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字剑经-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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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三两日的功夫,便见着一代的村镇祸害的鸡飞狗跳,怨声载道。
当地官府得了消息后,便来剿匪,只是这伙子人足有上百号人马,仅凭衙役捕快,拿这伙贼人却是一丝办法也没有。
而且这伙贼人有六七个当家的,据说本事不弱,都有一身横练本事,而其中贼首更是武功高强!
直至昨日,官府已然派兵去了两遭,第一次是派的捕快衙役,自然无用;
第二次则派出了守备城池的官兵,但因小觑贼人,最后也落得一个铩羽而归,还有个把总死在那些贼人手中,叫这些贼子好不猖狂。
听到此处,沈渊问道:“老伯,我见你极是恨那些人,可是家里也遭了他们祸害?”
这话一出,老汉再忍不住,登时便涕泗横流,悲切道:“儿子被杀,儿媳被掳,只怕如今也是难活!”
公冶和在马车上一直也未睁眼睛,但耳朵却是听得清楚,只听沈渊愤慨,与老汉道:“老伯,放心!小子我必会替你报仇!”
一听此言,老汉噗通一声便跪在沈渊身前,连连磕头,沈渊、赵汗青二人急忙将其搀了起来。
“老伯,这如何使得!”
“老头子无以为报,”老汉抱拳躬身,“两位大侠若当真除了此害,老头子愿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恩公大德!”
沈渊道:“老伯言重了,路见不平而已,倒是想让老伯指点,此地有个车马店,不知再何处?”
老伯一怔,问道:“你们要去那里?”
“是啊,”沈渊拱一拱手,“老伯,我等人生地不熟,还望指点。”
“去不得,去不得!”
老汉讳莫如深,左右看了看,“那掌柜的是外乡人,据说开得可是个黑店!”
“哦?”
沈渊与赵汗青对视一眼,这车里头公冶和双目顿时睁了开,嘴角也不自觉的向上扬了一扬。
赵汗青道:“老伯,此言当真?”
老汉摇一摇头,低声道:“村里头都这么说得,别的我不知,便是那伙贼人便不敢去那里撒泼!”
沈渊想起来时路上,师父没头没脑说得那一句,眼下细细琢磨,暗道:“莫非师父早就知道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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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车马大店()
沈渊暗想:“师父或许知道甚么,不妨稍后问上一问,只是眼下看来,这车马店的确有些问题。。。。。。”
想到此处,不禁问向赵汗青道:“赵大哥,看那城里掌柜也不想歹人,再者说我等与他也毫无瓜葛,为何要害我们?”
赵汗青摇一摇头,道:“我亦是想不通此节,不过总不能空穴来风,我等且去看上一看,多加提防也就是了,谅他们也奈何不得我等。”
沈渊点头,道:“好,是真是假,是黑是白,总要看过才知。”
老汉见二人执意如此,知道劝不动,当然也看得出此为艺高人大胆,索性不再阻拦,只嘱咐道:“宁信其有,一定要多加小心!”
说罢给二人指了路,临行之前,沈渊与那老汉道:“老伯,明日此时,必将贼首人头挂在老龟山下!”
老汉突然有些后悔,见这后生比他儿子还要年轻,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可见他们渐行渐远,这话却再也说不出口。
更后悔的是再仓促之下,竟连恩公的大名也忘了问,实在不该,此时此刻,端的是让这老汉懊恼不已,心有不安。
车马店就在出村往东五里,大道路旁。
此地是个岔路口,一条路往东北方向而去,直奔庆阳府境内,另一条则往东南去,便是西安府的长武县。
天色渐暗,一行人沿着那啦喊所指的路行来,远远便望见栅栏墙外,一根长杆子立在外头,上面挂着幌子,上面绣着客栈两个字。
这车马店早早便掌了灯,挂在大门外头。
所谓大门,也不过是宽大能走车马的大栅栏门,也没个门眉门簪,就这般敞着。
远处便看着这院子不小,待走了近一看,院子里两趟马厩,一趟牛棚,还有一个驴圈,除了这些,三间大小不一的土坯的房子,房顶是木板扣得,上面铺了稻草苫,许是怕漏雨,又抹了层咸泥。
虽然简陋,倒也能遮风避雨。
最大的房子立在正中间儿,又高又大,像是两层来高。
左边紧贴着一间房,矮了些,却要比寻常人家的房子大了许多;右侧几步远外,还有一间房,却是比头两间小了许多,似是给掌柜和伙计住的。
不论是站在院里还是院外,总归是一览无遗,那马厩里有两匹马,驴圈外头置着一架大车,里头拴着头驴。
牛棚外头拴着一条老黄狗,不断吠着。
片刻后,只见从那中间那房子里走出一人来,朝着老黄狗喊了一句:“行喽!莫在叫!”
