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蝉那把剑-第3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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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
佛魔一线。
原本缩水至三十丈的法身再度拔升至近百丈之高,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徐北游,开口时,已经不是玉观音的声音,而是好似数个人混合在一起的重音,“徐北游,你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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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游仰头望向这座漆黑的观音法身,轻笑道:“真当自己是观世音菩萨了?”
玉观音没有应声,也许是觉得徐北游已是将死之人,没必要与他一般见识。
她缓缓垂首,低声道:“摩醯首罗天之陀罗尼能如其胜妙之意。”
这句话乃是用宝竺国的梵语说出,声调如情人之间极乐时的低吟私语,撩人心魄,惑人心神。即使是徐北游也有一刹那的恍惚,想起了以前种种。
最是让他不能释怀的,也最是让他不能忘怀的,还是那个背着剑匣的老人。
这一抹致命恍惚,让徐北游的八剑结阵出现了一丝不可弥补的破绽,玉观音的佛掌顺势压下。
一时间天幕上尽是黑色火焰,随着佛掌一起下压,当真是“大难”临头。
就在此时,有一名老人的身影飘然而出,满头白发,一身黑袍飘摇不定。
他曾经谋划草原之事,以一己之力抗衡萧皇和秋叶联手,虽败犹荣。
他也曾于剑宗为难之际,孤身一人奔走世间,最终博得一个“天下无人不识君”的偌大名声。
他曾带着那个名叫徐北游的青年,走遍西北,远赴东北,最终横渡东海,前往碧游岛。
最终,他单人只剑,与道门掌教真人秋叶战于碧游岛莲花峰上,虽千万人吾往矣。
老人一手负于身后,一手轻轻一招,玄冥一剑飞入他的掌中,酣畅颤鸣。
其余七剑也微微颤动,如人恭敬行礼。
直至如今,徐北游只是剑宗首徒,张雪瑶也只是剑宗代宗主。
他才是实至名归的剑宗宗主。
徐北游嗓音微微颤抖,沙哑道:“师父。”
第七十章 未央一剑斩观音()
徐北游望着老人的背影,心情激荡。
他没想到,在此时此地,能再次见到师父。
至于师父公孙仲谋为何会出现在此时此地,他也有几分所测,此处幻境有类似于“心想事成”的玄妙,而玉观音以玄教秘法引出了他心底关于师父的回忆,却在机缘巧合之下,使得冥冥中公孙仲的残念谋借助幻境之力在此地现身。
老人没有回头,只是将手中玄冥横于身前,一字一句道:“北游,为师再授你一套长生剑。”
然后,徐北游和玉观音几乎在同时感知到一股不断攀升的浓郁剑意。
玉观音下压的佛掌在气机牵引之下,竟是随之凝滞一顿。
虽然随后佛掌已是瞬间挣脱开这股气机牵引,但是就在这刹那间,公孙仲谋的身形已经拔地而起。
一剑东去,黑虹挂空。
这一剑在漫天黑炎中披荆斩棘,硬是斩出一条“通路”。
随后长虹去势不减,其剑气凌然,其势摧枯拉朽,直奔足有百丈之高的法身。
玉观音不作理会,双掌仍旧下压。打定了主意即使硬抗公孙仲谋一剑,也要先将徐北游彻底镇压。
持剑长掠的公孙仲谋闭目默念道:“止戈。”
九寸剑芒在长虹前端骤然绽开。
长虹将观音法身穿心而过。
观音法身的百丈身躯开始剧烈震动,下按的双手猛然停止。
公孙仲谋轻声道:“枯心!”
玄色剑芒大盛,立在火莲之上的观音法身胸口轰然炸裂开来,从中涌出无数黑色火焰,火雨漫天,现世中,玉观音的胸口上出现了一个同样的伤口,鲜血不断涌出,不过她仍旧是闭着双眼,不曾睁开。
幻境中,天上的黑炎几乎蔓延成一片火海,百丈观音法身沉寂片刻后,表面出现了无数道细微裂纹,无数黑炎从裂纹中喷涌而出。
公孙仲谋大喝一声:“寂灭!”
