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剑庭-第4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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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听弦瞬间挺直身子,正色接续道:“不过我与应兄一见如故,切磋交友,可谓雅事一桩,自然不该推辞。”
“你这话锋转的也不慢……”应飞扬颇为无语。
许听弦混不在意的笑道:“这样吧,寻常比剑太过无聊,我们换个花样……”说话间,许听弦已退了十数丈距离,解下背上古琴盘膝而坐,“咱们皆不动用神通外力,我坐在此处,奏上一曲,一曲终了,若应兄能踏入我周身七步之内,那便算应兄技高一筹。”
“不出剑,只奏曲退敌?许公子未免狂妄!”应飞扬眉梢一挑,言语间已有争胜之意。
许听弦道:“应兄莫误会,非是我有意轻慢。我所习的七弦剑曲乃是以音入剑,将音波化作无形剑气,再借音波传递增加剑威。太近剑威未能凝聚,太远音波又已散去,如今你我相距十三丈,对我来说是最佳距离,而七步之内,剑曲威力则是最弱,被你踏进七步之内,便等同七弦剑曲被破。”
应飞扬想起许听弦和任九霄短暂交手的情形,知晓他所言非虚,歉意一笑道:“原来如此,是我多心了,便按许公子的意思来吧。”
“你们商量好了,那便由我和天女来做公证。”素妙音和天女各自退后,将战场让给他们二人。随后下令道:“比试切磋,点到为止,二位各自留神,现在——开始!”
一声开始,语音未落,便闻一声龙吟般的剑鸣,应飞扬身如疾光电影,人剑如一,笔直掠向许听弦。
一字惊电剑,简单至极的一招,全无多余的花巧,却也因至简,而将一个“快”字发挥至极限,欲以快破奇,直入许听弦七步之内。。
但许听弦剑刃当前,泰然无畏,却闻“噌!”的一声拨弦,应飞扬离许听弦还相距甚远,弦声已然传来,剑气亦伴随琴声而至。
剑气无迹无形,应飞扬却感觉锐气逼人,“好个以音入剑。”,应飞扬暗赞一声,却不得不旋身而回,避其锋芒。
而许听弦挑引徵羽,按捺宫商,清跃欢脱的琴声已如流水跃动,四方生,八面消,声无定所,而剑气亦如流水一般,无处不至,无可捉摸。
应飞扬脚踏奇步,穿梭游走剑气之间,欲寻空隙逼近许听弦,但旧音未止,新音已生,剑气化作层层叠浪,如天堑横亘在前,令应飞扬难以寸进。
应飞扬眉头轻皱,已然变换战略,但见他身法却陡然一停,动静变换间如行云流水,无一丝滞碍,同时手拈法诀,拂动剑身,霎时灿然佛辉光耀而生,一声沉闷剑鸣也随之爆出,如雷霆狮吼,震撼人心。
“佛问伽蓝?”素妙音见到此招,虽早知达摩神剑多亏应飞扬才能补全缺漏,却仍是止不住呼出。
但见应飞扬身随剑动,伴随巨大剑鸣,放大了数十倍的剑刃轮转而动,平斩向许听弦。
佛问伽蓝同样是音杀之剑,应飞扬此招意在以音制音,以剑破剑,破解七弦见曲。
“以音制音?难!”但见许听弦双手按弦,轻轻一拨,琴曲至此本该是强音,许听弦只奏了低音,可佛问伽蓝的剑啸声却完美的融入了他的韵律中,如伴奏一般补足了该有的强音。
随后再一拨弦,声势浩瀚的佛门剑招竟是不攻自破,而音波更是反为许听弦所用,化作更汹涌澎湃的剑气。
“破得好!”观战的天女凌心和素妙音见此妙笔天成的一招,皆是齐声赞出,将佛问伽蓝的音波纳入琴曲,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能破得如此巧妙,放眼天下,也只许听弦一人能做到。
“还有这种破法!”应飞扬亦是大开眼界,以音制音,以求来扰乱许听弦琴曲,他的战略没错,但却未料许听弦竟能将琴剑结合到这般地步,令他反食恶果。
音波被吸纳加成,威力更剧,如澎湃巨浪汹涌而至,剑气沿着肉眼无法看见的轨迹,将应飞扬笼罩其中,莫说逼近许听弦,便是在漫天剑气侵袭下保全己身都是不易。
耳闻阵阵清越琴声,落入下风的应飞扬已是心生焦躁,虽是切磋比斗,但应飞扬却仍有争胜之意,他素来心气甚高,自认同龄之人中,除却天女凌心这个例外,便再无人能可稳胜他,但如今与许听弦交手却是受制于人,这对他来说是从未经历过的。
应飞扬本就心情压抑,只是一直隐忍不发,如今心中竟生一股无明戾气,竟觉难以压制,恨不得要将所有人都杀光。
忽而一道剑气袭向面门,应飞扬头一偏避开剑气,但面皮仍被劲力擦过,划出一道血痕。
“不过寻常切磋,方才怎起了杀心?”疼痛让他警醒过来,察觉自身异状,应飞扬暗自生疑,但未待他深究,却忽然灵光一闪,“嗯?有办法了!”
