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情殇-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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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阻我作甚!”柳忆心回头瞪了李仲飞一眼,一脚将魏士旭踢飞,长剑自他肩头拔出,带出一道血箭。
李仲飞忙飞身接住魏士旭:“魏大哥,你为什么不躲?”
魏士旭瘫在他怀里,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显然是被柳忆心剑上的内力震动了心脉:“咳咳……魏某为了报仇,陷安平于战火,咳咳,今既已大仇得报,早就打算以死相抵了。”
柳忆心提剑上前,将剑尖抵在魏士旭胸口:“那好!心儿所识的魏大哥,是沙场抗金的大英雄,是不屑官场一心向民的真君子。今日与金军勾结,与水贼为伍的人,心儿并不认识,便当是替天行道!”
李仲飞想拦下她,可想到今夜惨死的柳家老小,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说出口。
当长剑就要穿透魏士旭心脏之时,石铁心不知从何处冲过来,“扑通”跪在柳忆心面前:“别、别杀他。他是好、好人。我的、兄弟……为我……为我……全是因为我,不要解药……我不要解药了!”
李仲飞与柳忆心对望一眼,顿时明白了。他此时明白了魏士旭联手金军的另一个更深的原因,那就是当年石铁心被隐藏于金军之中的天忍教高手所伤,所以也只能再求助于金军找寻解药。
可是事到如今却又不能原谅他。即使李仲飞知道他比谁都希望石铁心能好起来,可还是不能原谅他……因为他错得实在太厉害了。
他透析世事、笑谈峥嵘,怎么会不明白其中是非,他从来不需要别人原谅……他只盼能以一命抵这对错。
第四十五章 帮主回岛()
船在湖上又行驶了两天一夜,直到第三日下午,终于见到了久违的青螺岛慢慢出现在前方地平线处。
青螺岛,本是南洞庭湖中一个不起眼的岛屿,和浩瀚广博的洞庭湖相比就如银河里的一点星辰那么不引人注意
。长久以来,一直被当做附近渔民和来往水路客商的临时歇脚之地。
自从高宗年间,洞庭义军被朝廷大将岳飞挥师剿灭,首领杨幺战死,麾下残部在其女杨夙率领下退至此岛,建立“天王帮”。
数十年来,建城安寨、招兵造船,经过两代人的悉心经营已隐隐大有崛起之势。
而青螺岛也随着天王帮日益壮大,也有越来越多的百姓为了躲避战乱迁至岛上,逐渐形成了村落和集市。
听侯爱庆介绍,青螺岛中间高,四周低,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天王帮总舵就在岛中间地势最高的地方。
为了抵御外敌,环遍整个岛屿只有两处可以停泊船只,一处位于岛的南岸,叫卫戍码头,码头驻扎着天王帮的精锐水军。
另一处则是此行的目的地,地处岛西面的庆丰码头,供岛上渔民和来往客商使用。
而其他的地方不是悬崖峭壁就是暗礁丛生,甚至还有地方人为的设置了很多水下暗桩。不明就里的人贸然进入警戒水域,绝对是九死一生。
船缓缓地靠在庆丰码头,不等停稳,李仲飞便迫不及待的跳了上去,连续数日的颠簸劳顿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他转过头,却发现侯爱庆和一干义军弟兄站在甲板上笑吟吟地看着他,丝毫没有上岸的意思。
侯爱庆丢过来一个包袱,笑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仲飞兄弟,哥哥我就送到这里了,日后义军再见!”
李仲飞接过包袱,感觉很沉重,想必是里面塞了不少银两。他挥挥手,眼睛有些湿润:“侯大哥,各位大哥,保重!”
船,像来时一样缓缓地驶走了,他要历练属于自己的江湖路了。也许柳忆心现在也是孤身一人吧,他悲伤地想着。
李仲飞揉了揉鼻子,目光巡视了一遍整个码头。他刚才就注意到,码头上除了挂有天王帮标志的舟船,还停满了大小不一的渔船和商船,这青螺岛的繁荣程度可见一斑。
凡是上岛的外地人都会经过一番简单的盘查,如果是客商还必须缴纳一定的规费才能入驻。李仲飞找到附近一个哨卡,问道:“请问这位大哥可是天王帮的弟兄?”
“咱们青螺岛上还有别家帮会管事么?”哨卡上的几个人互相看看,顿时哈哈大笑,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疑惑地看着他:“你是做什么的?”
