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我的世界是本书-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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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婴虽然修为高深,但正道之中藏龙卧虎,数万年积攒起来的底气也不小。真论单打独斗,不逊于他的人甚多。至于俗谚中的,不可越级挑战,仅仅是针对散修而言。凡是到了出窍期之后,在战斗方面,境界能给予的帮助就已经十分低微了,反正大家都是法力接近无穷。
替换而来的,却是心性,神通,术法,道行,机缘,经验,环境,法宝的比拼了。想当年的魔主大自在天,修为也不过是刚破渡劫,佛门之中,修为比他高深的人比比皆是,但最后却被这位魔门大枭生生血洗,虽然其中隐情很多,但这也表明,越级杀人并不是一个传说。
严玄孚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准备组织一个调查队,去看看熔浆河所发生何事。”
……
陆尘潇认真想想自己之前所说之话,确实是毫无说服力,也渐渐冷静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太史飞鸿,少年一双眼瞳清澈,注视着他的眼睛里满满地都是关怀。
“太史飞鸿……”
太史飞鸿打断了陆尘潇的话,他不满地哼哼:“你之前喊我阿鸿的。”
这家伙又在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上计较什么。陆尘潇发现他越来越不懂主角在想什么,但他向来是懒得在这上面浪费时间,随即改口道:“阿鸿,你要帮我,师父是绝对不可以,参加那个什么队的。”
“好。”出乎陆尘潇的意料,太史飞鸿连问都没问地就同意了。
“你就不多问一句吗?”万一里面有什么玄虚呢?陆尘潇对太史飞鸿的无责任相信的情况十分困惑,即便是他在大自在天手下卖命的那段日子,也无论如何也要明白,在大自在天的计划中,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反正,不能是弃子。
“为什么要多问?”不料,太史飞鸿比陆尘潇还要困惑,“如果有必要的话,阿潇自然会和我解释,没有解释的话,只是不必要,或者还不到解释的时机……反正,如果能帮到阿潇,我就很高兴了。”
陆尘潇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盯着太史飞鸿的眼瞳。他早已习惯魔道的行事习惯,彼此计算,互谋好处。听到太史飞鸿这种单纯想帮你的发言,陆尘潇心底总是空落落地觉得少了一些把握——似乎前面有一个深坑等着自己跳下去一般。
但太史飞鸿的目光澄澈,一眼望去,没有任何掩饰的一览无余。陆尘潇看见他眼底的光,如莲花绽放,情不自禁地让人想起春雨积水,温柔,执着,生机勃勃,宛如这一春的光景和妩媚,都在他眼底的光亮中摇曳生辉。
陆尘潇突然心跳就漏了半拍。
他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原著中的那些描述,太史飞鸿的那些红颜知己,总不免提及太史飞鸿的眼睛。陆尘潇原本觉得这样的描述近乎荒诞,怎么可能有人因为一个眼神,就坠入爱河的呢?
但直到他自己直面这样的目光,才知道之前的想法是多么浅薄。
确实是如世上珍宝一样的剔透无暇。
陆尘潇突然就明白了,他之前的话真的半分虚假也无。这时候,火光电石之中,一个想法突然飘过陆尘潇的脑海,他扣住太史飞鸿的下巴,一字一顿,低声问:“你早就知道,我不是虚言。”
是了,太史飞鸿一直在等陆尘潇给他一个解释,关于虚言的。
太史飞鸿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生命已经危在旦夕:“日日夜夜的朝夕相处,我若分不清,才奇怪吧……虚言虽然聪慧,但大多都是小聪明,缺大智慧……咳咳……”
陆尘潇扣住了他的脖子,加大了力气。
但太史飞鸿还是挣扎着把后面的话说完了:“……那些剑术,并不是虚言能够说出的话。”
“你就不好奇你的兄弟虚言去哪儿了?”陆尘潇冷着脸问,现在的情况有些超出他的预计,本来,他估摸着,以自己数百年的经验,糊弄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应当没有难度。但最后还是露了马脚。
“我想,多半是死了吧。”太史飞鸿在这种关键的问题上,竟然意外地清醒。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陆尘潇松开了手,太史飞鸿倒退半步,摔坐在地上,咳嗽不已。
“说不怕是假的。”太史飞鸿好不容易疏通了气,“但我相信你不会。我相信这一切都是有隐情的。”
陆尘潇不知道所谓的虚言先计算他算不算隐情,但他对正道人士的悲天悯人向来不屑:“没有隐情,只是需要,我就把他杀了。”
太史飞鸿沉默了一会儿:“哦。”
他的平静反而让陆尘潇略微地错愕了一瞬:“你不生气?不愤怒?不想着要给他报仇?”
