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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神难为-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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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老头正要点头,却有点犹豫地道:“姐姐不会再脱了江儿的衣服……”

    于锦一摆手打断他的话,严肃道:“这得看他了。”

    于老头心中犯苦,但于锦板起脸的样子太有威严了,他犹豫半晌,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罢,罢!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一回打得他晓得敬畏也未必不是好事。

    于锦意外地在原身的家里住了下来,她也懒得再跑一趟,取来传讯纸鹤将自己这边的事跟虚玉说了说,又找来于家奴仆里一个修炼过的低阶炼气士将虚御的尸体送上山,便开始了“闲来吃葡萄,无事戏鸳鸯。有空看话本,侄孙当沙包”米虫闺秀的幸福日子。

    悠哉游哉的日子一过就是一个多月,这一天于府里来了个意料不到的客人。

    虚元被于府下人引到池塘边时,几乎不敢相信那个歪着身子,以手支颐,时不时往鱼塘里撒点鱼食的女子就是那个莫测高深的天阳门第一高手。

    于锦在于府暂居的事瞒下不瞒上,虚元毕竟在天阳门经营多年,且这些日子门里不得不倚重他,因此也早就知道于锦在这里。

    于锦远远地瞅见虚元一脸如梦似幻地往这儿走,便拍了拍手笑道:“你怎么来了,是门里有事吗?”反正虚元肯定知道她的身份了,她也懒得继续端着,便仍歪在鹅颈椅上没起身。

    虚元有些不大习惯这样的对话,先躬了躬身,规规矩矩地走到她面前方道:“掌门和各位长老让弟子代问老祖安。”

    于锦有些起腻地摆手:“若没有什么大事就不必说了,告诉他们,我在这儿住得不错,准备多留一段日子,有什么事他们自己办了就是。”

    老祖的意思是门里的事她撒手不愿意管了?

    虚元是最清楚她底细的人,旁人听不出她的潜台词,他却能揣摩一二。他正在想该怎么把来意说出来,池塘里“哗啦啦”水花突地响得厉害,一个上身精赤的少年从水底钻出来,举着双手叫道:“喏,十四颗明珠,不多不少。”

    于锦脸上的那抹笑意像变戏法似的藏了起来,她轻轻咳了一声,少年这才发现亭子里多了个人,忙收拢双拳,对虚元草草行了一礼,跳出池塘道:“我先去换身衣服,姑婆答应我的术法可别忘了教。”

    这段时间于锦住这里的时候没少明里暗里观察过于是江,想不到他在外人面前骄横了些,待家里的仆役,尤其是老人,虽然态度仍不和顺,但并没有仗势凌人的恶习。而且去了城中暗访,关于于是江的恶性传闻虽不少,但没有一个能证实流言真假。估计是心存对原主的仰慕,他连于锦翻着花样的恶整都忍了下来,若他不是个至真至纯的人,那便是个大奸若忠的人。

    见虚元目光奇特地望着自己,于锦脸皮再厚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又咳了一声,问道:“你可还有什么事?”

    虚元神色一肃,突然整衣俯身,就要下跪,于锦惊道:“你这是做什么?”便要用术法将他托起来。

    虚元似是料到她会使这一招,身子微微一倾,恰好躲过她的术法范围,把跪礼行了个结实方抬头,仔细一瞧,他的眼眶已是红了:“虚元多谢老祖救子之恩。”

    “哦,你那儿子醒了?”毕竟是糊里糊涂地在灵知房里斗了一场,尽管有八成肯定自己没把人打坏,但她心里总记挂着,在这府里住的个把月,她就去探了两回。

    现在突然听到好消息,叫她兴奋不已。

    虚元眼睛虽红着,却忍不住露出笑意:“今日我得了老仆报信,犬子虽仍不能言不能动,但总算是醒了。”

    于锦直觉灵知的醒来跟自己有莫大的关系,这高兴劲儿更添了三分,一个劲地笑:“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虚元忽而又是俯身向于锦拜下:“蒙老祖救子之恩,从今往后虚元必为老祖肝脑涂地。”

    于锦立刻就有点晕乎乎的:剧情是怎么扭转到收小弟风的?别人小弟收的都是忠心耿耿热血沸腾的少年人,怎么轮到她就成了油滑世故,谨小慎微的中年大叔?

    还好她晕得不久,还想起来问:“你怎就肯定是我救的他?万一不是,这救命恩人不是白拜了?”

