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孤侠-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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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了。”
“我要在汴京开设武馆,便是要将昆仑派的剑法传于世人。届时必然会有人想出克制之法,而有了克制之法,必然会针对这些克制之法想出改进的招式,如此循环往复,这剑法便不断演化,推陈出新。一百年后,两百年后,依然是武林中顶尖的剑法。”
游返不由觉得东方笑似乎有些痴魔,这一百年两百年后的事情,似乎想得太多了。不过他这样的做法,他也是理解的。便如五色剑法,如今传不过三代,便已没落。五色真人的剑法固然高超,但五个徒儿天资不同,领会的剑意不同,在手上使出来,威力已大减。孔斑是其中天资最好的,可是孔斑传给自己,自己这剑法,似乎又比孔斑差了许多。
“不过,到时候,人人都学得了这些剑法,昆仑派又有何优势凭仗呢?”他不解地问道。在他想法中,昆仑剑法固然由此传扬下去,但对昆仑派有何好处呢?
东方笑道:“剑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学剑法,并不因剑法高深,人便能高深。即便我们守着高深的剑法,也并不能为昆仑派带来些许优势。一个门派要传承下去,也不是靠精深的武艺,而是靠人。只有吸收能人,门派才能壮大起来。”
游返心中一震,想起了自己所在的金剑山庄。金剑山庄自立派起来,已有几代。虽然在铸剑技艺方面独辟蹊径,有着独到的造诣,但仍不住衰落,渐渐式微。原本他还觉得是由于庄主人丁不兴。这时,他才想到,几个三大房中的管事之人,已是之前两任庄主时留下的老臣,还有很多人也是资历极老的,像是石头等人,在这位置上也坐了十几年。自己这年纪加入山庄,已算是年轻。后来自己得庄文清青睐,升至主事,已是山庄几十年来的头一遭。这时的山庄,其实便如一潭死水,垂暮老人,缺乏一丝活力。即便再大的家业,也要没落下去。
想到这处,他才庆幸起来,采纳了楚谨的建议,在镜缘村兴建了一处四海铁坊,将山庄里面不得志的人转移出来,从而迸发了活力。
他甚至已经想到,等到度过这段难关,不再拘泥于山庄独到的铸铁秘诀不能外传的规矩,定然要招揽天下能工巧匠,改进铸铁技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他想清楚了这关节,关于眼前的难处,更是不放在心上。他心头一宽,疲倦涌来,又睡了过去。
再次清醒时,已是傍晚。一个宦官前来探视,顺便邀请两人前去,原来是皇帝召见他们,并盛宴款待。
于是两人又见到了胡近臣。
此时,胡近臣被安排坐在离皇帝最近的地方,皇帝笑着和他闲聊,了解其不平庄和武林中的情况。胡近臣口若悬河,妙语连珠,将皇帝说得哈哈大笑,又将武林中的人与事勾勒地无比生动,连另一侧的刘文渊都自叹不如。
譬如说到江湖中走镖的事情,北方和南方截然不同,南方多水运,路上有人劫镖,一言不合,便要操着家伙群战,有时还在江中各凭水性。而北方则各选出一人,公平比武,赢得就能开道,即便输了,也只需交出买路钱。而去往蜀中,走得大多是山道。山道中,只要卡住要害道路,整队人马便通行不过,因而山中贼人尤为可恶,一般行镖总要前后拉长,以免有所照应。
此时大宋虽然除了北方和西夏,几乎囊括了天下,但在巴蜀一带,却是王化不驯的,一来山高皇帝远,几个世家把持着局面。二来天府之国,当地百姓生活向来不错,而大宋官兵入蜀之后,几个将领纵容兵勇荼毒当地百姓,惹来不快,因而当地人从不将朝廷放在眼中。这时要往巴蜀运镖,最着紧的便是与当地世家打好关系。
这时胡近臣突然向刘文渊问道:“听说中原镖局在蜀中出事了?”他原来是在与皇帝对答,这时转向刘文渊,显得有些不礼貌。但此时皇帝听他说起中原镖局,也来了兴趣,也不以为意。
刘文渊向皇帝微微施礼,说道:“本来宋辽比武,臣想请中原镖局司马镖头前来助阵,却没料到扑了个空。据中原镖局的人说,是司马镖头带着所有好手,去了一趟蜀中。尚不知是为了什么。”
胡近臣摇晃着脑袋道:“我在洛阳听到消息,听说中原镖局的一支镖队,在蜀道上全军覆没了。”
在场众人纷纷一惊,没料到会听到如此耸人听闻的事情。中原镖局向来以安全放心著称,这五六年来行镖,从未出过差错。而中原镖局与蜀中豪门,向来是有密切联系的。怎料在入蜀的山道上出事?
