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情殇-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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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又是何必?”李仲飞拾回坎肩,仔细地擦拭着上面的泥土,“我们有仇?”
赛西施稍作犹豫,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李仲飞笑道:“那便是李远沛要杀我了。”
“想套我的话?你省省吧。”赛西施冷哼一声,归入了一片木然。
“值得吗?”李仲飞抬头望着茫茫夜空,吁声道,“那一脚就算是我,也难以下得去手,何况你们还是情人。”
“谁告诉你我们是情人了?”赛西施美目圆睁,厉叱一声,却随即又垂下头喃喃道:“我们不是我们不是”
声音似梦似幻,似幽似怨,像心在支离破碎,又像梦在随风而逝,慢慢消散
刹那间,李仲飞突然觉得她才是最可怜的人,甚至比那个枉死的书生还要可怜。无声的叹息中,李仲飞向她伸出了手:“我想我可以帮你。”
第六百三十一章 又闻翻天印()
月上中天,将皎洁的银光洒进小巷,照在李仲飞脸上,他的诚意一览无遗。
赛西施却打开了他的手,哂笑道:“你?怎么帮我?”
“至少我可以帮你远离他,”李仲飞正色道,“不只是人,还有心,因为他不值得!”
赛西施笑容更盛,眯起的眼中戏谑闪烁:“都说了我们不是情人了,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
“不是?”李仲飞仍不想放弃,沉声道,“那你为何为他冒险?你就没想想杀我的后果?即便能得手,你能逃得了?你的老父亲能逃得了?本来你父女二人可以平静的在京城生活下去,可你又为何放弃自己的一切?依我看来,只有为自己心爱的人,才能做到你所做的。”
他顿了顿,又故意加重了语气道:“至少,你是真心爱着他。”
“你其实想说我是一厢情愿,他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吧?”赛西施笑声越来越来大,泪却同时伴随着笑声汹涌而出,“你不用白费心机了,真正爱一个人是不图回报的。我爱他,这就足够了,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我不会因他这一脚而心生怨恨,更不会出卖他。”
话已至此,劝无可劝。
李仲飞苦笑道:“看来我真的是白费唇舌了,能走吗?要不要我背你?”
“谁用你!”赛西施胡乱抹了把泪水,以手撑地便想站起来,却因腰伤过重颓然再次跌倒。但她坚持不让李仲飞帮忙,尝试了数次,终于扒着墙砖的缝隙勉强站直了身子,一步一晃的朝来路挪去,每挪动一步,都不禁疼得丝丝吸着凉气。
李仲飞跟在她的身后,没有再问什么,更没有催促,就这么默默地慢慢跟着。
二人沿原路返回了面馆,这时的面馆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官兵,两个仵作正在查验那书生的尸体,其实也无需查验,书生身无外伤,死于剧毒已是毋庸置疑,仵作所为只不过为了上报官府罢了。
带兵的是一个中年将领,见到李仲飞便一路小跑着迎过来,躬身道:“李将军,这女子是否押起来?”
李仲飞摇摇头道:“此事与她无关,还有,把他的老父亲也放了吧。凶犯已逃往东城方向,你速速派些人去协助铁将军。”
“遵命!”中年将领再施一礼,亲自点齐了两班士卒,往东城追去。
望着中年将领的背影,赛西施忽然幽幽道:“曾经他们也是如此称呼他的,比现在还要恭敬。”
“唉”李仲飞叹道,“世间情最深,生死难相循。姑娘情深义重,在下佩服万分。”
“我也要多谢你不计前嫌,放我父女一马。”赛西施惨然笑道,“但我还是不能告诉你他的事。”
“无妨,”李仲飞笑道,“反正他也逃不掉,追捕他的人可称作当今一流高手,也许现在已在返回的路上。”
赛西施怔了怔道:“怪不得你满不在乎,原来早已心中有数。”
说话间,有士兵解去面馆老板的绳索,面馆老板哆嗦着来到赛西施身边道:“女儿啊,你受伤了?伤到了哪里?早给你说过别再跟那个人在一起,你非不听。他富贵时咱们不占他便宜,他落难了咱们也不能被他连累啊!”
