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问剑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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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谷夫。此些玄门之士纷纷询问黄箬蓬,得知原由,或摇头作叹,或不声不响,便是传闻性情如火的蒙谷夫,屁都没打一个。
无骊观的地位,闻人君子在荻国修真界的交际,可想而知。
不论及之前谁是谁非,当前情景,无骊观众人躲着不出,佛经念的再天花乱坠,最终结果,还得碰碰哪个拳头硬。拳头硬的,之前“全非”,那也“有理”。成者王,败者寇,是非对错,从来强盛者凭血、凭拳头划定,无须口舌。
第三天,星爷烦了。
靡靡之音,个把时辰,或许心所感染,若连续数日,犹如附骨之蛆,那就浑身不自在了。浑身不自在,那就成切肤之痛。
终于,无骊观除恶护法狂叫道:“奶奶的,星爷杀——不!星爷劫了尔等!”
暴戾之气迸出,夜残星只觉得通体舒泰、心境明爽,烦恼一扫而空。独目睒闪,说道:“我要劫了五百僧兵。”
闻者吃惊,“以劫入道”的星爷,果然无所不劫!
“将那些唠噪家伙抢到山里,坏他们佛性佛心,变为无骊观五百道兵。”星爷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否则枉当无骊观除恶护法,光大无骊观一脉,便从这批道兵开始!”
闻人君子赞道:“大善!”
“远山小子,你先在山下建个院落,立块‘无骊观下院’的牌子。哈哈,既然我星爷挑起的事端,岂不轰轰烈烈大干的道理?数年之内,吾率五百众,出雾岭,劫遍那些看戏的玄门!”
“还有我!”别远山生怕落下他。
夜残星谲诡而笑:“闻人兄、宁兄,你俩帮我一把。”
第五十章 吞尽霜天五百尘(下)()
月冷酒残,一伙人入观憩息去了。因无骊观的小结界,山外看不到观内之人的举止,荻国玄门各派修士,也起憩息之念。
这般守着人家念佛诵经、遥望青山源上无骊观的人物安之若素,性格佻急者,犹为不懑。打又不打,骂又不骂,搞什么名堂,难不成双方胶黏一、两年,便蹲这里看一、两年?恨不得快点打完了事,明了输赢,拍拍屁股走人。
此些人物不想想,无骊观及荻、陶佛门,并没邀请他来观战,那不耐不愤,生的略为多余。
清静栖灵,故神而明之。佛音滔滔汩汩之内,亦另具神而明之。
无骊观外两丈方圆的石桌,酒坛或立或倒,酒碗凌乱,显然明天一早,少女又先行出来拾缀。花草丛密,精心用阵法护理,即便月影迷离,也千般袅娜、万般旖旎,更勿说白日里现身的两位绰约逸态的佳人儿。那里,才是美妙的去处呀。
无骊观后面,山外动静皆在小结界纤毫毕现。
五百僧众中,一些瞌睡,嘴唇仍念念有词,某个和尚,愣不小心,涎水长流,他反应极快,唿颊睁目,垂下的涎水倏然溜了回去。左右瞧瞧,见无人注意,更几位师兄师弟,摇头晃脑在睡境,嘴皮似动非动,便欣幸。双肩一耸,下巴一抬,佛经念的有劲多了。
莫问情自始至终关注这僧人情形,大有妙趣横生之意,欣欣然。
别远山主掌坤势封象阵,伸手李拂剑飞升石台“霜情露冷飞天去,且踏虚空亦追随”的“随”字,说道:“准备好了。”
宁问涕、闻人君子、夜残星站无骊观门口,感觉动荡,两人如离弦之箭,奔轶剽急,踔飞而上。
一柄巨剑、一顶破毡帽,错眼便至四位大师之前。
巨剑挥斥,剑气煌熠,攫戾执猛,破坚摧刚。破毡帽的家伙,身影落空,于楞严金刚降魔阵下方,执一柄太乙幽光拂尘,挥麈间,山势昂霄耸壑,隐隐横隔空间,出手即元婴神通,知其雄、守其雌,刚柔并济,訇轰四位佛门大师。
慧心大师暗呼“不好”,宁问涕的巨剑,劈泻三十六次之多。每一剑,飙腾凌厉,必使楞严金刚降魔阵摇晃不定,佛光明灭闪烁。闻人君子的元婴神通,其势其威,不输巨剑半点,重重山影,一道一道,似乎蕴蓄了雾岭千山的雄奇。
四位大师奋然抗之。
此战之突兀,山外人士谁也没臆想到。
只见天空,一上一下两位元婴真人,全然不讲理的打法,不遗余力攻打楞严金刚降魔阵。那位使巨剑的元婴真人,之前坐在无骊观,一直事不关己的样子,这般剑气纵横捭阖开来,荻国最著名的剑道高人蒙谷夫头一低,欺身至黄箬蓬身边,问道:“洳国宁问涕乎?”