应飞扬如受到提点,想到了应对七弦剑曲之法。
卷八 第七十九章 比试切磋(二)()
优昙净宗外,琴声回鸣,剑气四射,共谱一首震撼人心的乐曲。
儒门公子一战剑冠传人,年轻一辈两大英才初次交手,虽是切磋,但奇剑妙招,已令观者心中赞叹。
“他们二人无论琴道剑道,都是招与意合,意与心合,这样才能将招式发挥的淋漓尽致,我虽空有历代天女根基,但论招式运用,比他们两人相距甚远……”天女想到此处,又生出自怨自艾之心。
正自觉愧对“天女”称谓,忽闻耳边素妙音话语传来,“天女,这场比斗可不光是为了他们。”
天女微微一怔,又见素妙音带着考校的语气道:“看清楚,他们两人,现在谁占优势?”
天女凌心看向战团,但见儒门公子拨指惊弦,意态从容,琴声舒缓时如流泉,急越时如飞瀑,声音悦耳如天籁,但音波却化作剑气,往复回荡,纵横交梭。
应飞扬所处位置,正是剑气最强之处,伴随连绵不绝的琴声,前一道剑气由随声波回荡,后一道剑气已随弦迸出,如长江迭浪,无休无止。
应飞扬欲进许听弦七步之内,脚踏罡步,身形变化,从四面八方攻入,欲寻许听弦破绽,但交织的剑气早已密集成网,任应飞扬如何腾挪身形,许听弦周身七步,皆是难以踏足的领域。
眼看秦曲过半,应飞扬非但难以近身,而且在越来越凌厉的剑气之下,衣袂已被切割出道道口子,显露狼狈之态。
“是许公子占了上风……”天女凌心正欲脱口说出,忽然弦声又一鸣,一道迸射出的剑气擦着应飞扬肩头而过,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不对!”天女凌心心随琴弦同时一颤,已察觉异状,“许公子只要支撑一曲的功夫便算稳胜,如今曲已过泰半,怎攻势反而越加凌厉?”
想到此处,天女凌心闭上秋水双眸,不受眼前所见之景迷惑,全心沉浸琴声之中。
只听闻原本如山泉跃涧般清跃灵动的乐曲不知曲风变转,已变得清冷澄澈,好似冰原寒水,从冰山石缝中静静流泻。
而数息之后,冰河凝结,清冽冷然,只余冷风掠过冻结的冰面,扩散万物肃杀的寒意……
“是应公子占上风!”天女凌心双目一睁,笃定道。
素妙音继续考教道:“哦?应公子现在莫说逼近许公子身边七步,甚至连自保都已困难,这般毫无还手之力,怎么说他占上风?”
天女凌心道:“七弦剑曲乃以音波化剑,剑气随音波扩散四周,许公子周身方圆,都有剑气护持,可说是全无破绽。但也因此剑气覆盖范围广,所以真元损耗甚多。”
素妙音道:“耗元虽多,但一曲功夫,应也无妨。”
天女凌心知晓素妙音是在启发自己思考,继续道:“若是许公子不急不缓,如先前一般只取守势也就罢了,但他琴声却是越催越急,攻势加剧,真元损耗也就越多,琴声更是不复先前空灵,如此一来,必露破绽!”
素妙音又道:“许听弦琴剑双绝,你知晓的道理,他难道不知?既然知晓久攻之下,必有破绽,为何还要如此?”
天女凌心美眸锁定在剑气中游走支撑的应飞扬,微微笑道:“他自然也知晓,却无办法,因为,他的节奏,已受应公子牵动!”
