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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此方雅趣-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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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中明亮如白昼,叶浅惊诧而又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边看着边向山洞的更深处走去。山洞蜿蜒曲折,却不见多余的孔洞,一路上皆可见盛开的花朵,一团团,一簇簇,寂静,幽雅。洞壁顶部,冰雪凝成各种不同的形状,垂下来的冰柱彷佛飞冲而下的瀑布,大团的冰晶好似成簇的珊瑚,圆润透亮……整个山洞,就宛如一座造型精美的水晶宫殿。

    美景太多,叶浅一时间应接不暇,倒是也没注意前方的景色已然发生了改变。蔓延一路的野花在这里好像全部得到了某种指令一般突然停止不前,留下一道清晰的分界线,而洞壁顶端也不再花样百出变得光滑而又单调,连着温度也瞬间降了许多。叶浅这时才注意到变化,将视线从洞壁顶端收回,定睛向前看了看,原来是到了洞的尽头!

    叶浅四处打量一圈,此处俨然是一间空旷的冰室,除了中央圆台上放置的足有一丈长三尺余厚的大冰棱外,别无他物。慢慢向中央圆台靠近,她的心却不自主地扑通扑通乱跳,紧张吗?可她为什么要紧张?

    冰棱中似乎有个人影,叶浅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这一看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师,师父?!”她连连向后退了几步,踉跄着差点摔倒在地。

    冰棱中沉睡着的白衣男子像极了清音,他睡颜安静,神情淡漠,不过眉心处一点形状如闪电的殷红,却在他清雅的气质中杂糅了一丝妖艳邪魅。奇怪的是,叶浅心底竟没有一丝怀疑,十分确定那冰棱中的人就是清音。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绪后,赶忙跑了过去,伏在冰棱上,近乎崩溃地拍打着厚重的冰棱,一声声唤着。

    “师父!师父你醒醒啊!”不知过去了多久,叶浅嗓子都喊哑了,光洁平滑的冰棱留下几道指甲抓出的深痕。她声嘶力竭,像发了疯似地捶打抓挠着,好似那么做被冰封在冰棱中的清音就会听到醒过来一样。

    梦里的叶浅被困在山洞里,梦外的她亦是泪流满面,喃喃地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师父’。

    时间早已从清晨过渡到了黄昏,此时,夕阳西下,光影斑驳,将雅趣外的河水撒上金粉,添了几分薄媚。屋中有些昏暗,伴着乘黄的呼噜声,清音坐在棋盘前将那残局走完,又百无聊赖地将它恢复了原貌,如此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终是听到了叶浅低弱急促的喊声。他急忙丢掉手里的黑子,几步便从座屏后走到了床榻前,一拂衣摆,侧身坐在叶浅身边,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果然已经不烧了,他悬着的一颗心才总算是放下了。

    “师父……”叶浅边念着,边抽泣着,双手不安分地挥舞着,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

    见叶浅似乎是被梦魇住了,睡得极不安稳,清音微蹙着眉头将她四处乱抓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摇了摇,低声唤道:“浅浅?”

    手被清音攥住,叶浅终于是不再挣扎了,清丽的脸庞皆是汗水和泪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突然,像是短暂的窒息后肺里涌进了空气,她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大力的咳嗽扯动心肺,她因为疼痛情不自禁蜷缩起来。

    清音坐在一旁,看着叶浅痛苦难耐的模样,终于是忍不住了,十年来第一次在叶浅身上动用了法力。暗自凝力催动术法,一道银白色的光晕自他指尖而出辐散开来,像一张银白色的大网将叶浅紧紧包裹住,帮助她梳理气脉。

    咳嗽终于是止住了,叶浅深吸了口气,才从梦中脱离。疲惫地睁开眼睛,目光有些呆滞地环视了一周,那茫然的神情彷佛周遭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完全陌生的一般。

    当视线最终落到清音脸上的一刹那,叶浅怔了片刻,猛然坐起身,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清音,而后一瘪嘴,扑到清音怀里便开始大哭,边哭着边用她早已经干涩沙哑的嗓音说着:“还好,还好师父还在!还好,那只是个梦!”

    突如其来的状况令清音有些手足无措,怔了片刻,又无奈地笑了笑。这几年来,叶浅也长大了,为了避嫌,他有意无意地同她疏离,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再怎么坚强,也有害怕需要安慰的时候。思及此处,清音也便释然了,温柔地回抱着叶浅,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没事了。”

    叶浅将脸埋在清音的肩头,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他的袍子,生怕以松手清音便会消失的样子。“师父……”

    “我在。”

    “师父……”清音身上那淡淡的若有似无的幽香令她格外的安心,叶浅哭着哭着,吸了吸鼻子却突然笑了起来,“师父还在,真好!”

