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情殇-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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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莫急。”刘士春起身度了几步,“先说打,天王帮的水军能从岛南赶过来,刘勇肯定已经完了,而且到现在我们仍没有廖忠勇的消息。失去了内应,就我们这万把人还真不一定打得下来。”
徐寿冷哼一声,却又无话反驳,只得冷冷说道:“那么和呢?”
刘士春接着说道:“和,也要看怎么和。只要韩侂胄还在岛上,我们大可布下天罗地网慢慢围困青螺岛,逼他们交出韩侂胄。”
“如果韩侂胄逃离青螺岛呢?”徐寿摇摇头,“要知道,岛西面可不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他随时可以逃走。”
刘士春胸有成竹的笑道:“我军来时韩侂胄还在岛上,就算韩侂胄想逃又能逃到哪儿去?”
徐寿想想,觉得刘士春说的也有道理,冲门外喊道:“去将天王帮的人给我叫进来。”
不多时,厉飞扬大踏步走进来,冲在座两人一抱拳,朗声道:“在下天王帮使者厉飞扬,见过徐大将军,见过刘大人。”
刘士春含笑回礼,徐寿却只是冷哼一声:“你来此向天军投诚,廖忠勇那老匹夫自己为何不来?”
“徐将军此言差矣,在下前来并非为了投降
。”厉飞扬仰首打了个哈哈,“廖忠勇阴谋篡权,毒害帮主杨启汤,致使杨帮主重伤不治。现在我天王帮帮主乃是郎发斌郎帮主。”
徐寿不耐烦的一摆手:“本将没那么些闲心管你们的破事,我只要韩侂胄!我只要你们把他交出来!”
刘士春补充道:“如果贵帮交出韩侂胄,我们自不必再和贵帮为难。”
“这可难办了。”厉飞扬一耸肩,“韩大人早已不在岛上。”
此言一出,惊得徐寿起身叫道:“什么?他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
“将军莫急。”厉飞扬笑了笑,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说道,“韩大人其实一个多月前就离开了青螺岛。至于去了哪里?我想应该只有襄阳的龙骧军才敢容纳他吧。”
刘士春听到龙骧军三字,眉头不觉一抖。徐寿更是颓然跌坐回太师椅上,忽然又站起来大声道:“不可能,你们既然打算投靠朝廷,决计不会放走韩侂胄!”
厉飞扬一摊双手:“在下带着郎帮主的诚意而来,自不会谎言欺瞒。韩侂胄离岛全因杨启汤的主意,廖忠勇隐瞒真相,只是为了诱使你们进攻天王帮,好让他有机会夺取帮主大位。”
徐寿大怒,以足跺地道:“那个老匹夫欺我太甚!他现在何处?本将定要把他挫骨扬灰!”
“廖忠勇已重伤逃逸,不知下落,本帮弟子也在搜捕他。”厉飞扬说到这里,将声音提高了些,“徐将军,廖忠勇如今已经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小人物罢了。在下此次前来实是帮将军解决一个大麻烦。”
徐寿叹了口气,看向刘士春,事到如今他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刘士春勉强一笑:“厉大侠不妨直言。”
厉飞扬见局势逐渐掌握在他的手里了,心里不觉高兴万分,他缓缓说道:“韩侂胄已走,朝廷大军继续攻击本帮已无意义。但是如果就此返回,恐怕在李皇后面前也不好交待。其中事情不用在下言明想必徐将军也能体会的到吧?”
刘士春摇摇头,笑道:“厉大侠此言差矣,天军虽无法捉回韩侂胄,但天王帮乃杨幺叛军旧部,将之剿灭对朝廷仍是大功一件。”
“对朝廷虽是有利,但对李皇后呢?”厉飞扬将身子微微倾向刘士春,说道,“叛军乃是杨家,现在郎帮主可是一心想要依附李皇后,刘大人何必硬要将数万臂助逼迫成对手呢?”
刘士春默然了,徐寿忍不住说道:“郎发斌果真是如此打算?”
“在下绝无虚言。”厉飞扬起身走到门口,指着硝烟弥漫的青螺岛,“战事如再进行下去,势必两败俱伤。那可损失的全是李皇后的实力啊。”
接着他又转回,一直走到徐寿身前说道:“在下来时已经派人通知水军统领,只要谈判成功他随时可以撤军,而且……”
就在这时,门外传令兵匆匆跑进来,大声道:“报!在北方发现大批战舰正在逼近右军,右军已排开防御阵型,不过来敌数量庞大,现下形势十分危急,请将军速速定夺!”