轰隆一声,巨大的观音法身在火海中轰然坍塌,无数黑炎从观音法身体内流淌开来。不过没了观音法身的支撑,这漫天黑炎也就成了无根之木,在从空中落下后缓缓消散。
仿佛一场浩大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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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复归黑白二色,再无百丈法身,一轮明月悄然出现,银白的月光从空洒落。
浑身鲜血的玉观音从空中落下,月光笼罩身上,被吸纳入体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各处伤口。
手持玄冥的公孙仲谋出现在徐北游身前不足十丈处,面无表情。
徐北游有些失望,眼前的师父只是残念所化,与本人相较,太过木讷,就像一尊泥塑木偶。
玉观音伸出两指捻起一缕月光,轻轻一挥,月光竟是化作一柄长刀,平静道:“我只能维持这方幻境一炷香的时间,如今已经过去了大半,剩下的光景不多了。”
说罢,玉观音踏出一步,双手握刀。
下一刻,玉观音挥动手中月光长刃,一抹璀璨亮光升起。
一轮小型圆月在玉观音身后缓缓升起,与夜空中皓月交相辉映。
与此同时,公孙仲谋举起手中玄冥。
徐北游心中一动,伸手握住白虹,与师父并肩而立。
玄冥和白虹两剑,在时隔一甲子之后,再度双剑合璧。
一道玄色长虹和一道白色长虹纠缠在一起,一正一反,一阴一阳,合为一道剑气龙卷,横空出世!
剑十九。
比起先前徐北游独自一人用出的剑十九,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不见徐北游和公孙仲谋二人,只见剑气肆虐乱舞。
方圆数里之内,以这条剑气龙卷为中心,无数细微剑气如波浪一般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剑气的海洋,而剑十九则就是在海中兴风作浪的孽蛟,任是眼界再粗浅狭隘的普通人,也能看出,若是被这一剑落在身上,定然是尸骨难存的凄惨景象。
玉观音双手握刀,抬起头望向那道剑气长龙,如沙场上冲锋的甲士一般开始持刀狂奔。
她每一步落下,都会伴随着一次地面的轻微震颤,而且在他的身后还留下了一个个三寸深的漆黑足印,奔跑路径清晰可见,就是一条没有半分偏移的直线。
剑气如龙?那手中之刀可斩得蛟龙否?
自然是斩得的。
玉观音在与剑十九还有十丈距离的时候,双脚在地面上猛然踩出一片裂纹后,身形拔地而起,手中长刃如同月光一般斩下,身后悬浮的那轮皎洁圆月刹那间光华大放,几乎要盖过当空明月。
一刀斩蛟龙。
剑十九烟消云散。
不过不见徐北游,只有手持双剑的公孙仲谋一人。
一刀落下,杀机肆意。
公孙仲谋的身形瞬间飘摇不定。
老人木然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意,望了眼手中的玄冥和白虹双剑之后,就此烟消云散。
徐北游出现在不远处,过去种种在脑海中走马观花,一闪而逝。
他毫不遮掩脸上怒意,浩然剑气冲霄而起,抬起手掌,缓缓说道:“上官师伯去时,曾经留有一剑。”
徐北游深吸一口气,八剑神意悉数汇入体内,沉声道:“未央。”
这方黑白天地的上空,黑色苍穹轰然破碎,有金光洒落。
金光之中先是探出一截剑尖,继而剑尖向下垂落,其后的剑身也从金光之中缓缓出现。
然后明月被一分为二,一把古剑破开云雾,下落直坠大地。
徐北游右手虚握,似是在手中有一柄无形之剑,指向玉观音,“未央一剑,杀得你玉观音否?”
