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翻这个江湖-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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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疤贴着耳根向上有三指的距离,这样的伤估计当时如果处理不慎耳朵是要整个掉了的。受伤的时间太久,常疯早就忘掉了。那时候他才认识小瞎子不久,回破庙时见有帮小孩欺负她,于是二话不说抡起袖子就扑上去赶走他们。结果,有个小孩拿砖头片从背后偷袭,直朝常疯脑袋上招呼。常疯一躲,脑袋保住,耳朵挂彩。那帮孩子本就打不过常疯,又怕常疯一副玩命的样子,见血后就纷纷跑走。
后来这伤还是小瞎子帮他处理的。
“你是江南道人。”
常疯自受伤来就没有休息,到现在当真头痛难忍。晚风微凉,他额头上却是一层汗滴,与伽黎说话也不失为一个转移疼痛的方式。“小时候生活过。”常疯答道。
他自是看不见,自己一句轻飘飘的回答让身后的伽黎立刻泪水盈满眼眶。
常疯感觉到一直搂着自己的伽黎双手又收紧了些,而且还将头倚在了自己的背上。
“怎么了?”脚踩上平地,身后完全没有了追上的人,常疯准备再往前走一段看看有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没。”伽黎眼中是泪,嘴角是笑,月光有些冷,她将脸侧靠在常疯的背上。
——终于终于,找到你了疯子哥。
但是,习惯了深思熟虑顾全大局的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常疯,告诉他现在南诏的伽黎公主正是当年破庙里被你照顾的小瞎子
伽黎倚在常疯背后,她在想,在想如果仗义行侠的常疯最后知道自己是致使两道少年失踪的主使会怎么看。
是她在几年前就开始暗中调动牙卫的力量去两道搜寻与常疯同龄的男孩带回南诏,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他。
大国师曾听过她的想法后就直接喝止过她,劝她不要疯魔。但是她没有听,还是背地里去做了这样的事。她当时确实是疯魔了,刚得到权力的她一心只有找到自己童年遇到的那个男孩,哪怕是牵连一些无辜的人。
她说过,要找到他,不论什么手段。
她不能离开南诏,就让那些人来,如果不是就放走,这样简单的操作在她眼里完全没有什么大碍。至于为什么她刚开始能那么肯定地说棺材里的人不是中原少年,因为在她的认知中,那些被带来南诏的少年都已经在确定不是她要找的人后就全部放走了!
可是现在出问题了,那些人死了。
中间是什么差错变成这样,几年间的少年到底送回了多少又死了多少。她能预想到这背后的血腥,有人利用她的执念去获得这么多的活人作为材料去养蛊。
那么多条生命都是因她的执念而死,如果让常疯知道,常疯又会怎么看她?
她怕了。
伽黎只能紧紧地搂住常疯:“别走。“
常疯停下,走了这么远的他还是没有找到人家歇息,远远地看到一片被月亮照得亮晶晶的湖。他步子一晃,感觉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你说什么?”
伽黎慌忙将泪水擦去:“没事,让我下来吧。”
“好。”常疯半蹲下方便伽黎落地,“前面是湖啊,那有块石头,去那将就一晚吧。”
伽黎刚要应就见常疯身子又晃了一下,她赶紧扶住:“你怎么了?受伤了么?哪里?要不要紧?”
她一连串的问题让常疯一笑,苍白的脸色在夜下倒是看不出什么。头痛侵蚀了他的身体,常疯不得不弯下身子将力量靠在伽黎身上,他想自己现在一定是狼狈极了。稍稍抬眼看向伽黎,只见她身上也有伤,被带着迎风吹了一路后束发早就已经吹散,长发凌乱地披在身后,同样已经半夜未睡有些憔悴,但是月下的她还是那么高贵。
常疯当真是忍不住了,有伽黎在他也敢放心的让自己昏迷,可就在昏迷之前,一句心里话脱口而出:
“你到现在都还是这么美啊。”
他说完身子一歪倒下,不省人事。
次日,太阳升在湖面上良久,光线暖暖地找着岸边的一对年轻人。
常疯躺在湖岸边,意识回炉后手一动,想起昨天自己晚上晕倒的事,揉揉眼睛睁开,一睁开看到的就是伽黎的脸。
也不知伽黎看了他多久,见他醒来后退到边上收拾东西:“你头部受伤了,不能再做剧烈的动作。”
常疯还躺着,他摸摸自己的头,头上被缠好的一圈布条护住,侧头看一眼伽黎,只见她衣服上被撕开了一大截。常疯又摸摸自己脑袋底下,一个用布包裹好的石头枕在自己头下,太白剑放置在自己手边。
常疯坐起,迎面的太阳稍微有点晃眼。
“喝点水。”伽黎双手端着叶子递过来,里面是一点水。
常疯接过喝了后问道:“热的?”一口热水下肚,常疯顿觉浑身舒坦。
再看边上,火堆里还生着火苗,边上是用木枝造的简易的支架,上面夹着大叶子,中间搁了些许水,一切在伽黎手下井井有条。
常疯四处一看,枕的东西伽黎只给他做了一个:“你没睡?”