第七十八章 离岛北上()
夕阳西沉,青螺岛到处烽烟四起,原本宁静祥和的几个渔村如今都已经成了残垣断壁。/
随处可见小股官兵和天王帮弟子厮杀的战团,除了别院和总舵所在的岛北部,岛上大部分地区都在混战。
李仲飞二人自从出了半月坡,一路前行,耳边始终充斥着喊杀声。交战的双方此时全都杀红了眼,只要看见不同穿着的人就上前砍杀。
通往卫戍码头的驰道两旁满是尸体,官兵的、天王弟子的,还有许多没来得及逃走的村民也白白丢了性命
。
李仲飞无暇旁顾,拼命的抽打着马屁股,只想让马再跑快些。前面已经看到卫戍码头旁边的渔村了。
崔磊在他身后大喊:“过了前面的渔村就到码头了。”
李仲飞回头答应,忽然又听崔磊大叫小心,他忙转回头,只见从路旁冲出一条人影挡在驰道中间。李仲飞收势不住,狂奔中的马匹狠狠将那人撞飞出去。
李仲飞隐约中看到那人一副村民打扮,知道伤了百姓,忙飞身下马跑到那人身边,果然是一个渔民。
那人胸膛被撞得凹进去一大块,躺在草丛里不停地吐着血,眼见不能活了。李仲飞跪在旁边嘶声吼道大喊:“你拦我做什么?你想告诉我什么?”
“救……救人……”那人翻着白眼,挣扎着指向渔村的方向,口里鲜血不停涌出。终于,头一歪没了动静。
“救人,对,要救人。”李仲飞形似癫狂,连上马都忘了,跌跌撞撞跑进渔村。
他现在心里又想起了数月前安平镇的惨剧,无数无辜的镇民被屠杀,他却无能为力。现在历史又再重演,他几乎崩溃了。
他刚跑进村子就听见了一个女人的惨叫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被几个官兵按倒在路边,官兵狂笑着,仍在撕扯着女子仅剩的贴身小衣。附近草丛里倒毙着一个小孩的尸体,鲜血染红了枯草。
女子拼命地挣扎着,双手胡乱抓扯着趴在她身上的那个官兵。女子无力的反抗却更加激发了官兵的兽性,他一手掐住女子的脖颈,一手试图分开女子裸露的大腿。
李仲飞睚眦欲裂,狂奔中飞脚将路上一块石头踢向官兵。他暴怒之下力道何其惊人,石头像一枚炮弹一样正中那个官兵的脑袋。偌大一颗头颅顿时如同熟烂的西瓜,**迸了他的同伴满头满脸。
其他几个官兵大惊失色,纷纷拾起地上的兵器冲了过来。李仲飞一拳一个,四五个官兵仅一个照面便被他重手击毙。他却发了疯似得仍旧一拳拳砸着尸体,直到全都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崔磊在后面看到,竟吓得忍不住哆嗦起来,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狠到如此地步。随着李仲飞铁拳扬起,都会有一片血肉被他甩向远处,崔磊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李仲飞发泄完,才想起那名受害的女子。他站起身,想脱下长衫给女子披上。那女子却尖叫着挣扎而起,一头撞向旁边石墙。
“不可!”他闪身想拦住女子,可来不及了,只见一团血花在他眼前炸开,女子的尸身沿着石墙缓缓地软到在地上。
女子空洞的双眼不甘地圆睁着,仿佛控诉着这个不公的世间。李仲飞走过去,将衣服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双手捂着脸,泪水仍从指间流了出来。
崔磊深吸口气,平缓了一下心情。上前轻轻拍了拍李仲飞的肩膀。李仲飞抬起头,盯着崔磊的眼睛,哽咽道:“他们本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唉。”崔磊重重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命,这就是江湖吧。”
李仲飞腾地站起身,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这就是所谓的江湖,我一定会亲手打破这个残忍的江湖
如果这就是命!我定要逆天改命!”
