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开天门-第3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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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过魔教?”
老人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现在的魔教居然这么容易给外人闯进去吗?”
“这没什么稀奇的,如今你们魔教高手十之八九都出了老巢,想进去还不是轻而易举?更何况以我的本领,你应该知道只要我想,现在除了地仙,基本上很难有人能拦住我。”
老人淡淡道:“自信是好事,但自信过了头未必就是,你知道天下武道的几个大境界,却不知道天下武道哪怕是同一境界也是大不相同,有人能以天人境界杀地仙,是不是很骇人听闻?可我告诉你,杨虚月就是这样一个人。”
“那你们魔教这位现任老大可还真是有些本领,只是不知道对上司马云那伙人会怎么样,他们当中也有好几个厉害角色。”
“怎么样要对上了才知道,还是说说你今天回来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吧。”
“消息倒是有,不过知道管不管用,听说最近江南来的那些个名门正派搞了一个什么屠魔大会,司马云甚至还将千辛万苦得到的东西交了出来,给了那群自以为是的名门正派,我很好奇这件东西是什么。”
老人道:“想知道等你亲眼去看过不就知道了?杨虚月不会让这件东西落到他们手里,他会动手的。”
“我也正好想看见你们这位魔教宗主究竟有什么通天的能耐连你都如此忌惮,你的女儿我会继续找,不过能不能找到我就不敢保证了,只能说听天由命,我得走了。”
公孙静轻声道。
“我不太喜欢这种乌漆嘛黑的环境,我还是喜欢外面的秋高气爽。”
他顺着水潭重新游了出去,顺着那条秘密小道上山。
才上这万丈深渊公孙静便侧耳聆听大地上的马蹄阵阵。
有人来了,是谁呢?谁会来这荒山野岭?来这里又做什么呢?
公孙静找了一个地方躲藏了起来,想看看那群人究竟是什么人,毕竟关押那老头儿的地方好像除了他与杨虚月之外并没人知道。
也许就是魔教的大队人马也说不定。
只是公孙静失望了,失望之中又夹杂着浓浓的疑惑。
来的人不是魔教中人,却是心中一直有个疙瘩放不下的司马云一行人。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他们不是应该正在江南参加屠魔大会?
来人有司马云,李玉湖,剑无求,姜明,还有两个看似邋遢,实际上抬出名头便能震慑江湖的老头儿。
“他说就在这一带,不过他也不确定究竟是这一带的什么地方,当日他布下冰霜领域想要感知到那人所在,无奈被公孙静打破,故此才取了公孙静一条手臂,那日之后便再没来过,看来是有的找了。”
“既然来了,再难找恐怕也必须找出来了,躲在暗处的人,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出来了吧?”
李玉湖漫不经心一句话让躲在不远处摒蔽气息的公孙静心里一紧。
难不成被发现了?
心中合计道以自己现在本领,单独对上一个或许能逃命,但对上这么多人绝对没有活命的可能,骑虎难下时候忽见一阵罡风从侧面袭来直朝司马云一行人而去,但那道罡风到底还是没到司马云一行人近前,只是百步之外便停了下来。
化作一道人影。
一个老鼠脸留着两撇胡子的人。
“阁下可真是阴魂不散哪,从我们离开江南开始便一直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如果我没记错,那东西我已经全部交给了屠魔大会,为何还紧咬着我不放呢?”
司马云颇为头痛。
那老鼠脸冷冷道。
“上次你从我手里逃掉那人嫁祸给我们左使,以为我们定会内斗,可能你想不到没用多久便被我们识破了你的手段,至于那件东西,有人去取,用不着我去帮忙,我只是很关心你们现在来这里做什么。”
“就为了这个跟随我们一路?”
司马云啼笑皆非。
“我们只是觉得江南呆的太久了,才出来散散心,莫非你觉得这样都能生出疑心?再者,其实我们本来跟你们魔教并没有什么瓜葛,说起来也是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交出去了那件东西,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来骚扰我们,我们也不会主动去找你们麻烦。”
“可惜你们已经惹了麻烦了,你们杀了我们兄弟,现在又跟我教内鬼扯上了关系,你们觉得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又能怎么样呢?就凭你,你以为你能在我身边这几位手下活得过三招?”
