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孤侠-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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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晓玉轻掩其面,眶中含泪。
东方笑没来由地一阵心酸,喃喃道:“晓玉我实是没脸见你。我还是走罢。”
“不许走!”
卢晓玉哭着大叫,泪珠如线一般垂下,连泣不止。
东方笑讷讷无语,只好重又坐下。
过了好半晌,听得卢晓玉哭声渐止,东方笑才道:“晓玉,你这些年,过得好么?”
卢晓玉身子一抖,忽然止住哭泣,开口道:“东方笑,到了这时,你才说了一句人话。”
然后又道:“我过得好不好,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东方笑拉长了脸,脸上阴晴不定,突然道:“确是和我没关系,当初唉现在还提当初有什么用呢?”
卢晓玉忽然道:“你当初回昆仑之时,为什么不把我也带上?”
这句话犹如石破天惊,将东方笑的脑门砸出一个孔来,透进一束光去。
“当时令尊剑圣大人刚刚去世而且”
这都不是理由,东方笑突然闭嘴,他是聪明绝顶的人物,否则也不可能达到剑道极致的水准,那些理由,都是蠢人的借口,他一出口,便已意识到,当时那种情况下,正是由于南海剑圣身故,所以这才是最好的办法。
想到本来能和卢晓玉纵马天山,逍遥自在,东方笑眼眶中湿润起来,他仰起头,闭上了眼帘。
可惜一念之差,令他俩终于缘错一线,再也无法弥补这个过错。
游返在外面等候了良久,见里面除了摔杯子的声音,再也没有响动,不由重新走了进去。
卢晓玉和东方笑默默坐在两旁,各自垂头丧气,没有互相说话。
卢晓玉察觉到游返进来,重新恢复语调,说道:“游公子,你们能出现在荆州,是否六扇门的刘大人也在此地?”
游返眉毛挑了一下,道:“卢小姐倒是神通广大,消息灵通。”
卢晓玉低下头,轻轻道:“家父昔年故交好友遍天下,今日我已和这处的府官见过面。你们应是刘大人邀来助拳,调查月前在江上劫走赈灾粮食的吧?”
见游返神情,她便知没有说错。
“我这次前来,实际上是来求助于朝廷,请朝廷派兵,镇压岭南的民变。”
游返和东方笑都吃了一惊,纷纷抬头看着她。
“岭南拜火教传播日久,当地百姓生活清贫,不少都入了教。此回荆州水患,另有不少流民向南逃窜,到了岭南,使得当地冲突日盛。拜火教的活动也剧烈起来。当地有几个人,煽动百姓,连续血洗了好几个富户。我南海剑派在当地是首富,目标最大,虽然现在还未遭到他们的侵袭,但这样下去,终是难免。因而计师兄在难免主持抵御,我来京城搬救兵。朝廷若是能派个偏军,就能解围。到时候,也能免去岭南生灵涂炭。”
游返和东方笑面面相觑,这才知道她为何千里迢迢来到这里。
东方笑道:“想不到事态如此严重?这样吧,今晚我们便带你去见见刘大人。”(。)
第129章 求援()
游返不知道为什么东方笑会如此热衷于岭南的事情,在他看来,如今最重要的,仍是找出日前赈灾粮草被劫的真凶。即便没有这件事,岭南拜火教暴动之下,伤的也是南海派的根基,和东方笑没有任何利害关系。游返甚至想到,如果计怀才最终死在拜火教手里,东方笑和卢晓玉或许还有破镜重圆的机会。
他自己即便是有些幸灾乐祸,也是为自己好友鸣不平。计怀才是真正的小人,趁着南海剑圣身故,东方笑远走之机,强迫卢晓玉嫁给了他,丝毫不顾卢晓玉本身的想法。游返是去过南海剑圣灵堂的,当时南海剑圣刚刚故去,计怀才便转变了脸色,本来在剑圣面前对卢晓玉是极谦让的,后来却派了几个粗重的仆妇看着她,像是囚禁着她一般。这令他更为不齿。
但现在,东方笑竟然积极奔走,只为帮助岭南的计怀才早日逃脱困局。他是无论如何难以想通的。
