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剑庭-第3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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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世元低首道:“一切皆如主上所料,昆仑山是天下灵脉枢纽之力,灵气充裕程度不输忉利天,方才的试验,证明灵气足够净天祭坛使用……只是,未料到昆仑中,还有一尊九鼎镇住地气,主上欲成大计,恐怕还需想办法应对九鼎……属下请令,将昆仑山翻个底朝天,找到禹王鼎现在的位置,顺便看看昆仑上下,是否还有万象天宫残留的阵法。”
“彻查可以,但以查探阵法为先,吾可不希望纪凤鸣再来一遭,至于九鼎之事可慢慢来,如今净世之花也尚未到手,不急在这一时。”帝凌天叹了一声,沉声道:“可惜,前些时日,那对男女几乎已将净世之花送到吾面前,却又横生枝节,眼睁睁看他们从吾手中溜走!”
晏世元道:“他们一时侥幸而已,主上若认真对待,区区两个后辈,早晚落入主上手中。”
“侥幸吗?”帝凌天轻笑一声,却不再言语。
而晏世元也一时语塞,过往他也未将那二位放在眼中,可如今,连修为略胜他一筹的万兽春也败在那两位刀剑联手之下,好不容易才捡回条性命,“侥幸”二字,从他口中说出,便显得差了几分说服力。
静默一阵,帝凌天又道:“世元,吾大费周章的修建净天祭坛,欲行何事,从未对任何人说起,你也从未向我问过,在你心中,当真无半分好奇?”
晏世元摇了摇头,面带崇拜虔诚之色,斩钉截铁道:“属下能有今日成就,皆是主上赐予,主上欲行之路,不论因由,皆是世元追随的方向!”
“哈,你这回答,怕是会让有些妖失望了……”帝凌天轻轻一笑,随后看向空无一人的下方:“既然来了,便现身吧!”
晏世元错愕之际,便见一道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祭坛阶梯上,正一步一步涉阶而上。
见到来者,晏世元双目圆睁,怒喝道:“隐虚为,你竟擅闯净天祭坛!”
便见被他换做隐虚为的来者面容平平无奇,可谓毫无特色,让人见过一眼后就再难回想起来,一身气息更是古井无波,难以测度。若非已知晓他是北龙天派来的,晏世元连他究竟是人是妖都不敢断定。
北龙天麾下精锐妖狼骑先行探路,其后,按约定还有两千妖军分批入昆仑,而这隐虚为便是在豹额身死之后,作为首领替潜入昆仑的妖军压阵之妖,前两日,才刚随一批妖军一同到来,只是他的来历,身份,修为都是一片神秘,连“隐虚为”的名号都是明显的假名,让晏世元对他一直心有戒备。
“很快便是同道了,怎能说擅闯……”隐虚为面无表情的走上祭坛。
帝凌天道:“哦?那不知阁下来此,可有何要事?”
隐虚为停下脚步,直视帝凌天道:“只是替北龙天向道主传个口信,陛下原与道主约定支援两千妖军,如今还有八百妖众尚未抵达,但那八百妖众,不会来了!”
晏世元眉头一挑,连忙喝道:“这与约定的不一样,北龙天身为妖帝,莫非也出尔反尔不成?”
隐虚为冷哼一声,道“也不知拜谁所赐?两个小辈便将六道恶灭搅得天翻地覆,致使我族精锐狼骑折损过半,而你们,竟还能放任他们逃离,使得消息走漏!如今,圣佛尊已找上了北龙天,剩下八百妖军,已没机会再来了!”随后又远眺了山门方向,面上冷笑之意更甚,“想不到没过多久,竟有旧事重演,竟让纪凤鸣孤身一人杀上山门,又扬长而去,呵,我总觉得北龙天将注压在你们身上,是押错了注!”
晏世元气得脸涨红,却是一时无法反驳,应飞扬挑起血妖和畜生道的一场乱战,待战事平息之后,已有过半血妖丧命昆仑。隐虚为率第二批妖军到来时,见到妖狼骑的那番惨相差点气得当场翻脸,后虽为了大局忍了下来,还帮忙安抚剩余的妖狼骑,但言语之上,却是处处夹枪带棍。此事六道恶灭理亏在前,也只能将嘲讽尽数收下。
帝凌天对嘲讽却如若未闻,坦然道:“此事确实是吾之疏失,怨不得北龙天,阁下回转妖世时,还请向我替北龙天转达歉意。”
“没机会了,我不回妖世!”隐虚为摇头道:“吾王素来一言九鼎,既然有约定,岂会让六道失望?奉吾王旨令,隐虚为留身在此,相助六道,所欠的那八百妖军,由我代替!”
