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情殇-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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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被堵在最后的五毒弟子眼见毒烟逼近,吓得哭爹喊娘,拼命向前拥挤,甚至竟有人挥刀砍向朝夕共处的同袍,只为面前多空出一点地方,可以使自己离毒烟稍远一些。
人性的丑恶在生死关头暴露无遗,那些身体瘦小、武功低微的弱者只能充作他人的替死鬼。
谭聪站在营门外拼命挥舞着双手,呵斥弟子不要乱。夏侯桀倒还冷静,见骚乱已成不可逆转之势,立即指挥逃出营地的弟子动手拆除木栏,可此刻,每个人只想着自己逃命,谁还顾得了旁人?
夏侯桀气的钢牙咬碎,飞身跃回营中,劈死了几个在人群后杀得红了眼的弟子,这才稍稍镇住了局面。
李仲飞扶着木栏,注视这混乱的一幕,不由摇头叹息。他利用吴历破了木箱机关,解开了心里的疑惑,然而更多的疑团却自他心中浮起
。
这箱子里的机关为何所设?又为谁所设?如果每次押运的大车中都设有机关,为何仝欣要特意提醒?又为何谭聪不许仝欣相告?
“难道这次又是针对我?”他越想越后怕,看向谭聪的目光瞬间变得阴冷起来。
阵风袭来,驱赶着骇人的毒烟飘向营地深处,毒烟渐渐变薄变淡,最终慢慢消散。
营地门口依然拥挤不堪,有两处木栏已被推倒,越来越多的五毒弟子逃出了营地。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烟散了,所有人下意识的向后看去,当确认危险已经过去后,众人这才唏嘘着各自寻找自己的小队。
经过这番劫难,孰不知他们彼此之间还能剩下多少信任?反正从李仲飞的角度去看,这些五毒弟子无一不对身边的同伴流露出戒备的目光。
谭聪这时才想起还有一个密使吴历没有逃出来,方才拉着夏侯桀逃命时,他虽然清楚的看到吴历首当其冲被卷入毒烟,但此人至关重要,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也不敢轻言放弃。
长叹一声,他拨开挡路的五毒弟子,快步奔向大车。一路上不断大骂吴历愚蠢,好端端的偏要自寻死路。
他只顾着急,却忘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箱子里有如此厉害的机关。
他忘了,有人却没忘。
想到刚刚被殃及池鱼,差点跟着稀里糊涂丢了性命,生性火爆的夏侯桀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纵身追上谭聪,正要开口质问,却被眼前的情形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吴历斜靠在车轮旁,全身乌黑、七窍流血,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已然气绝多时。
看到皇后派来的密使死了,夏侯桀不由冷汗直冒,惴惴道:“谭……谭大哥,咱们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谭聪气的一巴掌扇在吴历脸上,直打得黑血四溅。随即他却蹲在地上,探手向尸体怀里摸去。
夏侯桀任由他在尸体身上翻找,有些愤愤的说道:“就因为知道离魂草毒性猛烈,咱们押运大车从来没安过机关,你为何偏偏多此一举?”
“你懂什么,这是教主安排的……”谭聪从尸体衣袖里搜出一封书信和一个卷轴,起身正要解释,忽然看见李仲飞朝这边跑来,忙闭口不语。
夏侯桀何等聪明,顿时明白了其中隐情,轻咳一声道:“教主还在等候密使,咱们回去如何交差?”
“密信和皇后懿旨还在,教主应该不会太过责罚。”谭聪嘴上说的轻松,眼神中仍不由露出一丝不安。他想了想,又对夏侯桀道:“事情既然无法挽回,着急也无用。我这便与子风带着密旨先行返回,你留下等候运来的甲仗,千万莫要再出差池了。”
夏侯桀想了想,觉得也只有这个办法比较妥当,只得点头道:“教主见到密旨定然欢喜,谭大哥再多加美言,我等方可躲过此劫。”
“希望如此……”谭聪看看吴历狰狞的尸首,又瞧了瞧李仲飞,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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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必须开箱()
说话间,李仲飞等人渐渐行近营地,只见金水二旗弟子已于营外列队。m 520
谭聪打马上前,径直来到队伍前面才拨转马头,高声喊道:“恭迎吴公公大驾!”
数百弟子立时齐声高喊:“恭迎吴公公大驾!”