    “哭够了?”

    “嗯。”叶浅连忙起身,水汽氤氲的眸子越发明亮澄澈,笑嘻嘻地看着清音,点了点头。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睫毛上挂着泪珠,她却笑得没心没肺。

    对于叶浅孩子气的举动,清音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头看了眼一片濡湿的袍子,轻轻叹了口气,“你呀,要是再哭下去,师父的袍子都能拿去浇花了。”

    “嗯?”叶浅偷偷看了眼清音的如雪的白衣,脸登时红透了,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抓过一旁的被子兜头将自己蒙在里面。随即,被子里传来闷沉的喊声:“师父,我饿了!”

    清音见此,也不再打趣她,唇边噙着笑意,起身道:“好,让乘黄做饭去!”

    “哦。”等,等等——大黄做饭,能吃吗?师父这是要毒死她啊?不就是一件袍子吗?叶浅欲哭无泪,连忙从被子里爬出来,房间里早已经没有清音和乘黄的身影。不会吧?!她垂头丧气地趴在床边,“师父——我错了!”

第二十一章 初心() 
经历了那样一场变故,叶浅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也懂事了许多。或许是姬薇与田姝之间的母女情深让她想起了她之前从来不愿去回忆面对的童年时光,想起了她善良而又淳朴的祖母;或许是姬薇同田旻之间阴阳两隔的爱情让她看清了人世无奈,不再天真固执地去坚持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又或许梦中濒死的绝地让她重新感受了一番年幼时深山里的惊险遭遇,明白了今时今日的一切有多么弥足珍贵。

    总之,在被清音和乘黄毫无原则地保护着,宠溺着的十年后,叶浅终于找回了原本属于她那颗知足又懂得感恩的初心。

    人的心总是自私而又贪婪的,难怪会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样的话!叶浅想她亦是如此,小的时候她希望有一个温暖的家,希望有人会去关心她呵护她。后来,有了雅趣,她有了家,有了亲人,所有曾经期望得到的她都得到了,可她却变得不满足起来,渐渐变得任性而骄纵。她讨厌那样的自己,自私地想要清音留下来,一直留在她身边,却从没考虑过他是否愿意,是不是也有他要去做的事情。

    时光平静而又惬意地流走着。这几日,叶浅已经想好了,也做好了心里准备,毕竟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年纪在那里,亲事是逃避不了的,若是清音再问起,她不想再同他起争执,也不想令他为难,她相信清音替她安排的定然都是最好的。即使她不想离开雅趣,即使她不愿意嫁人,即使她并不爱即墨大夫的儿子,其实她也并不明白到底怎样才算是爱一个人。可是,叶浅想明白了,清音却是闭口不谈了,甚至像完全忘记了有过那件事情一样。

    午时的阳光刚好,乘黄又在石磨旁晒着肚皮守着他最爱的鱼干睡大觉,叶浅站在一边,用竹制的长箸将石磨上平铺着的剖好肚皮去了内脏的鲜鱼逐一翻了个继续晾晒。翻晒过鱼后,叶浅也无事可做,闲着无聊便蹲下身子用狗尾巴草在乘黄粉嫩嫩的小鼻子旁轻轻搔了搔。乘黄打了个喷嚏,小短腿不耐烦地挥了挥,翻个身又接着睡。叶浅见他的模样,捂着嘴偷偷笑了笑,待乘黄又睡沉了,她便小心翼翼地再次凑过去,继续用狗尾巴草逗他。好眠被扰,乘黄有些愠怒,迷迷糊糊间,一巴掌大力地拍到自己脸上,疼得他呲牙咧嘴,圆滚滚的身子难得灵活,一个打挺坐了起来,圆圆的猫眼警觉地四处扫视。

    视线落到叶浅脸上,她那无辜中带着一丝狡黠的神情倒是不打自招,乘黄顿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呲着牙,发出呜呜的声音恐吓道:“小叶子,别以为喵的不敢咬你!”张大嘴,恶狠狠地一口咬住叶浅手里作乱的狗尾巴草,然后很潇洒地将断了半截的狗尾巴草吐到一边,迈开小短腿,仰着猫脸,得意洋洋地从叶浅身边走过,看都不看她一眼。

    “大黄……”

    走慢了几步,“本神心情不好,不想理你!”