刘文渊见他们带着卢晓玉去而复返,大为奇怪,待听完卢晓玉述说岭南现状,不由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事情有缓有急,此间之事为事后追查,即便查到真凶,恐也难以挽回。岭南之事却是为了将火苗事先扑灭,否则酿成大祸。岭南地处南端,中间隔着山水林沼,朝廷虽有兵,却鞭长莫及,还需借助当地势力。南海剑圣乃一代宗师,忠于朝廷,连带着稳定了岭南后方,令朝廷无后顾之忧。如今他的子弟遭难,于公于私,朝廷都该派兵相救。”
听刘文渊斩钉截铁地如此说道,卢晓玉深深一躬,连忙谢过刘文渊。
刘文渊一摆手,却犯难起来:“只是此间我只有两百名六扇门铁卫,人手不足。轻易调遣给你,已是犯了大过,事后必被人参上一本。若要增派人手,难免要过兵部枢密院,到时候朝堂上相公们商讨研究,终是误了时间。”
他用手捏了捏额头,有些犯难。除去荆州这边必要的人手,刘文渊最多只能调拨其中一百人,而且自己还走不开,这些人缺乏约束,只能是一盘散沙,排不上用处。
东方笑在旁边道:“刘大人,如今岭南风声鹤唳,拜火教就如干柴堆里面的火星,稍有风吹草动,便成燎原之势。依我看,虽然我们人手不足,但只要有一队抵达,便能稳定人心,到了那边,可以宣称朝廷大军将至,当地人必然心定。谁也不愿意用自己的脑袋开玩笑。拜火教也势必知难而退。”
刘文渊眼睛一亮,道:“人心说得好,如今比拼的就是人心。好,我派出一百人,星夜出发,希望还能来得及。”随机又沉吟道:“不过,带队的人”
东方笑拱手道:“若是刘大人允许,我愿带队前往。”
“你?”
屋中同时响起三个不同声音,游返、卢晓玉、刘文渊同时惊讶地看着东方笑,心中想法却是各不相同。
东方笑本是游返邀来助拳的,游返没想到他会为了这件事情要离开荆州,脱离了之前的初衷。他觉得东方笑这么深入被拜火教惑乱了的岭南,另一方还是曾经不和的计怀才,腹背受敌时,恐怕有危险。不过这时刘文渊的神情已让他无法多言。
刘文渊明显是同意东方笑这个提议的,东方笑之前在皇宫中力压对手,赢得圣上美誉,六扇门中人也对他赞不绝口。由东方笑率领这支队伍,最好不过。
“我等下给你一块六扇门的专用手牌,授你一个身份,一路上可畅通无阻。”
一旁的卢晓玉则沉默不语,眼中闪烁着道不明的神采。
几人商量妥当,刘文渊没有任何迟疑,将统领六扇门铁卫的牌子发给了东方笑。东方笑点齐人马,便直接出发。
卢晓玉则没有随着东方笑的人马一同回去,用她自己的话说,她还要前往汴京,找到昔日父亲在朝中的故交好友,陈述厉害,请他们施加压力,令朝廷出兵。
六扇门的人本来大多是江湖中的好手,但这一百人中还有部分禁军中借调过来的人,合在一处,倒是令行禁止,很好约束。
游返送东方笑出城,一百人的队伍逶迤一字,长长通往夜幕下的远方,东方笑向几人告辞,便随着队伍末尾而去。
卢晓玉没有去送行,当游返返回自己居处时,卢晓玉却在里面等着求见。
游返请卢晓玉坐下说话,卢晓玉看看左右人都下去了,方才道:“听说游公子如今已是金剑山庄的当家人?想当年你初来中原,东方笑受我爹爹邀请,上门比剑,游公子当时也在场。不想游公子人中龙凤,如今却也出人头地,倒是当日我们小看了你。”
游返顿时想到当日自己在外等待,却遭到计怀才戏弄,弄得浑身是伤,落魄不堪。简直是往事不堪回首。他不知道卢晓玉为何这时却要提起他的伤心事。
“当日的确是我南海剑派照顾不周,得罪了游公子,还请游公子见谅。”卢晓玉诚恳地双手合十,鞠了一躬。
原来是道歉。游返暗中舒了一口气。虽然想起计怀才来他还是有些恨意,但对卢晓玉,时过境迁,他已不怎么介怀了。当日卢晓玉虽然对他有些怠慢,但只是年少轻浮,不会处世接物,和计怀才存心羞辱不同。
他叹了一口气,道:“卢小姐。”照理说,他此时应称呼对方计夫人,但他始终仍是唤作卢小姐。“我不太明白,你为何会同意嫁给令师兄?之前我看你对你师兄并无什么好感。”游返一直没有想通这件事情,即便是对东方笑有所失望,也不会破罐子破摔,最终嫁给计怀才这样的人。
卢晓玉突然脸色煞白,显然是想不到他会如此询问。
她突然苦涩地笑了笑,道:“我师兄计怀才我爹爹死后,他力主将棺木送返南海,途中某夜,他偷偷爬进我的房间,点了我的穴”泪水突然从她眼眶中流落,后面的字眼已经发不出声,转成了呜咽之声。
