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情殇-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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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佛,一直有两班二十四命宫女侍奉于佛堂之外,另有二十四名宫女负责茶点、膳食及琐杂事务,而今日你我滞留多时,可曾见过一人?”
李仲飞心有所悟,沉吟道:“公公是说……”
“不止如此,”关礼点点头道,“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平素二更初刻便会回寝殿安歇,但此时三更早至,太皇太后为何仍在佛堂?”
李仲飞一拍脑门,恍然道:“难道太皇太后早料到赵大人他们会连夜进宫,故意屏退左右在此等候?”
“除此之外,咱家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的可能。”关礼回身,冲佛堂长揖道,“少侠,你我误会太皇太后的一片苦心啦。”
“可……”李仲飞挠挠头,不解道,“在下明明受赵大人委托前来,太皇太后方才为何却将在下拒之于千里之外?”
关礼叹道:“咱家猜想,太皇太后定是深知事关重大,不敢轻信少侠,才以言相推。少侠请想,赵大人乃皇室宗亲,太皇太后说祖宗规矩皆有皇亲国戚在旁监督,不敢擅破,这不正是想暗示你我去请赵大人前来?”
“公公所言极是,咱们这便去请赵大人!”李仲飞大喜道,“太好了,嘉王殿下终于要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关礼却不似他那般高兴,指了指宫门方向,苦笑道:“少侠忘了?李子诩亲率豹卫把守,赵大人又无少侠这般飞檐走壁的本领,如何能进得来?”
“是公公忘了吧?”李仲飞笑道,“公公不是留了顶小轿和四位内侍在宫外么?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少侠打算让赵大人藏身轿中?”关礼摇头道:“行不通的,李子诩连咱家都要盘问,岂会放过一顶空轿?”
李仲飞奇道:“当初公公与赵大人共乘一轿,不就是打算这么混进宫来么?为何又说行不通?”
“此一时彼一时啊,”关礼翻了个白眼,叹道,“当初咱们还不知道豹卫值夜呢。”
李仲飞怔道:“公公莫不是想告诉在下,若没有郭、梁二位将军阻拦,赵大人恐怕早已被李子诩拿下了?”
“也许吧……”关礼唏嘘道,“时也命也,此番的确应该好好谢谢郭将军。”
闻言,李仲飞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第五百三十四章 足智多谋()
夜惶惶,心惶惶。
若那个小内侍没有因心慌差点倾覆轿子,便引不起守门殿卫的警觉,赵汝愚也许就一直藏在轿子里不会露面。抬轿的是重华宫内侍,坐轿的是关礼,十有**梁昱会直接放行,如果那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后怕使然,李仲飞唏嘘不已,轻叹道:“能走到这一步全凭侥幸,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回过头好好反思一下。”
关礼却满不在乎地笑道:“有时候运气也是成功的必备条件,正可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赵大人避祸承祥,恰恰证明了老天都在帮咱们啊!少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眼下最重要的是想想怎样将赵大人接进宫来。”
“此事倒不难,”李仲飞收拢心神,沉吟道,“李子诩盯死了进出后宫的唯一通路,看似无法可解,其实既然绕不过李子诩,但可以将其引走啊!毕竟重华宫偌大地盘,他李子诩又不止后宫宫门一处需要守卫。在下有一计,可保赵大人顺利见到太皇太后。”
“少侠何计?莫要小看李子诩啊!”关礼惊喜之余又有些担心。
李仲飞不答,开始摘扯头上的发簪、首饰,直到他恢复本来面目,将一应饰物丢进花丛中才道:“请公公守在后宫门口,一会儿见到郭将军,立刻将他们带去佛堂。”
关礼不解,还待再问,李仲飞已跃上附近房顶,望宫门而去。关礼无奈,只好依言而为,正忐忑间,忽闻太极殿方向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有刺客,抓刺客啊……啊!”
示警声陡然化作惨叫,又在关礼反应过来之前戛然而止,听的关礼心惊肉跳,心想定是李仲飞不小心暴露了行踪,与侍卫厮杀了起来。
“该死,怎么如此大意?”他担心李仲飞失手被擒,连累赵汝愚,急忙跑向后宫宫门,想赶去宫外报信。
谁知紧赶慢赶,手指刚刚碰到宫门,就见宫门洞开,李子诩带着大队侍卫一头闯将进来。
两厢对视,双方均是一愣,李子诩失声叫道:“关公公,你为何在此?”