那老黄狗倒是通人气儿,登时便不再叫唤一声。
沈渊与赵汗青在大门外头,相视一眼,只见来人也是五大三粗,一脸的横肉,慢悠悠走了过来,打量了一行人等,不耐烦道:“咋?还要俺给牵马卸车不成?要住便住,莫要碍着老子吃酒!”
“这便怪了,”
遇见这等出口不逊之人,沈渊向来不饶,冷笑道,“别人家开店,皆是笑脸相迎,好言相请,怎的你这张臭嘴,吃酒是就着狗屎吃得不成?”
赵汗青愕然看着沈渊,素来知道他口舌利害,也没料到竟是如此之毒。
那汉子脚下一停,转头看来,啐道:“他娘的,哪里冒出来得愣头青,敢与爷爷这般说话!”
只见他撸起袖子,又调过头朝沈渊走来。
许是那小房子里头有人察觉不对,或是听到动静,这时候从里头走出一个精壮汉子,头上戴着幞头,身上穿着粗布圆领的青布袍子,三绺须子生在那白净面皮上,倒是英俊。
见状喊道:“肖老四,你他娘的又喝了马尿罢!”
这一声出来,方才还张狂的肖老四当即便打了一个激灵,忙停下步子,回头咧嘴笑道:“掌柜的!”
沈渊与赵汗青面面相觑,只看他们到底耍得是哪一出。
方才看这肖老四走路姿态,一瞧便知这人是有武功在身的,眼下看此人对这掌柜如此服帖恭维,便知这车马店果然不是有些故事,只是到底是不是黑店,却是难以断定。
向来开着车马店的人,都是黑白通吃,无论是官府衙门还是山贼匪寇,都会有些人脉关系在里头,若非如此,这车马店又岂能开得下去?
只瞧着那掌柜的信步而来,上来便踢了肖老四一脚,骂道:“还不去招呼人来,该牵马的牵马,该卸车的卸车!”
那肖老四点头哈腰,不敢有半分怠慢,当即朝屋里喊道:“都他娘出来,来生意喽!”
紧接着便瞧见又出来三、五粗壮汉子,看得出来,同肖老四一般,都有些拳脚功夫。
此时见掌柜拱手道:“诸位莫怪,这些汉子以往都是占山的山贼,还有剪径的强人,往日里没规矩惯了,不贪酒倒也罢了,但凡吃上几杯,只怕个个都是天王老子,鼻子眼看人!方才鲁莽,实在得罪,还望诸位爷们海涵呐!”
赵汗青是虎啸堂的堂主,也是虎威标行的当家,行事说话自有一番威仪,不像沈渊,舌如利剑,口似钢刀,得理不饶人。
故而拿腔拿调的话,自然也要赵汗青出头露面。
赵汗青还了礼,冷笑道:“方才一路而来,听得此处是个黑店,原先在下还当真不信,眼下瞧了,哼哼,实在是教在下大开眼界了!”
掌柜的忙摆手否认,诚惶诚恐道:“此乃讹传,我这些伙计虽然从前都不是甚么好人,可到我这儿,尽都改邪归正,没有一人做那枉法之事!”
见赵汗青、沈渊二人不信,接着道:“至多不过言语上有些冲撞,也是再吃了酒后莽撞为之。”
沈渊忍不住插了话,戏谑道:“如此说来,那掌柜得却是有些本事,否则这些个平日里不服管教之徒,如何这般惧你?除非,你是比他们还恶的恶人!”
掌柜嘿嘿一笑,却是不以为意,只道:“这位兄弟说话直爽,倒也有趣,看得出各位也都是江湖中人,怎么,听得一两句闲言碎语,便是这店也不敢住了?”
“笑话!”
沈渊才说了两字,便被赵汗青拦了下来,随即只道:“是不是黑店,谅尔等也不敢造次,我平凉虎啸堂也并非任人拿捏的。叫你那些伙计快去备上好酒好菜,稍后便用!”