伽黎摇头,她双膝并拢坐在宽广的湖边,手搭在眼睛上看向太阳:“今天天气很好呢。”
常疯双手撑在身后的地上也抬头眯起眼睛看,湖风宜人:“是不错。”
两人坐在湖边,中间的一点火苗摇曳。
“这是什么湖?”
“洱海。”
“海?”常疯挠挠头。
伽黎望着湖面道:“在这里,我们称湖为海。在洱海有个传说,说天宫中有一个爱上了一个渔民,她为了帮助渔民就把自己的宝镜沉入海底将鱼群照亮。后来公主被天上的父亲强行带回家,临行前,公主将宝镜永远留在这里保佑百姓平安。从此,宝镜就变成了金月亮,到晚上的时候就可以看见天中一个白月亮,海里一个金月亮。我们称它为,洱海月。”
今日头痛基本消除,常疯还扶着头,他听完伽黎说地叹道:“早知道昨晚就不晕了,白白错过一场美景。”
他煞有其事的语调也让伽黎露出笑颜:“水中月是天上月如果我是传说里的那个人,我一定会想尽办法不回去的。”
“什么意思?”
“没。”伽黎笑着掩饰过去,手伸开舒展一下,难得的露出了女子的憨态。她看向常疯:“如果有机会,少侠与我再来洱海看月如何?”
“真能看到金色的月?”
伽黎见他问的认真,笑道:“这我也不敢说,毕竟一直在王宫里还真没有来过呢。”她转口又道,“不过我能保证,你来的时候可以看到三个月亮。”
“三个,当真?”天*玩的常疯听后起了兴趣。
“当真。”
阳光正好,两人之间气氛很是放松,常疯故意道:“那若没有三个月怎么办?”
“没有的话,我就再陪少侠看尽南诏的其他三景,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如何?”
“王室同游,我是多大的面子,当然好啊。”劫后余生的常疯哈哈笑道。
伽黎也是面上嫣然:“那若是有三月出现呢?少侠要怎么办。”
“那”常疯被问住了,他摸摸身上,最后道,“那就由我陪你去看其它三景。”
听他把两句话的主语掉了个下说出,伽黎一下子笑了:“好,千万不要忘啊,我可是会记住的”
少年看向洱海,她看着少年。
——我会记住的,洱海边上你许我的风花雪月
第八十八章惊现离奇真假局()
同时茶馆之中,老说书人说的书正要讲完。
“正是假为真时真为假,真真假假皆虚幻。这真郡主落入坊间,假郡主坐镇王府,若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啪”惊堂木落下,他喝上一口润喉茶放下,挪开椅子站起,对身后的女子说道:“般儿,走吧。”
茶馆里一个听他讲书的人从位置上站起喊道:“老先生这不地道!书没讲完怎么就走了!”
