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情殇-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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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鲁司祚发起狠来拼个两败俱伤,可绝非他的本意。
念及于此,他轻咳一声,强笑道,“鲁将军多心了,我等此次前来只为救人,至于其他的嘛,倒是希望将来能与你在战场之上论个高下。”
“无所谓了。”不知是相信了李仲飞的解释,还是真的无所谓,鲁司祚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哈,蜷缩在角落继续瞌睡,这倒让李仲飞心中忐忑不安起来。
对于鲁司祚的泰然自若,李仲飞总觉得有些不寻常,但具体哪里不寻常,他却又说不清,只得多加小心,将鲁司祚牢牢盯住。
又过半晌,仍不见高亮等人回来,眼看天色即将暗淡,李仲飞不由心急如焚。
忽然,帐外响起密集的脚步声,还夹杂着此起彼伏的马嘶声,似有大队人马正在接近。
李仲飞暗道不,起身向帐外走去,想一探究竟。
第五百五十章 关心则乱()
夕阳西下,暮色苍茫,帅帐之中更显昏暗。
鲁司祚背靠床头,蜷缩在角落昏昏欲睡,细听之下,甚至还有轻微的鼾声。但他那微阖的双目中却精光隐现,从未离开李仲飞半刻。
自从抓到焦龙庆等人,他便料定了必然会有人前来搭救,或许是李仲飞,又或许是丐帮群雄,但不管谁来,只要能够将其拿下,对赵扩一党而言,都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于是,他在关押焦龙庆的地方布下重兵,只等对方自投罗网,为确保万无一失,他更是用自己做饵,将找不到陷阱的猎物亲手送往绝地,这便是李仲飞等人在帅帐耽搁一日,却不见一兵一卒接近的原因。
其实若留心细思,李仲飞便不难觉察这个计划漏洞百出。
帅帐乃军营重地,主将的安全又乃重中之重,为何别处巡逻士兵往来不断,唯独帅帐周围无人值守?而且就算没有军情禀报,为何一日两餐营中照常进行,偏偏无人顾及堂堂的主将?
但李仲飞心系冷陵安危,根本无暇多想,无形中让鲁司祚的计划竟变得真正的天衣无缝。
高亮离开帅帐,疲惫不堪的只身去救焦龙庆,鲁司祚知道,胜利已经毫无悬念的倒向了他这一方。
最后关头,他强捺心头狂喜,丝毫不敢让李仲飞发现他早已自行冲开了穴道。由于李仲飞一时心软,只封住了他的气脉,令他无法自如运用内力而已,但依他功力,冲开区区四五个穴道自然不在话下,更何况为了救治冷陵,留给了他整整一天的时间。
借着黑暗的掩护和床榻的遮挡,鲁司祚将身体悄悄调整至一个可以随时发动攻击的状态,手也看似无意的垂在膝下,静静地等待着时机到来。在他靴中,有一柄连睡觉也从不离身的寒铁短剑。
终于,帐外响起密集的脚步声,并夹杂着他再熟悉不过的盔甲摩擦和兵器碰撞之声。看到李仲飞脸色大变,匆匆向帐门掠去,他的脑海中却跳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想法:“趁机偷袭李仲飞?还是立刻划破帐壁逃离险地?”
只一瞬,他便当机立断地选择了后者,拔出短剑划向帐壁。
寒光闪过,三层牛皮制成的军帐竟被他像切豆腐一样破开了一道近五尺的大口子,随机自缺口处电射而出。
他是幸运的,因为他的决定非常正确!李仲飞虽猜不透他的计划,却自始至终没有放松过对他的警惕。就当他身形方动之际,李仲飞立即反射回来探手疾抓,劲风堪堪从他脚边错过,将他一只长靴硬生生扯了下来。
足底骤然感觉一丝凉意,这份凉意又迅速蔓延至心头,让鲁司祚顿时如坠冰窟。带着对李仲飞的畏惧,鲁司祚就地来了个驴打滚,以避其锋,同时嘶声喊道:“放箭!快放箭!”
“嗖”!