三十五,三尸与丹田() 
不管这位“云阳真人”向他提出再荒谬的问题,虚元也不敢随意应对了:灵知无故昏迷时,他求神告佛地请过不少真人来诊治,甚至还倾家荡产请来了一位在御兽宗供奉的医修为儿子看病,可这些人无一例外地铩羽而归。

    而这位老祖只是顺路到他家中办事,他的儿子就逐日好转起来。更何况,若非她向大允真人要来的那瓶养魂丹,只怕儿子早就……

    想到此处,虚元再无半分怀疑,伏身拜下:“我那儿子的老仆虽惫懒,却于凡人医道上颇有见解。老祖去我家后第二日,他为我儿子诊脉时就发现他脉息有所变化,只是这样的变化过去也有过几回,他生怕诊断错了,又过了十日方给我传信。”他有些赧然地低头:“其实这半月我每日傍晚都要回镇一趟,只是不敢随意惊扰老祖的清静,才于今日来拜见老祖。”

    这么说,灵知的昏迷真是那第四道气息在作祟?也不知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相信虚元这些年肯定为灵知找了不少高手看病,怎么会都没有看出来?

    可惜要想知道,就只有问那道怪魂了,修真界现存与魂体沟通的唯一术法就是搜魂术,于锦连虚御的魂都不愿意搜,更不必谈这与她无怨无仇的怪魂。唯今之计,也只有将它放在定魂玉中养着,算是留个解惑的指望罢了。

    虚元同于锦汇报了这些时日天阳门的安排,灵泉的存在太过重大,因而门中只选了信得过的亲信弟子与长老们告知,按虚镜和虚潜两位长老的建议,每日轮班放弟子下泉,只用了一个月就有两名弟子突破了境界。但是……

    虚元摇了摇头:乍一碰到这样的极品宝物,又有多少名弟子能守住常心呢?幸而门内长老都还未乱,这等小事还是不要来让老祖烦心了。再说,现在的老祖,对门派有几分归属,还真不能深想。

    虚元没有猜错,于锦现在对天阳门唯一的要求就是千万别来烦她,待到在于家把修仙界的常识和地理等情况打听清楚后,她便寻机远遁,大好年华枯守在这里,每过一日就要少活一日,叫她怎么甘心?

    即使延寿的希望再渺茫,不去找一找试一试,真的是死也闭不了眼。

    更何况还有横在她面前的下品金丹,成了拦住她再进一步的天堑。修仙者九大境界由弱至强,只有金丹这一境界,初初结成便会分成上中下三品,上品金丹有望化神,中品金丹止步元婴,下品金丹无法寸进。这是无数修行者摸索总结出的经验,无人可以例外。

    古往今来,多少天资绝艳资源丰足的修士倒在这一步?以下品金丹成就元婴的修士闻所未闻。上与下只隔两品,天差地别,便是云青磕磕绊绊数百载,也结的是可修元婴的中品金丹。

    虽然门中人因云阳在外结丹,都理所当然地以为她结的是上品金丹,但这件事她可没把握由头瞒到尾,哪天命不好碰到势均力敌的对手,分分钟被踢曝的事。

    于锦听完虚元的汇报,想到一事,问道:“你那位老仆在凡人中医术有多高?”

    虚元想了想,道:“他早年在三山五湖行走,活人无数,得了个妙医回春的号。只是我们修仙者与凡人不同,也不知他这点小技放在修真界能有几斤几两。”

    于锦现在是“没鱼,虾也好”的心态,她既然决定要远行,准备自然是越充裕越好,修仙者与凡人身体结构相同,所差不过是体质和有无灵气滋养,说不定就有用处呢?

    想到这里,于锦便问道:“灵知现在还是寸步不能离人吗?”

