那年那蝉那把剑-第3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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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知南轻轻点头,没有言语。
张雪瑶端起手中茶杯。
送客。
萧知南伸手拿起剑匣,抱在怀中,冲张雪瑶恭敬一礼之后,徐徐退出琉璃阁。
在萧知南走后,秦穆绵从不远处的一扇屏风后转出,啧啧道:“我还以为你会拿出恶婆婆的架子,好好为难一番这丫头,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了。”
张雪瑶平静微笑,缓缓道:“婆媳不合的戏码就算了,毕竟我只是南归的师母,不是正儿八百的婆婆,若是一味拿腔拿调,难免会惹人厌恶,而且萧知南这丫头很聪明,心中自有一番计较,不必我去做那个恶婆婆扮黑脸。”
秦穆绵笑道:“这就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了,与我这个外人无关。”
张雪瑶白了她一眼,“那你过来做什么?”
秦穆绵神色一正,轻声道:“我刚刚收到消息,在秋叶出关后不久,尘叶也随之出关,咱们以前的猜测八成就要应验了。”
张雪瑶闻言脸色微变,“这个消息当真?”
秦穆绵低声道:“是一位道门大真人亲口所言。”
张雪瑶闭上双眼,轻声道:“我知道了。”
第五十七章 抱丹守一显玄奇()
当萧知南回来的时候,徐北游和李青莲正在对弈,徐北游的棋力与国手相距甚远,虽说曾经与萧知南杀了个旗鼓相当,但那是靠着诸多无理手才侥幸做到的,若是再多下几盘,让萧知南摸清了他的棋路,必然又是个大败亏输的下场。
至于李青莲,从小被张雪瑶当作半个女儿养大,张雪瑶出身于卫国张氏,自然少不了琴棋书画的功课,所以李青莲对于棋道一途也是颇有涉猎,兴许因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缘故,李青莲也极为偏爱无理手,此时遇到徐北游,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
萧知南抱着剑匣走近一看,脸上神色顿时古怪无比。
徐北游的棋力如何,她最是清楚,起先看到两人凝神以待的样子,她觉得应该差不多是均势,原本想着两人兴许能下出几招羚羊挂角的妙手,谁知道两个无理手撞在一起之后,就彻底变成了一片乱局,两人就在这片乱局中厮杀得难舍难分,就像军伍开战,彻彻底底打成了一锅粥,将不知兵在何处,兵不知将在何方,就是胡乱打吧。
终于,在苦战鏖战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徐北游靠着李青莲的两手昏招而占据胜势,就在即将收官时,这位剑宗大小姐终于是瞧见了旁观的萧知南,喊了声嫂子之后,便伸手拂乱棋盘棋子,然后耍赖道:“今日就算和棋,咱们改日再战。”
说着她起身抱拳,也不知跟谁学的江湖话,“今番良晤,豪兴不浅,日后江湖再见,自当杯酒言欢,咱们就此别过。”
说罢这丫头也顾不得再摆一撩袍袖的大侠做派,直接一溜烟地跑了。
萧知南无奈一笑,“青莲似乎不太喜欢我。”
“你不要多想,她就是这个性子。”徐北游将手中捻着的一枚棋子放回棋盒,问道:“师母找你可是说什么了?”
萧知南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剑匣递给他,“没说什么,只是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徐北游接过剑匣,推开匣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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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中有剑宗十二剑之五毒剑。
五毒剑周身环绕有五色光华,正应五毒之说,徐北游直接伸手拿起五毒剑,五毒剑骤然光芒大盛,仅仅是片刻之后,徐北游再松手时,五毒剑已是“小鸟依人”,自行飞起之后围着他环旋盘绕。
徐北游伸手按住胸口,只见他的中单田位置骤然明亮,有一颗晶莹圆润的“珠子”冉冉升起,其中有黄紫两气急速流转,如二龙戏珠,“珠子”滴溜溜地旋转不休,不断有气机外泄,如大湖泄水,通过各路经脉支流分别涌向七窍三丹田之中,使得徐北游气海之中起扶摇,湖泊的“水面”骤然上升三分。
徐北游缓缓闭上眼睛,张开双手,仿佛要拥抱天地。
眨眼之间,大堂内元气滚滚,气机如同海面上下起伏不定,以徐北游为圆心,一圈圈肉眼难见的气机涟漪向四周迅猛扩散开来。
萧知南的衣襟和发丝被气机吹动,她稍稍向后退出一步,然后接下来的玄奇一幕让她瞳孔微微一缩。
只见徐北游深深吸了一口气,脸庞上紫金二色萦绕流转,衣袖鼓胀,恍恍惚惚之间,整个人身形飘摇不定,然后头冠炸开,满头白发狂乱飞舞,竟是在一瞬之间变为乌青之色,虽然随着徐北游吐出一气之后,黑发重新染上白霜,但这一瞬间的返老还童也足以称之为化腐朽为神奇。
再有片刻之后,徐北游回神,收敛气机,感慨道:“天地为丹,抱之守一。”
萧知南好奇问道:“这似乎不是剑宗的法门?”