面对凶神恶煞般的士兵,关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颤声道:“咱家刚从佛堂出来,正要回去歇息。李将军,刚刚好像是惨叫声,发生什么事了?”
“有刺客入宫行凶,死伤了几名侍卫。”李子诩皱眉道,“有人看见刺客从后宫方向而来,公公可觉察到什么?”
关礼心头咯噔一声,强笑道:“怎么可能?后宫就巴掌大的地方,哪有地方可以藏人?何况咱家一直在此,并未见有人进出,将军抓到刺客了?”
“公公真没看见可疑之人?”李子诩目光犀利,像两柄利箭射在关礼身上。
关礼只觉背脊阵阵发凉,冷汗一层接一层自额头渗出,他深吸口气,挺直了胸膛道:“将军不去捉拿刺客,来次作甚?难道怀疑刺客又躲进了后宫?”
李子诩冷冷道:“不无可能。”
“可笑,依你之言,刺客自后宫而出,绕了个圈,杀伤了几个人,又跑回来了?”关礼闪身将路让开,阴着脸道,“将军请便,不过咱家要提醒将军,若惊扰了太皇太后,你可吃罪的起?”
“你少拿太皇太后来压本将!”李子诩怒容隐现,抬手就要下令进入后宫。
李后今日刚下令豹卫与殿卫轮值重华宫,当晚便出了刺客,还死伤了数名侍卫,这让他感觉颜面扫地,为免遭人背后耻笑,他只能尽快抓住刺客。
然而事情蹊跷的很,正如关礼所说,刺客杀伤侍卫之后确实望后宫而来。权衡利弊,李子诩决定冒险一试,彻底搜查重华宫每一个角落,当然,首当其冲便是后宫。
就在这时,又有大批侍卫赶至,却是郭杲和梁昱带着殿卫来了。
李子诩见状,缓缓放下手,冷哼道:“郭将军来得好快啊,莫非专程来看本将的笑话?”
“你别不识好歹,”郭杲一直走到李子诩身旁,大咧咧地道,“殿卫已封锁了四门,量那刺客插翅难逃。本将担心豹卫人手不足特来帮忙,你竟如此误会本将,真令本将伤心啊!”
说话功夫,殿卫已在梁昱带领下,看似无意的将李子诩手下隔在了宫门之外。关礼趁机道:“将军来的正是时候,李将军打算带兵搜查后宫。”
郭杲看向李子诩,奇道:“后宫地处重华宫一隅,刺客若想为祸后宫,直接自东南角宫墙进出即可,为何要跑去前殿杀伤射殿附近的侍卫?很明显是冲着太极殿中那班守丧的大臣去的。你搜查后宫,这不是南辕北辙吗?”
他顿了顿,又问关礼道:“没惊动太皇太后吧?”
“咱家来时,太皇太后还在佛堂,并不知道刺客的事。”关礼摇摇头,瞥着李子诩幽幽道,“不过现在嘛,可说不定喽。”
郭杲叹口气道:“既然如此,本将这便去向太皇太后请安。梁昱,你带人协助李将军捉拿刺客,留下两个人和本将随关公公去佛堂。”
话音甫落,李子诩不满道:“郭将军安排的好生从容,不觉自己越俎代庖么?豹卫以一当十,应付的来,就不麻烦殿卫操心了。”
“无需客气,大家都为朝廷做事,还分什么彼此?”郭杲哈哈一笑,伸手去拍李子诩肩膀,却被李子诩闪身躲开,有些悻悻道:“李将军,太极殿中可全是朝廷肱股,刺客下落不明、目的不清,若被其伤了什么人,你脸上无光啊!”
太上皇驾崩,灵堂便设在太极殿,由两班大臣轮流守丧,今日该当太尉王正青领班。王正青乃李党骨干,李后一直将其视为左膀右臂,曾不止一次当众说过“武多良将,文只正青一人”,此人安危对李子诩来言自然非同小可。
于是,李子诩再不敢多想,匆匆一礼,与梁昱一起带着手下望太极殿去了。
郭杲等人相视而笑,大摇大摆进了后宫,关礼见四下没了外人,才问刺客是不是李仲飞,不等郭杲回答,一直跟在身后的一个侍卫开了口:“这正是李少侠之计。”
关礼听出赵汝愚的声音,方明白李仲飞先前所言,不由为之叹服:“李少侠有勇有谋,将来定能帮助殿下,为大宋做番事业。”
“是啊!”眼看佛堂将近,赵汝愚整整衣衫,将想好的说辞又在腹中重温了一遍。
第五百三十五章 出大事了()
这次关礼没有跟着进佛堂,同郭杲守在门外谨防隔墙有耳。
二人等了许久不见堂内有说话声,郭杲心生好奇,正想凑到窗边偷听,忽闻太皇太后道:“这份奏折上密密麻麻签了不下百位朝臣的名字,都是你所谓的玉笏门人吧?赵大人,你们如此作为,恐有结党之嫌啊!”
