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情殇-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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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微笑颔首:“这便是你方才劝老夫隐去身形,静观其变的原因,对吗?”
“让大人见笑了。”年轻人腼腆一笑,“属下这点伎俩在大人面前实在是班门弄斧。”
见他越说越客气,老者轻轻叹了口气:“袁将军,你我虽同朝为官,然亦属忘年之交,为何你总逃不开那些官场中的繁文缛节?”
“大人教训的是,属下……”年轻人刚要抱拳行礼,一想到自己的举动,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算了,这不是你一时半会能改过来的。”老者无奈叹道,“老夫虽久居官场,但无时不在怀念年少时仗剑江湖、快意恩仇的日子。那种生活,才是年轻人该有的啊。”
年轻人默然点头,他出身名将世家,十六岁便蒙荫从戎,虽未涉足过江湖,也时常心驰神往。听老者豪气干云,不免有些激动,正待答话,却见老者冲着漆黑的山涧深处抱拳道:“少侠既知老夫是友非敌,为何迟迟不肯现身?”
闻言,年轻人大惊失色,忙凝神望去,只见不远处闪出一人,缓步走来。那人幽幽叹了口气:“幸亏是友非敌,否则我恐怕早成了一具尸体。”
老者哈哈笑道:“可是天王帮薛华薛少侠?”
“既然知道,何必再问?”那人苦笑一声,“不过你知我甚清,我却不认识你。”
“不得无礼!”年轻人在旁叱道,“还不拜见大人!”
“大人是你的大人,却不是我的。”薛华这时已来到二人面前,眼皮一翻,“山野草莽,只识前辈宗师,不认识什么大人小人。”
“你!”年轻人勃然大怒,当即便要动手,老者却笑道:“薛少侠果然性情中人,老夫辛弃疾。”
“辛……你便是辛公辛幼安?”薛华面色一滞,俯身拜倒,“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前辈恕罪。”
“老夫不过庸碌无为、贪混官场一老朽,怎敢当少侠如此大礼?”辛弃疾忙扶起薛华,一指年轻人道,“倒是这位袁磊袁将军,现居信州兵马团练使,与你同为当世俊杰,又都精通暗器,日后应当多多亲近。”
“是,”薛华神色极为恭敬,但口中虽答应,也仅仅瞥了袁磊一眼,兀自对辛弃疾说道:“前辈怎可如此贬低自己?当年您亲率数十豪杰勇闯金军大营,于十万大军之中生擒国贼王安国,是何等的盖世壮举!纵再过百年千年,也当受万人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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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薛华脱身()
翠儿带来的人里有个郎中,仔细查看了薛华的伤势后,趴在翠儿耳边低语了几句
。
“死不了就好,即刻上路。”翠儿面露不耐,令四名水旗弟子抬着薛华,一行人匆匆离开了蓝水寨。
李仲飞与翠儿并肩而行,指着薛华所乘之物笑道:“十数根绳索缚在并排两支竹竿之上,其间正好容纳一人而卧,甚是巧妙,不知有何名称?”
“就是滑竿,原本竹竿上架的是把藤椅。”翠儿冷哼一声,“若让他高高端坐,岂不太便宜了?”
李仲飞苦笑一声,故意落后少许,手搭竹竿,趁人不备将摘了铁环的钥匙悄悄塞入薛华身子底下,又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虽换成绳索,看上去也舒服的很啊。”
“舒服吗?”翠儿白了他一眼,“哪天你被人打残了,本姑娘亲自抬你。”
李仲飞嘿然无语,默默跟在众人后面,脚步看上去有些蹒跚。不多时,翠儿瞧出异样,再看他额头也是细汗密布,不由奇道:“你武功颇高,怎的体力如此不济?对了,你腿伤好些了吗?”
李仲飞就等她这句话,故意叹道:“不怕翠儿姑娘笑话,在下腿伤皆因骑马所致。近来又不曾好生歇息,这伤口痛的越发厉害了。”
“一看你就没吃过苦。”翠儿瞥了薛华一眼,见其一直在昏睡,便对弟子道:“前面已经快到山涧了,时辰尚早,咱们走慢些,照顾一下这位细皮嫩肉的木大公子。”
“多谢翠儿姑娘了。”李仲飞咧嘴一笑,步履更加迟缓,好似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又行十余里,众人渐渐进入了山涧。此处道路狭窄,山势高耸,月光难以照至涧底,几近伸手不见五指。
“穿过山涧便是黄金寨,若要救下薛华,此地便是唯一的机会!”李仲飞打定主意,忙紧走几步,冲翠儿大声道:“翠儿姑娘,可有金旗弟子前来接应?”
