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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冰河问剑记-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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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人的方式,迥异君子。君子如怒,云淡风轻;粗人一怒,即呈血溅五步之势。

    当年问心路外“讨过香火”的别远山,与清风、明月两个小鬼没法比较,蛮牛一般,闻鄙夷之人要拧他脑壳,头槌直朝星爷抵去,边喘粗气,边闷声道:“好,你拧、你拧!你个鸟护法!”

    倘若宁问涕,避开了这蛮牛。莫问情,则尖叫着避开了这蛮牛。

    星爷何许人?虽昨夜有回应宁问涕的“月魄俯山影,酒魂壮士心”之语,骨子里却比粗人不止糙百倍、千倍。别远山腾云驾雾,“扑通”砸在地面。这厮坐起,指着无骊观除恶护法,干笑数声,嚷道:“欺负我,本事?现在谁不晓得,无骊观除恶护法被天罩寺法性大师打得哭爹喊娘!哈哈,对,你欺负我,我让你欺负。来呀、来呀!”

    闻人君子揪住这厮耳朵,往观外拖。

    别远山仍不罢休:“……无骊观名声,被你丢尽了!”

    星爷脸色青紫,沉声道:“无骊观本来就没一点名声,能丢?”喉咙内,则一阵一阵嗥嘶。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青,数度变换,独眼红的似在流血,鼻息如雷,便欲出无骊观。

    风轻夜温言道:“星爷。”

    星爷止步,背对众人,嗥嘶之声,或断或续。无人敢劝慰。

    小会功夫,闻人君子夹两坛酒而入,说道:“跪在外面,却带回了酒。星爷,先消消气。”

    夜残星拖一坛酒,不开泥封,一手坛口,一手坛底,横托着,大嘴一啃,嘎吱作响,咬破坛腹,举起便倒,酒水小瀑布般倾泻,仰面张口,二十来息,吞了个干干净净。双手微掠,欲摔酒坛,却停顿,喘粗气,狂叫十数声,沙哑而嚎:

    酒呀个酒呀呀呀呀,

    色呀个色呀呀呀呀,

    财呀个财呀呀呀呀,

    气死个人呀呀呀呀。

    虽唱的酒、色、财、气,悲愤之情,若寒蝉凄切,不忍卒闻。犹不解恨,捧住坛罐,一口一口便吃,满嘴的脆裂之音,嚼碎再咽。

    风轻夜呼道:“星爷——”

    夜残星转身,呐喊道:“少主,那秃驴说了作罢,这次谁错?”眼角竟然淌血。

    “好了,不要伤人,你去发泄一通。”少年无奈说道。

    星爷出观,啸如猿啼,百余息方散。等静了,宁问涕说道:“佩服。”

    此也是一位煞星,犹胜星爷远矣,当然佩服。宁问涕察觉众人眼色古怪,解释道:“我佩服星爷。那酒坛,没砸烂再出的无骊观。”

    莫问情笑。

    “说明星爷气归气,心中则理智。”宁问涕说道:“呵呵,荻国佛门,会闹翻天哟。”

    风轻夜等人寻思,确实如此。

    出左、右青山,风自起。寒儿率清风、明月,一路在前,宁听雪既想追上,又不舍与风轻夜亦步亦趋,反而夹中间的位置。天色尚早,群山掩映于云气,萧散逸致,另具风情,云去即玉映之泽,云来便掩一点冰心,俨然冰雪的世界动了。少年愁绪犹在,夜残星此去寻法性大师的事端,缘生缘起,皆因他想看一本佛经。自此,法性来而去,今天则星爷去而将回,无骊观默寂在此,从今往后,只怕再无安宁。

    少年抬眼处,宁听雪正好回眸,盈盈如水;令狐轻寒更与清风、明月驰去了五、六里,声音隐约,最是明快无邪。

    风遁术一闪,至宁听雪面前,拉着她便追赶无忧无虑的寒儿他们。此番再跑,步步踏实,积雪即溅,音质绵长而柔和。原来雪落之时,可听;雪覆大地,亦有可听的法子。一侧之雪,飞溅宁听雪的裙裾之上,初时惊惶躲闪,少年故意为之,逗的这娴丽少女,亦然蹬雪而行,乱琼碎玉。

    迤逦这一片银装素裹,去的又是多一些尘烟的所在,莫问情落在最后。

第四三章 茗茶微雨无尘色(上)() 
云台山峭拔于野,苍然突屼。皴云影,入太清,傲岸之姿,隐隐超绝了其北的千山万岭。山因野而绰绰立立,野因山而寥兮寂兮。穹崖嶙峋,怪石垒垒,点缀些雪迹,悬大大小小的冰晶,更显此山之瘦劲孤峭。

    这才是真正的云之台!那霜情银毫茶,便应生长在崖壁上,或者山巅处。

    至近处,两位金丹修士自西侧御剑飞来,于一干人前落下。其中一位说道:“道友止步。因云台山交接事宜,近些日子不待来客。”

    “交接?这云台山,还送来送去?”莫问情掩口而笑,媚眼儿一抛:“两位道友莫非……莫非消遣奴家?”

