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情殇-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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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仁忠一时被惑,忍不住挥动右腕铁链来助,又被五老瞅准机会,猛攻数招。一时间八名高手全力相拼,李仁忠再无法正抗其锋,当场被逼得“蹬蹬蹬”连退六步。
六步退尽,李仁忠吐气开声,左脚入石半分,硬生生止住了身形,护体真气在八人合击之下轰然炸裂开来。无数道气流自他身体周围各自盘旋,形成一个个微小的旋风,转眼之间又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气旋,将他裹挟在内,气旋越转越快,以雷霆之势直冲苍穹。
众人见劲风扑面、飞沙遮眼,均暗中多了几分小心,各自转攻为守,以防李仁忠突然反扑。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惨叫传来,原来李仁忠退了六步,已近夏清风身前。夏清风重伤之下怎受得住劲气加身,顿时心脉震动,鲜血狂喷。
叫声方起,无穷内力形成的气旋立刻消失,李仁忠再顾不得强敌环伺,回身扶住夏清风,双手连点她心脉数道要穴,疯狂的向她身体里输送着真气。
看到李仁忠毫不设防,郎发斌欣喜若狂,正想飞身上前,却见眼前人影闪动,五老已齐齐挡在众人和李仁忠之间。
郎发斌怔了怔,陡然变色:“你们干什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青衣老者平静道:“以多欺少本已胜之不武,何必再趁人之危?”
“迂腐!”郎发斌怒极,还待争辩,李仁忠竟已重新站起。他只好冷哼一声,退到张新、张明浩二人身旁。
金衣老者叹了口气:“令爱伤势如何?”
“不容乐观,”李仁忠言语间没了方才那份霸气,但更像一个牵挂自己孩子的父亲,“郁积成疾又被火毒攻心,其后一再妄动真气以至心脉受损,一年半载能恢复过来就算烧高香了。”
“既然如此,”褐衣老者沉吟道,“你心神已乱,你我恩怨不如留待日后。”
“也好,老夫也想回家看看,祭拜父皇和皇兄,”李仁忠深吸口气,又随着一声叹息重重呼了出来,“风儿,我就带走了……”
不等他说完,李仲飞咆哮道:“老匹夫!你休想逃!”宁夏刚刚放手,见状又将他死死抱住。
李仁忠哈哈大笑:“小子,你以为老夫怕了你们?”大笑未绝,戛然而止:“也罢,今日就先解决了你们!放眼天下,还没有一人敢当面骂老夫‘匹夫’!”
“是吗?”金衣老者忽然笑道。
蓝衣老者也笑了:“不见得吧。”
红衣、褐衣老者笑声更大:“好不知羞。”
李仁忠脸色一滞,失笑道:“什么也瞒不过你这几个老东西。除了这小子,曾经还有一人,不过数十年未见,那人是否依然健在,尚未可知。”
“你说得是他吧?”青衣老者忽然反手一指,众人尽皆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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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大夏濮王()
峰顶之上,光秃秃不见半株树木,狂风毫无阻碍,更加肆虐,将山石吹刮的光可鉴人。m 520
漫天乌云压在头顶,仿佛触手可及,闪电、炸雷就在耳边响起,一个接着一个。
一名白衣老者迎风而立,在他身后,夏清风盘膝端坐,双手掌心向天置于膝上,不停有屡屡白烟自头顶冒出,随即被风吹散。
白衣老者披头散发,目视前方,一张布满皱纹的长脸苍白之极,四条粗如儿臂的铁链自他手腕、脚踝上的铁环延伸而出,与地上的碎石相碰,不时发出哗啦声响。
老者看见李仲飞三人上峰,冲张新一呲牙,笑道:“没死算你命大,还敢再来?”
张新脸色涨红,破口大骂,毫不顾忌一代宗师形象,与此前在翠青山的儒雅豪迈大相径庭。李仲飞自然不得体会,像张新这般成名数十年之人,怎会受得了仅一个照面便被人打飞?甚至还未来得及看清对方相貌。
老者听他骂得极为难听,也不着恼,反而笑道:“连老夫一招都接不住,还有脸在此恬燥,你三人一起上吧。”
张新哪受得了这般屈辱,当即暴喝一声,“降龙掌”呼之欲出,李仲飞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拦下。张新错愕间,只见李仲飞已从怀中掏出那方血帕,迎风展开,冲老者道:“欣儿可是在你手上?”