“不曾听旗主提及。”翠儿摇了摇头,近三十里路跑下来,她也是鼻尖见汗。
李仲飞比划着山涧两侧峭壁,夸张地嚷道:“天黑路险,加之最近不甚太平,为防万一,在下以为应当分出一人头前探路。”
翠儿点点头,身形陡然加快,同时自腰间抽出了长剑,李仲飞紧随其后道:“怎敢劳烦翠儿姑娘?”
“木大公子,我不去难道你去么?”翠儿脚步不停,撇嘴道,“别装模作样的了,本姑娘还轮不到你来怜香惜玉。”
“翠儿姑娘何必如此,难道对在下有什么成见?”李仲飞追着翠儿不放,故意拿话激她,使其无心旁顾薛华的动静。翠儿果然上当,不停加快脚步,一心只想甩开李仲飞的纠缠。
两人一前一后,转眼抛下水旗弟子近百步距离。翠儿被李仲飞烦的七窍生烟,猛地一剑劈将过去,杏眼圆睁,戟指骂道:“好你个木子风,莫非想占老娘的便宜?”
她这一剑本就无意伤人,自然被李仲飞轻松躲开。李仲飞跳到一旁,讪笑道:“干嘛发这么大火?开开玩笑嘛。”
“谁有心思和你……”翠儿大怒,挥剑作势欲砍,忽然俏脸一变,急转身形向来路奔去,失声叫道:“不好,出事了!”
李仲飞也听到了几声沉闷的惨哼,心知定是薛华动手了,便装作很着急的样子跟着翠儿折返
。待得近前,果然四名水旗弟子倒卧血泊之中,但出乎意料的是薛华同样躺在路旁一动不动。
“谁?”翠儿剑横胸前,环顾四周,山涧中除了呼啸的风声,哪里有半个人影?见到同袍惨死,她气的咬牙跺脚,探手去查看薛华是否还有呼吸。
就在这时,薛华突然动了!
薛华右手如电,疾扣翠儿脉门,左手两枚铁钥匙直打翠儿肩窝,同时一头向翠儿胸腹之间撞去。翠儿猝不及防连遭重创,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硬生生被撞飞出两丈有余。
薛华仍不罢休,足尖挑起地上的长剑,朝着昏迷不醒的翠儿分心便刺。李仲飞看得真切,急忙大叫道:“住手!”
“这等五毒奸邪,留她作甚?”薛华虽不情愿,但仍将长剑收回。
“你杀了她,我如何交待?”李仲飞拔出插在翠儿肩窝的铁钥匙,丢还给薛华,“我在五毒教潜伏数月,眼看大功告成,万不可因小不忍而乱大谋。”
“原来如此。”薛华愣了愣,一揖到地,“今日大恩,在下纵万死难报其一。不过李统领所说的‘即将大功告成’,是什么意思?”