看到五毒弟子军容肃整、声音高昂,吴历冷冰冰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端坐马上连连点头称好。
李仲飞躲在一旁却大摇其头,心道:“明明说什么秘密迎接密使,反而弄得大张旗鼓,还真是有恃无恐啊。”
吴历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营地,像一个凯旋而归的大将军,一边挥着手,一边微笑着缓缓而行。
谭聪本想将其引至主帐,谁知在经过营地中间时,吴历却被隐藏大车的帐篷吸引,立马驻足道:“那通体漆黑的帐篷如此与众不同,是作何用处?”
“哦,只不过堆放了一些杂物而已。”谭聪不想多事,趋马上前,看似无意的挡住了吴历的视线,“吴公公长途劳累,还请帐中歇息。”
“你莫欺咱家足不出宫,”看出谭聪有意掩饰,吴历一夹马腹,反而走向帐篷:“这帐篷立于军营中心,周围十几丈方圆空无一物,定是为了便于警戒。如此谨慎岂能无关紧要?”
“这……”谭聪顿时语塞,悄悄冲夏侯桀使个眼色,希望他出来打圆场。
李仲飞趁机上前,插在谭聪与吴历中间道:“不瞒公公,那帐篷中乃是本教欲送入宫的大车,里面装的全是皇后娘娘所需之物。”
“原来如此。”吴历点点头,却勒住马缰,“还以为是给咱家准备的礼物呢,不看也罢。”
谭聪松了口气,狠狠瞪了李仲飞一眼,又对吴历笑道:“公公所言极是,教主已备下重礼,只不过出来匆忙携带不便,待公公返京时,自当派人一同护送回宫。”
“哈哈……”吴历满意地拨转马头,却忽然皱眉道:“不对啊,你们来迎接咱家,并不进京,为何偏偏带上献给皇后娘娘的礼物?”
谭聪一愣,下意识的看向李仲飞,心说你提的话头,再看你如何收场。谁知李仲飞在旁奇怪道:“在下并没说是礼物啊?数年来本教一直向宫中运送大车,难道公公不知?”
吴历脸色微红,指着李仲飞急道:“这后生,你难道说的是那种大车?”
李仲飞不顾谭聪眼神不悦,抱拳道:“公公乃皇后娘娘身边红人,自然知道‘离魂草’,是在下失言了。”
“离魂草?好霸道的名字。”吴历两眼放光,搓着手道,“咱家只听过五毒教秘密运大车献于娘娘,还未有缘得尝所见,这倒要见识见识。”
“公公说笑了,您……”谭聪心中大急,还待阻拦,吴历已纵马奔向帐篷。李仲飞紧随其后,不停鼓动吴历去开箱子。
谭聪猜不透李仲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以为他想在朝廷密使面前邀功,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李仲飞已陪着吴历来到帐篷前
。
吴历翻身下马,伸手便要去掀遮帘,只听谭聪失声大叫:“万万不可!”
吴历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回头一脸怒容地道:“咱家只不过想看看离魂草长什么样,你却几次三番阻挠,莫不是瞧不起咱家?”
谭聪忙追上来,躬身道:“在下此次专程来接公公大驾,带着马车无非是掩人耳目,里面其实空无一物,公公就莫要看了。”
“有无东西打开便知。”谭聪越解释,吴历越不相信,指着李仲飞道:“咱家看你这后生乖巧,就由你来开箱!”
“是!”李仲飞大步上前,却只将遮帘掀开,故作迟疑道:“大车被帐篷覆盖无法开箱,不如公公看一眼箱子便去主帐用茶可好?”
“放屁!一口破箱子有甚稀罕?”吴历怒道,“帐篷既然碍事,你便命人撤去,咱家看哪个敢拦你?”
李仲飞费尽心思就等这句话,当即冲远处列队的小根子等人挥了挥手。由于昨晚他替一干水旗弟子挡下一劫,小根子等人自然对他言听计从。
十多个人闻声立刻跑过来,七手八脚的掀了帐篷,气的谭聪在旁吹胡子瞪眼睛,夏侯桀不知这些人唱的哪出,抱臂在侧冷眼旁观。
没了帐篷的遮挡,大车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吴历凑上去东瞅瞅西瞧瞧,当看到火攻的封漆时,却又犹豫了。私拆贡品乃杀头死罪,他久居深宫岂不知其中利害?