“你是说那两个女娃儿?”老者嘿嘿一笑,“老夫留着无用,早一并杀了。”
“什么?”李仲飞顿觉五雷轰顶,嘶吼一声,向老者扑去。人在半途,双掌连环击出,数道凌厉无比的劲气荡开狂风,直扑老者胸口。
郎发斌见状,在旁不禁暗暗吃惊,心想此人果然练武奇才,仅数月未见已不可同日而语。
张新见李仲飞抢先动手,自持身份不想与其联手,轻咳一声后退半步,静观其变。
李仲飞攻势骇人,谁知那老者不闪不避,眼看劲风袭身,只将身子稍稍后仰,猛地发出一声大吼,李仲飞含怒而发的数道劲气竟然应声而散。下一刻,李仲飞仿佛被重锤击身,忽然一口鲜血喷出,连退数步,萎靡倒地。
郎发斌与张新大惊失色,暗忖五毒教何时出了这般厉害的高手,有此人在此,之前所有的努力岂不全将化为泡影?心思电转,二人不由黯然神伤,竟然想不起出手相救。
这时,张明浩与宁夏双双赶到,正听老者仰天狂笑:“老夫数十年未入江湖,如今武林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宁夏扶起李仲飞,冲老者怒目而视,却见谭聪斜倚在夏清风身后,面色憔悴、呼吸急促,显然受伤不轻,忍不住问道:“谭大哥也受伤了?”
谭聪冷哼不语,怒视老者,老者嘿然道:“这厮身为五毒中人,见到老夫竟然不知逃命。老夫只打断了他的腿脚,还是看在风儿的面子上。”
“你好狠!”宁夏怒道,“谭大哥对教主忠心耿耿,你竟忍心下此毒手!”
“五毒教都该死,”老者的声音阴森可怖,“若非看他对风儿一往情深,早被老夫丢下山崖去了
。”
张明浩微微叹息,冲老者一揖到地,正容道:“多日不见,晚辈拜见李堂主。”
“什么狗屁堂主,”老者啐了口吐沫,“老夫不过一孤魂野鬼罢了。”
“堂主?没听说五毒教有堂口啊?”郎发斌奇道:“难道此人不是五毒教的前辈高人?”
“当然不是,”张明浩摇摇头,“他乃是大夏国仁宗皇帝之弟,濮王李仁忠。”
话音未落,老者失声叫道:“仁宗皇帝?难道皇兄他……”
张明浩点点头,沉声道:“可怜天妒英杰,仁宗皇帝已于去年驾崩。”
“啊!”李仁忠忽然一拳将他身边一人高的一块巨石打落山崖,长啸泣道:“数十年不见天日,想不到天日已然大变!”
郎发斌若有所悟,沉吟道:“万万没想到,当年大夏一品堂堂主,‘冰皇’李仁忠竟然还活在世上。”
李仲飞见众人说个没完,气得睚眦俱裂,狂吼着又要冲前,被宁夏死死抱住。他一时挣脱不开,急的上蹿下跳:“我不管他是谁,他杀了语艳和欣儿,我要他偿命!”
李仁忠抹了抹眼泪,深吸口气,冷笑道:“老夫只不过杀了两个女娃儿,你便要老夫偿命,五毒教将老夫和风儿害到如此地步,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我管你什么风儿雨儿,与语艳她俩何干?”李仲飞怕伤到宁夏,不敢死命去掰她手腕,急得双目喷火。
张明浩长叹了口气,道:“前辈如此身份,何必伤害两个无辜小辈?”
“老夫说过,五毒教的人都该死!”李仁忠一字一句,恨声道,“有一个算一个!”
“是吗?”张明浩看了夏清风一眼,苦笑道:“夏清风乃五毒教主,前辈难道也要杀了她?”
闻言,李仁忠勃然大怒,以拳捶胸,连在手腕上的两条铁链随之飞舞,砸得山石开裂、碎屑飞溅:“若非你们用风儿诓骗老夫,老夫岂会白白被囚禁了三十余年?”