黄箬蓬答道:“正是。”
宝默、普光、慧心、法性,叫苦不堪。无骊观除恶护法,癫子一个;这两位打架,亦癫亦狂。两国佛门,招惹的疯子之窠?
有修士呼道:“快看下面!”
一条身影舞长戈,切入十八佛门尊者当中。斯时,五百余僧人仰视楞严金刚降魔阵御敌两位无骊观的元婴真人。北域佛门,传播教义为主,即便四位大师,打斗经验,浅之又浅,与西南佛域在南出云山脉抗击妖族的菁英比较,或许佛性境界更高、佛家义理更深,但真正为战,战力远逊。以十八佛门尊者为例,联手战阵,抗衡一位元婴真人,绰绰有余,却不曾去想,即开战,他们已经置身战局,偏偏心态朴实,不做防范而观瞻。
顷刻,坠天夺星戈点及九位尊者,封禁修为、挑入问心路,其余九位乱了方寸,皆手到擒来,一一丢进山谷。夜残星虎入羊群,五百僧兵慌作一团,鱼奔鸟散,越发好收拾。元婴领域张开,两、三百丈尽皆笼罩,五百众无有逃脱者。
无骊观除恶护法砍瓜切菜,风卷残云,掠五百人归问心路。
闻人君子一记千山雾岭元婴神通,阻滞楞严金刚降魔阵,喝道“风紧扯乎”。宁问涕疾走,刹时遁回左青山。
坤势封象阵忽兮浩荡、横绝于空。
慧心大师张望,五百僧兵泥菩萨般不动,摆百种姿势,或奔或逐之状居多。除恶护法接住闻人君子抛来的破毡帽,独眼盯视四位大师,闲情雅致地掸了掸破帽,规规正正戴好。
数十息,虏五百一十八位佛门僧人,此獠且还惺惺作态,是可忍、孰不可忍也!法性大师恨不得啖其肉、寝其皮、饮其血,狂性大发,真元燃烧,又开始猛撞坤势封象阵。
但撞上,眼睛似花,除恶护法的破毡帽顶来。焚山烈泽之怒,更甚。复冲;那可恶之人,呲牙咧嘴,怪叫连连,亦然复至。两人只隔了层几尺的气流,俨然一触即分,分而复往,不碰个头破血流,决不干休。场面之滑稽,玄门的观热闹修士无不莞尔。
宝默、普光、慧心三位大师,意绪萧索。五百僧兵、十八位尊者,荻国佛门泰半之力,一战而没,损害惨重,非颜面不颜面的问题了。
玄门一方,以为闻人君子那句“风紧扯乎”,够奇葩,此战目的劫人,用“风紧扯乎”收尾,恰如其分。无骊观除恶护法再迎法性大师撞击,刚才战况的昂扬宏壮,冲淡的若隐若无。
而无骊观三位元婴真人的鹰撮雷击,犹历历在目。蒙谷夫、黄箬蓬等荻国元婴真人,暗中掂量,愈想愈惊。特别闻人君子,不显山不露水,夫唯不争,避世此处,今一手元婴神通,不仅撼在楞严金刚降魔阵,更撼在他们心坎。若无骊观从此雄宕荻国,除恶护法主外,闻人君子主内,进则锋芒,趋则无骊观内,就如当下与两国佛门的争衡,到时际,无骊观观主同样撂“风紧扯乎”,荻国修真界唯有打落牙齿喊肚痛的份。
一时间,各般心态,各种心思。
当夜残星懒和法性大师“戏耍”,左、右青山内外,不闻声息,莫名的晦默。四位佛门大师孤零零。宝默大师地位最尊,说道:“善哉,善哉。老衲请问,此位剑道真人,何方人士?”
宁问涕傲然道:“洳国宁问涕是也!”
第五一章 寥廓拘囚空回首(上)()
除恶护法寻思了许多法子,被闻人君子、宁问涕、风轻夜一一否决。乃至“劫来一群女子,让这些秃驴陷在温柔乡,坏他们佛性佛心”也道出口,星爷料不会再有人反对。
莫问情笑道:“是不是生一群小和尚,星爷负责劫另一群女人?”
