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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打翻这个江湖-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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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疯数落封未休的各种点简直如数家珍,若不是那边两人劝好了王寿,他真能把封未休各种奇葩之处一一罗列出来,直到天晚。

    焉轻竹听完后竟然羡慕地感叹道:“为什么我身边就没有一个如此讲究的人呢,要么是臭醺醺那样不爱洗澡的,要么是姐姐那样喜欢爬上爬下比男孩子还活跃的诶”

    “姐姐?”

    禁地附近的风又是一吹,停止罗列的常疯又生出一种阴恻的感觉。他打了个寒颤,揉揉鼻子,感觉远处有东西盯着自己一样。耸耸肩膀,常疯转身预备带王寿和女孩回西药园子。

    无生水峡往西再走一点,可以看见有一个木屋,掩映在树林之间,一派寂静之色。木屋的石阶上布了青苔,木头因时间而变成暗棕色,在树木的阴影下毫无生气。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木杖点在石阶上发出闷沉的咚咚声。楚家老祖药婆婆扶着木杖走出,一步步走向无生水峡,身影渐渐消失。银白的发,浑浊的眼,枯槁的手,不是常疯遇到的那个老婆婆又是何人。

    木杖声一点点远去,房间里曲殊躺在床上,她紧闭着眼睛,额头一层虚汗,灰蓝色的被褥轻盖在身上,衬得她面色更加苍白。

    屋外,石阶的青苔被一双黑色布鞋踩上,身着黑色大衣遮住自己的蒙面人轻轻推开房门,起脚那青苔并没有半点被踏过的痕迹。他直接向着曲殊而去,露着疤痕的眼睛在曲殊身上扫了一扫,伸手按住曲殊的脉搏,随后将其抱起出门。

    蒙面人抱着曲殊离开这里,走了不过几步停下,头侧了侧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树叶萧萧,他又往前一步。

    “既然知道老身还在,怎么还想着走呢?”苍老的声音响起,阻断他再往前的步伐。

    蒙面人嗤笑一声,操着无比沙哑的声音问:“您老在又能怎样呢?”

    他回身,刚才还无人的木屋旁走出一个老妪。

    老药婆婆微微勾着腰,行动缓慢,但眼神很是犀利地盯着对方:“来者究竟何人?为何要害一个生病的娃娃?”

    蒙面人摇摇头:“我可没有害她,我是帮她,您老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我可不想打扰上宫那位麻烦的女人。”

    老药婆婆哼了一声:“昨日我发现她在我离开的时候消失,再见时却不记得中间发生了什么,不是你害的又能是谁?你到底带她去哪,用的是什么法子消了她的记忆?”

    蒙面人怀中的曲殊动了一下,眉头皱着,并不舒服的样子。

    蒙面人笑笑:“那您也能感知到她的变化才是,自然知道我不会害她。时间不多,明日再来,晚辈告退。”

    蒙面人说完转身踏地,纵身起跃,轻功展开触树而飞。老药婆婆眼神一凝:“不回答就想走?”她木杖砸地,借力腾身,原本如枯木般迟缓的身子竟在空中宛若飞燕那样灵活。

    “老婆子,我敬你江湖资历而让着你,别死缠烂打,赶紧走吧,她我又不是不带回来。”蒙面人已在周围绕了三圈,踏过飞鸟无数,抽空回头却见老药婆婆依旧紧追不舍,不由大声喊道。

    老药婆婆闻言不屑道:“看看我这老婆子能不能耗住你这个不敢露面的!”她说完再加一力,拉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老姜之辣蒙面人算是尝到了,他抱着曲殊思考对策,正看到无生水峡后眼睛一亮,疾身而去。

    老药婆婆一见这方向就知了他的打算,骂一声“站住”,直接一招银蛇出洞,出杖攻击。

    蒙面人察觉到后扭身躲开,在无生水峡前落下稳住身子,二话不说往里面奔去。

    与往事有些一致的场景瞬间出现在老药婆婆脑海之中,她双眼骤然红了,内力全部使出,不顾一切地冲入水峡,速度直接追上蒙面人。

    本来见着进了克制老药婆婆之地的蒙面人正在窃喜,不料后方更加来势汹汹,又是一个旋身避开一击与老药婆婆相对而立。

    “放下她!”老药婆婆大吼一声,双手持杖,劈刺挑斩,一套功法尽数使出。

    蒙面人左右腾挪一招招躲闪,无手回击的他发现老药婆婆明显失了理智,一招招都是往死了打的,连他怀里的曲殊都没有顾及。

    老药婆婆当年在江湖上被称为“药武双绝”,精攻楚家不外传的内功秘法,就算年老体弱,仍然有雄厚的内力维持。蒙面人身法也是诡异卓绝,一步步躲闪着往后退,老药婆婆根本无法判断他的下一步走势,所有招数像是打入泥海。

    “无因法七步引!”老药婆婆认出了蒙面人的招数以及内功变化,她声音一沉,“是你!”

