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第3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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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偷天换日大阵开()
时值隆冬,哪怕是皇城之内,也少有争奇斗艳之色,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在这片素白之中,天策府和天机阁安静坐落在皇城深处,就像一文一武护卫于君王左右。与天策府相差不多,天机阁也不甚显眼,在巍峨富丽的皇城中,甚至被强行衬托出几分寒酸,很难让人相信这就是九流中第二大宗门所在之地。
此时的天机阁一片狼藉,留守于此地的天机阁弟子或死或亡,鲜血染红白雪。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天机阁下设诸多分阁,每处分阁中都有一位大匠造及数量不等的匠造,以至于帝都城的天机阁总阁就只有蓝玉一人,毕竟天机阁位于皇城重地,不好驻扎太多地仙修士,而且皇城守卫何等森严,正常情况下,就算是地仙十八楼境界的大修士也不敢贸然进入其中,再加上蓝玉这位天机榜第六人亲自坐镇,所以天机阁也没有必要在此留有太多防守力量。
谁又能料到,皇帝陛下带走了皇城的绝大部分守卫力量,蓝玉也跟随其中,使皇城处于前所未有的虚弱状态之中,这才使得端木睿晟和鬼王宫等人有了可乘之机。
天机阁总阁一直都是禁地,庙堂诸公只知道天机阁是一片连绵的二层小楼,平日里有蓝相爷坐镇此处,天机阁的真正精华则是分散在各大分阁之中,呈外强中干之势,至于这座总阁中到底有什么玄机,无人知晓。
只有皇帝陛下和蓝相爷等寥寥几人知晓,那片连绵小楼只剩下总阁的冰山一角,真正的总阁是在地面之下的几百丈处,这里是一座历经了两朝数百年的地下大殿,共分三层,与萧皇陵墓不同,呈正三角状,上小下大。
第一层是阁主及各位大匠造的议事所在,同时也是去往另外两层的必经之路,第二层是天机阁历代秘藏,既有各种珍奇材料和机关制作,也有几乎是无所不包的百万卷藏书,天机二字,从不是一句妄言。至于第三层,则是支撑起整座皇城大阵的枢机所在。
此时有两人走在从第二层去往第三层的通道中,虽然通道中没有镶嵌夜明珠之类的物事,但不知用何种材料制成的墙壁却是散发出幽幽荧光,光线温暖柔和,刚好能让寻常人视物。
通道的尽头是两扇闭合在一起的石门,上面篆刻着各色墨家符篆。
孔逸箫停下脚步,伸出手指以某种玄奥轨迹开始指指点点,石门上的符篆也随之亮起,小半柱香的功夫之后,两扇石门上的所有符篆全部亮起,石门也随之缓缓开启。
两人视野豁然开朗。
这是何等壮阔的一座大阵,站在此处一眼望去,竟是看不到边际,头顶如星辰,脚下似山河,在其中央位置则是一座圆形高台,上面有一处方形凹槽。
孔逸箫望着这座大阵久久无言。
站在他身旁的孟东翡缓缓同样是震撼难掩,问道:“这里就是皇城大阵的枢纽所在?”
孔逸箫点了点头,指着那座圆台说道:“此时阵法只是开启了大约三分之一左右,只要将传国玺放入此处,便可完全开启大阵,或者是完全关闭大阵,不过既然是阵法,那就一定会有破绽,认真说起来,这个破绽还是当初萧煜改造天机阁阵法时留下的。”
孟东翡好奇道:“怎么说?”