素妙音欣慰一笑,道:“继续观战吧,他们身上具备的,正是你所欠缺的。”
战局中,专注迎战的二人若能分心听到天女凌心的剖析,定是对她言语深表认同。
应飞扬以快制奇,以音破音的战策先后失败,心中渐感焦躁,生出无名戾气之际,却突发奇想,再换战略。
他的剑招路数一变,变得越凶越煞,招来式往间,已带腾腾杀气,凶戾剑意弥漫四野八荒。
琴声能抚平剑意,剑意亦能侵染琴声。应飞扬凶戾剑招之下,每一次琴剑交锋,原本空灵琴声就多沾染上了一分杀气。
许听弦虽也明知采取守势能稳操胜券,但琴上却是杀意不得不吐,否则曲与意不合,亦是破绽,所以一点一点加催杀声,琴声越加冷冽,攻势也更加剧烈,剑气如澎湃巨浪,周遭方圆草木尽摧。湖面原本静听天籁的水鸟受到惊吓,纷纷散去!
二人战至此时,已不止是在比招,更是在斗意,而胜负的关键只在——曲终一瞬!
“噌!”
终闻铮鸣一声。曲终收拨,声如裂帛。
弦上杀伐之意在终曲时刻催生至极,天女凌心仿佛看到冷冽荒莽的冰原之上,忽有铁骑突出,刀枪鸣动,金戈铁马踏碎冰河而来!
漫天剑气如受牵引,随着最后一音,悉数爆发!
而应飞扬亦早在等待这一时机,最后一音,是攻势最强的一音,也是久攻不下,气机从顶点衰退低谷的一音,琴音方起未落之际,正是胜负分晓之时。
但见应飞扬当此之时,反而收剑归鞘,同时足下一点,好似化身凶星,以难以捕捉的轨迹迎向漫天剑气,所经之处,空气隐隐扭曲,冲出一条暗黑阴戾,恍若星轨的气浪纹波。
但边界之处,亦是剑气最密之处,岂容清越,剑气交错拱叠,四面八方围堵而来,厉杀氛围充斥天地。
忽闻锵然剑鸣再现,首次盖过琴音,应飞扬剑在出鞘,却是天地失色。
恍若凶星降世,吞天蚀日,正是星律四剑的罗睺蚀暗日。
观战的天女凌心只觉眼前一瞬间的黑暗,目不能视物,而无边戾气亦在这黑暗中,随着最后的交兵一瞬间爆发!
目不能视的黑暗中,好似有股无数夜叉恶鬼趁夜穿梭,每一个都遭受最没天理,最不公平,最无人性的对待,向天女抒发自己最强烈怨毒和滔天恨意。天女凌心只觉黑暗中,有着一幕幕骨肉相残,兄弟阋墙,杀父戮母,易子而食的惨剧上演。
就在天女凌心几乎险些心神失守之际,眼前光明再现,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除了战局,已在黑暗一瞬分晓。。
琴弦颤鸣未止,余音依旧绕梁,最后一音未散,应飞扬的剑已搭在许听弦脖颈之上。
卷八 第八十章 戒心封魔(一)()
黑暗一瞬,千百交锋。
在弦音将散未散,七弦剑曲由盛转衰的节点,应飞扬催动“罗睺蚀暗日”之招,以凶星降临之势吞噬密布剑网,天地复明之刻,胜负已然揭晓。
“嗒”!一滴冷汗从许听弦下颌滑落,滴落在横在他脖颈前的剑刃之上。
方才一瞬,鬼啸般刺耳的剑鸣压过琴声,让他恍惚听到了从剑声中,听到应飞扬的灵魂在悲哭,在哀恸,在嘶吼,在咆哮,如歌如泣,如痴如狂。让他真的以为应飞扬会收敛不住剑上杀意,一剑抹断他的脖子。
许听弦心有余悸的将脖子向后缩了缩,便又很快恢复过往笑容,好像浑不在意挫败,“剑冠传人,名不虚传,在下败得心服……”
应飞扬腕一翻,收剑回鞘,凶凛煞气似也被收拢鞘中,瞬间烟消云散。同时眼角微动,瞥向许听弦右手道:“公子尚有后招未用,七弦剑曲,七步之外威力非凡,但七步之内,公子又岂会无防身之技?”
许听弦顺着应飞扬的视线,才发现自己右手不知何时探于琴下,半抽出琴中利剑。
知晓是方才受应飞扬煞气刺激,做出本能反应,许听弦叹了一声,将剑收回琴中道:纵有妙招,被人拿剑架在脖子上,也就用不出来了,应公子不必替我缓颊,我还输的起。“
“那承让了!”应飞扬拱手,认真道:“这次只算赌斗,若有机会再对上,我期待与许公子正式一决。”
“你还是别期待的好!”许听弦连忙摇头,随后起身有又道,“素宗主,这打也打啦,可以放我走了吗?”
素妙音点头道:“让我送许公子一程,天女,你先陪应公子稍待片刻。”
许听弦也道了声告辞,随后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