“原来赵大人还带了奏折前来,怪不得一直未作声。”郭杲暗笑自己心急,又侧耳听去,只听赵汝愚道:“太皇太后明鉴,玉笏门当初只不过由一些志同道合的名士自发组建而成,以便坐而论道、扬利除弊,直到朱元晦出面约定三律七则、四纲五要,方成一派。然门下弟子均洁身自好、忠心为国,只有报效朝廷之心,从无排异营私之举。”
太皇太后道:“那么丹生呢?老身听说此人跟了李氏,还怂恿不少玉笏门人投靠李党,你还敢说玉笏门不会对朝政产生坏的影响?其实报效朝廷有许多方法,无需结党立派,像那韩侂胄,始终以一己之力独自对抗李氏,纵千难万险、出生入死,何曾见过他退缩?你二人同为皇亲国戚,赵大人,你应该多向他学学。”
听到这里,郭杲不禁替赵汝愚捏了把汗,心想:“太皇太后已对玉笏门日益坐大心存不满,不知赵大人如何应对?”
还待听下去,关礼在旁轻轻碰了碰他,小声道:“郭将军,你如此这般,恐怕不妥吧?于礼于法不合,有违人臣之道啊。”
被关礼这么一打岔,赵汝愚接下来说的什么,郭杲一个字也没听清楚,见关礼目光灼灼地瞪着他,他自然不好意思继续偷听,只得嘟囔一声,有些悻悻地离开了窗边。
虽下了台阶,他一双虎目仍盯着佛堂,显然难忍心中好奇,过不片刻,终于又忍不住问关礼道:“公公,你说太皇太后会不会应允赵大人,出面主持内禅事宜?”
也许声音大了些,话音未落就听太皇太后在堂中道:“外面是郭将军吧?为何不进来?”
郭杲闻言,一个箭步窜进门里,不等稳住身形,太皇太后已当头问道:“刚才那个人是你放进来的吧?后宫重地随随便便放个外人进来,还是个男子,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吧?”
突遭斥责,郭杲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道:“谁进来了?”
赵汝愚小声提醒道:“太皇太后指的是李少侠。”
“哦,对对,”郭杲忙道,“这个李仲飞李少侠可不简单,身兼数大帮派要职,在江湖上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太皇太后冷哼道:“此人担任玉笏门何职?”
“玉笏门?这倒没听说。”郭杲愣了愣,看向赵汝愚,赵汝愚叹道:“此人并非玉笏门人,只不过与朱元晦多有瓜葛,曾在嘉王逃亡途中一同共过生死。”
郭杲附道:“是啊,全仗此人与韩大人多方联络,才有天下英豪云集京城,共保嘉王御抗李党的大好局面。所以,现在朝廷大臣和黎民百姓都赞同嘉王继位,还请太皇太后顺应天命。”
“顺应天命?何为顺应天命?”太皇太后面露不悦,皱眉道,“郭杲,你也是两朝老臣了,当知此事事关重大,岂是你和后宫外臣所能妄议的?”
听她言语苛责,赵汝愚暗暗揣测其意,急辩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太皇太后可知当今局势有多危急?圣上有心无力,任凭李后大权在握,将朝廷弄得乌烟瘴气、人人自危,而且地方上已有人生出不臣之心,企图趁乱反叛,毁我国本。太皇太后,此乃亡国之兆啊!”
太皇太后惊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赵汝愚突现为难之色,嘴唇动了动去欲言又止。郭杲不解其意,抢言道:“赵大人指的是隆兴、南康、抚州三镇节度使赵晋!”
“赵晋?”太皇太后想了想,目视赵汝愚道,“老身没记错的话,仅仅数月前,此人还只节度隆兴一地,是你将其保举为三镇节度使,加授怀化大将军衔,为何现在又指其造反?你若不是危言耸听,便是识人不明,赵大人,这个罪过可不小啊!”
赵汝愚之所以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