第三十二章暴露,蒙面人是他() 
“无因法七步引!”老药婆婆认出了蒙面人的招数以及内功变化,她声音一沉,“是你!妖和尚,沙无行!”

    沙无行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出,刚想回话,不料老药婆婆根本没有停下的动作,又是一击直直劈来。

    沙无行自己自然可以躲掉,但往后一步的话被打到的绝对就是怀里的曲殊。他干脆地直接侧身,用肩膀承下这一击。

    老药婆婆一杖打下,杖头顺势勾住沙无行脸上缠裹的面布,一挑而起。

    不透光的阴影中,瞬间出现了一杖遍布伤痕的脸庞。

    沙无行的脸型极好,又是一副桃花眼,但岂止他鼻梁上的那道大伤痕,六点戒疤下,除了眼睛,他的面颊上、额头上,就连嘴唇都存在着像是被人一刀刀割开的旧伤。

    面布一去,沙无行的眼神也暴躁起来,他忍住自己的愤怒,低头看看曲殊,趁着老药婆婆还在震惊当中迅速往禁地驰去。

    “原来是个弑师还不守清规的花和尚。”老药婆婆话刚出思绪一转,“你带这女娃娃到底想要做什么!站住!”

    老药婆婆眼见沙无行要行过界限处,心中又生无力之感,女儿被封未休带走的一幕不断在眼中出现与现在的沙无行相重合,那凄惨的求救声又一次在耳边回响。

    老药婆婆奋力一冲,却还是在触及界限时堪堪停下。

    “无生水峡,楚家禁地。”

    老药婆婆握着木杖,祖训在心中响起,她的脚怎么也无法再向前一步。

    妖和尚走进去之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停在原地直接回头。

    “楚家老祖,你说我是个不守清规的和尚,究竟是哪位佛祖定下了清规!”他竟然直接对老药婆婆怒道。

    “世上谁是凭空生,空门,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空门的人才是真正的绝情人。”沙无行一字字像是控诉,他的背后尽是水峡的黑暗,像是深渊,“我不要空门,不愿成佛,我要情,有错么,如何我便成了耻辱不可还俗。毁我容颜,废我声音,杀我爱人!如何他继续稳坐方丈之位,而我成了这世上的恶人!”他沙哑的声音像是小刀刮擦地面,沉闷而刺痛。

    面布被揭去的而带起的旧痛在他近乎咆哮的声音里发泄出去,沙无行逐渐自我冷静,抱着曲殊,想起什么似的他在黑暗周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微笑:“封未休不是带走了你的女儿么,答应我以后每日让我带走曲殊,便告诉你一个对你有用的关于封未休的事如何?”

    江湖人自有旁人不知的江湖事,听了他那一番话而沉声不语的老药婆婆闻道“封未休”三字情绪又激动起来:“封未休,不是死了么,还能有什么事?答应你了,快说!”

    “你会谢谢我的。”果然这个名字可以瞬间让她疯魔,妖和尚轻笑,“血鬼是死了,但如果我说,封未休的弟子现在正在楚家呢?”

    水声在水峡里低沉的响着,金丝楠木杖压着石子轻轻转动,底下的石子变成粉末。

    “是谁。”老药婆婆思考完沙无行话的可信度后,话中杀气毕露。

    “名字我是不会说的,看看你们之间的缘分吧。”沙无行摇摇头,峡谷的阴影挡住了他得逞一样的笑容,他停了一下又道:“对了,我也不妨和你说说这事”

    一条黑线似的无生水峡里,沙无行将一段属于自己和封未休之间的往事简述与老药婆婆。

    “我会找到他的。”老药婆婆抬起自己的木杖,神色不明。

    “阿嚏!”西药园子里的常疯一个打喷嚏打出来,浑身又是一冷,让他自己都怀疑难道是感冒了不成。

    此时他们带着王寿和他的“女儿”回了西药园子,焉轻竹一针让两人全都昏睡过去。

    萧白打了水来将女孩的脸擦净,一盆干净的水直接染红,擦拭的布也变成猩红一块,连常疯这种习惯了新鲜血味的都不得不在帮忙换水时捏上鼻子。

    静睡的女孩脸上除去了血污后便显得十分弱小,不再有吓到人的阴恻之感。焉轻竹一会给她把脉一会看她面色,时而皱眉时而叹气。

    “师姐,她是怎么了?”常疯坐在一边撑着头问。

    焉轻竹坐在女孩身边思索道:“除了脉象不稳外,她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狂言;善惊;善哭;妄行不休;目妄见;耳妄闻,这是癫狂症的表现,她应是收到了什么刺激才是。”

    常疯见她说完目光一直停留在女孩的手腕处,他便走上前去问:“在看什么?”

