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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乱世江湖行-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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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多的夹杂回忆。阮玥想道:“糟糕。”偷眼向丰子都瞧去,果见他一听到“荆灵”这个名字,神情间顿然寡落惆怅,若得若失。

    阮玥见状遂轻叹一声,心头只为无来由地感到丝丝哀怨以及悲伤,更有说不出的酸楚苦痛。过得一会,阮玥又是轻轻叹气,柔声说道:“大哥,我们走罢,猛虎寨那些匪徒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天理终究难容。我们这就上山找他们的晦气去。”

第十六章 明心见月(十六)() 
    丰子都回头望一眼阮玥,心里头隐隐约约似乎觉察出她的某些心意,然而始终都是懵懵懂懂混混沌沌,不十分来得明白。沉默片刻,丰子都亦为长长叹息一声,从地上执起一柄刀别在腰间,点头说道:“正然,我们这就上山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两人于是辨明路径,从坜崌山后山迂回登攀上山,径奔猛虎寨。丰子都和阮玥披荆斩棘穿过一大片密林,跨涧越溪,辰末巳初时分,抬头但见猛虎寨已在前面不远。两人暗自松口气,遂在背向一处山垇坐落歇脚,以待养精蓄锐,一举杀入匪巢。

    方当坐落间,丰子都和阮玥突然听到左侧岩壁后面传来异声响动。两人不禁相望一眼,均为想道:“难道匪徒竟是知悉我们必将要从这里上山,事先赶来埋伏在此处?”暗暗提神戒备,于即蹑手蹑脚循声寻去。转过岩壁,只见一个巨大的岩洞出现在眼前,洞口空地上正有三只凶猛大灰狼低声嘶吼,在互相啃咬撕扯着什么。

    丰子都放眼细瞧,却见那三只大灰狼居然是在相互啃咬着一个人。那人肚裂腔破,一大堆肠子经已流出体外,正被其中一只稍小灰狼叼住狠狠撕扯不已。丰子都一见由不得一下子怒火直贯脑顶,目眦欲裂,但觉世间事莫有能惨过于此,悲过于此,登即拔刀在手,断声大喝,急步抢将过去。

    那三只大灰狼方且埋头来把人肉吃得不亦乐乎,突然见到丰子都大吼大叫径奔而至,均是吓得转身便逃。丰子都怒声喝道:“畜生,哪里逃?”背后疾疾赶到,呼呼两刀,已把两只大灰狼拦腰砍为两截,左脚踢出,余下一只“啪”的大响,狼身掼出去,只在对面岩壁上撞得血肉横飞。

    丰子都挥刀斩杀三只灰狼,心头兀自无法解恨,愤声疾喝,循过去十数刀下去,只把那三狼砍得周身血肉模糊,碎块四溅。便在这时,忽然听到阮玥一声惊呼,叫道:“大哥,你快些来看。”语音竟然是十分急促震颤。丰子都忙即罢刀奔到阮玥身边。

    孰料一看之下,丰子都禁不住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岩洞里面横七竖八丢弃着七八具女人裸尸,个个身子上都是伤痕斑斑,瞧样子亦应与来时所遇到的半山腰那少女一般无异,俱为受尽惨无人道的蹂躏,最终折磨而死。丰子都脸色剧然惨变,嘶声叫道:“阮姑娘,这这是这是怎么一回事?”惊惶之际,他手中片刀“呛啷”的一声掉落在地上竟是没有丝毫察觉。

    岩洞里面幽暗干燥。阮玥强忍心中悲痛和伤戚,摸出一支蜡烛晃摇火折子点燃,俯身去细细察看检查倒在洞口侧里边的两具女人裸尸。检察得片时,阮玥站起身,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对丰子都缓缓说道:“大哥,这些女人的尸身尚软,尸斑未现,表内脉络更加未尽断消,看样子应该是昨天才然死去,被人昨晚来丢弃在这里。”

第十六章 明心见月(十七)() 
    丰子都兀为惶悚悲怆不已,听了阮玥所说,方自回神过来,望着岩洞内那七八具赤裸无遮的女尸,疑惑问道:“阮姑娘,你是说她们昨晚才被人提来丢弃在这里?”阮玥轻声长叹,点头说道:“是啊。可怜可悲了这些姐妹们。唉,只可恨那作恶人手段十分野蛮毒辣,简直是禽兽不如。”说着举住蜡烛又向洞里面那些女子尸首一一察看过去。

    丰子都怒不可遏,挥舞着双拳喝道:“瞧眼下这些许尸首,断断不是一人所能为,遮摸是猛虎寨那干山匪盗贼的恶行?如此说来,老子须得万万不可放过猛虎寨那众等恶贼。”目眦尽裂间,恰见脚边正有只龇牙咧嘴的狼头,一股怒火无处来得发泄,于是抬起脚板狠狠从中踏落,内力到处,“卟”的一声闷响,登时将那狼头踩了个稀巴烂。