“你一个,代替八百妖军?笑话!”晏世元先是一惊,随后轻蔑嗤笑道。
虚隐为挺身而立,神态自若道:“有何不可?还有,饿鬼道不是尚欠一名道主么,那我,便当仁不让了!”
饿鬼道道主,那已是与晏世元并驾齐驱了,晏世元见他越说越过分,不由怒道:“可不收无用之辈,你够格么?”
“哈哈!”隐虚为笑了量身,眼神瞥向一片狼藉的山门方向,嘲道:“此情此景之下,说出此言,真是分外讽刺!”
话语分明是指六道恶灭让纪凤鸣任意来去,才皆是无能之辈。
“放肆!”晏世元大怒,再也忍不住,正欲出手之际,却见帝凌天已抢先动作。
帝凌天手一扬,三道掌劲如钱塘浪潮,一浪强过一浪,朝着隐虚为连环而去,掌上衰颓死寂之气,令人凛然生寒。
隐虚为却无惧无畏,双足扎在净天祭坛之上,单掌谈前相迎,一出手,便是毫无花巧根基之斗。
“啪!啪!啪!”便闻三声雷霆般的震撼气爆,整个净天祭坛都在震颤不已,似是畏惧这雄沉掌力。
而震撼之后,却见隐虚为已被击退十余步,此时正立身祭坛边缘,只差一步,便要被击下祭坛。
但差了这一步,就代表他有立身在此的资格,能安然接下帝凌天三掌的,放眼天下也是寥寥。
看着虽退不乱,稳立不摇的隐虚为,帝凌天也大感意外,口中称奇道:“早料到北龙天应有暗藏势力,但……不下妖世三尊的修为,竟被他拿来做暗子,当真让我意外了,你的来历,绝对非凡!”
晏世元听帝凌天此言,更是惊异非常,早觉得隐虚为修为深不可测,但未料帝凌天对他的评价竟是不下妖世三尊,而能有三尊修为的,都应是赫赫有名的大妖才对,可他翻遍脑海记忆,也找不到一个与隐虚为对得上的……
面对帝凌天探问,隐虚为吐出一口浊气,道:“我的来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如今的身份,如今的我,只是六道恶灭的……”隐虚为说至此处,话语一顿。
帝凌天心领神会,也不再追问,而是顺势接下,“只是六道恶灭的饿鬼道道主!”
“哈哈,那属下隐虚为,拜见天道主!”隐虚为轻轻一笑,恭身朝帝凌天一拜,俨然忠诚的下属模样。
而时间稍稍前拨,就在昆仑山震动的同时。
与北龙天会晤之后,正折返佛心禅院的大和尚,行至半途,忽然神色一动,“不好!沉沦心狱地气有变!”
便见大和尚当机立断,神识舍弃了释初心的肉身,化作一道飞光,一瞬千里,消失无迹。
“阿弥陀佛!”神识离体,回归原貌的释初心面色凝重,朝着佛心禅院方向念了声佛号……
佛心禅院,往生塔中,舍弃肉身后,神识一瞬间回归原身。
佛塔中,一个身披锦斓袈裟,手持舍利佛珠的佛者猛然张开了眼!
卷八 第十四章 玄机初现()
圣佛尊神识归位往生塔,闭合的双眼一睁,霎时佛光灿然,光耀诸界。
而与此同时,座下地板龟裂开来,倏然破碎,一把煞气十足的凶刃携带肃杀寂灭之气从佛塔下层中窜出,直飞上天!
暗红渴血的刀刃,八条狂舞的罪链,正是被封印镇守的杀佛之刀——杀诫!
眼看杀佛之刀将要冲破塔顶,忽然一道巨手张开,以弥天盖地之势将急冲上天的“杀诫”刀拦下。
“回去!”圣佛尊一声喝,好似佛旨降临,手掌如须弥山倾,以不可抵挡的万钧之势直压而下。
浩瀚佛威之下,刀上煞气都好似被佛光压服,任罪链徒劳狂舞,却是被圣佛尊之掌压得层层下落,硬生生压回往生塔塔底。
世间清浊同体,圣邪总是相伴而生,便如至清至圣的昆仑山中,有着直通地狱的九幽深渊。在佛门圣地的佛心禅院,往生塔下亦有一处邪秽至极的禁地沉沦心狱。
如今,原本封印被破坏,塔底地层破裂,只留一个漆黑的气旋漩涡,危险的恍若恶魔巨口,却又散发着引人沉沦的吸引力,呼唤着靠近的人坠入无底旋涡,在无尽的沉沦中享受堕落的快感!
