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始末-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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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伦说:“少说也有二三百里。”黄青允说:“老兄一向云游各地,走过的路何止千里万里。区区二三百里,算得什么?”明伦说:“那是闲游,走走停停,自然算不得什么。这回可是逃命,一刻也不曾停歇,只有见到你们我才安心。”黄青允知道他一贯爱说笑,也并不当真。
玉秀忽然问道:“那条细犬呢?你不会给弄丢了吧?”明伦说:“它若丢了,我就回不来了。全靠它带路,我才找回来。只是这畜生走得太快,苦了我一双脚。”这时细犬从外面溜达进来。玉秀笑道:“我说道长怎么这么狼狈,原来是跟着细犬跑回来的。”明伦拿手指了指她,也跟着大笑起来:“没错。我这两条腿,能赶上它四条腿,也算不易。”众人听了,全都开心大笑。
欢笑过后,广成子说:“接下来咱们要商量一下,如何去牛驼山救人。”长生说:“有这么多道长在此,要想打破山寨、消灭贼匪,应该不是难事。”子兮说:“难的是如何救出众人。上一次我们虽然进去,也找到了山洞,但是先前被劫的那些人并不在里面。要想救人,还需事先摸清底细才好。”广成子点头道:“子兮姑娘言之有理。大家看看,有什么计较?”
赤精子说:“前番顺利进入牛驼山,可惜未能得手。此时他们已经加强了戒备。再要进去,恐怕只能硬闯。”广成子说:“硬闯不妥。”寒离问:“上次是如何进去的?”赤精子说:“上一次是由子兮姑娘假扮红衣女子,驱赶被劫人口,长生混在其中。有个叫山愚的头领,带他们进入山寨。经过上次一闹,再要混进去,只怕不易。”
明伦问长生:“上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是如何暴露的?”长生说:“我们跟着山愚进了山寨。后面有一处洞穴,外面有栅栏和喽啰把守。山愚命人把我和其他被劫男子关进去,要带子兮姑娘去见他们的首领。我不放心让子兮姑娘一个人应付山寨大小头目,便犹豫着不肯进去。正在争执,有个瘸腿的喽啰跑来报信,说是在林子中遭遇道长。山愚急忙带人去看。我就乘机打翻洞口的喽啰,闯进去救人。到里面才发现,只有我们这次带去的人在,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我急忙出来,发现已经有好多喽啰闻讯赶来。我就想掩护着子兮姑娘冲杀出去,跟他们动了手。可是人越聚越多。幸亏子兮姑娘机智,跟我对战了几个回合,假装被我挟持。那些人把她认作同伙红姑,一时不敢上前。我这才有暇展开符印,念动咒语。赤精子道长及时出现,带我们离开。后来在林中没找到明伦道长,又不敢贸然行事,这才暂且回来,和广成子道长商量办法。”
明伦听完,想了想,忽然问道:“这么说,子兮姑娘并没有暴露?”长生想了想,说:“她应该没有暴露。都只怪我太心急。”子兮说:“多亏道长手段高明。除了那个头领山愚,好像没人看穿我的身份,所以才有机会让长生假装挟持我。他们一路尾随,却又不敢上前,显然都把我当成了红姑。”明伦点了点头:“如此甚好。那就还有机会。”
子兮问:“道长的意思是,还让我扮作红姑,再次想法混进去?”明伦轻轻点头。长生说:“不行啊。子兮姑娘明明是被我挟持到山寨门口,被赤精子道长一起带走的。这么快又回去,难保不被他们怀疑。这样太危险了!”
明伦说:“如果有人带她回去,那就不一样了。”长生疑惑道:“有人带她回去?道长说的可是山愚?上次他出来接人,还有固定路线可寻。这次子兮姑娘是被咱们劫走的,他怎么知道子兮姑娘在哪?而且他们也未必敢出来寻找啊。”广成子等人也都看着明伦。
明伦说:“山愚不行,还有殷穷嘛。”长生一愣:“殷穷?咱们到哪去找殷穷啊?”明伦说:“咱们找不到他,怎么知道他不会自己送上门来?”长生和子兮更加糊涂。明伦转头看着赤精子:“道长,你来告诉他们。”赤精子稍稍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长生愣愣地问道:“道长,这到底是什么回事?”赤精子说:“你和子兮姑娘跟随山愚走后,我们已经收缴了殷穷控制黑衣人的所有符印,把人都遣散了。殷穷几天见不到人,又感知不到符印,一定很着急。”长生眼前一亮:“道长的意思是,用那些封存的符印引来殷穷?”赤精子微笑着轻轻点头。明伦说:“一旦这些符印在一个地方集中出现,殷穷定然急着去看。到时候咱们便可守株待兔。要想拿他,还不轻而易举?”