“虎啸堂,”
掌柜的微微一笑,“赵堂主大名,如雷贯耳!不必赵堂主提醒,在下早便吩咐下去,今日得见赵堂主真容,实在三生有幸。”
赵汗青冷笑一声,道:“客气了,没料到原来掌柜也知道赵某姓名,却未请教掌柜的是何方人士,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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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防人之心()
“虎啸堂堂主,北侠赵汗青天下谁人不识?”
掌柜的笑道,方才赵汗青那番阴阳怪气,却不放在心上,“在下不过乡野粗鄙之人,却是不足挂齿。”
沈渊抢过话来道:“怎么,掌柜的不敢?”
“这位兄弟说笑了,”
掌柜道,“没甚么不敢的,在下姓马,单名一个甫字,粗鄙名姓,入不得耳!咱们别在此处说话,肖老四,让后厨备上柴,点上火!”
此时公冶和也下了车,不声不响的抱着剑袋子,五柄宝剑都装在里头,跟在沈渊后头。
虎啸堂的弟兄也将田白光领下车来,留下几个人协助者店内伙计,卸车搬行李,其余的都跟着进了那最大的房子。
屋里中堂摆着六、七张桌子,二十几条长凳,其中一桌靠着柜台的,上面酒肉狼藉。
沈渊看向赵汗青,二人心思一样,都暗道这掌柜所言有些倒也不假,至少肖老四这几个的确是吃得酒,或许当真是借着酒劲儿口无遮拦,实则并无恶意。
马甫请了众人坐下,这时候肖老四和那几个虎啸堂的弟兄也都进了屋。
这肖老四好似极怕马甫,此时规规矩矩的,这酒意也都醒的透了!
谁都看得出,马甫与肖老四等人之间,也非似寻常掌柜的和伙计那般,只见马甫抬眼瞪了一眼,随即便亲自招呼道:“赵堂主,奔波辛苦,现下可要用什么酒菜?”
“马掌柜看着安排就好,不必担心银两,”赵汗青随意道,“只是一点,要吃的好,喝的好。”
马掌柜点一点头,便吩咐了下去备了席面,随即招来肖老四,一脚便将这七尺多高的汉子,踢跪在地上,之后朝着赵汗青、沈渊道:“这厮瞎了狗眼,得罪了二位,今日酒肉便算在马某身上,聊表寸心。”
赵汗青从桌上拎起茶壶来,往自己眼前那瓷碗里倒了水,同时道:“马掌柜倒是会做生意,既如此,这番情赵某便领了下来,方才之事便一笔勾销。”
沈渊微微一诧,不过稍加思量,便知赵汗青此举之意。
经这些时日所见,走江湖、跑生意的,没有一个愿意轻易树敌的,平日里互相给个面子,遇到事的时候,也都有个台阶下来。
另外,这车马店必然不简单,赵汗青此举也是想看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故而按兵不动。
此时马甫闻言大喜,好似如释重负一般,叫人抬了几坛子酒来,道:“诸位稍后,这菜马上就得,先来杯水酒解解渴!”
说着话,抬头同虎啸堂的二十来人笑道:“诸位弟兄,不必客气,今日便敞开了用!”
可话音一落,却无一人理会,喘息之间,安静的出奇。
马甫看向赵汗青,见赵汗青也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
马甫顿时恍然大悟,自己从柜上拿了碗来,挨个开了封,连接吃了数碗酒,将这几桌人敬了个遍,最后说道:“赵大侠,放心便是,莫要理会外头传言,就算咱这是黑店,也没有胆量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哩!”
赵汗青自顾倒碗酒,看着马甫一饮而尽,见马甫神色无异,这才稍稍放心。
自家弟兄见着堂主先饮,这才各自斟酒吃了,沈渊不敢多饮,一来是要照顾师父,而来也怕万一发生意外,也不至于醉酒误事。
故而不似旁人大口喝着,只坐在那里浅酌。
不多时,马甫便吩咐着伙计挨个桌子上了菜,只见这桌子上摆了一大盆煨得稀烂的羊肉,香气四溢;
又摆上一大盘子刚出锅的蒸鸡肉,这鸡是剁过后腌了的,过了油,裹得面,再上屉来蒸,滋味内敛,满口留香。
再来便是几个素碟腌菜,以及一笸箩足有二十来个死面的烙饼。
随即,又给每个人面前捧上一大碗羊肉汤来,那汤色澄亮,清而不浑,里头羊肉也是肥白瘦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