    风轻夜、宁听雪宽慰。听了他们言语,自己只怕就在这里看看,四处晃悠晃悠,便返无骊观了。现莫问情与他们侃谈,凭她的机变手段,应该可能上得了山。

    两位金丹修士明显呼吸紧凑一下。

    依然那位,问道:“道友并非荻国修士?”

    “是极。奴家洳国,闻云台山景以及霜情茶,不远万里……唉……”莫问情抚胸蹙眉说道。

    “这下麻烦”,那人说道。当下细致讲了云台山的事。这云台山,在荻国,不属任何修真门派,一国共有,因此,便由几大宗门轮流管理,十年一换。这些天,正是荻国的长生道宗接手凌天道宗,皆有元婴真人到场,特别凌天道宗蒙高阳,性情如火,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

    “所以,慢几天,我容随疏一定扫榻相迎道友,及各位小友。”容随疏说道。

    “那怎么办哟……”莫问情忧悒说道。

    不忍小娘子惨色,另一位说道:“东首一去处,每冬日,都有人住。前来云台,不为的品一壶茶吗?可去那儿碰碰运气,这样,也不算空跑一趟。游云台一山,日后随疏兄安排,道友放心。”

    两人事多,作礼,便离去。

    “嘻嘻,不管它,我们上去?”莫问情说道。

    宁听雪说道:“星爷在的话,那还差不多。”

    莫问情笑的更欢:“反正无主之物,星爷只怕会抢了这座山,幸亏他不在。”

    “不更煞风景?”风轻夜笑道。

    “你会拦的嘛。”宁听雪亦笑。

    “星爷真抢,我不会阻拦。哈哈。”风轻夜边笑边说:“我们往东碰碰运气吧。”

    一行人到云台山东侧,远远望见诺大的一片异种篁竹,绵绵十数里。虽雪压其上,苍翠色泽,仍温润了一野的冰雪,也温润了云台这座寒山。若晨时,背倚云台,栖竹林,览绮霞流曳,于这北国隆冬,何其之幸?

    天色渐且入暮,寻得一条去往竹林之内的小径,里许,遥遥几座草庐,周围结篱。篱门前,置石,写“紫篱燕咏居”,草庐之间,三人围坐一块大石之旁饮茶。两位元婴真人,一位年老之士,无修为。

    风轻夜咳嗽清嗓,准备说话,其中一位元婴真人说道:“冉老,来客了。”

    那位称“冉老”的老年之士看一眼风轻夜他们,倨傲说道:“去、去、去、去,这里不待见人。”

    风轻夜手扶竹篱,说道:“小子想问一声,可否霜情银毫茶买?”

    两位元婴真人大笑。

    冉老气极,白眼一翻,问道:“买多少?”

    风轻夜想了想,说道:“两斤便行……三斤更好了。”

    笑声更谑,冉老不由得笑:“小子,你晓得荻国中等修真门派,每年多少霜情银毫?”

    风轻夜摇头。

    老的一位元婴真人笑道:“三斤。”

    风轻夜“哦”一声,无奈面对寒儿。回走几步,复返身扶着篱笆,问道:“可否讨一壶茶喝?”

    冉老一怔。

    草庐中有人轻呼:“冉老。”

    闻声,冉老立即起身应道:“是。小姐。”

    “讨一壶茶,风雅之事。由我接待几位吧。”声音清澈,如玉之莹。

    冉老快步打开篱门,说道:“吾家小姐有请。刚才是我怠慢。”

    入内,草庐之中出来一位少女,一手提篮,另一边挎古琴。再瞧少女容貌,风轻夜、宁听雪、莫问情,甚至清风、明月和寒儿,无不惟恍惟惚。她笄年之颜,清微明净,似揽尽了天下的钟灵毓秀,无法言喻。

    少女被看得俏脸绯红,明眸一转,露皓齿,说道:“我前面引路。”

    轻盈迈步,这才发现裙摆之下,赤着纤足。她亦无修为,估计和冉老一样,具极高明的敛气法门,按年龄,应当炼气层次。行半里,少女俏皮说道:“他们聒噪了一个下午,我又没人陪着说话。刚刚这位哥哥的‘讨一壶茶’,好有味哟。”

    “请问小姐闺……”