太史飞鸿看着他,眼底突然就弥漫起暴风雪。又过了一会儿,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又如开始时般清澈见底:“我不知道……按理来说,我应该是愤怒的,但现在我却很震惊,我一点也不生气,像是很久之前,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并且接受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比起虚言,我更想知道你的事情,你之前是什么样的人,有过什么样的过往……我都想知道。”他深吸一口气,再微笑时,嘴角已经带上了一丝苦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那么在意,在意着你所有的细微的举动……”
“甚至……”太史飞鸿这句话说得就像是叹息。
他伸出手,把头发上的发簪拔下来,一头青丝流泄,竟是露出了几分慵懒之意。他斜躺在地上,勾起一抹微笑,嘲弄之意尽数显露。三分孤高,四分华贵,竟是将陆尘潇记忆中的那人的气质,学出了三四层。
太史飞鸿问,声音微悲:“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陆尘潇像是心头被人捅了一刀,暴怒如雷地问:“你从哪里知道他的!”
“从你眼睛里。”太史飞鸿回答说,“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但是,只要是有人做出了和他有半分相似的举动,你都会不自觉地盯上那么几秒……我用了半年时间,把这些细节一一收集起来……像么?”
其实是不像的,陆尘潇心底回答,太史飞鸿再怎么学,他和那人都有着迥然不同的两种气质。这种拙劣的模仿,比东施效颦还要可笑。但陆尘潇太熟悉那个人了,哪怕只有半分的相似,他也能分别出来。
是啊。
他就是那么,那么的,喜欢大自在天。
数百年潜藏在内心的情感,甚至另一位正主都不知道的事情,就这么被太史飞鸿硬生生赤…裸…裸地暴露在阳光下。一时之间,陆尘潇甚至觉得,连呼吸都成为了一件艰难的事情。
可惜的是,对于大自在天而言,诸恶老祖只不过是一条好用的狗而已。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划过脸庞。
太史飞鸿捧起陆尘潇的脸,轻轻把那滴泪水舔入口中。随即视线往下飘,在陆尘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轻轻地吻住了陆尘潇。
和之前那个慌乱中的,谁也没潜心品味的吻不同。这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吻,动作轻缓,像是捧着珍宝。陆尘潇这才恍然醒来一般地看着他,他才发现,原来在自己若有若无的忽视之中,太史飞鸿已经不知不觉地长大了,他眼角上挑,竟然有几分妩媚妖娆。
不知为何,陆尘潇突然就想起了东天剑尊的那半本剑谱。
总纲,第二层情动境界论述。
其心而动,如万物出乎震,雷鸣惊蛰。情动意牵,皆系于一人之身,随之喜则心欢,随之悲则动怆。剑中意境如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其心如笼中困兽,瓮中虫鳖,再无生路。
第十八回麒麟()
“你们这是……”一个低呼声响起。
陆尘潇猛地抬手,推开太史飞鸿,他的表情阴晴不定,显然是在生气。太史飞鸿对闯入者露出一个微笑,任何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种微笑有多么勉强。
凌珏还保持着那种惊愕的表情,他木然的视线在两人中间徘徊半天,张嘴欲说些什么,但最后说出的恐怕不是他想说的话:“后院来了一个人,似乎想见你。”
无需凌珏更多解释,一道鲜红的人影已经自己撩起竹帘,走入房内。那是一个身形颀长的青年男子,一身红衣十分张扬,手臂上纹着五道颜色各异的长纹,彼此交错,一直延伸到眼角。
陆尘潇一见他,便是脸色大变。对方对陆尘潇抿嘴一笑,然后广袖一挥,凌珏和太史飞鸿两人就直挺挺地摔倒在地。陆尘潇面上表情不变,一颗心却一直往下沉。
红衣人神色定定地在他面前找了块地方,坐下了:“我每次见你,你总在和漂亮的小孩子纠缠不清。”
陆尘潇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作为回答。
诸恶老祖和其他魔道魁首相比,最大的区别便在于他喜欢提拔后辈,容姿姣好(或者说和魔主有那么一丝相似)的少年占其中的大多数。谣传他偏好男风的也有,只是陆尘潇在□□方面一直算的上洁身自好,才让这个谣传不攻自破。
陆尘潇冷冷地问:“琼鬼子,你来做什么?”