    “我有话想和你说。”

    “免谈!”乘黄高傲地仰着头,虽然嘴上如此说,但迈开的步子基本等于原地不动。扰了他的清梦,没看他心情不好吗?没有眼力见的丫头,他乘黄有那么好说话吗?

    “大黄……”叶浅沮丧地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有些忧伤地看着乘黄的背影,浅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大黄,你说师父他是不是要离开了?”

    “谁?你说老不死的?”乘黄倒着退到叶浅身边,两条前爪搭在叶浅腿上,水汪汪的黑眸子看着她,神情严肃地问道:“他说他要离开了?什么时候?”

    叶浅将下巴抵在手臂上,苦着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回头看了眼身后楼阁的二楼,自三年前王氏夫妇离世后,清音就从后院搬到雅趣的二楼住了。又是一声叹息,“可是师父当年同我约定十年,如今,十年之期已经到了。”

    “我说呢!”乘黄眨了眨眼睛,一只爪子捂着嘴做惊讶状,而后恍然大悟道:“老不死的让我守你一生,果然啊,他早就做好要离开的打算了!”

    “是这样啊……”听乘黄如此说,叶浅心里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紧锁着眉头。她没想到十年前清音就做好了安排,是她一直在拖累他,现在没有离开也是因为她,因为她不肯嫁人,所以放心不下吗?

    “小叶子啊,你不用沮丧。”乘黄两条后腿着地,很豪气地拍了拍胸脯,“他要走就走他的,你便由本神来守护!”

    看着乘黄那夸张的表情和动作,叶浅不禁被逗笑了,伸手摸了摸乘黄的头:“谢谢你,大黄!”

    “咳咳——”避开叶浅的手,乘黄甩了甩头,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了句:“本神可不是你的宠物!”

    其实叶浅这句简单的道谢着实令乘黄有些难为情了,要不是被猫毛包裹着他现在脸一定红透了。圆圆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叶浅,突然间发觉他从小看大的孩子终于是长大了,那种感觉很复杂,既欣慰又骄傲,明明很高兴却忍不住很想哭。乘黄怕自己下一刻便会老泪纵横,见连忙侧身转到一边,打哈哈道:“小叶子,多愁善感可不适合你!”

    “大黄,多愁善感的明明不是我!”叶浅向旁边挪了一小步,捧着脸打量着别扭的乘黄,“大黄,你说我之前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哼哼,你才发现啊!”乘黄从鼻子中哼了两声,抬头看向叶浅,突然间发现他的模样完全沉入她明亮的眼中。不得不承认叶浅的眼睛长得极漂亮,以前是如今更是,双眼像是被洗过一般,越发清明澄澈,黑眸盈泽,彷佛暗夜里缀满熠熠星光。

    “大黄?”

    乘黄竟然不由地看得出神儿了,尴尬地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还好,还有自知之明,未成朽木,尚可雕琢。”

    “什么?”叶浅眨了眨眼睛,看着乘黄明明憨态可爱却非要故作深沉的模样,突然间又好笑又好气,忍不住伸手在他额头上重重敲了一下,“你才是烂木头!”

    阳光太烈,有些刺眼,乘黄眯缝着眼睛,转过身,迈着优雅的步子向杏树下的阴凉处走去。轻轻一跃跳上了两棵杏树之间的秋千,悠闲地摇着尾巴,冲着叶浅挥了挥爪子:“小叶子——”

    看着乘黄一脸谄媚的笑,叶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摩挲着胳臂,起身向杏树下走去。刚刚还说要守护她,明明是拿她当苦力嘛!给他晒鱼干还不行,现在又要给他荡秋千!

    雅趣院子里的杏树长得比别处的都要好,枝叶繁茂,翠绿的叶子一片紧挨着一片,不给阳光一丝可以透过的缝隙。厚厚的树叶下,杏子慢慢地成熟,有的绿里透着青,有的青里裹着白,有的白里泛着黄,有的黄里盈着红,也有的半黄半红,看上去模样可爱,令人垂涎。

    悬在两棵杏树之间的秋千,那是王氏夫妇生前为她做的,虽然她现在长大了坐上去可能会将不甚结实的树杈压折,但小小的秋千却载满了她所有美好幸福的时光。叶浅扶着秋千一边的麻绳,抬头胆战心惊地打量着繁茂的杏树,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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