“财帛使人心动,美色惑人心智,大把大把灵石、大批大批美女,星爷不信他们撑得住!”除恶护法冷笑道。
“别远山,赶紧剃个光头,混到那堆人里。有人养你、供你,还不快去?”莫问情恼怒道。
这女人嘛,特别长得美的女人,由笑而嗔的瞬间,那份风情委实**众生、颠倒众生。星爷正钻在“美色坏佛性”的牛角尖内,而今莫问情妖姿艳丽、蓊若春华,活生生的一份美色,且修的媚功,柔情所至,再坚毅的男子亦甘作裙下之臣。
“美、色?”天下劫道第一人喃喃自语。
“美你个头!”莫问情大声道,觑见夜残星神态不对劲,犹其那一只眼晴,盯着她幽咽幽咽,顿时寒毛卓竖,怵然道:“星爷……”
风轻夜喊道:“星爷。”
夜残星清醒,应声答道:“是。少主。”
“为战,可迂可直,可奇可偏,可锐可趋,百无禁忌。”少年说道:“行事之法,则唯正之一途。堂堂正正行事,方能堂堂正正做人。那群和尚,就算还给佛门,也安不得莫姐姐一笑,何况用媚惑之术?”
夜残星凛然:“是。少主。”
“我有个办法,不见得光明正大,但起码不失偏颇。”风轻夜说道:“金光琉璃佛喜与人在迷卢山论道,身后站韦驮天。论道争辩,各持己见,天地之道,非佛门一家,金光琉璃佛也有辩论得恼羞成怒的时候。至此,佛曰:咄,邪魔外道尔!韦驮天出,执杵相击,碎之。”
“佛经是有这样的记载。”宁问涕点头道:“好在不是佛门一家独大,否则全属邪魔外道。”
“碎了五百多秃驴?”除恶护法问道。
凡少主说话,叱咤风云的星爷,便不太动脑筋。
“佛能够杀邪魔外道,那么,别人同样可以言之杀佛。”风轻夜蘸酒水,在桌面写“弑佛”,说道:“世间云生云灭,国兴国亡,乃至佛门兴衰,自有天道运转的规律左右。虽并非真的‘弑佛’,弄这两字唬唬人,不犯天条。他们每天诵颂几百遍,久了,总该坏一点点佛心。”
“哈哈,只欺下愚,不蒙上智。大快吾意!”宁问涕大笑道:“我也送些字。”
宁问涕鲸饮,一口酒雾喷薄,空中显迹剑意崚嶒的十九个字,乃:既拘于天地之间而不甘,况囚于佛门一家之说。
“大善。”闻人君子赞道:“佛门讲究大觉大悟。慧性非形碍,察天地之微、循四时之变,方为智。他们透彻了,心哪还容佛门?”
“他们不诵呢?”莫问情泼凉水。
“嘎嘎,这得瞧星爷的厉害手段。”除恶护法说道:“远山,随星爷下山,点化那些秃驴。”
寒儿、宁听雪、莫问情、清风、明月欲随行,见识见识星爷的“厉害手段”,夜残星言道,会有些难登大雅之举,坐无骊观外面看最好——按那类迁客骚人的酸不溜秋之语,即“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宁听雪、莫问情、寒儿当即止步。清风、明月仍跃跃欲试,别远山举巴掌,吓的退到闻人君子身边。
别远山看似五大三粗,心窍依然灵活。虽不知所谓“难登大雅”,但星爷做的,必不会错的。自除恶护法砸七十余座寺庙归罢无骊观、端一碗茶痛呼“好酒”始,别远山已唯星爷马首是瞻。莫女居士她们近观不得,清风、明月甚小,不雅之事,小孩勿近。他之巴掌张扬的骇人,落不在两位疼爱的小师弟身上。
两人即去。
无骊观外的其余人,嗅着花香,远远观之。
夜残星指指点点一番。看了一处右青山峭壁,祭坠天夺星戈,凌空劈下,石块、石屑飞溅,清理一块石面。而后,执戈而书。中锋用“笔”,转折拖划,接体型之大小,当两丈许的擘窠大字“弑佛”。退八、九步,专注打量,不断点头,大概满意自己“戈”法,又在左、右挥戈作毫。待书写完成,倘佯观之,摇头晃脑,分明的吟哦之状。
莫问情、宁听雪、寒儿,心细如发,狐疑相视。星爷运“戈”行书,字数出入极大。宁听雪弯指算计,说道:“一边写‘既拘于天地之间而不甘,况囚于佛门一家之说’;另一边写‘哈哈,只欺下愚,不蒙上智。大快吾意。’”
看见令狐轻寒点头,宁听雪微笑。
无骊观的几人,琢磨琢磨,“大快吾意”没必要弄上去,“哈哈”两字,更加如此。
“那字,应当极好的书法,否则星爷不至于这般装腔作势。嘻嘻。”莫问情说道。这话,得大伙一致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