孔逸箫解释道:天机阁的阵法是在大郑年间所建,最初的枢机密钥也并非传国玺,在萧煜登基之后,下令二次改建皇城大阵,并将枢机密钥换成了传国玺,以此连接大齐气运,使阵法的威力倍增,不过有得就有失,如此一来,阵法无法如以前那般毫无破绽,宫主以漏尽神通窃取了些许气运,足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不过如何来到大阵的枢机之处却是一大难题,毕竟皇城护卫森严,天机阁又是禁地,等闲不得入内,想要潜入其中难如登天。”
孟东翡笑道:“好在今日终于来到此地,实属不易。”
徐经纬从袖中取出一方小印,大小与传国玺等同,同样是九龙枢纽,同样是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确如孔逸箫所说那般,可以以假乱真。
孔逸箫手托这方仿造的传国玺,平静道:“根据当年道门杜光庭记载,传国玺是由一块岁星之精所化的玉石雕琢而成,所以宫主就找了这块天外陨石,将其雕琢成玺,单就以材质而论,比起真正的传国玺也不遑多让,不过传国玺毕竟有数千年之传承,经数朝历代几十位帝王之手,其中蕴含的人道气运远非我手中这块仿造传国玺可以媲美,这才是传国玺的真正精华所在,如果用这块假传国玺替代,只能维持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孟东翡点了点头,笑道:“一炷香的时间差不多了,都说皇城大阵可以挡住十八楼之上的准神仙,那我们今天也看看,能否将蓝玉这位天机榜第六人彻底留在大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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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逸箫沉声道:“不可轻忽大意,当年改建此阵之事便是蓝玉亲自主持,这些年来也是由他负责此阵,如果蓝玉还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后手,也在情理之中。”
孟东翡脸色一正,点了点头。
孔逸箫拿着仿造的传国玺缓缓走上圆台,然后将其一寸一寸放入圆台上的凹槽之中。
整个印玺骤然光芒大盛,紧接着以其圆台为中心,无数蓝色光芒沿着地面上深有三寸的纹路向着四面八方延伸出去。
这座一直半睡半醒的大阵在这一刻彻底活了过来,那些光晕就像惊蛰时分的蛰虫,随着春雷之声一涌而出。
大阵开始复苏,这处阵法中枢也开始逐渐变化,所有的光线都尽数敛去,最后只剩下最纯净的黑色和四下游动的蓝色光芒,一时间两人仿佛深处宇宙星空之中,上有星转斗移,银河涌动,下有山脉变化,百川入海,四周是无边无际的一片苍茫。
孟东翡望着眼前的这一幕,难掩震撼之色。
孔逸箫同样是第一次见识此等景象,脸色凝重地望着大殿地面上这些几乎可以称之为“石槽”的纹络,喃喃道:“这是一座符阵,一座夺天地造化的符阵。”
大齐门和承天门之间的白玉广场上,持无形非攻之剑前行的蓝玉忽然停下脚步,脸色凝重。
整个白玉广场的每一块地砖都亮起蓝色光芒,在短短一瞬间,整个白玉广场变为蔚蓝一片,如波涛般的光晕起伏不定,一瞬间,蓝玉仿佛置身于苍茫大海之中。
这是一座大阵,虽然没有道门雷池大阵的威严不可逾越,也没有剑宗万剑大阵的森然杀伐,可却比起两者丝毫不逊色半分。
蓝玉立于阵中,环顾四周,轻声自语道:“有点意思。”
第十八章 陵中夜宴者数人()
就在帝都皇城大阵开启的一瞬间,梅山明陵中轰然震动。
不等徐北游问话,张海九已经是主动开口道:“皇城大阵被人彻底开启了,因为帝陵与大阵有所勾连的缘故,所以我们这儿也会受到些许波动。”
徐北游沉默不语。
他曾经听赵青提起过这座皇城大阵,上承气运,下连地气,以整个皇城为依托,勾连成阵,平日里只会开启整个阵法三分之一或者一半左右,如果全力开启,则可以抵御地仙十八楼以上的修士,几乎可以媲美神仙之威。
此时皇城大阵被人开启,无论是敌是友,都可见外面的形势危急到了何种地步。
徐北游指了指头顶上方,问道:“你不去阻拦那两位地仙十八楼的大修士?”
张海九摇头道:“枉自送死罢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去下一层。”
徐北游疑惑道:“下一层里有什么?”