一支羽箭在他叫声刚起之时便飞快擦着他的肩头直射李仲飞,箭上带起的劲风刮得他隐隐作痛。性命攸关,他哪还顾得了这些,也不敢回头看看是否射中了李仲飞,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士兵之间。
箭是雷鸣所发,弓开五石,力逾千斤,声势何等威猛!强似李仲飞,也不得不放弃初衷,全力避开此箭。
李仲飞失了抓回鲁司祚的良机,又恐冷陵和罗星河有所闪失,不敢逞勇斗狠,急急躲过羽箭,退回了帐内。他难解心中懊恼,甩手掷靴于地,恨声道:“该死,怪不得鲁司祚如此镇定,原来他早已暗中冲开了穴道。”
“恐怕不止如此,”罗星河叹道,“士兵来的如此之快,必然早已有所准备。”
“前辈是说……”李仲飞一愣,脸色愈发难看。
来不及后悔,就听鲁司祚在外高声叫道:“李兄弟,投降吧!再执迷不悟,本将可要下令放箭了!到时候万箭齐发,你或许逃过一死,但莫要忘了帐中还有你昏迷不醒的爱妻和不会武功的罗星河。”
看着被羽箭穿出一个大洞的帅案,李仲飞忙将冷陵从床上抱下来藏好,又叮嘱罗星河尽量伏低身子,以防对方再施冷箭,这才回道:“你们把高大哥如何了?”
“你出来便知,本将说过,绝不亏待你们!”鲁司祚的声音透着得意,“这样吧,本将给你十个数的时间考虑,时间一过,休怪本将无情了!十……”
李仲飞额头见汗,看看罗星河又看看冷陵,长叹一声,大步走出帐外,朗声道:“不用数了,在下愿降。”
夕阳之下,无数虎师士兵将帅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犹如铁桶一般。
鲁司祚与雷鸣并肩而立,躲在两排铁甲盾兵之后,离李仲飞足有近二十丈,在盾兵前面则跌跪着高亮和焦龙庆,二人不但被五花大绑,还有两柄雪亮的钢刀架于颈侧,显然鲁司祚对李仲飞忌惮甚深,已做了万全之策,使其不敢妄动。
李仲飞心知肚明,驻足帐前怒目环顾,目光所及之处,竟无人敢与他对视,一人威慑之力如此,令观者无不唏嘘感叹。
数月以来,京城内外、朝野上下,早已将李仲飞的名字传的沸沸扬扬,或褒或贬、有骂有赞,但全都公认其实力强大、背景深厚。如今亲身面对此人,这些平素自称百炼精兵的虎师兵士也不由心生惧意,生怕一会儿杀将起来,招惹的李仲飞冲向自己这边,平白送了性命。
见状,高亮打心底替李仲飞高兴,忍不住笑道:“李长老请速速离去,有你在,姓鲁的绝不敢拿我等怎样!李党覆亡……”
话未说完,便被雷鸣挤过盾兵一掌抽在脸上。高亮虽无还手之力,却仍硬气,“呸”出口血痰,梗着脖子骂道:“士可杀不可辱,尔等宵小只会用奸计害人!有本事同老子真刀真枪干一场。”
“你们挟持鲁将军难道不算奸计么?”雷鸣瞥了一眼李仲飞,冷笑道,“今日中了将军守株待兔之计,却还有脸叫嚣,真恬不知耻。”
高亮自然不服,还待破口大骂,又被雷鸣一脚踹在肋间,疼的丝丝吸着凉气,再也做声不得。
李仲飞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忙迈前一步,急声道:“够了,放了他们,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第五百五十一章 惜才之心()
“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李仲飞这一嗓子声若洪钟、不卑不亢,哪像一个无计可施,即将投降之人?听的雷鸣不由嘿嘿冷笑。
鲁司祚倒不作他想,暗暗松了口气。
无论李仲飞立场如何,他始终不曾将其当成自己的敌人。在他心底,李仲飞当初赠药相救尚算其次,最主要的是庐江一战,李仲飞所表现的过人才能使他动了惜才之心,一心想将李仲飞收归帐下,引为臂膀。
“李兄弟早该如此……”他分开左右,满脸笑容的越众而出,正想挖空心思,再次对李仲飞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令其心服口服,却被雷鸣抢前一步,拦住了去路:“将军且慢!”
“你做什么?”对于雷鸣的横加干涉,鲁司祚顿现不满,但当着众军士又不能不给雷鸣面子,只得捺下性子道,“雷将军有话要说?”
雷鸣不答,将鲁司祚挡在自己身后,冲李仲飞道:“李少侠说的好生轻松,放了他们,手头没有制靠,谁能留得住你?”
“君子一言,言出如山!”李仲飞昂首挺胸,大声道,“绝不反悔!”
他担心高亮等人的安危,回答的极为干脆,但这番保证在雷鸣看来却一文不值,当即冷笑道:“我说李少侠,自初识以来,你反复的次数还少吗?末将可不太敢相信你的保证啦。”
被雷鸣戳到短处,李仲飞不禁俊脸通红,急声道:“那依你之见,如何才能相信在下?”