徐北游点头道:“的确不算是剑宗的法门,而是道门的龙虎丹道,此法曾经是我的筑基功法,但后来因为意外而被废去,如今再重新拾起来,倒是颇有所得。”
萧知南又问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刚才是在吸纳五毒剑的剑气神意,比起你在帝都时汲取黄龙的剑气神意,似乎要简单了许多。”
徐北解释道:“五毒剑在剑宗十二剑中本就排名靠后,而我又曾经两度登上地仙十八楼境界,吸纳此剑并不需要耗费太多功夫。”
他稍稍一顿,然后补充道:“明陵一战之后,我就已经达到地仙八重楼的巅峰,如今我已是地仙九重楼的境界了。”
“才九重楼?”萧知南皱眉道:“剑宗十二剑可就只剩下最后三剑了。”
徐北游笑道:“剩下的三剑才是足够分量的三剑,尤其是师祖的佩剑殊归,位居十二剑之首,若是我能得此剑,一跃数境也不是难事。而且完整十二剑与零散十一剑的差距也是天差地别,集齐十二剑之后自是又有其他不同。”
萧知南笑了笑,询问道:“南归,你领我四处走走,也让我见识下这座大名鼎鼎的东湖别院?”
徐北游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出正堂,往别院深处走去,过藏书阁和琉璃阁,一直来到后湖的岸边。
徐北游站在堤岸上远眺湖面,轻声道:“我这次之所以回到江南,其实不仅仅是因为青锋坊,也不全是因为五毒剑,还是因为碧游岛。”
萧知南是何等聪慧,一下子就想到徐北游的所想之事,问道:“剑宗宝藏?”
徐北游道:“当初师父曾经对我提起过,道门之所以会派一位道门大真人常年驻守于碧游岛,就是因为我剑宗留于碧游岛上的千年宝藏,不过我这次回去并不是为了剑宗宝藏,而是因为先帝曾对我说过有两剑就在魏国境内,所以我想回碧游岛找到师祖当年的闭关所在,兴许就能找到两剑其中之一。”
萧知南问道:“什么时候走?”
徐北游道:“自然是越快越好,希望能赶在道门有所动作之前返回江都。”
说到这里,徐北游忽然想起了当年碧游岛莲花峰上,师父公孙仲谋和那位道门掌教的倾力一战,若是那次师徒二人返回碧游岛时,秋叶没有出现,是不是师父就会带着自己取回那一剑?