但随着自天而降的一掌,“啪!”得一声,杀佛之刀被按回沉沦心狱之中,随后巨掌好像化作了五指山,引动周遭土元之力,化成了平整的地面,将佛塔下的旋涡再度堵住。
而随后佛光大炽,地面上浮现庄严神秘的佛门曼陀罗阵图,恍若诸天万界镇压而来,原本躁动摇晃的往生塔也回复平静。
但圣佛尊面色是凝重中带着悲悯,看向佛塔地层八方之位,八方之位本是刻着佛门八部护法的雕像。
高尚純洁的天众,庄严尊贵的龙众,敏捷矫健的夜叉,勇猛善战的阿修罗,振翅欲飞的金翅大鹏迦楼罗,飘带飞扬的舞神乾闼婆,演奏乐器的乐神紧那罗,还有盘身低伏,如聆听佛法的大蟒神摩呼罗迦。
可如今雕像尽毁,化作碎石散落一地,而且灵气尽失,石头都变得毫无色泽……
“晚了一步,佛门八部护法尽毁,“它”也脱出了……末法之世,终要到来了么?”圣佛尊双掌合十,长长一叹,好似悲悯万千苍生。
随后袈裟无风自动,双目一睁,眼神是坚定无悔的渡世大悲,
“天,你要这世间沉沦,佛爷,不允!”
…
通天道中,华章儒府,儒门授书经,教六艺,传修学之所。当世为数不多的,也是最大的儒修派门。
学府之内,弟子众多,学风淳淳。楼宇林立,蔚然成片,学堂竞场,马厩射道,一应俱全,
此时后山一亭,烟笼雾罩,淡淡的水汽,在日光映射下,熠熠生辉,山间青松翠柏,苍劲中透出丝丝清逸,如德馨君子,傲然而立。而不远处还隐约有乐声传来,如高山流水,悠扬渺远,沁人心脾。
而亭中,却有一老一少对弈,老者看一脸褶皱如橘皮的皱纹,头发稀疏,面貌年逾古稀,但真实年龄远比相貌大得多,后背微驼,体格显得尤其宽大。此时双目彷如暗夜星光,透着晶莹光芒盯视棋盘。
当世“医蛊铸工卜”五大玄奇,老者便是以卜术闻名于世的知世先生。
知世先生乃灵龟化妖,但在有教无类的儒门却是地位尊崇,不止因为他学识渊博,通古博今,更因他存在的历史几乎与华章儒府一般长久。
玄龟本就长寿,而他也是除却“南疆神木”支离耶之外,当世最高龄的生物,连北龙天在他面前,也只是妖族后辈。若非他潜心于知天之术,不涉杀伐争斗之法,天下间恐怕早就多了个纵横捭阖的妖王。
但有失必有得,正因为他不沉溺于力量,使得知世先生成为世间离天机最近的生物。此时他看似在下棋,其实却是以棋占卜。
棋子如天圆,棋盘如地方,色分黑白阴阳,局成纵横经纬。本就暗合天道,卦术高深者可以以棋为占,洞彻天机。
落子至中途,知世先生忽生异感,心血来潮,手一抖,一枚黑子落入棋盘之中,霎时成混沌之局。
知世先生登时眉头紧锁,紧盯棋盘,好似借此棋盘窥探天机,忽然浑身一颤,喃喃道:“该来的挡不住,圣佛尊,你再怎么相阻,天书终究要现世了……不过,天书之气竟一分为八,待有机缘者得之,冥冥之中还有一线生机,时局混沌,清浊难分,这天机,当真莫测啊……”
知世先生摇摇头,长叹一声,却闻“啪!”得一声脆响,与他对弈的年轻人已落定一枚白子。
棋局形势陡变,白子如剑出鞘,峥嵘毕现,一子落地,黑子便被截成数段,溃不成军,原本难解难分的莫测棋局,此时胜负已然明了。
“先生输了,这是您第一百四十八连败。”而对弈的年轻人轻轻一语,起身离席,一袭黑衣在雾气中飞舞。
知世先生气结道:“沈小子,你!老夫让你赔我棋占,你怎么又跟老夫认真计较了。”
“去路三七,小飞挂角,我若不是为了陪您棋占,早在第四十八手,便已赢了。”黑衣青年停步顿足,清冷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道:“任天机如何莫测,我的棋局,胜负,只操纵在我手中。”
知世先生回想了下棋局,倒推至第四十八手,不由面露尴尬,“嘿嘿,算你沈小子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