长生说:“有各位道长在,拿住殷穷当然容易。可是,拿住他有什么用?怎么去救人啊?”明伦说:“拿住他当然没用。可是如果有人救了他呢?他大难得脱,能不感激救命恩人?”说到这,明伦扭头问子兮:“子兮姑娘,你以为此计如何?”
子兮轻轻点头:“我明白了。道长的意思是,咱们拿住殷穷以后,由我救他逃走,然后再跟他混入牛驼山,寻找线索。”明伦点头赞道:“正是如此。姑娘果然聪明。”
玉秀说:“咱们这么多人,为什么非要子兮姐姐去呀?换个别人救他不是一样?”长生说:“要不,我去吧。”子兮说:“你已经跟他们正面打过,怎么能去?”寒离上前说道:“玉秀姑娘言之有理,不可再让子兮姑娘去冒险。我愿前往。”
明伦轻轻摆手:“不可。他们已有提防。别人去了,只怕难以取信。唯有子兮姑娘扮作红衣女子的姐妹,既可取信他们,又能在山寨自由行走,才不至引人注意。”玉秀说:“道长不是会变化吗?你也可以变作女子混进去,岂不更能便宜行事?”长生也觉得玉秀说的有理,殷切地看着明伦。
明伦苦笑道:“不是我不愿意去。真是我从未变过女身,其中确有诸多不便。万一山寨还有其他女子,都与红衣女子亲近相熟,这男女有别,叫我如何与她们相处?”广成子等人面面相觑,换做自己,也都会有此顾虑。
子兮说:“还是我去吧。只要能救回众乡亲,赴汤蹈火我也不怕。”
玉秀还要再说什么。明伦劝道:“姑娘放心,有四位玉虚宫仙人在此,还能让子兮姑娘出事不成?”子兮也说:“妹妹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赤精子对子兮说:“我给你画一道符咒。一旦有事,你念动咒语,我等即刻赶到。”子兮已然见过长生使用,欣然接受。
第40章 洞中候殷穷()
待众人散去,广成子把一件八卦仙衣交给赤精子。赤精子自然欢喜,望着昆仑山的方向拜谢。
两日后,赤精子要带子兮去诱捕殷穷。明伦照着先前的样子,仍将子兮扮作红衣女子。原本长生不必跟随,可是他执意要去,赤精子也只好把他带上。
赤精子带着子兮和长生,驾云来到雾灵山,进入殷穷曾经住过的山洞。赤精子将附有殷穷符印的泥块从囊中取出,解除封印,留在洞中等候殷穷。长生和子兮去外面埋伏。
过了一个多时辰,殷穷果然来了,右手提着狼牙棒,左臂只剩半截。长生手握铁棒,跃跃欲试。子兮按住长生的手臂,示意他不要着急。
殷穷提着狼牙棒快步走进洞中,忽然看到赤精子坐在那里,顿时愣住。赤精子睁开眼,大喜道:“殷穷,你居然还敢回来?来得正好!”殷穷一惊,转身就跑。赤精子抬手一指,使定身法将他定住。
长生跑进来,先拿掉殷穷手里的狼牙棒,问赤精子:“道长,这厮该如何处置?”赤精子说:“先把他绑了。”说着,手中变出一根绳子,递给长生。长生把殷穷按倒在地,用力绑好,特意勒得很紧。赤精子收了定身法。殷穷浑身勒得难受,又不敢做声。
长生揪住他问道:“说,你在附近还有哪些同伙?”殷穷恨恨地看了长生一眼,鼻子一哼,转过脸去。长生站起身,举起铁棒叫道:“看我这一棒打下去,你是否还敢嘴硬!”殷穷惊恐地看着他。赤精子摆手道:“长生住手。暂且留他性命。”
长生问:“为何不叫我一棒打死他?”赤精子说:“他大小是个头领,一定可以牵出很多同伙。我有个师弟,最善使用酷刑,有无穷手段可以叫他开口。”长生说:“只怕他还是不说。”赤精子看了一眼殷穷,冷笑道:“那便生不如死。”殷穷听了,不由得心惊胆战。
长生说:“太好了!那位道长现在哪里?”赤精子说:“约好的今日到。我现在就下山迎他。你把这厮跟那红衣女子关在一起,好生看守,别让他们跑了。”长生应道:“道长放心,有我在,他们跑不了。谁敢不老实,我一棍打瘸他双腿。”赤精子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长生一手握着铁棒,一手揪起殷穷,押着他往洞里深处走去。殷穷两腿也被捆住,只能小步往前挪动,一边走,一边扭动挣扎。长生推着他:“你省省吧。那可不是普通绳索,岂能被你轻易挣断?”殷穷气哼哼,却没有任何办法。
长生押着殷穷走到曾经关押被劫人口的洞穴,把他往里用力一推。殷穷两脚迈不开,笨重的身躯向前直扑进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粗重的闷哼。几乎在同时,里面也有人发出一声惊叫。
殷穷痛苦地哼喘了几声,慢慢扬起头。插在石壁上的火把,火光摇曳。阴影处缩坐着一个被捆绑的红衣女子。殷穷惊愕道:“红姑!你怎么也被抓来了?”