    就在此时候,忽然听到阮玥“咦”的一声轻吁,随即叫道:“大哥,快来看,这里尚有人还未断气。”丰子都闻言不由得是又惊又喜,颤声说道:“真的?如此果为最好,我们当可从她口中知悉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忙不迭地飞身跑将过去。只见洞内石壁下,两名身子瘦小的少女俯身趴在那里,然而细细倾听之下却是气息全无,一动俱为不动,看样子与洞口那些死去的少女根本无甚异状,实在无法分得清楚到底哪个孰未气绝。

    丰子都正自狐疑间,阮玥指住最里面的那个说道:“这位妹妹心脉其实还未尽断,仅是系于偏督,不为真正绝息。况且她腹下尚存一丝暖气,只要我现今施以灌顶金针,旁辅本门灵丹,恐怕由此亦可救上一救。”丰子都一听,急忙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阮姑娘现在援手来施救则个。”

    谁知阮玥却是抬起头来,瞥一眼丰子都,眼中神色甚为异样。过得好一会儿,阮玥徐徐叹气道:“大哥便要救自己,怕是也没有现今这般来得急切。”言毕转眼望向他处,又是轻声长叹。

    丰子都哪里能明白阮玥话里的意思?听言不禁一怔,忖道:“倘若真要个救自己,又哪有什么急切不急切的?”说道:“这些女子生前本已惨苦,死后尚要葬身狼口,终究太过逆施,天地不容,于心何忍?我们如果真的可以从黄泉路上救回她们一命,毕竟幸甚。”阮玥望一眼岩洞内那众女子尸首,缓缓摇头道:“幸甚?恐怕未必,有些时候,对于她们来说,生却不如死,死反而是一种彻底的解脱。”

    丰子都又是呆得一呆,亦望着那众女子尸首,暗自默然,确实,对于这些女子此际间的处境来说,毕竟是有所生不如有所死,死反而为最好的解脱。丰子都长叹一声,黯然说道:“话虽则如此说,然而江湖侠义,天地良心,既就让我们碰上这等惨事,我们终究是不能旁侧漠视。阮姑娘,聊胜于无,请你还是尽量来施救施救这位姑娘的性命。”

第十六章 明心见月(十八)() 
    阮玥悠悠说道:“大哥终究热忱。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便请大哥来把她抱出洞外去,我好依法施针。”丰子都道:“该当这样。”当即除下身上衣衫包裹住岩壁最里那名少女的裸露身子,轻轻托着抱将出洞。阮玥见状摇了摇头,吹熄蜡烛放回背后药筐里,在岩洞外面一株树下寻得一块稍为平坦的地方,遂吩咐丰子都过来缓缓摆正放下那少女。

    和风习习,一束阳光透过枝叶映在那少女苍白如纸的脸上,斑斑驳驳,恰似盛开一朵小花。丰子都但见那少女十六七岁年纪,瓜子脸,双眼紧闭,眉目间依稀犹可寻昔往丝丝若若的苦痛,不禁暗自叹息,怒声叫道:“贼子忒也可恶,都该尽杀!”一对拳头攒紧得节筋毕露,只是格格爆响。

    阮玥于即自怀内取出一节小小的竹筒,右手从里拈起一支金针,放至左手尾指指甲处一挑,在那少女脑门顶上的“百会穴”上轻轻插落。不时,金针尾处竟然冉冉泌出三滴墨黑如汁的血珠来,原来那金针却是针管中空。丰子都旁边见到那少女只本脸色如纸,这一针下去,她眼眉虽则微微一动,依旧毫无声息,但面皮已经稍显光彩,不由欢喜,说道:“阮姑娘果是好针法,尽得乃师白云神尼的真传,一针立见效果。”

    谁知阮玥摇了摇头,脸色反而益加十分谨严,徐徐说道:“这百会穴乃百脉汇会,贯达全身的所在,是为各经脉气会聚之处,素就通达阴阳脉络,连贯周身经穴。况且我下针之前沾有药王谷的秘世灵药,便算其受伤再重,受此一针,当亦可有所醒转。唉,师父曾经道过的,凡事相由神生,神由意会。如此,犹待想见这位姑娘经已生无眷念,去意已决。”

    丰子都闻言不禁焦灼,问道:“阮姑娘,那便如何是好?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阮玥叹道:“诸事百般,凡为只要我辈尽力便可,其他的岂能有所强求?”左臂去揽住那少女,吩咐丰子都揭开她胸脯上遮盖住的衣衫,右手拇指运劲,在那少女两乳之间的“膻中穴”处重重按落。