李仲飞将群雄联合阻击五毒教北上的计划讲了一遍,又道:“我虽然救你出来,却无法送你脱离险境……”
不等他说完,薛华满不在乎地笑道:“李统领大可放心,如此荒山野岭,还怕找不到藏身之地?我躲个三两日,到时随天下英雄杀个痛快,也算报了兄弟们的血海深仇。”
“也好,你千万小心!”李仲飞点点头,俯身抱起翠儿正要离去,耳畔忽然传来一串咔哒声。他听得真切,那是石子从山涧上滑落的声音。
山涧笔直高耸,偶尔有石子滑落亦属正常,但他却听得心头一紧,只因那粒石子滑落的角度过于倾斜,除非……
“有人!”李仲飞身随心动,迅速靠向石子落下的那侧岩壁,一口真气已从丹田贯注于双臂。
无需示警,他能够想到,薛华自然也能想到。薛华深吸口气,右手猛地扬起,那两只沾满鲜血的铁钥匙闪电一般射向半山腰处的一株云松。
薛华自幼沉浸暗器,目力远超常人,仅仅方才一瞥,他已断定云松之后定然有人藏匿。
果然,寒光没处,一个黑影挣扎了几下,惨叫着一头栽了下来。惨叫声异常尖锐,在山涧中激起刺耳回声。
李仲飞担心叫声惊动旁人,忙力聚右臂,凌空劈出一掌。这一掌乃他全力而为,力道何其威猛,就连他身后的薛华都不由呼吸为之一窒。
劲气冲天,掌风正中黑影,巨大的力道直接将那黑影拍在了山壁之上。
无数碎石飞溅,一蓬血雨洒下,待黑影摔落地面之时,几乎成了一滩烂泥。薛华飞身扑上,却失声叫道:“吓了我一跳,原来是只马猴。”
“猴子?”李仲飞不敢相信地看向云松,半晌并无异样,只好有些悻悻的与薛华告别,二人分道扬镳,迅速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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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再入地牢()
夜色沉寂,微风习习。m 520春以来一天暖过一天,不少草木早已迫不及待地吐出了新芽,处处绿意盎然。但此刻,唯独弱水居后院一处厢房内,却不停向外冒着寒气,连门框、窗缝上都结满了细霜。
李仲飞盘膝而坐、闭目吐纳,远远望去,在他身上竟覆盖着一层冰霜,随着他一呼一吸,偶尔有霜粒落下,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
更让人吃惊的是,他全身发出淡淡的微芒,时而苍白时而淡绿,交替隐现,诡异之极。这正是他将五毒与冰霜两种内力运至极致的缘故,而厢房内外彻骨的寒气,皆自他而发。
忽然,他身上绿芒陡然大盛,整个房间随之一亮,但仅仅一瞬又归于黑暗。又过数息,绿芒隐逝、冰霜消融,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真气运行完毕,缓缓归入丹田。他伸展了下筋骨,翻身下床想找点水喝,才发现茶壶茶杯都被一层薄霜粘在了桌面上,里面的茶水更是冻得石头一般。
自哨楼回来以后,守寨的弟子告知宁夏有急事寻他,等赶到弱水居,宁夏却已睡下。他不敢远离,找了处空房打算随时听候调遣。
苦等之余,想到此次势必会与夏清风一战,念其深不可测的骇人功力,他不由强打精神,按照宗天海所授心法修炼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感觉到运功及出招之时会有大量真气外泄,以致无法有效利用每一分真气,做到收放自如。这样一来,若自己功力远高于对方,尚可短时间内取胜,一旦遇到势均力敌之人,战况僵持不下时,那最终落败的必定会是自己。
大战在即,他虽知此举无疑临阵磨枪,仍逼着自己运足了数个小周天。直到收功后许久,他看着房内随处可见的细霜,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还是不行啊,这仅仅是走任督、过泥丸,真气便挥散至如此程度。他日再见到老伯,定要好好请教一番。”
月光皎洁,自门窗缝隙挥洒而入,房中细霜渐渐消融,竟升腾起一层淡淡的薄雾。
这时,院子里脚步声传来,宁夏与翠儿推门而入。被房中寒气所侵,翠儿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天啊,怎么这么冷?”
宁夏也察觉到异样,皱眉道:“这是什么邪门武功?”说着看向李仲飞。
李仲飞忙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方才属下来时旗主已经歇息,所以不敢叨扰,只好另辟一室静候,不知旗主有何吩咐?”
“方才?”宁夏拿起一个茶杯,看着里面的冰块道:“上午我来时,你便在练功,难道你毫无察觉?”
“上午?我竟然呆了一天一夜?”李仲飞大惊道,“那明日……”
“对,明日一早大军就要开拔。”宁夏点头道,“我正是为此事找你,教主吩咐要用薛华的人头祭旗。你即刻与翠儿去地牢,提了薛华前往绝命崖。”
“这……”李仲飞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宁夏沉声道:“你放心,我已与张大哥商议妥当,你到绝命崖后,想办法留在军中。一旦怀襄军与夷人遭遇,便遣翠儿火速来报,我自会同张大哥带人前往。”
李仲飞奇道:“你们不去吗?”
“这次除了金旗,其余四旗皆奉命留守总坛。”宁夏摆手道,“事不宜迟,你们即刻动身。切记遇变先行回报,不可自作主张。”
闻言,李仲飞只好领命出门,翠儿早已在廊下等候,见他出来,笑道:“你练得什么内功啊?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嘛。”
瞅了宁夏一眼,李仲飞微笑不语,径直朝地牢走去
。翠儿跟在他身后,不满的嘟囔道:“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