崔磊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任。他此时此刻真正的相信李仲飞一定可以做到他所说的一切。
夜幕渐渐笼罩下来,一弯新月斜斜挂在了天边。
天王水军经过一天的激战,刘勇所部叛军已经损失殆尽,刘明泉几次试图包围残敌却最终未能成功。
刘勇仅剩的四艘战舰油滑的像几条泥鳅似得,明知取胜无望仍沿着水军的火力边缘游走,一味的拖延骚扰,使水军无法增援悬龙滩战场。
刘明泉担心岛上战事,命令手下不论战术,不计损失猛攻敌舰,最终拼着损失了近十艘双桅战舰将刘勇叛军击溃,刘勇仅剩其所在座舰向西逃窜。
刘明泉顾不得追击,迅速收拢部队,留下一队弟子守卫水寨后,分兵两路包抄岛东的临安水师。
李仲飞和崔磊抵达水寨时,刘明泉率部已经在大猛咀外滩和官军展开了激战。
留守水寨的水军头目问清了两人来意,不敢耽搁,立刻安排船只送他们离岛。
不久,一艘小型货船在夜色中悄悄驶离了码头。
李仲飞站在船尾,静静地看着战火纷乱的青螺岛,心中沉重无比。
水军大战过后,岛西这片水域到处漂浮着战舰支离破碎的残体,几艘战舰游弋在附近搜寻着落水的帮众。看见货船从旁边驶过,也没人有兴致打声招呼。
货船越离越远,每当偶尔几具浮尸从货船边漂过,船上的天王帮弟子就会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叹息。
崔磊从船舱里出来,走到李仲飞身边,小声说道:“李大哥,你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我们的路还长,你休息一会儿吧。”
“我睡不着。”李仲飞只是感觉胸中异常烦闷,“当初如果我建议帮主提前动手阻止廖忠勇夺权,而不是利用朝廷军队引蛇出洞,也许就没了这么多杀戮了。”
崔磊却是知道事情根本没有这么简单,他冷哼一声说道:“李大哥,就算没有廖忠勇,朝廷大军还是会来的。”
李仲飞一愣,说道:“也许吧。朝廷的确不会放任天王帮坐大。”
崔磊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想把郎发斌的事情说出来,想想又放弃了。就算说出来又能如何呢?除了给自己惹祸端,好像不会有任何用处。
事情就这么过去吧,以后也许永远不会再踏上这青螺岛了。
崔磊有些庆幸自己遇到李仲飞,不然像他这种小卒子,真的不敢说会在何时,就会因为卷入权利纷争的漩涡而被绞得粉身碎骨。
夜渐渐深了,货船远离了战场,远离了纷争。
青螺岛已经慢慢看不见了,岛上的火光也已经慢慢消失在了船上众人的眼中。
前路漫漫,迎接他们的会是怎样的一个明天?
第七十七章 帮主遗命()
一路疾奔,郎发斌飞马赶回别院,经过昨夜一战,杨启汤的亲兵卫队死伤殆尽,现在是由秦雨风带着一些从前线撤下来的内务房弟子在收拾残局。
郎发斌让秦雨风领着进了杨启汤的寝室,寝室内只有李仲飞守在旁边。
郎发斌快步走到床前,轻声问道:“仲飞,帮主情况怎么样?”
李仲飞双眼通红,哽咽地说道:“廖忠勇那老贼,不顾帮主慈悲之心,突施毒箭。帮主、帮主伤得很重。”
“这个混蛋
”郎发斌怒目圆睁,“他现在何处?老夫要亲手杀了他!:”
“前辈没见到厉大哥吗?”李仲飞有些疑惑。
“哦,见过了。”郎发斌一怔,感到失言,忙说:“老夫一时心急,没听仔细就赶过来了。“
这时,杨启汤迷糊中听到说话声,略微转醒,见是郎发斌,侧身说道:“郎总管你来了。”
郎发斌坐在床边,握住杨启汤的手,低声说道:“帮主,老夫有罪啊,老夫不该舍帮主而去,以至帮主遭此大难。”
“老总管言重了。”杨启汤微微摇摇头,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片青紫,“老总管以身涉险,亲赴前线,当为我天王之楷模。可杨某愚笨,遭小人连番诟陷,今又眼看性命不保,实在愧对义母重托。”
郎发斌请拍杨启汤的手背,温言道:“帮主说得哪里话,成败兵家常事,况且帮主粉碎廖忠勇阴谋,使本帮免于落到小人之手,帮主非有过而大功啊!”
“我已将死之人,老总管莫要安慰我了。”杨启汤挣开他的手,挣扎着坐起来说道,“今日天王遭此兵灾,实是杨某之过,杨某本就无颜印僮霭镏鳌O盅钅尘龆ń镏髦淮肽悖憔腿斡谖D眩焱跤谒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