张海九轻声道:“有守陵人,也有一个想要见你的人。”
徐北游脸色微变。
张海九继续策马而行,说道:“走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大军再次前行,不过这一次如缩地成寸一般,速度比之先前要快上许多。
转瞬间来到这一层的出口处,是一个黑幽幽且深不见底的洞口,大军止步,只剩下张海九和徐北游两人继续前行。
九层陵墓,一层比一层玄奇,青尘和冰尘两人之所以能够一路势如破竹,是因为他们都是地仙十八楼的修为境界,甚至青尘已经隐隐在十八楼之上,放眼古今,又有几个地仙十八楼境界的大修士会一起联手对敌?所以就算此时的徐北游还有地仙十八楼境界修为,仍是不敢正面力敌两人,恐怕要换成手持诛仙的上官仙尘再世才行,毕竟当年的上官仙尘早已超出地仙十八楼的范畴,甚至已经高出十八楼之上,成为在世神仙,若不是接连遭遇九重天劫和携大势天子剑而来的萧皇,否则绝无陨落可能。
只是徐北游距离那等境界实在是相差太远,以他目前的境况而言,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去应对青尘和冰尘二人,难道说萧皇真的未死,会由他亲自出手?
就在徐北游心思转念之间,眼前的一切骤然恍惚模糊,紧接着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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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游下意识地闭上双眼,悠悠吐出一口沉沉浊气,方才的一步跨出,便是迈过了两层陵墓之间的间隔,成功进入到下一层陵墓之中。
当他再度睁开双眼时,有震惊,有疑惑,有惶恐,有惊惧。
在他眼前的景象不再是阴森冷寂的帝王陵墓,而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庭院,有亭台楼榭,有湖水假山,此时似乎正在举行宴会,无数灯笼高高挂起,灯火通明,不断有侍女沿着廊道来回穿梭,交织如云,在不远处正有一众人等在一处亭台中觥筹交错,开怀乐饮,一派达官显贵的夜宴盛况。
徐北游回头望去,原本应该站在自己身边的张海九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而自己正站在一块假山石上,孤独一人。
徐北游犹豫了一下,从假山石上飞身而下,来到廊道上。
有两人朝着徐北游迎面走来,对于徐北游视而不见,其中一人自顾说道:“寓恒,你当初选定了知行,想要借着他的东风更进一步,可惜他不争气,非但没能让你借到东风,反而还差点把你也拖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之中。”
另外一人只是低头沉默不语。
徐北游既有惊讶,也有恍然。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第二十位,李宸,封柱国、特进荣禄大夫、永兴公,字寓恒。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第六位,闵行,封上柱国,太子太保、特进光禄大夫、申国公,字知行。
若是他没猜错的话,那个一直缄默不语的人,应该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第二十一位的忠勇侯陈涵。
两人与徐北游擦肩而过之后,渐行渐远。徐北游没有回头去看,而是继续前行。
距离那处宴饮亭台越近,喧闹之声也就越大。
有人举起酒杯,高声道:“我曾跟随吾皇南征蜀州,北伐后建,东进入关,定鼎一战,若论战功,你们谁能与我相媲美?”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笑骂道:“南征蜀州?还是多亏了魏禁偷越阴平。北伐后建?也是魏禁运筹帷幄,至于定鼎一战更是不用多说,唯有魏禁能够独领一军,与吾皇齐头并进,先破襄阳,再破襄樊,最后破江陵,有你什么事?”
那人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大笑道:“惜乎魏禁魏文则并不在此地。”
又有人笑着拆台道:“虽说蓝玉和魏禁皆不在此地,可是闵知行却在,若论资历,岂不是在你之上。”
那人立时愤然道:“闵知行,若不是你陕中兵败,以至于让东北大军长驱直入西河原,使得吾皇的第一次南征不败而败,又何必进行日后的定鼎一战?”
不远处一名中年男子端着酒杯,喟然叹息一声。
徐北游看了那名中年男子一眼。
若是他没猜错,此人就应该是曾经的陕中行营掌印官闵行。
闵行看了眼一直向前的徐北游,没有说话,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徐北游脸色恢复常态,继续前行。
这处看似繁华热闹所在,所有说话的人中没有一个活人,全都是阴气沉沉之辈,只是在这处阴气浓重之地不显而已,若是放到外面,每一个身上的阴气都足以让天地色变,阴风怒号。
随着徐北游的前行,那处亭台中开始有人注意到徐北游这个突兀出现在此地的生人。
“此人就是打开明陵之人?”
“正是此人,他还是本代剑宗传人,同时也是我大齐的第三代帝婿。”
“那么他背后之剑就是诛仙了?”
徐北游对于这所有的声音都充耳不闻,依旧是步步前行。
忽然之间,有阴风吹过,吹得大红灯笼摇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