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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那年那蝉那把剑-第3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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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知南哦了一声,“听说这两位王兄王叔因为入城的问题大动干戈,先前我还以为他们故意在父皇面前作戏,如今看来,却是有点高估他们了。”

    徐北游啧啧道:“毕竟是位高权重之人,个个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很多时候其实不必想那么多。”

    萧知南笑道:“你这个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

    徐北游继续说道:“打个比方,如果我不是如今的徐北游,而是已经登顶天下的上官仙尘,会怎么样?”

    萧知南没有回答,而是饶有兴致地重复了一遍,“会怎么样呢?”

    徐北游做了个虚握剑柄的动作,“那我就不必在乎什么端木玉,甚至端木睿晟之流我也不用放在心上,一剑在手,无人可敌,不管辽王还是燕王,我都可以不在意他们想些什么,我只要做我想做的事情,我讲的道理,你想听要听,不想听也要听。”

    萧知南打趣道:“莽夫行事,智者不为。”

    徐北游同样笑道:“其实莽夫也挺好,不用管别的,一路杀过去,杀出一个天下太平。”

    萧知南轻声道:“可世间又哪来真无敌,就连当年的大剑仙,还不是”

    徐北游五指缓缓伸张,点头道:“还不是身死道消,当年我在秀龙草原偶遇大真人青尘,他曾对我说过刚易折的道理,当时未曾觉得如何,如今再想,却是深有感触。”

    萧知南正要说话,整座秋实居轰然震动。

    徐北游无奈起身道:“看来今天也要做一回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英雄好汉了。”

    萧知南柔声道:“小心点。”

    徐北游嗯了一声,身形消失不见。

    楼下,老者轻轻一推,单凭手掌破开刀气,一掌拍在刀背上,震碎这柄百炼长刀的同时,也凭借气机将持刀之人震飞出去,直接撞破墙壁,七窍流血,一动不动。

    另外一名扈从对此视若无睹,丝毫不惧地横刀腰斩。

    老者嗤笑一声,以体外护体罡气硬抗这一刀,然后反手一拳,将这名人仙修为的武道修士狠狠砸入地面,生死不知。

    两名人仙巅峰的护卫轻易落败之后,萧隶轻轻摩挲着腰间的五龙玉璧,脸上笑意玩味,老者见自家主子没有喊停的意思,转身直奔牧棠之而去。

    牧棠之轻吸一口气,体内气机滚滚而动,就要亲自出手。

    下一刻。

    六把长剑结成的剑阵凭空出现,刚好挡在牧棠之的面前。

    老者一掌狠狠拍在剑阵上,剑阵巍然不动。

    这名出身自昆山的老者脸上露出一抹惊疑神色,猛地后撤,只见一名白发如雪的年轻人出现在牧棠之的身侧。

第二十七章 方寸间大马金刀() 
老者的神情骤然凝重几分。

    这名老者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而是仅次于张召奴的昆山长老,就辈分而言,曾经的天机榜第九人张召奴还要喊他一声师叔,自从张召奴意外身死于江都之后,老者就是当之无愧的昆山第一高手。

    老者名叫张竹,踏足地仙境界多年,算是积年地仙,早年时曾经修习武道,中年转而修佛,到了晚年又受张召奴的影响而触及上古炼气士之道,一身修为彻底大成。先前张召奴在世时,他与张召奴多有不和,所以甚少参与昆山的内部事宜,张召奴身死之后,昆山大乱,再加上萧白在幕后的推波助澜,焦头烂额的萧隶只能请出这位昆山宿老重新出山主持大局。这次诸王入京,注定不会太平,所以萧隶又带着张竹一起入京,以防不测。

    张竹已经有些年头没有出手,刚才对上两名人仙巅峰境界的护卫,只当是活动下筋骨,就算是辽王牧棠之,他也没放在眼中,一位养尊处优的藩王,就算有地仙境界的修为,也注定掀不起什么风浪,虽说他不敢伤及这位辽王殿下,但可以扫落其颜面,也算是给燕王出气了。

    只不过眼前的这个白发年轻人不一样,与辽王牧棠之大不一样的感觉,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股势。

    那是经历过多次生死之战后才能培养出的东西。

    张竹不敢有丝毫大意和掉以轻心,面对一位以战养战的年轻地仙,就算阴沟里翻船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徐北游只是瞥了眼如临大敌的张竹,然后收回视线,与身边的牧棠之见礼道:“殿下,一别经年,近来可好?”