感觉到他心底的滔天恨意,郎发斌目光闪烁,趁机抱拳道:“原来前辈与五毒教势不两立,不瞒前辈,在下乃洞庭天王帮帮主郎发斌,此次正是来围剿五毒教的。说起来我们是友非敌,如果前辈愿意……”
“郎帮主有所不知,”张明浩面露愠怒,打断郎发斌的话,“李前辈口中的风儿便是夏清风,他与夏教主可是嫡亲父女啊。”
郎发斌愣了愣,脱口道:“开什么玩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想不到吧,”张明浩撇撇嘴道,“不过说来话长,都是几十年前的旧怨了。”
“那就不要再说!一起冲上去杀了那个死老头!”李仲飞伸着脖子叫嚷。
李仁忠的武功将所有人都镇住了,郎发斌与张新猜不透李仁忠意欲何为,不敢冒然行动,二人甚至开始后悔当初没有听从张明浩之言,多带些人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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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从头讲起()
“没有提到我?他竟把我忘了?”严彪听到张明浩的话,形似癫狂,竟然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他不能忘了我,我做了那么多,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他怎能说忘便忘了!不,不对,忘了好,忘了更好,他不能记得我,他若记得我,就该杀我了……不行,不行!”
严彪语无伦次,张明浩却若有所悟,突然一拍大腿,叫道:“我明白了,原来是你!”
“不,不是我,不是我!”严彪也仿佛明白了什么,一缩脖子叫道:“我只不过是个疯子,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事也没做!什么人也没杀!”
“原来真的是你!”张明浩也变得有些狰狞,恨声道:“你好狠!死了那么多人,都是你在从中作梗!你不是严彪,你才是五毒教最大的奸细!”
“奸细?”宁夏越听越糊涂,忍不住指着严彪问道:“他做了什么?他不是严彪,那他是谁?”
严彪听到宁夏开口,明显呆了呆,随即疯了一般大吼大叫:“你问我是谁?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他一边吼叫,一边死命挣扎,郎发斌用手肘一顶他腰眼,他一头栽在地下,脸上顿时沾满了泥土,但他好似浑然不觉:“我明白了,你不是夏清风!怪不得你没走,他却走了。你不是夏清风,不是……哈哈哈哈……呜呜呜呜……我担惊受怕多少年,想不到竟是这个结果!”
严彪又哭又笑,以额顿地:“他走了,她也走了,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用?对,我也要走……可我又能去哪里?中原没我容身之地,大夏我又不敢回去,天下之大,我能去哪儿?”
“你哪里也不能去!张明浩暴喝一声,让所有人不由一愣。m 520彪抓住机会,突然挣开郎发斌的钳制,凌空一个跟头翻过众人头顶,一阵风般向峰下冲去,等众人回过神来,他已没了踪影。
张明浩没想到严彪轻功竟然如此高超,急忙冲五老喊道:“他不姓严,他姓周,他就是周彪!”
“周彪?”五老脸色大变,对视一眼,同时施展轻功,径直跳下了半峰腰。五人如五只雄鹰,在山谷中打了个盘旋,一头扎向峰底。
暴雨倾盆,天光消隐。
赵晋令卢侃率主力返回隆兴城,自己则带着亲兵卫队留了下来。经过短暂的忙碌,士兵们已从六盘岭下搭起一排简易的军帐。
帅帐之中,两名亲兵将数只牛油大蜡点燃,安好灯罩,挂在帐梁之上。
赵晋高居主位,与辛弃疾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李仲飞则向袁磊打听黑龙城的情况,魏士旭站在门口不时左右张望。
夏清风北上之梦破灭,五毒教战事已结,几个人都在等着各路豪杰齐聚,好一同商议入京勤王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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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张明浩只身返回,脱下蓑衣交给一旁守立的亲兵,魏士旭问道:“其他人呢?”
“本教弟子已护着宁儿回了金蟾宫,张、郎二位帮主正在安置各自帮众,应该快忙完了。”张明浩拿起茶碗一饮而尽。
辛弃疾呵呵笑道:“张老弟,以后要改口称夏教主喽。你我虽心知肚明,但掩人耳目的功夫仍需做足啊。”
“辛大人所言极是。”张明浩随意寻了个位子坐下,叹道:“只不过仍有些不习惯罢了,让宁儿假冒夏清风实属无奈之举。”
“大乱初定,稳字当头,张大侠此计甚为妥当。”赵晋抚须道,“赵某至今想不明白,贵教为何与大夏国濮王扯上了瓜葛?方才听李兄弟讲,那夏清风竟然是大夏公主?”
听他说起李仁忠,袁磊和李仲飞也放下了话题,向这边看来。张明浩沉吟半晌,问赵晋道:“敢问大人可记得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