皇帝问道:“这蜀中的强人如此厉害么?连中原第一镖局都会着了道?当地官府是谁人负责?”
左右听得皇帝言语中不善,纷纷紧张起来。刘文渊沉吟道:“这事尚不可确定。不如等司马总镖头回来再论。”
双方又交谈几句。
游返见皇帝整晚都在与胡近臣闲聊,虽然也曾勉励了其余几人几句,也只是场面话,他颇有些郁闷。但这时他从刘文渊那处听闻到,金剑山庄和名单一事已经妥了。他虽然不知妥了是怎么样的程度,终究是好事,也接受了下来。这回来到汴京的事情总算圆满完成。这时虽然有些遗憾,不能与九五之尊谈笑风生,但摸摸胸口隐隐作痛的伤口,庆幸总算没有大碍。还是尽快回山庄吧。很快西夏的生意便要开工了,没有多少时间耽搁了。(。)
第102章 纵火()
从皇宫归来以后,游返本想着返回山庄。但此时要办的事情还未有结果,便继续等着。他身体有伤,也只能静养。若是路上颠簸,出了差错,伤口入了邪,便不好办了。
这段时间楚谨也协力办事,关节上的许多事情都顺畅了。户部兵部的官员对金剑山庄的批文无不爽快放行。而后,皇帝的御笔一挥,给金剑山庄题字“天下第一匠”。这年头皇帝题词还是罕见,因而在朝中反响激烈。对金剑山庄的事情便不能等闲了。而言过了几天,相应款项便已到位。游返手一挥,左手口袋到了右手口袋,换成了各种物资,着人送往镜缘村。
镜缘村按时日而言,已经开工。西夏青盐一事,比武一事以后,趁着野利突元尚在汴京,便旁敲侧击了一番,不想野利突元反应积极,急着要回国与西夏皇帝商讨此事。反而薛青纹还未找到人,具体细节便无从谈起。游返将孟紫蝶和孔斑留在汴京,继续着手这件事情。便与楚谨等人启程返回大名府。
已经记不得在汴京和大名府这段路上奔波了几回,这一年来,游返只记得为山庄之事操劳,马车上的时间,感觉上倒比与庄文清相处的时间更长。这回事情已了,此后便只需关注镜缘村的进展即可。
一路无话,到得大名府地头,尚在离山庄较远之处,便有山庄的一名护院在此等候,游返认得是颜老手下的小黑。小黑这人死板,颜老让他在此处迎接等候,他便真的每日死等。只因游返养伤,耽搁了时日,他便在这里多等了好几日,但也不回报颜老,只是傻等。
游返看见他也是颇为亲切,这小黑可是自己挑选并提拔的,做人最是忠心不二,老实可靠。这时小黑却苦着张脸,游返心中一沉,忙问起缘由。
小黑不肯说,只是道:“三娘身体有恙,最近卧床不起。颜老吩咐让我等姑爷,一旦等到,就立即返回山庄。此外也没有多说。姑爷若是问起,还不如回山庄问颜老。”
游返涌起一丝不详的感觉,令队伍快马加鞭,迅速赶回山庄。
一入山庄,却未发现有什么异样。一切还是如常,只是庄内下人的脸上,也和小黑一样黑着张脸,闷闷不乐。
他拉过颜老,忙询问究竟,颜老苍老的脸上涌过一丝苦涩,说道:“姑爷你走后,一切还是好好的。可是就前几天,山庄内却突然起火,将天锤房给烧了。虽然是晚上,没有人在,却将天锤房内一应事物烧得干净,连房子也损毁了。火势逼人,要不是三娘指挥下面的人灭火,控制住了火势,否则其余两房也要遭殃。”
游返大惊道:“岂有此事?怎么会起的火?”