“这个嘛……”吴历摸着光洁的下巴,惴惴道,“你们可随身带有离魂草?咱家瞧一眼是何物便可以了。呵呵……呵呵……不必非要开箱子。”他这话明显是找个台阶来掩饰自己的胆怯。
事到如今,李仲飞怎容他退缩,小声嘟囔道:“以为公公乃皇后娘娘所倚仗的重臣,如此看来,在下似乎猜错了。”
“胡说!闭嘴!”闻言,吴历与谭聪同时暴喝出口。吴历自是觉得脸面无光,谭聪则听出李仲飞的激将法。
他从刚才便见李仲飞一直在旁煽风点火,大车中的蹊跷只有他心知肚明,却苦于无法对任何人明言,气的抢步上前冲李仲飞大喝道:“木子风!你想干什么!”
睚眦欲裂之际,只听吴历忽然一声厉斥:“退下!”谭聪忙怒视李仲飞:“听到没有,公公叫你退下!还不快滚!”
“咱家是让你退下!大把年纪还碍手碍脚的,也没个眼里劲。”吴历满脸通红,又气又羞。
李仲飞那句话歪打正着,狠狠刺进他的心底。他虽为仁明殿的管事太监,但并不是真正得宠之人,不然也不至于数年来一直不知离魂草之事。
吴历戟指众人,嘴角有些发抖,颤声道:“咱家在宫中兢兢业业,再怎么不如纪伟那厮,也容不得尔等轻视!这离魂草,咱家今日非见不可了!”
李仲飞心中暗笑,默然退后一大步,将谭聪让至前面。他虽不知纪伟何人,但此刻已无关紧要了,挑起吴历的火气,下一步,他只需躲到一旁静观谭聪如何收场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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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心头大定()
李仲飞转身向东,声音忽然变得极为缓慢:“我……与侬语艳相识!”
话音甫落,张明浩拍案而起,暴喝道:“你欲用夷人,想让五毒教万劫不复吗!”
惊怒交加之中,他竟忘了自己现在做的是见不得光的事情,这一嗓子吓得在外面望风的刘无心浑身一哆嗦。
刘无心跐溜一下窜进屋里,连连作揖道:“我的祖宗,咱们都是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小声点好吗?”
褚大鹏一直看不惯刘无心做事不择手段,当即挥手将其赶了出去,冲张明浩道:“李兄弟只是想动员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以防万一,若贵教不出兵北上,自然不会发生任何战事,谁也不会有丝毫损失。”
张明浩脸色极为难看,抓起一个茶杯恨声道:“教主已派人迎接禁军甲仗,看来出兵势在必行,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还有何办法避免啊!”
他越说越气,不由手上加劲,将那茶杯攥得粉碎,滚烫的茶水立时烫红了他的手背。
褚大鹏轻轻摇头,道:“张大侠切莫乱了方寸,你可将李兄弟的话转告贵教教主,让她自己掂量北上之计是否可行,我想她应该会知难而退。”
“若没有用呢?”张明浩苦笑。他深知夏清风一生都在为五毒教东山再起而努力,自从柳云宗拒绝伸出援手,五毒教第一辆满载“离魂草”的大车运往京城,夏清风便没有想过“知难而退”四个字。
褚大鹏用两只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缓缓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只不过这个办法……实在不应由我这个外人说出来。”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话不能明说的?”张明浩有些不耐烦,今天的会谈已经让他方寸大乱。
褚大鹏察言观色,深吸口气道:“张大侠,恕在下斗胆问一句,阁下是对五毒教忠心耿耿呢,还是对夏清风忠心耿耿?”
“这有区别吗?”张明浩问道。
“区别大了,”褚大鹏咧嘴一笑,微微眯起的双眼中却无一丝笑意,“若阁下忠于夏清风其人,在下已无话可说。”
张明浩抚摸着些隐隐发痛的手背,用一种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应道:“五毒教数万弟子的身家性命岂容一人独断专行,在下若对教主听之任之,也不会在青螺岛上放走韩侂胄,更不会今日与阁下见面了。”
“那就好,”褚大鹏紧紧盯着张明浩的双眼,思索着他这番话的可信程度,良久之后,褚大鹏终于沉声道:“一教之主如果不能保全自己的弟子、部曲,那他怎算得上是一位称职的教主?如果继续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