玉观音抬头朝空中望去,虽有相隔距离甚远,但仍旧是感受到一股古拙浩大的剑意,几欲让她站立不稳。
徐北游不欲多言,右手当头劈下。
一剑破空。
天地变色。
这方黑色天地顿时支离破碎,天空、大地仿佛一面破碎的镜子,出现无数的裂纹。
徐北游又是一剑。
这方摇摇欲坠的幻境再也支撑不住,彻底破碎。
玉观音最后看了徐北游一眼,无悲无喜。
现世中,一阵刺骨夜风吹过,吹落了屋顶上的偏偏残雪。
徐北游脸上的一抹惊骇表情缓缓敛去,又有一抹恍惚,仿佛一个大梦之人刚刚醒来。
他环顾四周,帝婿府的正厅中云淡风轻,身后的冯朗满脸惊疑不定,不知刚才是梦是真。
徐北游望向玉观音。
女子仍是保持着端坐在椅上的姿态,双眼没有睁开,似是在假寐,胸口的鲜血已经发黑,就像一条红色的小溪涓涓而流,黑纱愈黑,白衣添红。
徐北游走上前去,发现她已经气绝身亡。
他回想起自己登顶江都之日,就是这个女子在旁边安静聆听自己的诉说,不由轻轻叹息一声,“都是身不由己之人啊。”
他对冯朗吩咐道:“好好收敛了吧。”
冯朗应了一声。
徐北游转头,望向门外夜空,喃喃道:“师父,走好。”
第七十一章 腊月三十年关至()
不管年关如何难过,年关终是到来了,在这一天,皇帝陛下要率领宗室勋贵及文武百官祭告先祖天地。
在此之前,皇帝陛下开始大肆封赏,先是以大都督魏禁劳苦功高为由,授其太保衔,虽然自从大郑仁宗皇帝之后,三公就已经成为彻头彻尾的虚衔,但仍旧是名义上的百官之首,等闲不会轻授,若是不论实权,太保尚在大都督之上,魏禁被加封太保之后,成为仅次于太师蓝玉的庙堂大佬。
如此一来,三公只剩下一个太傅还未送出,满朝上下都心知肚明,这个太傅八成就是韩阁老的囊中之物。
紧接着,皇帝陛下又下旨令中军左都督曲长安组建太子六率,同时加授曲长安太子太保衔,升授暗卫府都督同知谢苏卿为太子太师、大都督府都督同知周铜为太子太傅,在这一系列旨意中,还夹杂了一条并不起眼的旨意,擢升帝婿徐北游为詹事府太子侍读。
太子侍读,无品无职,说白了就是陪太子读书,不过这个职位却至关重要,从古至今,新皇登基后,原本的太子侍读一跃成为朝堂新贵的不知凡几。毕竟天家无亲情,兄弟之间多的是明争暗斗,能从小一起长大的香火情分尤为不易。
虽说徐北游已经及冠,谈不上什么从小一起长大,但只要成为太子侍读,就是名副其实的太子近臣。
皇帝陛下的这一番动作,用意已经是昭然若揭,虽然“三公”已经成为虚职,但是“三保”却有辅佐太子的实职,皇帝陛下一口气将“三保”全部封出,又组建东宫六率,无疑是要册立太子。
至于入主东宫的人选,更是毋庸多言,非齐王萧白莫属,徐北游以妹婿身份出任太子侍读,日后必定会进入詹事府中,这已经算是皇帝陛下为新君铺路。
对此,虽然有人有所异议,但终究是少数,毕竟徐北游不单单是韩相爷的儿子,也是当今陛下的女婿,未来太子殿下的妹婿,就算是蓝党中人也不好在这时候跳出来触碰霉头。
承平二十二年,腊月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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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最后一天,又是一场大雪。
大齐皇帝率诸王、勋贵、文武百官前往帝都城外的圜丘坛祭天。
圜丘坛形圆象天,三层坛制,每层四面出台阶各九级。上层中心为一块圆石,外铺扇面形石块九圈,内圈九块,以九的倍数依次向外延展,栏板、望柱也都用九或九的倍数,象征天数。
坛分三重,原为三层蓝色琉璃圆坛,乃是大郑皇室举行祭天大典所在,不过在简文五年的时候,萧皇下令将圜丘坛的蓝色琉璃改建为艾叶青石台面,设白玉柱栏,作为他的登基祭天大典所在,自此之后,此处又成为大齐朝廷的祭天所在。
煌煌仪仗自大齐门而出,亲军护卫,百官随行,足有数万人之众,不可谓不浩大,不可谓不庄严。
虽然已经是严冬天气,但御道两旁站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诸王皆有仪仗车辇,这让许多想要一睹诸位王爷风采的百姓甚感遗憾,好在齐王殿下被特许单骑随侍在皇帝陛下车驾的一旁,丰神俊朗,风采无双。
最中间的皇帝銮驾被十六匹马一起拉动,整驾马车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型宫殿,其内更是分出内外隔间,甚至有桌椅床榻、屏风火炉,所需之物一应俱全。
可就是如此之大的车厢内,既无宦官宫女,也无仆役侍卫,只有夫妻两人隔桌对坐而已。
其中男子不但是马车的主人,而且还是整个帝都乃至天下的主人,此时他正掀起车窗的帘子,望着外面怔然出神。
坐在男子对面的女子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