“在下李仲飞,受神劲军首领任碧雪之命前来。”李仲飞忙将怀里那块义军令牌递过去,“敢问郎总管是否回岛?”
那人仔细查看了令牌,皱眉道:“原来是义军的弟兄,近日岛上事务繁忙,你有何事,兄弟我可以代为转达。”
“也没什么要事,任首领和安平柳老夫人让我来贵帮历练一些时日。”李仲飞见他敷衍自己顿时有些不悦。
果然,一听到李仲飞搬出柳老夫人的名号,这人忙不迭地将令牌递过来,重新施了一礼陪笑道:“在下崔磊,不知道贵客到访,怠慢了,怠慢了。”
“无碍的
。”李仲飞收起令牌,“能否烦劳崔兄引在下前往与郎总管相见?”
“李兄客气了,兄弟自当效力。”崔磊转身对其他人吩咐了几句,领着李仲飞向旁边集市中走去。
边走还殷勤地介绍道:“李兄有所不知,本帮在外云游多年的老帮主这几日就要回岛了,郎总管此时并不在岛上。李兄可在客栈暂住,等郎总管回来,兄弟再前往相请可否?”
“多谢崔兄了。”李仲飞从包袱里摸出小块银子塞到他手里,崔磊一见更是眉开眼笑,嘴上客气着连忙将银子揣进怀里。
两人说话间来到一间客栈,崔磊给他安排间上房住下,又吩咐掌柜的好生伺候才转身离去。
李仲飞躺在床上,数日来的疲惫使他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日天光大亮,迷糊中听到外面街道上传来一阵喧哗。
他不情愿的爬起身想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这时崔磊推门走了进来,还端着一份饭菜:“李兄,昨夜睡得可好?快吃些东西吧。方才帮里传来消息,说是帮主的座舰不久就要到了。”
李仲飞一听大喜:“太好了,烦劳崔兄现在就送我过去吧。”
“这样也好,那赶紧随我过去吧。”崔磊将饭菜随手放到桌子上,“别错过了拜见老帮主的时辰。”
二人在码头找了一艘小船,一路西行不久就看到一艘巨大的舰船停泊在湖中,这是一艘比郎总管的舰船还要庞大的五桅战舰。
从远处看去,就像一只远古巨兽安静地卧在水面上。巨舰周围还有许多像自己乘坐的这艘一样的小船,从四面八方向它靠拢。
“这些都是各个分寨以及附近分舵的管事,今天可是数年未遇的大日子啊。”崔磊介绍着,让船夫将船也靠了过去。
他向巨舰甲板上喊话表明了的身份,然后示意李仲飞从巨舰船舷旁的悬梯上去甲板。
等李仲飞踏上悬梯,崔磊却没有跟上来。依照他的意思,像他这样的一般帮众是没有资格登上这艘帮主座舰的。
李仲飞冲他挥挥手,忽然想到自己这些天挥手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送人和被送,好像一直在挥手告别。他摇头苦笑了两声,登上甲板。
宽敞的甲板上已经聚集了上百人,而且还有人不断的从巨舰两侧悬梯处上来,李仲飞站在角落,仔细地搜寻了一遍甲板,没看到一个认识的。其实他在天王帮并不认识几个人,一个郎发斌,还有一个好像就是厉飞扬了。
渐渐的,甲板上挤满了人,忽然不知谁喊了一声“帮主来了!”,顿时所有人向船的另一侧涌去。
李仲飞没敢过去,那么多人挤在一个地方,船翻了怎么办?他偷偷的邪恶地想着,甚至又悄悄地退了一小步。
他这无聊的想法显然是多余的,上百人同时行动,巨舰甚至没有一丝轻微的晃动。
这时只见远处缓缓驶来一艘三桅巨舰。李仲飞一眼认出那就是郎发斌的座舰,原来前日分开后,他们是去迎接帮主回岛了。
第四十四章 继续上路()
想起柳忆心,李仲飞的心只觉阵阵悸痛,他越想越悲伤,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额抵地,悲声道:“前辈,都怪我,都是因为我的鲁莽……柳家才遭此劫难!我……我对不起忆心、对不起柳爷爷、对不起柳家……”
郎发斌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因为他曾经听人说过柳忆心有一个青梅竹马,而且很可能和其结为连理
。没想到只是这么无心提及,却引来李仲飞这么大的反应。
郎发斌不愧是老江湖,短暂的惊诧之后便察觉到其中必有大事发生,他命人将李仲飞扶起来,略带急切的问道:“你慢慢说,柳家发生了什么事?”