    焉轻竹握着女孩的手腕,目露疑惑:“这伤”

    之前女孩身上脏兮兮的倒是没有注意,现在常疯再看便再次愣住。这女孩的手腕上有很一条细线,它像是有人用刀子割开了动脉后的的伤,没有结疤,而是单纯地合了起来。

    ——好像在哪见过

    一刀刀的伤疤间有这么一道没有结疤的伤口,回忆起这个画面常疯牙根一寒:“未休师傅”

    “你说什么?”焉轻竹扭头看他。

    常疯立刻掩饰道:“我说这是什么?”

    焉轻竹不疑有他,仔细观察着这道伤:“这像是涂过冰伤药后的样子。”

    “什么是冰伤药?”

    焉轻竹没有注意常疯急切起来的语气,她想着自己在书上看过的知识:“冰伤药,取于冰伤草,凝血奇药,涂之则停血。弊端是,如不清洗,伤口不可愈合,长时间使用则积累成冰伤毒。”

    “冰伤毒又是什么?”

    “冰伤毒是以药成毒,在不可解的难毒中排名前三。寒毒入体,毒发时浑身无力僵冷,据说因此毒而死的人,血液会一点点地冰冻,哪怕是在烈日之下也会自己冻成冰人。”焉轻竹仔细端详着女孩两只手腕上的伤,“不过这毒是中不来的便是。”

    “为何?”

    焉轻竹放下女孩的手腕道:“这种毒至少是要在同一伤口上不停涂抹不擦掉冰伤药三四年才行,一般人都是用冰伤药应急,而且这药也不是随意就能得到的。”

    “三四年”常疯在想,如果未休师傅中的就是冰伤毒,她怎么会不让伤口愈合三四年呢还有她手腕上的其它伤痕

    “行了,她醒来后应该会好些,明天我再带药过来。”焉轻竹看看时间已经不早,她还要去忙外门关于搜寻防备蒙面刺客的事,“记得,我不拦你进内门,但是别挑这时候哈。”

    “得令。”不用她说常疯最近也是不会再去,“哦对了,师姐这冰伤药一般哪里能得到啊?”焉轻竹刚要出门,常疯赶紧问道。

    焉轻竹想都不想回道:“自然是你所处的这地方啦,楚家药谷。”

    常疯笑送焉轻竹离开,回来默默看着昏睡的女孩,盯着她手腕上的伤

    ——药谷,冰伤药,血,封未休

    楚家药谷内门。

    楚无苦一大早被兴师问罪无事而返之后,先按楚一效说的找了焉轻竹吩咐事情,接着就回了自己房里。

    他喝着上好的茶叶,视线放在房间里的琉璃美人屏风上想事情,本因美人画而舒展地眉头一点点皱起。想到昨夜拿到手的东西状况,楚无苦手里的翡翠茶杯被他捏碎,他本人也是一脸愤愤。

    昨夜梁跃成功将天匙盒交来时他还很是自得,可随后,他刚拿上天匙盒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问题——这天匙盒竟然被打开了,而且里面的紫丹不翼而飞。

    当时楚无苦将天匙盒翻来覆去地看了个遍,除了这天匙盒盖与盒身的连接处有一个明显的碎痕迹外,别无它物。

    “紫丹呢!”是夜,楚无苦拿着空盒子怒问梁跃,夜色下他又不能放开声音,握天匙盒的手用力得发白。

    梁跃双手缩在身前,弯着身子被骂得一脸囧样:“我天匙盒在九女手边,我这拿到手就是这样的”

    楚无苦忍着不把天匙盒拍到梁跃头上去,偷了天匙盒没得到紫丹,上宫一定会更加小心,按预想定是要找向自己的。凉凉的月色明耀得像是在嘲弄他这一场竹篮打水。

    在计划里梁跃还有用,楚无苦还不能过于责怪他:“不管有没有紫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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