“说难也难,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雷鸣笑笑,从士兵手中取过钢刀掷向李仲飞身前,“杀了这两个丐帮长老,鲁将军与末将便信了你。”
钢刀斜插,入土近尺。
环缨震颤,嗡鸣大作。
李仲飞看也不看,怒视雷鸣道:“在下归降意在救人,你却让在下杀了他们以立投名,可能吗?”
鲁司祚也小声道:“以李仲飞秉性,此举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将军放心,末将心中有数。”雷鸣示意鲁司祚稍安勿躁,朝李仲飞一摊手道:“若不能令你与赵扩一党彻底决裂,谁敢保证你不会出尔反尔?”
他让出半个身子,使得李仲飞能与鲁司祚对视,又道:“李少侠还不明白吗?末将之所以在此端废口舌,只因鲁将军一向惜你甚重,不想平白失了一位英雄才俊,不然早已挥军掩杀过去。到那时,别说他们几人尸骨无存,就连你自己恐怕也将性命难保,你还有何资格瞻前顾后?”
深陷重围,李仲飞自知眼下何等险恶处境,不然也不会虚与委蛇,假意投降以作权宜之计,闻言无言以对,垂首不语。
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雷鸣笑道:“不过李少侠所言并非毫无道理,我们也不会逼你太甚。不如这样,高长老二人性命可以放过,但还有一事,你若再不答应,休怪末将无情了!”
至此,鲁司祚终于明白了雷鸣的用意,暗暗一伸大拇指,赞道:“先以李仲飞绝不可能接受的条件扰其心神,再主动让步懈其戒备,接下来的条件便容易实现了,雷将军高明啊!”
果然话音未落,李仲飞便脱口道:“什么事?只要不伤及他们性命,我都答应!”
也许觉察到自己的鲁莽,他又涨红了脸加了一句“违背道义良心的事,在下也不会做!”
知他已心乱如麻,鲁司祚与雷鸣相视而笑:“李兄弟放心,绝不会逼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说罢,雷鸣亲自为高亮、焦龙庆二人松了绑,又请鲁司祚下令将华威宏抬至军前,才道:“李少侠可认识黄韬?”
“认识。”李仲飞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雷鸣没有接着说下去,反而冲鲁司祚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让到一旁。
鲁司祚回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轻咳道:“龙师副将黄韬背叛皇后娘娘,趁李远沛出征之际夺了龙师兵权,并驻扎于虎师附近预谋不轨,实为我等眼中钉肉中刺……”
“你想让我去刺杀黄韬?”李仲飞愣了愣,随即恍然。
黄韬安下大营挡在虎师与京城之间,又施展雷霆手段肃清了军中异己,矛头直指鲁司祚。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说前次鲁司祚想将其骗来虎师大营尚有一丝疑虑,这段时间下来,恐怕早恨不得欲除之而后快了。
“正是,”鲁司祚指着高亮道,“一夜为限,本将明日午时见不到黄韬的人头,你便会看见他们和尊夫人的人头悬挂于辕门之外!”
“这……”李仲飞有些心动。
雷鸣察言观色,趁机添把火道:“李少侠最好速去速回,高大侠他们的伤势可不等人啊。”
焦龙庆解去绑缚之后仍萎靡于地,等高亮上前搀扶才颤巍巍站了起来,显然在虎师大营的这段日子吃了不少苦头。他尚且如此,一直身负重伤的华威宏就更别提了。
李仲飞看在眼中、急在心里,再不敢迟疑,慌忙道:“好,我去!”
见他一口答应下来,高亮和焦龙庆异口同声大叫道:“不可!”
雷鸣脸色一变就要堵住二人的嘴,却被鲁司祚摆手拦下,只听焦龙庆喘着粗气道:“李长老,好兄弟,你做的够多了!杀了黄韬,谁还能阻止得了虎师?天下大义当前,你切莫因小失大,致使勤王平乱的义举前功尽弃啊!”
高亮也劝道:“你自管离去,如有来世,你我还当同坛饮酒、同锅吃肉,再做兄弟!”
李仲飞怕高亮二人再受折磨,咬紧牙关冲鲁司祚抱拳道,“将军,在下真的是实意归降。”
“本将当然相信你,”鲁司祚笑的非常得意,“兄弟之义、同袍之义、天下大义都是义,但你众义加身,总要有所取舍。本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