长生说:“你们慢慢聊吧。一会道长回来,想想谁先招供。”说完,转身离去。
那女子其实是子兮。赤精子擒了殷穷之后,转身出洞,借土遁把子兮送入洞中,假装捆好。
子兮怯怯地看着殷穷:“我不是红姑。我姐姐被他们害了。我也被他们劫来,关在这里。”殷穷仔细看了看,见她面带惊恐,确实不是红姑,不禁有些失望。子兮假装问道:“你是谁?怎么也被他们抓来?”殷穷说:“我叫殷穷,和红姑一样……”他忽然觉得不妥,急忙住口,继续打量着子兮:“你真的是红姑的妹妹?”子兮说:“是啊。我也听姐姐说起过你。”殷穷不再言语。
子兮靠着石壁喃喃道:“也不知道他们会把我怎样,我还能不能出去。”殷穷听了,忽然变得不安起来,努力扭动挣扎着。子兮问:“你怎么了?你也害怕吗?”殷穷没有回答,继续努力挣扎。子兮说:“其实他们也没那么可怕。我自从被他们抓来,还不曾受过鞭打。所以你也别费劲了,等着他们发落吧。”殷穷说:“我跟你可不一样。等那老道回来,我就完了。”子兮说:“怎么就完了?他们还能吃了你不成?”殷穷说:“要是直接吃了倒也省事。他们有一千种酷刑等着我,生不如死!”子兮惊慌道:“啊?怎么会这样?如果他们那样对我,我就咬舌自尽!”
殷穷继续扭挣了一会,根本无济于事,只能放弃,无奈地粗喘着。子兮问:“他们真的会那么狠吗?”殷穷说:“当然了!你没见我刚才怎么摔进来的?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子兮假装惊恐道:“那咱们得赶紧想办法逃出去!”殷穷说:“怎么逃啊?我身上的绳子都勒进肉里,根本动不了。”
子兮说:“我有办法。你先看看那个人走了没有?”殷穷挣扎着扭动身躯,努力回头看了看,大声说道:“我愿意招供,你给我把绳子弄松一点!”外面无人回应。殷穷说:“他已经走了。”
子兮说:“你爬过来,咱们一起把绳子弄开。”殷穷像蚯蚓一样,一拱一拱地努力爬到子兮脚边。子兮背靠石壁,慢慢站起来,倾斜身子,腰胯在石壁上轻轻挤蹭。殷穷趴在地上,愣愣地仰起头看着。子兮解释道:“我腰间有把短刀,我得让它掉出来。”她继续扭动了一会,果然有一把短刀掉下来,在地面发出声响。殷穷看到了希望,又紧张地回头张望。
子兮说:“没人。”她又慢慢坐下,两脚夹起短刀,搭到殷穷背上,送到他手边,嘱咐道:“你拿好了,不要乱动。我先把腿上的绳子割开。”殷穷右手紧紧攥住刀柄,将刀尖竖起来。
子兮小心翼翼割断腿间的绳索。那绳子本是一根,有一处断开也就松散了。子兮抖掉身上的绳子,站起来,从殷穷手里拿过短刀,也给他斩断绳索,扶着他站起来。殷穷大喜:“还好你藏了一把短刀。要不然,咱们就死在这了。”
子兮示意他不要出声,探头往外面看了看,小声说:“那个人在洞口守着呢。咱们别惊动他,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出口。”殷穷摇头道:“没有了。”子兮说:“万一有呢,咱们找找看。”殷穷说:“我在这里居住多时。如果还有别的洞口,我怎么会不知道?”子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