侯爱庆在一旁忍不住奇道:“郎总管不知道?就在前几日……”
他把安平镇发生的惨祸详细讲了一遍,在听到柳家满门惨死时,郎发斌不由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他一拍茶几对身边帮众怒喝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何老夫却一点消息都没?”
整个大厅一片沉寂,郎发斌等了片刻,又问侯爱庆:“老夫对此事并不知晓。当日情报房统领厉飞扬代表本帮前往安平镇贺寿,敢问厉统领现在何处?”
这次轮到侯爱庆茫然地摇摇头,李仲飞赶紧答道:“回郎前辈,厉大叔其实早已提前返回天王帮了。”
厉飞扬提前返回,却至今却毫无音信,看来也是凶多吉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议事厅的气氛霎时间变得异常压抑,此时,众人都低下头默不作声,只有偶尔传出的一声叹息。
“傻孩子,这又怎么能怪你呢?你已经尽力了。”良久,郎发斌一声长叹,“此事敌人应该早就考虑周详,把你们每一步都算好了对策。事已发生就不要再难过了,我天王帮必定倾尽所有报此血仇!我只是不明白忆心她为何不愿回到天王帮。”
也许是大厅里的气氛太沉闷了,侯爱庆干咳了一声,从怀里掏出封信和一块令牌:“郎总管,这次我奉命送仲飞兄弟前往贵帮。这是任首领的亲笔书信和我义军信物。”
郎发斌笑着接过信,却没拿令牌:“老夫还信不过二位么?还要什么信物。”
侯爱庆闻言没再言语,只是笑了笑,转手将令牌递给李仲飞。
李仲飞此时已止住哭声,眼睛红肿的像两个桃子。他接过令牌,看到上面“义军”二字,又不由黯然。
侯爱庆怕他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忙瞪了他一眼,将桌上一块毛巾丢在他脸上。
议事厅里异常安静,郎发斌仔细的读着信,眉头不时紧紧锁成一个川字。
“不愧是任首领啊,心思缜密、安排周到。”他将信看完,递给旁边一个中年人,扭头对侯爱庆说道,“这次安平镇遭到袭击,我天王帮竟然事先没有收到一点消息。而任首领不但及时做出反应,还在信中提及了诸多善后事宜,佩服!佩服!烦劳侯校尉返回后替老夫捎信给任首领,就说天王帮一切听凭她的安排。”
侯爱庆闻言,起身行礼道:“在下本来打算将仲飞兄弟送到青螺岛。既然在这里遇到郎总管,那么在下这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侯校尉误会了。”郎发斌忙起身摆手道,“老夫此行还有重要的任务,并不返回青螺岛。所以仍要麻烦侯校尉亲自跑一趟。”
侯爱庆有些诧异,但他知道江湖中有诸多忌讳,也不敢多问,一时不知怎么办。
“吩咐下去,设宴款待义军兄弟们。”郎发斌摆手示意左右退下,然后冲侯爱庆拱手道,“老夫略备薄酒一杯,还望侯校尉招呼其他义军兄弟上船一同饮用
。”
侯爱庆明白郎发斌这是有话想单独和李仲飞叙谈,便答应一声出了大厅。
这时,议事厅内只剩下李仲飞和郎发斌两人,李仲飞不明就里,起身也要随侯爱庆出去。这便是老江湖和毛头小子的差距,李仲飞察言观色的火候离侯爱庆何止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郎发斌见他要走,忙伸手拦住他问道:“你出去作甚?我有话要问你。你可与厉飞扬熟悉?”
“啊。”李仲飞知道自己会错了意,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算是比较熟悉,厉大叔前些日子在柳府……”
提起柳府,李仲飞又是一阵黯然。郎发斌见状微微皱眉,心想:你这小子也太多愁善感了吧。
他重重咳了两声:“小子,人在江湖有时也要学会拿得起放得下啊……好了,说正事吧。”
“哦,是。”李仲飞吸了下鼻子,“那日我听说不少江湖门派都派人到柳府给柳爷爷贺寿……”
李仲飞将当时初次见到厉飞扬以及从无名岛回来的情景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