被唤作般儿的女子见他气势汹汹的一动,立刻闪身挡在老说书人身前,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成爪势展开,生怕这人冲上来伤到老说书人一样。她一个眼神让那叫喊的人浑身一震,仿佛看见的不是人眼,而是兽。
“般儿,回来。”老说书人沉声道。
般儿听到后收了爪势,回到老说书人身后,不过她还是一直瞪着那个人。
老说书人上前拱手道:“故事总要在发生之后才能讲出,等下面的故事结束了老朽再来讲吧。”他站在台上,虽是拱手之势且身子微弯显出老态,但仍给人不卑不亢的感觉,话语中似有深意。
那叫喊的人慑于般儿没有再说话,老说书人见状笑笑,衣袖一掸带着般儿走下台,去往茶馆后的拐角处。
“我,们去哪?”般儿说的是中原话,一字字间的停顿并不像常人一样顺畅。
老说书人继续往前走,他略弯的脊梁越走越直。说书人摸了一把脸将剥下的东西随手扔到拐角,一步步走着没有停下:“做事,看戏,故事的下一部分要开始了。”
这声音不再有老人的沙哑感,音色清冽一听就是个年轻人。
般儿看了眼被他扔去的人皮面具不再言语,紧紧跟在身后。
另一处,待常疯与伽黎从洱海边走回苴咩城时又已到了天黑时候。
快到宵禁,街上行人稀少,两人并排走在大道上。
“想不到半晚的功夫我能跑这么远”常疯走进苴咩城后望望天色不禁感叹道。他也撕了身上的一段衣服把太白剑裹着背在身后,头上因伽黎的坚持没有把护在额头的布条去掉:“你在看什么?”
伽黎身上几处小伤已经无碍,她一进城就在打量周围,听常疯问便回道:“不对劲。”
常疯和她一样看向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很是平常,像往常一样带着自己营生的家伙回家:“啧,确实不对劲。”
他歪歪头,有些奇怪。
伽黎一次露面就引得百姓虔诚避让行礼,现在这个国运之女失踪一夜,此时南诏应该急坏了才对。舜化贞当时已走,所以王室的人绝对知道伽黎遇刺,如此一来南诏更应异常着急。不派出全部人马也应当调动大部分人力去找伽黎才对,怎么会像现在一样平静?
“难道王兄没有回去?父王没有发现我们失踪?”她想来想去只有想到这一种可能,伽黎下意识地将手握紧,有些担心舜化贞。
“想不通就别想呗。”常疯很是随性,“要宵禁了,我先把你送回王宫吧。”
伽黎点头,她本来很放松的情绪变得紧绷起来,两眼之中尽是思量,手还是握紧没有松开。
两人年纪本就差不多,一路同行聊过许多,从南诏风土聊到中原见闻,常疯都差点忘了伽黎是南诏最尊贵的公主这件事。此刻见她如此,小小的身似乎要负荷难以估量的思考,常疯只好耸耸肩宽慰道:“别什么事都想那么多,也许他们只是去别处找了呢,轻松一点嘛。”
伽黎揉揉额头,头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她为了照顾受伤的常疯的确一宿未睡,现在再去思考一些可能存在又可能不存在的问题更是疲惫:“但愿吧。”她感受着心中的不安尽量轻松道。
两人走到王宫不远处,守卫还在尽责地值守。
“他们没有见过我的样貌,我易装出行也没带什么代表身份的东西,给你的那根银簪还在么?”伽黎和常疯停在远处的房屋边。
“在,给。”
伽黎见常疯从他怀中掏出银簪递给自己,嘴角浅浅地上扬。握着簪子,她走到守卫边上将其亮出道:“此乃伽黎公主的信物,劳烦引见。”
守卫看了下银簪,又与自己的同伴互看一眼,然后才对伽黎道:“请先把银簪给我,我去通报。”
伽黎听到后顿了一下,眼睛在守卫之间扫过一圈,接着继续道:“好。”
见守卫接过银簪往王宫里走去,伽黎对常疯小声道:“走。”
刚才两人之间说的不是中原话,常疯在后面一个字都听不懂:“走哪?你们说什么了?”
“先去其他地方落脚,王宫里估计有事。”伽黎侧过身子避开守卫的视线对他道,“我曾交代过,拿出这根簪子的人无论何时都可以直接引入见我,不存在通报一说。”
“可你不在王宫啊,也许只是应急改变呢。”常疯记得当时自己亮出簪子后确实是被直接带进去的,可在伽黎面前他还是想引导一个好的方向去看,“这是你家,能有什么事,有事就进去看看呗。”常疯对伽黎笑道,“放心,我和你一起进去,反正我最大的有点呢就是不怕来事,如果”
他想说如果有事了他也会帮忙解决,可话刚说到这,彻听境的他就听见城墙之内呼啦啦出现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