    牧棠之并不掩饰自己的惊喜,笑着说道:“东北一别之后,徐兄弟鹏程万里,我这次入京,本想着去韩阁老的府上登门拜访,没想到会在这儿提前遇到徐兄弟。”

    徐北游微微一笑。

    “徐北游。”

    萧隶终于确认了眼前年轻人的身份,一字一句道。

    若不是这个所谓的江都徐公子,张召奴也不会死在江都,如果张召奴没有死在江都,那么他手中的昆山也不会沦落到今日这般境地。

    说到底,就是眼前之人导致了今天的一切。

    而且就算没有张召奴之事,徐北游天然与萧白交好,也注定站在萧隶的对立面上。

    徐北游朝这位藩王轻轻拱手,轻声道:“徐北游见过燕王殿下。”

    萧隶脸色冷然,压下心头的怒火,重重冷哼一声。

    在两名护卫与张竹交手之后,整个秋实居的一楼就针落可闻,所以徐北游的声音清晰无误地传遍了整个大厅。

    事到如今,秋实居内的食客们不管身份如何非富即贵,也不能与两大藩王相提并论,正犹豫着是否要起身行礼的时候,牧棠之抬手一挥,示意众人离开此地。

    一众食客如蒙大赦,纷纷在桌上留下银钱之后溜之大吉。

    人去楼空之后,徐北游望向仍旧如临大敌的张竹,微笑道:“这位老前辈不必默运气机了,徐某没有动手的意思,当然,若是老前辈打算出手,那另当别论。”

    张竹沉声道:“公子剑意不俗,剑气凌厉,老朽没有十足把握应对,不得不慎重以待。”

    徐北游逐渐敛去笑意,淡然道:“说到底,老前辈还是怕徐某占了先手,那么徐某也就托大一回,任由老前辈出手一次,如何?”

    老者微微皱眉,“分出高下?”

    徐北游平静道:“生死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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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竹肯定了先前心中所想,眼前这位徐公子果然走了以战养战的路数,若是生死相搏,自己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过既然他让自己主动出手,那么大可放手一试,毕竟剑修擅攻不擅守,若是失了先手,难免就要大打折扣。

    张竹的资质根骨不可谓不高,在没有太多机遇的情况下,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说明很多,哪怕是昆山宗主张召奴,也是胜在得了上古炼气士的机缘,若是没有这份机缘,说不定还不如张竹。

    张竹看了眼身后的燕王,见他没有拒绝的意思,身形一个稍稍停顿之后,朝着徐北游狂冲而去,气势如虹。

    地仙境界修士交手,若是全力施为,休说一栋小小的秋实居,就是将整条街道毁去也非难事,可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谁也不敢恣意妄为,都是刻意压抑了自身气机,于方寸之间见大马金刀。

    张竹在壮年时,算是佛武双修,武道体魄加上佛家金身,单凭一双肉掌就能破开牧棠之护卫的刀气,若是贴身近战,他有三成把握让这位徐公子饮恨于此,五成把握将其击败。

    当然,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主动痛下杀手,毕竟两人只能算是萍水相逢,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没有一出手就不死不休的道理。

    瞬息之间,张竹近身到徐北游的身前三尺。

    徐北游仍是负手而立,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张竹蓦然升起一股怒气。

    这个后辈太过目中无人!

    本意只是试探一番的张竹索性化掌为拳,朝着徐北游的面门炸出。

    既然你如此托大,那我也不客气,倒要看看你能强撑到几时?

    就在张竹的拳头马上触及徐北游的额头时,张竹脸色骤变,猛然停下身形,上身向后后仰,似乎躲过了什么,然后整个人向后倒滑而出,瞬间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只见这位昆山宿老不断辗转腾挪,仿佛正在面对一把无形之剑,反观徐北游,仍旧是老神在在,负手而立。