    虚元闻音知雅,他斟酌了一下,道:“今日我那老仆说过,他这些时日脉象日趋健旺平和,只要每日有人按摩,喂他服下汤药,再过些时间便可下床,他所能做的也就是隔两日给他诊一诊脉便是。”

    对方都挑得这么明了,于锦便笑道:“既然无妨,那我可要借你这老仆一用了。”

    二人又交谈了些琐事,虚元不能耽搁太久,便起身告辞回山。

    第二日一早,于府中便有下人来报,虚元那位人称“老陈”的老仆来府上给老祖请安。

    于锦抽了一把扛着五百斤巨石,站了一个时辰桩,腿开始发抖的于是江,方道:“请他到小花厅坐着吧。”

    老陈是个佝偻着腰,头顶半秃,头发全白的老者,他指节粗大,手上有老茧,若非皮肤不算黑,还真不像个医术高妙的医生。

    他见于锦不住地打量他,并不像其他凡人一样惊慌不安,反而尽力挺直背脊,不卑不亢地看向她。

    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于锦看了一会儿,便发现了不对。这人周身没有灵气,一副普普通通的凡人样,但浑浊老眼中暗藏神光,一呼一吸间间隔时间分毫不变,可见他对自身机体有相当的控制力。这真的是个半点修为都没有的凡人吗?

    想到就去做,于锦探手去抓老陈的脉。他似乎知道自己无法反抗面前这位强者,完全放弃了对抗,任由于锦将他脉门捉住。

    这脉一把,于锦便明白了疑点在哪,此人的丹田虽空空荡荡,但是这是丹田有损后方变得如此,他是有过修为的人!

    修士与凡人最大的区别是修士有丹田,而凡人没有。凡人要修仙只有先斩三尸方可于体内开辟上中下丹田,三尸不除,丹田不存,这是修真界道修们千万年修仙所必须经历的过程。他有丹田,至少可证明他至少曾为道修。

    那么,这人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于锦很清楚,虚元不知道这人的身份,否则他不会提都不会跟她提一下。

    这就是说此人是隐瞒了身份到的虚元身边,那么究竟是怎样的事让他愿意做一个身份卑下的仆役?

    于锦此刻脑中很多问题盘旋交互,她静静地看着这个苟偻着身子的老人,而他目光坦然地回视于她,似乎她造成的压力半点对他没有影响。

    这个人,他失去修为之前境界不低于金丹!

三十六,奇特的医修() 
厅中侍立的女婢早就被这二人沉默的威压压制得伏倒在地,瑟瑟发抖。

    便连做完一次训练来寻于锦的于是江都被逼得无法进门,而老陈却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拱起的脊背像个夯在地上的问号。

    在金丹强者的压迫下都不愿低头,既然有这样的傲气,为何还要甘做一介下仆?

    不过,心存傲骨的人在任何时候都是叫人敬佩的。

    于锦只是稍做试探,并不想得罪于他,但心底对此人的重视提升到了最高点。

    她主动撤下威压,起身肃然拱手:“不知是前辈高人到访,是云阳冒犯了。”

    老陈眼中的神光敛去,他此刻就像个最普通的老者一样,谦卑地向于锦行礼:“是老仆不知天高地厚,叫真人笑话了。”

    于锦此刻哪还好意思受人一礼,忙将老陈搀起,笑道:“不敢当,是我班门弄斧。来人,快给前辈看茶。”没有修为,却可以和于锦对峙这么久,他之前的修为至少也是金丹大圆满。于锦叫一声前辈并没有错。

    见老者面露疑惑,才知道自己不小心说出了自己那个世界特有的成语,她不好解释,便直问道:“不知前辈仙山何处?”既心有善意,问一问来处是修真界特有的寒喧之法。

    老陈道:“落魄之人,不敢报来处有辱家门。”

    于锦并没指望对方一问就答,不过是想表明自己并没有恶意罢了,而且对方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不过与她初次相见,各自都心怀戒备,只能慢慢来了。

    她便笑道:“是我莽撞了,前次听虚元说过,前辈于医道颇有见解,便想请您来指点一二。若有不便之处,前辈只当此话没有听过。”

    老陈却道:“家主有命,不敢不从。真人若有事差遣,老陈虽是无用之躯,也会尽力而为。”

    这就好,于锦请这人过来原就为了这事,还真怕有变故。对他的身份虽有点好奇,但也不是非得知道,只要不耽误自己的正事就行。

    她想来想去,觉得机会难得,决定先问一问自己的隐患:“我常听说蕴脉养——”

    话刚起了个头,老陈突然抬手将她打断:“老陈如今只是一介凡人,过往一切皆已淡忘。只怕修行路上,老陈帮不了真人。”

    于锦大失所望:她请老陈过来,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自己修行的问题,只是先前不知其底细,才只说借由凡人医道慢慢摸索。而老陈给凡人治病都这样拿手,若说不会医修那怎么可能?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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