“我不会跟你们硬拼的,我还不至于那么傻跟一位陆地神仙去硬拼,我只是得了教主命令跟着你们就行。”
“那就是说这个跟屁虫你是做定了?就因为一个不知道究竟存不存在的内鬼?”
“内鬼是一定存在的,不然你司马云以为自己能活到今天?并且,这个地方实在不是你们应该来的,莫要惹来了实在没必要招惹的麻烦。”
“那不好意思,你越是这么说我就越觉得这个地方有问题,那么你现在走不走?不走的话恐怕就会没命了。”
言简意赅,老鼠脸不愿走,却不得不走,但即便如此依旧没有离开太远,他要跟踪司马云一行人,才能知道那学会了左宗野本领的内奸究竟是谁,至于江南事,他是不需要担心的,因为江南有人,有很多人,很多江湖百年难得一见的高手齐聚一堂,有正有邪。
只要有他在,司马云一行人一但发现什么端倪,他会第一时间传信出去。
他不担心司马云会杀了他,因为他知道司马云倘若想对他出手也不会等到现在。
司马云无非是在双向利用而已。
一边利用那内鬼知道魔教所有的情报,一边利用自己制衡那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的内鬼。
只要他不走,司马云想做什么事情,那内鬼绝对管不到,亦不敢出面来管。
江南之事闹得太大,屠魔大会之后第二天便迎来了当朝三殿下轩辕宏观的亲自接见。
对于这位素未谋面却早就听得传闻的三皇子,大多数人都怀揣毕恭毕敬之心,便是连三清弟子都尊敬有加。
年纪轻轻如此韬光养晦实在难得。
当日里受了轩辕宏观邀请前去赴宴的大多数都是门派代表,轩辕宏观倒也知道人心,先是与众门派分别打过招呼敬过酒之后才冲上清年轻道人道。
“而今天下情况危急,在这种时候出了这种事情,本宫当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应该感到悲伤,庆幸的是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天下英雄豪杰齐聚一堂的盛会,悲伤的是这种种盛会却不是在和平年代之下的欢聚一堂,而是在江湖厮杀中的剑拔弩张,魔教,我听过,无恶不作,害了林家一千多条人命,惹得江湖怨声载道,门下高手无数,前不久太子殿下,也就是我那位将来将会继承整个王朝的哥哥传信给我,要我一定要彻查这件事情,我时常在想,魔教也是我北魏子民,既然大家同是魏人,如果能同气连枝起来共同对付蠢蠢欲动的西域百万雄师那该有多好,不说多的,只要一个人能拼掉十个西域番兵,那我北魏也是压力倍减,到时候又该多好对不对,只可惜事与愿违,魔教做出如此举动,朝廷不会善罢甘休,诸位武林同道亦没有置之不理,这一点,本宫还很是欣慰,只是魔教人多势众,高手如云,光凭我们这些人恐怕是很难将其连根拔起,故此我想问一句,三清的门中真人人物何时才会下山前来相助。”
“快了。”
陈宜拱手毕恭毕敬道。
他是掌教真人门下亲传弟子,自然当此一问不得不实实在在交代。
“前两日家师派来黄鹤传信,问我江南情况,贫道便将事情所有经过原原本本传信回山,算算时间,师父他们应该这几日就会来到江南。”
黄鹤传信,仙人手笔。
轩辕宏观当即好奇道。
“早就听闻上清掌教真人徐长今一身道法已通鬼神,从前不信,今日听了道长一言才不得不感慨世上当真有此奇人,只是不知道真人是不是也如同书信一般乘黄鹤而来呢?到时候我可一定要好好拜见这位前辈。”
“自然不是的。”
陈宜摇摇头。
“黄鹤乃通灵之物,连接天地,不是人想乘便能乘,更何况师父他老人家虽然道法高深,到底还没到达三教中道教最后的最后境界,故此是不可能乘黄鹤的,更何况我道教主清修,便是家师有此能耐也不会如此喧哗于世。”
“原来如此。”
轩辕宏观点点头。
“倒是本宫出洋相了,只是却不知道徐真人如今已经下了送仙山没有呢?”