赛西施强忍腰伤,扶住面馆老板低声道:“爹爹莫说了,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你呀!这位大人,小女年幼无知,还请您高抬贵手”面馆老板连声长叹,又要给李仲飞下跪。
李仲飞忙搀住他道:“老人家莫着急,没事了,赛赛”
“小女子姓蓝,将军叫我蝶儿便可。”赛西施垂首道。
“哦,蝶儿姑娘,你快扶令尊回家去吧。”李仲飞点点头,将面馆老板的手交到赛西施手上。
“将军此话当真,当真要放过我们?”赛西施蓝蝶儿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诧之色。
李仲飞笑笑,又重重地点了点头:“你已谢过我放你们一马了,我岂能出尔反尔?”
蓝蝶儿顾不得腰疼,朝李仲飞盈盈一拜,扶着面馆老板缓缓离去,走出十余步忽然回头看向李仲飞,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道:“他这次冒险回京,是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而来。”
“什么秘密?”李仲飞脱口道。
蓝蝶儿沉声道:“翻天印!”
“翻天印?”李仲飞失声惊呼,急忙追了过去,“真的是为了翻天印?”
蓝蝶儿一愣,随即苦笑道:“原来将军早已知晓,正是翻天印。”
闻言,李仲飞彻底呆住了。
翻天印!又是翻天印!
这个传说中的宝物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始终缠绕着他,每一次出现翻天印的消息,总伴随着生与死的考验。
上一次带来了安平镇兵祸,这一次几乎令他命丧黄泉,下一次呢?又将会是何种不幸?
蓝蝶儿父女走了,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并没有察觉,他就这么呆呆地站着,脑海中全是翻天印模糊的影子,还有那无尽的刀光剑影、狞笑惨叫,令他意乱神迷。
直到铁人英一巴掌拍在他肩头之上,他才幡然惊醒,抓住铁人英的胳膊急声道:“李远沛呢?把他带过来,快!翻天印”
他见铁人英只身一人,脸色一滞道:“李远沛呢?”
铁人英摇头叹道:“没追上,让他给跑了。”
“怎么可能?”李仲飞不可置信地叫了起来。
“我的轻功虽比他高,但对京城的地形他远比我熟悉,加之天黑,竟让他七拐八绕没了踪影。不过你放心,我已派人联络殿卫布下天罗地网捉拿,绝跑不了他!”铁人英恨恨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忽又惊道,“你说什么翻天印?翻天印和李远沛有什么关系?”
李仲飞沉声道:“赛西施说李远沛回京正为翻天印而来,但具体如何并不清楚。”
“原来如此,”铁人英松口气道,“赛西施呢?把她抓起来,十八般刑具用遍,不怕她不招。”
李仲飞看了铁人英一眼,淡淡道:“一介弱女子,何苦为难人家?我已将她父女二人放了。”
“你!”铁人英脸色一变,继而叹道,“算了,想那赛西施不过是李远沛的一个相好,也不会知道什么内情,放了便放了吧。这里自有临安府料理,你我另寻间酒家填饱肚子吧。”
“也好,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李仲飞挠了挠头道,“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原本打算去朱府寻你,嗯,咱们一会儿边吃边谈。”铁人英呵呵一笑,走向了面馆。
第六百三十二章 凡事凭公心()
面馆之中,仵作早已查验完毕,将书生的尸体用草席卷了放在墙角,等待亲眷认领。李仲飞见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没了,又忍不住一阵唏嘘。
京畿提刑司和临安府的人刚刚赶到,正在向仵作询问验尸结果,铁人英帮着解释了几句,便带着李仲飞朝御街方向而去。既然事情已经闹大,恐怕再想吃酒,也只有金玉兰阁不会被人打搅了。
果然,随着一批又一批的殿卫士兵开始穿街入巷地搜捕李远沛,越来越多的酒楼纷纷关门谢客,唯有金玉兰阁依旧高朋满座,欢声笑语不断。
因为在京为官当兵的都知道金玉兰阁的背景,谁也不会猜疑李远沛敢藏身此处,所以许多不甘心虚度良宵的酒客第一时间便呼朋唤友,来此继续把酒言欢。
李仲飞没去打搅崔磊,拉着铁人英径直奔了二楼那个雅间。等待酒菜的空挡,李仲飞说起了今日之事,言辞间对所拜访的要员均不在家感到十分差异,问铁人英是不是每个人都在故意躲避着他。
铁人英嘿嘿一笑道:“你既然想到了,还问我作甚?”