    在场之人都没能看出徐北游是如何出手,就连同样是地仙境界的牧棠之也不例外。

    张竹一退再退,一直退到萧隶的身前才止住身形。

    徐北游没有得寸进尺地趁胜追击,而是站在原地,以两指在眼前轻轻抹过。

    张竹的脑袋猛地一个后仰,眉心处出现一条血流不止的血痕。

    论体魄坚韧,张竹远胜于同境界的地仙修士,论气机浑厚,也不逊于他人,可是那道剑气仍是轻而易举地破开了他的护体罡气,在他的体魄上留下一道深刻痕迹,而且张竹还有一种隐隐感觉,这位徐公子似乎还留有余力,方才他若是全力出手,自己就算不死,也要被顷刻间重伤。

    这并非是因为张竹修为不济,而是因为他面对的是斩杀地仙无数的诛仙剑气,当年上官仙尘鼎盛之时,号称佛门四大金身也可一剑斩之,以周铜近乎十楼的体魄修为,再加上身上的玄甲,面对诛仙仍是难以抵御,张竹境界尚且不如周铜,又是不防之下,受挫也在情理之中。

    “好一个徐公子,本王领教了。”萧隶重重哼了一声,转身朝门外走去。

    张竹深深看了眼笑意浅淡的徐北游,也随之而去。

第二十八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走出门外,萧隶脸上的一切怒意都消失不见,平静问道:“张老,那徐北游是什么修为?”

    张竹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地仙五重楼的境界无误,若是单以境界而言,算不得太过惊人,可那一手诛仙剑气实在太过骇人,老朽不防之下仍是吃了个大亏,不过话又说回来,毕竟是剑宗压箱底的手段,有此威力也在情理之中。”

    萧隶笑了笑,“若是以前,本王还真与这个徐公子好好计较一番,不过当下不比往常,牵一发而动全身,还是不要再生是非了。”

    张竹轻声问道:“辽王那边?”

    萧隶淡然道:“既然是给陛下演戏,自然要把戏做足了,若是没有徐北游搅局,牧棠之今天就会完全舍了自己的脸面,只有这样,陛下才会相信我们两人是真的交恶,不得不说,这位辽王是个人物。”

    萧隶顿了一下,轻笑道:“不过有了这位帝婿的搅局,反倒是把戏做得更真了,也算是意外之喜。”

    张竹轻声道:“假作真时真亦假,就怕假戏真做。”

    萧隶不置可否,登上马车,张竹与一众护卫骑马随行。

    车厢中,萧隶闭目养神,忽然说道:“谁能想到张召奴竟然栽在这么个年轻人的手上。”

    马车外的张竹淡然道:“说到底还是张召奴太过自大,真当公孙仲谋死了之后就江都无人,那地方可是让慕容玄阴和太乙救苦天尊先后铩羽而归,又何况他张召奴。”

    萧隶睁开眼睛,盯着车厢顶,“当初张召奴跟本王提过这个事情,认为经过慕容玄阴和太乙救苦天尊之事后,江都三大宗门已经元气大伤,尤其是剑宗,更是只剩下半条命,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绝不能给它们缓过气来的功夫,不如行险一搏,即使事败,他也有八成把握安然脱身。”

    张竹平静道:“定鼎一战之后,江都三大宗门的高手损失大半,早已不复当年鼎盛,只剩下三个女子当家,老朽勉强算是三个女子的同辈人,平心而论,这三位女子的修为兴许不算顶尖,但身上那些错综复杂的干系,却是让道门掌教真人秋叶都要头疼几分,张召奴贸然过去,想要以力服人,就算没有徐北游联合慕容玄阴在长乐亭出手,也会引来其他人出手干涉。”

    萧隶沉沉一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张竹忽然说道:“殿下,齐王已经动身了。”

    萧隶冷笑道:“看来萧白要赶在她妹子定亲之前赶到帝都了,还真是兄妹情深,若不是齐阳大婚,他怕是要等到年关才到帝都,然后让我们这些藩王对他行臣子之礼,直接定下君臣名分。”

    如果说萧隶与牧棠之只是作戏,那么他与萧白之间就是实实在在的利害之争了。

    张竹没有作声。

    萧隶揉了揉额头,放低了声音,“演戏要演足,原本应该是牧棠之吃个大亏,现在换成了我,那么按照接下来的套路,就该闭门不出了,回府。”

    客栈这边,牧棠之让人将重伤的两名护卫送走之后,与徐北游一起去了二楼的隔间。

    一直等在这儿的萧知南起身相迎,“见过牧王兄。”

    牧棠之笑道:“我说徐贤弟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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