天魔六脉,陆尘潇曾经掌管的天阴算是一脉,而琼鬼子则是黄泉脉的尊主,在大自在天倒台之后,琼鬼子算是最先变节投靠新主子的人物。虽说惜命怕死,审时度势算是魔门的本性。但陆尘潇依然从骨子里感到鄙夷。
即便现在,琼鬼子很有可能是奉了别人的命,来杀自己的,他也不愿意改变这样的态度。
琼鬼子轻笑一声,红色的袍子像是血云一样的翻滚起来。他用一种亲切的,遇见老朋友的口气说:“真是意外的冷淡,我还以为……起码跪地求饶不算过分吧。”
这家伙还真把他当傻子一样调戏了。
陆尘潇鄙夷地瞅了一眼琼鬼子:“我们中间,有谁会因为求饶这种东西饶人一命的吗?如果别人的话,也许我还有机会暗算一把,但精修魂魄一道的你,刚好克制我。既然如此,何必把场面弄的太过难看呢。”
陆尘潇讨厌琼鬼子,除了这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之外,所修持功法刚好克制自己也是原因之一——天魔六脉乃一不出世的魔门大能所创,最大的妙处则在六脉之功法,一门克制一门,从而形成复杂的牵制作用,保证权力牢牢被握在魔主手中。
“至少,我以为你应该来一些许诺,比如说,如果我再归魔门,给予我多少好处之类的。”
陆尘潇摇摇头:“你我都知道这有多可笑。”
虽然陆尘潇底牌不少,但等他再度修得元婴,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过去了。苏婴绝对已经把魔门打造成铁板一块了。他再回去,只会是其他人邀功的凭借而已。
“那么,如果我说……我给你这个机会呢?”
陆尘潇猛地抬起头,琼鬼子依然一副言笑晏晏的表情,作为这个提议的主动方,他无疑有着足够的底气。倒是陆尘潇沉吟了一会儿,才回答:“……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魔道之人会大发善心?
打死他也不信。
“在下也不过是要自保而已。魔后生性多疑,就算是我再怎么服从,不把魂灯给她,她也终究不会信我。”魂灯是魔道的一种歹毒的炼魂方法,持有者只要吹灭魂灯的灯火,和魂灯息息相关的人便会身亡。魔后再怎么狠逼,琼鬼子也是堂堂大宗师一位,没那么容易屈服。
陆尘潇只听琼鬼子发出了一声极淡的冷笑:“现在只是魔门中持有异心的人很多,她不得不依仗我而已。苏婴虽然法力高强,但……他是个寡淡的性子,真要架空他不难。”
陆尘潇默不作声,琼鬼子倒是没有再这上面说谎。他身在太衡,但多多少少也能听到一些如今的消息。以他对魔门的了解,判断琼鬼子所说的真伪倒不是难事。
“所以,你需要一个和魔后有生死大仇,实力和声望能够和对方叫板……来让魔后维持着一直需要依仗你的状态?”
死生大仇,这一半都是尚非雀针对陆尘潇的惹来的。
有那么一段时间,陆尘潇一直很疑惑,为什么尚非雀那么非要和自己你死我活,直到他吞噬了虚言的记忆,看到了作者的解释,才一口老血咳出来。
现在的那位苏婴和尚非雀的女儿,名叫苏婉婉的少女,未来即将痴情于太史飞鸿的正牌女主角,是他的种。
陆尘潇一点也没有感到自己给现任魔主戴了绿帽子的实感,他只有自己被某个应该千刀万剐的作者戴了绿帽子的抑郁感。
“你想拒绝吗?”琼鬼子笑意盈盈地问。
陆尘潇摇了摇头:“这种明摆着对我好处比较多的事情,为什么要拒绝?”
“那好,我们的第一个合作就这样达成了。”
琼鬼子伸手捏了捏陆尘潇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