李仲飞不解道:“可这是为什么?众口一词举我上任,却避而不见,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酒菜上的很快,铁人英也不作答,任凭李仲飞在旁急得抓耳挠腮,自顾吃喝起来,一番风卷残云之后,又翘着二郎腿、剔着牙花子哼起了小曲。
见他如此,李仲飞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一拍桌子就要发飙,却见方才那领兵的中年将领推门而入:“卑职参见李将军、铁将军。”
李仲飞看看中年将领身后,见并未跟着金玉兰阁的人,不由奇道:“你来做什么?谁告诉你我们在这里?”
“他是来找我的。”铁人英丢掉牙签,拍拍手站起身道,“都安排好了?”
中年将领面露难色,低声道:“出了一点小意外。”
“什么?你个不中用的饭桶!”铁人英脸色一沉,一摆手向外走去。即将出门之际,李仲飞从背后叫道:“你干什么去?”
铁人英头也不回,随口道:“有点公事。”
“那我的事怎么办?”李仲飞不悦道,“总不能让我带着满肚子疑团前往天目山吧?”
这次,铁人英连应付一句也懒得开口了,带着中年将领离开了金玉兰阁,丢下李仲飞在雅间里暴跳如雷,摔杯子砸碗筷。
卢建章闻讯赶至,见满地狼藉,忙惊问出了什么事,李仲飞无心解释,将一锭银元宝拍在桌上抬腿便走,卢建章抢前一步,拦住他道:“属下听闻全城都在搜捕李远沛,要不要召集在京的帮中弟兄帮忙?”
李仲飞想起赛西施临走时说过的话,沉吟道:“多派些人手,尽量在官兵之前找到李远沛!另外,你火速联络翠青山,就说李远沛手中有翻天印的线索,请张帮主传令各分舵弟子寻找李远沛旧部,兴许能发现什么。”
“属下明白,”卢建章点点头,忽然道,“不过无需飞鸽翠青山,帮主如今就在琥珀镇。”
李仲飞怔道:“琥珀镇?张帮主没离开过江南?”
“说起来此事也与李长老有关系,”卢建章笑道,“血盟在琥珀镇开设了一个马场,专门为京营从关外贩运军马,明日开张,除了帮主,还有不少武林同道也会前去捧场。怎么,李长老不知道?”
“不知道,我他娘的什么都不知道!”李仲飞烦躁的挥了挥手,夺路而去。刹那间,他仿佛感觉又回到了数月之前,身边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计划,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回到朱府,朱熹正在前厅和紫英谈论着今晚发生的事,见他一脸阴郁地闯进门,忙止住了话题,让紫英去将酒菜端来。
李仲飞看看天色,奇道:“先生这么晚还未用膳?”
“家父一直等着为你庆祝,谁知你却跑去与别人喝酒!”闻到李仲飞身上的些许酒气,紫英语气中满含责怪之意。
李仲飞不无委屈地叫道:“奔波一日,我滴酒未沾,倒看着别人喝得尽兴而去,还吃了无数个闭门羹。先生,您说这算什么事啊!”
“呵呵,意料之中。”朱熹捋须笑道,“他们不见你,也是一番好意。”
李仲飞不解道:“什么好意?学生为何一点看不出来?方才问过铁人英,他却始终只字不提。先生,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深意?”
“你坐下,且听老夫慢慢道来。”朱熹指了指身边的椅子道,“如今朝中,韩大人与玉笏门已成分庭抗争之势,双方都在积蓄自己的力量,想方设法打击削弱对方。这几日,甚至有人开始在朝上当面弹劾、攻伐了。”
李仲飞嗯了一声道:“昨晚听赵相和彭大人所言,学生能猜到几分。”
朱熹点点头,继续道:“诚如子直之言,豹卫已成重中之重,而你这个豹卫将军自然成了双方争相拉拢的首要人选。今日韩大人等人联名举荐你,应是早有预谋,而事后对你避而不见,也正是他韩节夫的聪明之处。”
李仲飞想了想,挠头道:“学生还是不明白,请先生教诲。”
朱熹缓缓道:“说白了就两个字,避嫌。”
见李仲飞依然满脸迷茫,朱熹沉声道:“为君者,最忌臣下结党,如今对玉笏门的态度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