    “我也只在这住几天。互相名姓,反而着了形迹。您们知道我诚心诚意就好啦。”少女温宛说道。她含笑样子,眼晴弯为月牙儿形状,灵秀之外,又多一点明黠。

    再小会儿,竹林深处,闻泉声。泉眼之旁,备了石几。少女将竹篮放上,取诸般茶具及装茶的玉匣,动作自然恬淡,赏心悦目。做好这些,横搂古琴,说道:“茶您们自己泡。许久没抚琴了,紫心……”

    说至此,赶紧捂嘴。

    莫问情、宁听雪、风轻夜皆笑。也是一个未经历世事的女孩,说着说着漏嘴了自己名字。

    宁听雪微笑道:“妹妹就该讲出名字。我叫宁听雪,这是清风、明月、莫问情姐姐,这是……夜轻风,这是寒儿。我们这里,寒儿最宝贝。”

    “嗯。”紫心盯小狐看许久,说道:“好可爱的寒儿。”——

    风轻夜心一跳,与那日宁听雪初次见寒儿,一模一样的话。

    紫心说道:“紫心便抚琴相伴。寒儿,你来陪我不?”小狐哪不愿之理?少女盘坐,横琴于双膝,寒儿依她身边,摸了摸寒儿,指尖挑弦,琴“淙淙”而鸣,十丈内的竹叶,无风自动。紫心大大方方说道:“半天微雨洗清愁,烟汀林下情休休。此曲名《林下》,我师娘作的。”

    琴声起,音绝尘。

    风轻夜、宁听雪、莫问情即入琴境。琴声中,依稀青山楼阁,一位抚琴的女子;烟雨凄迷,杏花儿湿,碧草慴伏,林霏森然;山前一顷湖水,新荷繁茂,水气氲丰,湖那边,掩映更远的青山之影。渐渐地,雨丝儿稠密,抚琴女子的心绪恍惚一丝凌乱,琴音生涩,却更具意蕴,仿佛她在为远去的人儿哀愁。当再也感觉不到离人的存在,琴音更乱。于是,雨丝更急,终化作满天的碎雨,轻轻敲打一方烟雨的世界。

    半湖荷叶,被敲击得纷纷摇晃。

    同样,也摇晃了琴声织造的意境,摇晃了倾听《林下》之人的心神。

第四四章 茗茶微雨无尘色(下)() 
琴与茶,最相宜。君子安雅,若水之澹泊,如果渗入一缕清香、萦徊高古音色,这份澹泊情致,夫复何求?当然,把茶作牛饮者例外。此类人,宜鼓宜擂,非琴。

    但既使擂鼓,亦挡不住少年饮霜情银毫之后的入眠,惊不醒那依旧的梦境。

    云台山下云台梦,枉然仙畔再寻仙。宁听雪、紫心,乃至今后化作人形的寒儿,谁不是这尘世间仙女一流的人物?好在梦境短暂,俨然少年沉醉琴曲。睁眼,紫心抱着寒儿,握它前爪,在琴弦之上,拂、抹、勾、摘,竟然成调。心中愧赧。

    紫心红润润的小嘴唇,贴在寒儿耳际,轻轻哼唱:“紫竹林间暗玉笛,疏香榻畔燕来栖。茗茶微雨无尘色,搁罢青瓷月满溪……搁罢青瓷,月、满、溪。”

    是有新月之辉,洒落竹林。

    少年搁下青瓷,那茶,不敢喝了。

    寒儿慧根之渊粹,直承令狐小媚。一遍便记之,挣开紫心的手,抚琴作吟。这曲调简朴,狐音哼之,更得六分清雅、三分空灵、一分怅然的意蕴。

    紫心大喜,一个教的欢,一个学的欢。她们玩耍她们的了。紫心忘了抚琴相伴,寒儿忘了品茶。

    辞别紫篱燕咏居,堪出竹林,紫心追来:“寒儿,听雪姐姐……”

    给小狐一个玉匣,里面几两霜情银毫。紫心说道:“那琴,不能送寒儿。否则师傅骂死我……嘻嘻,当然骂不死啦,但也不能送。所以寒儿自己寻一把,好不?”

    一人一狐再亲昵片刻,这才分手。

    待北去的身影融入迷朦月色,紫心踮足尖,点着斑驳月光,蹁跹回走。

    紫篱燕咏居内,冉老说道:“那些人,不晓得回礼小姐?”

    “啊?真的哟!”紫心蹦蹦跳跳,挽冉老胳膊,一阵摇动:“紫心也不晓得,冉老小气呢。送人东西,一定要回?难怪喝茶时,两个人没你一人多……嘻嘻,小气到茶水也占便宜。”

    冉老连声道:“剑仆怎如此之人?”

    紫心放开他手,脆生生嚷道:“还不是?喝酒呢?便宜占的更大,十之**,都进你肚子。”

    冉老笑道:“剑仆说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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