颜老支支吾吾道:“可能是有人未关闭火炉,火星溅出也未可知。总之现在一片灰烬,也无从查起了。”说着叹了一口气,又道:“最糟是现在三大房的弟子被这火势搅得人心浮动,整日不肯开工。互相指责,天锤房的人指责天火房的人纵火。而天火房则指责天锤房的人血口喷人。这些人整日吵嘴,偶尔还会干上两架。劝都劝不休。”
游返心头火起,之前他将三大房中能吃苦耐劳的中间力量都调走去了镜缘村,留下的都是有些资历,但好吃懒做的老油子。那些能干的被调走,脏活累活便要由这些人做,这些人本来生活安逸,混日子吃喝,想不到游返上任便让他们干这些苦活,嘴上难免有些抱怨。但有活阎王陈七叔镇着,暂时还出不了事情。没想到这回失火一事倒成了由头,让这些人有了发泄的口子,这才使得事态有些扩大。
游返沉声问道:“那陈七叔呢?他没有控制住手下的人么?”
颜老嗫嚅道:“他啊?虽然也想压下去,但他心里向着天火房,一碗水无法端平,虽然有心控制,但实际上却适得其反,使得手下的闹得更厉害。”
游返叹了一口气。陈七叔这个人什么都好,人也严厉,但就是太护短,义气当先,与自己的亲近的人犯错,什么都好说。这在主管天火房一房之时还没什么关系,但在掌管整个三大房时,便成了一个致命的软肋。若不是山庄里面数他资格最老,游返还不会将这件事交托于他。庄文清请来教授游返的世伯几个月前便返回去了,这时山庄里老人就只剩下了陈七叔。
颜老又低声道:“那晚失火,三娘整夜在寒风中指挥灭火,结果身子又累垮了,此时在床上躺着。你赶紧过去看看。”
游返听了,心中着急起来,三步并作两部赶往庄文清居所。
庄文清这时已经身体恢复了一些,风寒的症状还未去,斜倚在床头喝些药,捏着鼻子便灌了下去。见到游返归来,心中也极为高兴。但刚喝完药,正要歇息,游返不便打扰他,便拍着她的背,让她睡下,有什么话,等身体好起来再说也不迟。
到了傍晚,庄文清又醒来,见到游返一脸铁青,幽幽叹了一口气。
游返见她醒来,连忙唤丫鬟小娥去拿来热水,给她擦拭一下。
庄文清道:“你知道了?”
游返咬牙道:“知道了。这次失火恐怕不是简单的失误罢。是有心人故意纵火。”
庄文清斩钉截铁的说:“是二伯遣人做的。”
游返的拳头瞬间握紧。
庄文清又道:“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敢肯定,是他做的。”
二庄主庄书海在游返出行以前,曾面授机宜,将京中大人的关系给他分说了一遍,也中肯地提出了建议。那一刻,连在他手上吃过亏的游返,也相信他在庄主过世以后,已经改头换面。况且毕竟是山庄的人,怎也该以山庄的利益为重。
庄文清见他生气,转开话题道:“游郎,你在东京办事还顺利么?”
游返这才注意到自己失态,也想让妻子开心一下,于是将御前比武一事说了一遍,最后还将皇帝御笔亲题说了出来。只是将自己受伤的事情隐瞒了起来。
庄文清这才露出笑容,依偎着游返,柔声道:“我挑的郎君,自然不会令我失望。你从来未令我失望过,是也不是。”她心里回想起游返以前在她手下做事,两人一点一滴的相处,顿时心里甜蜜蜜的。
游返见她仍是很虚弱,额头还有些发烫,大起怜爱之心,让她重又躺下。丫鬟小娥见他们叙话,点起灯来,默默退出房外。
游返见桌上热过的饭菜还未有动静,责问道:“怎么一下午都未进食?”于是拉过桌几,将饭碗拿在手上,开始一口口喂她。
庄文清本来胸口发闷,食欲不振,这时也只好将不知味道的食物吞咽下去。
饭毕,庄文清道:“郎君,你在御前比试,对手又是辽国精挑细选的高手。哎你辛苦了。快也赶紧歇息吧。”
游返见她吃了许多饭菜,有些欣慰,笑道:“我武艺高超,那些辽国高手算的了什么。”见庄文清似笑非笑,又安慰道:“那些辽国高手自然有宋国高手应付,我只要对付一些小兵小虾,没用多少力气。”
庄文清幽幽道:“可是你身上的金疮药味道如此浓烈,可出卖了你。别嘴硬了。郎君,你为了山庄如此拼命,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说着,眼泪珠子如串一般掉了出来。
游返连忙替她擦掉眼泪,忙道:“说这些作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