萧知南望向远方,轻轻感慨道:“当年的大剑仙,先战其师尊许麟,再战南疆第一剑仙东行先生和龙城城主龙云青,后来又一人独战道门无尘等佛道三位大修士,继而斩杀摩轮寺寺主,二十年后太庙之变,一剑败退三位道门峰主,可不就是一个纵横无敌,我希望你以后也能走到这一步。”
春风拂面,夹杂着点点寒意和雨后的湿意,徐北游转头望向萧知南,微笑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萧知南与他对视,轻声笑道:“我相信你。”
第五十八章 东海之上郑大王()
万顷碧波之上,有一艘海船乘风破浪而行,往魏国方向行去。
这并非是单纯的货船,同时也是一艘客船,除了诸多船工和海客之外,也不乏其他前往魏国之人,有文士书生,也有江湖侠客,还有拖家带口之人,其中有一个年轻人颇为显眼,背着一只长条状木匣,用蜀锦织锻裹着。
魏国,曾名卫国,在魏王萧瑾与老将羊伯符率军攻占卫国之后,改名为魏国。
萧瑾成为魏国之主后,先后灭去原本的卫国之主张氏和誓死抵抗的公孙氏,使原本的卫国五大世家只剩下叶氏、慕容氏和上官氏。
在这三家之中,尤以出了一位道门掌教秋叶的叶家最为尊贵,哪怕是魏王萧瑾也要礼让三分,其次是出了一位掌教夫人和一位玄教教主的慕容氏,同样是地位超然,至于最后的上官氏,早在大郑年间的时候,出了一位大剑仙上官仙尘,而上官仙尘又是近在咫尺的剑宗宗主,自然是鼎盛一时,可如今却是大不如从前了,在上官仙尘和上官金虹相继身故之后,最后的支柱上官青虹也死在了江都,使得上官氏已是有了大厦将倾的惨淡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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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魏国局势,说复杂也复杂,说不复杂也不复杂,大体就是魏王萧瑾为共主,其下有三大世家各自为政,再往下是大大小小的宗族势力,其中藏龙卧虎,不乏在中原难以存身而逃到此地的修士,能在这儿站稳脚跟的,大多都是身怀各种奇术的左道修士,再有就是剑宗覆灭之后溃散的剑宗不记名弟子,虽然是不记名弟子,但其中的出类拔萃者未必就比真正的剑宗弟子差了。
剑宗扎根魏国千年,其影响之深远,要超乎绝大部分人的想象,在魏国佩剑之风尤为深重,上至达官贵族,下至落魄游侠,皆是佩剑而行,犹如中原的君子佩玉,而且斗剑之风极盛,一言不合便拔剑,拔剑即要血溅五步,以至于萧瑾主政魏国后颁布的第一条政令就是废剑令,先是禁止一般人佩剑,继而禁止剑士侠客和世家子弟佩剑,虽然政令难以在短时间内彻底根除剑宗的影响,但终究是大大抑制了魏国的斗剑之风。
正因为如此,当这名白头年轻人除了背着长条匣子外,腰间还佩有一把三尺长剑时,船上之人都没有太多惊讶,只因为在魏国佩剑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此时年轻人站在船舷上凭栏而望,这不是他第一次见海,但仍是为大海之壮阔所倾倒,只觉得心神开阔,深感自己渺小,这种感觉是那些从小生在海边,长在海边,见惯了波涛汹涌,见惯了潮起潮落,对此习以为常的人难以感受到的。
年轻人望着远处的海天一色,感叹道:“与浩渺大海相较,方觉己身之渺小。与辽阔天地相比,方知自我之卑微。”
“浩浩沧海,初见惊艳,久处乏味,喜怒无常如婴孩,犹甚盛夏之雨。”一个声音在年轻人的耳边响起,他抬头望去,看到一名年纪极大的老儒生,须发皆白,穿着一袭深色棉袍,脚下是同款的棉鞋,穷酸老学究的味道极重,看上去就像某个村子里的私塾先生,不过身子倒是硬朗,不弯腰不驼背,而且还背着一只竹编的翠绿书箱,正站在自己身旁的不远处,抚须望海。
见年轻人望来,老儒生笑道:“方才听小友感慨,于是忍不住多嘴几句,还望小友莫要见怪才是。”
年轻人摇了摇头,一笑置之。
满头白发的老书生看了许久潮起潮落,忽然长长叹息一声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年轻人问道:“老先生何故如此感慨?”
老人有些伤怀道:“百川入海,不复东归,朝露日晞,时光荏苒,年纪大了,难免要面对生老病死的拷问,都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老朽看不透也参不透,只能学圣人一叹。”
年轻人笑了笑,又问道:“不知老先生此去魏国所为何事?”
老人指了指背后的书箱,笑道:“游学。”
年轻人略微惊讶道:“老先生如此年纪了,还要效仿年轻人游学?”
老人笑呵呵道:“活到老学到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老朽这辈子约莫是读够了万卷书,却还未走完万里路,所以就想趁着腿脚还算利索,多走些路,最好能在有生之年行完万里之路。”
老儒生微笑着一指年轻人腰间的佩剑,“士子负笈游学,游侠挂剑游历,难道就许小友挂剑,不许老朽负笈?没有这样的道理嘛。”
年轻人低头看了眼自己腰间的佩剑,笑道:“在下倒不是游历,带剑也仅仅是为了防身而已,毕竟最近的海面上不太平,时常会有杀人掠货的海贼出没。”
年轻人话音刚刚落下不久,在视线中就出现一艘快舰如飞驶来,转眼间就已经不足十余里许,船上打起一面旗帜,白底黑字,写了一个大大的“郑”字。
自承平十年以来,江都沿海一带海寇聚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