……
送仙山还是那个送仙山,好像除了山上树木又高大了几分,落叶又多堆积了几层之外,最大的变化便是从前那位在山道上碎碎念念的小道士又长高了几分,只是即便如此他依旧穿的道袍很轻松。
当年的小道已不能算是小道,应当说是年轻道士才对了。
紫竹林这两年又新发芽了许多竹笋,那间茅屋依旧。
真人马丹阳一如既往在此处潜心修行剑道,极少出门,出门的时候也不过多半是因为竹林中平日里经常见到的几只竹鸡不见了,每每此刻总会有一个年轻道人被这位天下闻名的真人追着拎着竹竿跑大半个送仙山。
今日掌教真人徐长今照例山间耕作一番之后才回来,只是却没想到平日里那个好说歹说半天才愿意过来的调皮弟子竟已在天师堂等候许久。
望着上清先祖塑像怔怔出神。
掌教真人不禁好奇道。
“鸿叶,今日里又算出了什么?”
年轻道人不回头,只轻声叹息道。
“算出了师父要下山了,”
第九十一章 除魔卫道()
耕田劳作原本是山间农夫才会干的事情,落到此上清观却显的太过稀松平常,尘世的一切阶级到了此道教圣地都完全不复存在,掌教真人也做小辈分弟子才会做的事情,只是这位掌教真人挽起裤腿,脚上仍有泥泞,按道理说应该是像极了真正的农夫,可是即便如此,这位三清道首依旧带着根本不能为人揣度的仙风道骨。
算出来师父要下山了。
这句话从年轻道人嘴里说出来,两分稀松平常,三分叹息,四分不舍,还有一分……那是浓浓的无奈。
“下山就下山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就好像你马师叔一样,下山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下了山再回来就是了嘛。”
真人不止看起来仙风道骨,便是说话时候也有几分仙气。
年轻道人咧嘴一笑。
“师父你可曾记得过,自打徒儿上山以来,你好像从未下过山,不知不觉竟是过了二十年,二十年光阴匆匆从指尖溜走,从前每日里看师父心里总会觉得师父烦,只会逼我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又没好好教导过徒儿,便是那些抓鸟捉鱼的本事也是徒儿自己摸索出来,师父可真不是一个称职的师父,以前发觉不了,今日才细看,原来师父不知不觉间已经从一头黑发变成了须发皆白,师父你说,以前我怎么就没有发觉呢?”
“发不发觉又有什么关系呢?”
仙风道骨的掌教真人牵起年轻道人的手,赤着脚,一如当年他带着还是孩童的年轻道人才上山时候去了天师堂前的千步青石阶梯,送仙山云海翻滚,从这里望下去,山路陡峭,往来香客络绎不绝,好似从这里便能看得见芸芸众生一般。
那一年也是像今天这样,只是今天却没有那一年的大雪,亦没有整个被大雪覆盖的送仙山。
年轻道人今日不替人算卦,慕名而来的香客都早已习以为常,早已知道了这年轻道人的一些稀奇古怪脾气,多看两眼对于其身旁的仙风道骨真人,也并没人知道这位便就是名动天下的掌教徐长今。
“鸿叶啊,你看这些山上的香客们,他们有来有去,多的最多也不过是在山上小住两日修养性情而已,每个人都是要下山的,其实再说的简单点,那便是每个人上山就是为了下山,你在山下看不见芸芸众生,看见的只是眼睛能捕捉到的那一小部分人,只有等你登上了更高的地方才能将众生的疾苦尽收眼底。也才能弄清楚当年为什么要上山。”
“可是徒儿当年上山是被师父你带上山的啊。”
年轻道人不解的问道。
“是师父要我上山,不传我道法,只让我每日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便是我将山上那几只黄鹤的羽毛拔的干干净净也装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徒儿实在想不明白,师父到底要我修的是什么呢?”
“师父要你修心,修心即是修道,即是天道。”
“天道……”
年轻道人轻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