游返已经目瞪口呆,随后拳头紧紧握起,心中涌起对计怀才这种禽兽的愤恨。
卢晓玉肩膀剧烈耸动,泪水止不住地流,不顾游返在场,痛哭出声,似乎要将所受的委屈都哭个痛快。
过了好长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双目通红地对着游返道:“这下你知道为何我找了个借口出来,却再不想回去了。这一年来,我如行尸走肉一般。要不是拜火教突然兴起,我恐怕终身要在计怀才的控制之下。他他不是人,他要和我成婚,只是为了接手我爹爹留下的产业,名正言顺统领整个南海剑派。岭南那边的百姓对我爹爹崇敬有加,犹如神明。仅凭剑圣大弟子的身份,根本无法服众。而如今他既是大师兄,又是我爹爹的女婿,大家自然都听他的。”
游返细细地看着眼前的卢晓玉,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扮作了一个虬髯大汉,神态是惟妙惟肖,活灵活现。在南海剑圣庇护下,她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女孩,任性刁蛮,古灵精怪。可是如今,那最后一丝灵气褪去,留下的却是一个苍白的躯壳。悲剧的是,造成这一切的,却是原本看似爱护她的大师兄,也是南海剑圣向来看重的徒弟。
“真是禽兽不如!”
游返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
卢晓玉泪眼婆娑地看了一眼他,说道:“游公子,今日,我看到东方笑要刘大人出兵岭南时,你神色中似乎并不太愿意。”
游返怔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才说道:“说实话,我宁愿让拜火教的教众将计怀才杀了。”
这时他对计怀才累积的愤怒,才无需掩饰,干脆就实话实说。
他问道:“既然卢小姐你也这么恨你师兄,为何要奔波至此,替他搬救兵?”
卢晓玉淡淡道:“我爹爹留下的东西,不能毁在他手上。再者,就算是死,他也得死在我手上,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卢晓玉说起这话时,脸上突然显出一抹妖异的红晕,漂亮的脸蛋犹如雨后新开的莲花,惊艳夺目,但话语中的口气又让人唏嘘不止。
她看着游返一字一字道:“我要杀了计怀才,你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游返一惊,问道:“为何要找我?”
“因为当日他曾羞辱过你,我相信你必然忘不了。你如今已是江湖中一大门派的当家人,一呼百从,如果你要杀计怀才,相信有把握得多。虽然东方笑剑法出神,但像他那种谦谦君子,定然不会为我出头。”
她这话中意思,却是指游返并非君子,而是小人,只有小人才会斤斤计较当日的事情。南海剑圣晚年才得此一女,将卢晓玉从小捧作掌上明珠,因而她骄纵任性,也不通人情世故,因此才会不经意间得罪别人。
不顾游返并未介意她的话,一来他本来就不是君子,心中对当日之事仍是耿耿于怀的,二来,他如今已经不是金剑山庄的人,因此有些伤感,也顾不上指摘对方言谈中的字面意思。
他老老实实地将自己被逐出金剑山庄的事情告诉了卢晓玉。
卢晓玉听完,一下子瘫软到椅背上,呼出一口气:“唉,想不到上天还是要留计怀才一条性命。原想今回岭南动乱之后,计怀才必然疏于防范,这时正是取他狗命的时机,没想到”她摇了摇头,似乎很是沮丧。
“虽然我如今不是金剑山庄的当家,但要杀计怀才,也未必需要那么多人手。”
卢晓玉不知他所指,道:“你不知道,计怀才在岭南就像是土皇帝一般,每日随从数十,整日簇拥着他来往巡视,寻常人根本不得近身。而且他号称南天一剑,手上的剑法你也见识过,若没有相应的实力,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游返没有理会卢晓玉的话,他紧紧盯着她眼睛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