    一连点三点,跟住阮玥手掌疾翻,自少女胸骨上窝中央的“天突穴”往下,璇玑、华盖、紫宫、玉堂、中庭等穴直至臆前蔽骨下五分的“鸠尾穴”,来回急拍。拍毕,阮玥再从竹筒里拈起两支金针,一插“兑端穴”,一插“中极穴”。但见不多时,那少女微微嘤咛一声,悠悠醒转,缓缓睁开双眼来。

    丰子都拍手喜道:“好了,这姑娘终却是醒了。”阮玥回头瞪一眼他,叱道:“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怕不惊扰人家?”丰子都咧了咧嘴,哪敢再说?慌忙伸手掩住口。阮玥“哼”的一声,又自怀内取出一只墨绿小瓷瓶,从中倒出一颗禇色药丸,左手去捏开那少女的嘴巴,右掌蕴劲趋逼,迫住那少女张嘴咽下。

第十六章 明心见月(十九)() 
    这时,倏忽一阵疾风吹来,卷开那少女腿上遮住的衣角,露出她左腿根处一块杯口左右大小的胎记。

    阮玥一见,正待伸手把衣角扯回重盖,便在此际,蓦地里听到旁边丰子都突然大叫一声,声音似困兽怒吼,如夜枭悲鸣。

    他那语调中,惶恐、悲怆、狂喜、欣慰、绝望、忧伤、慌乱、无奈,般般种种,种种般般,皆而有之,杂而混之,就仿佛是倾俄间撞见了世上最为不可思议,最为惨烈苦痛的事由,从而致使心情激荡无至,瞬息难能有所抑制。

    阮玥猝然听闻到这一自己实在无法描出个究由的嘶叫呐喊声,由不得骇异万分,疾声叫道:“大哥,你怎么啦?”慌忙转头向丰子都瞧来。

    只见身侧丰子都圆睁双眼,血丝遍布,而眼光却紧紧盯住那少女腿根处的那块胎记,脸色骤红骤白,忽阴忽晴,全身惟是颤抖摆动得厉害,看样子已经堪堪把持无住,转瞬便要从中崩溃。

    阮玥从来还没有见过丰子都这般恐慌模样,不禁既惊又怕,惧悚亦有之,伤痛更有之,急忙再是焦声连连叫道:“大哥,你怎么啦?你到底是怎么啦?”吓得差点儿就此忍不住痛哭出声。

    丰子都神情一时亢奋激荡,一时黯然神伤,抑或两者同则俱有,只是十分古怪。

    他转过头来望着阮玥,眸中却空洞茫然,就似那冷风,就似那寒峭,甚至什么都没有。

    阮玥禁不住机伶伶地打个冷颤,张口欲来再问,孰料话到口边却是发不出丝毫声音。

    过得许久许久,丰子都忽地惨然一笑,仰天悲叹不已,喃喃说道:“怎么会是这样?怎么能是这样?”颤巍巍着伸出双手,只去将那少女的右臂把来眼看。

    因为心情太过慌乱激动所致,丰子都竟至数次把稳不住那少女的右臂。

    那少女右臂臂弯处正有一排淡淡的牙齿痕印,虽经年久月深,已自若有若失,然而只须仔细察看,尚可依稀辨认出来。

    望着那牙齿痕印,丰子都终于想起来了。这排淡淡的牙印正是自己咬上去的,亦是因为这排牙印,自己少不了被父亲母亲狠狠地一顿责骂,更加被父亲重重地暴揍过。

    当此是时,自己还觉得十分悲痛伤心,藏身于村子后面的玉米地里自暴自弃,任凭母亲在外面如何到处哭啼叫唤,躲避着偏就是长长的一天一夜不出来。

    以前梦回萦绕,念起山村那时的昔往情景,丰子都心中俱为深深知道,这一切经已永远不可再出现,纵使是那个曾经被自己狠狠咬过的人,也已终究天各一方,阴阳相隔。

    孰料天意幻变,如斯弄人,此刻竟然再次遇见那个不知多少回魂牵梦萦的鬓连,遇见之下又竟然是如此的不堪情形。

    况且听阮玥话里意思,跟前相逢的一切须不可来长久,终将转眼要飘逝,这如何不令丰子都刹那欣喜若狂,却亦瞬间愤懑绝望?

第十六章 明心见月(二十)() 
    丰子都紧紧攥住那少女的手,攥得很紧很紧,不敢来放松丝毫,似乎生怕一有所放松,那少女便要从眼前消失一般。他眼内泪水只是一串串地无声地沿着面颊滴下,滴下,落在那少女的脸上,滚得几滚,再从少女脸上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地上不时就湿聚一大滩。

    那少女眼色了无神采,茫然只为前视,任凭丰子都眼泪一串串地落在兀自苍白如纸的脸上。丰子都心如刀割,哆嗦着想去为她擦拭去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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