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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司礼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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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魏家就良臣一个人识字,这次进京又是去找二十年没音讯的二叔,加上二叔也不认识良臣,因此魏进德便让良臣写封信带给老二。

    为了证实良臣的身份,魏进德又将当年老二带回来的那封家书取出,递给良臣让他随身带着。

    忙活完这一切,夜已经很深了。

    良臣他爹和大哥良卿都困乏去歇了,良臣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就那么和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当真是辗转难眠得很。

    也不知外面几更天了,良臣才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

    这一夜,梦中尽是九千岁的身影。

    不止一次,酣睡的良臣脸上都会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黑暗之中,看着倒是十分的诡异。

    ………

    次日,天未亮,家里的公鸡尚未报晓,魏良臣就迫不及待的起床了。

    大哥良卿比良臣起得还早,煮了碗面疙瘩端给良臣,让他吃的饱饱的上路。

    “路上莫要与人争执,也莫要孤身一人,与人家结个伴同行,遇上什么事也有个照应…”

    送小儿子到村口的一路上,魏进德喋喋不休。良臣听着自是不嫌烦,不时答应几声。

    梨树村没有直达京城的马车,村子只有一条乡间小道通往十几里外的官道。沿着官道向北再走二十多里,便是肃宁县城。

    良臣必须自己步行到县城,然后搭乘县里车马行统一发送的大车去京城。这与后世的汽车、火车发车规矩是一样的,只不过交通工具原始落后而矣。

    “爹,大哥,你们回吧。”

    良臣从大哥良卿手中接过包袱,系在了身上。

    良卿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句:“钱放好了,贴身藏着,莫要叫人窃了去。”

    “若是见到你二叔,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回家一趟。”说到这里,魏进德犹豫了下,又吩咐良臣:“倘…倘若你二叔不在了,便与人打听下,有可能的话,将你二叔带回来。”

    “爹,你放心,二叔肯定还健在的。”

    良臣这话当然不是安慰他爹,而是事实,日后的九千岁现在肯定还活着。

    “唉。”

    魏进德叹了一声,挥手示意良臣上路,他真的很怕兄弟已经不在人世。

    “爹,大哥,我走了啊!”

    良臣吐了口气,看了眼北方,在他爹和大哥的注视下,兴冲冲的踏上了北上寻亲路。

    村里不少村民已经起了下地干活,路过村口看到魏家爷三,不由好奇。不时有人问魏进德和良卿,良臣这是去哪。

    魏进德不敢告诉他们实情,因为这件事村里没人知道,再说这事也不好启齿,便吱唔说良臣是去探亲。

    这一说法倒让不少村民更是糊涂,因为魏家在外面哪有什么亲戚。但人家不说,他们也不好刨根问底。

    ……

    从梨树村出发才走了六七里路,魏良臣就有些吃不消了。

    习惯了前世交通工具的便利,陡然回到几百年前用两个脚板底走路,良臣陡然还真不适应。

    在路边一块石板上歇了会后,良臣咬咬牙继续上路。中午之前他得赶到县里,要不然就搭不上大车了。

    又走了几里,脚下虽疼,不过良臣总算撑下来了。

    随着太阳的升起,一派田园风光呈现在了魏良臣的眼前。路两边除了麦田就是丘陵,还有一片很大的草场。

    空气十分的清新,视野所及,一片绿色,让人心旷神怡。

    那片很大的草场是太仆寺设在肃宁县的马厂用来养马的,良臣不止一次在这里偷人家马骑。三个多月前,也是在这片草场叫马厂的人逮住,活生生打断了腿。

    要不是没有时间,良臣多半就会停下拿笔在小册上记下这桩事。

    有关马厂的事,良臣知道的不少。

    近些年还好,早年间河间府这一带的百姓都有个负担,那就是替朝廷养马,即所谓的“官马民养”。

    “官马民养”是明初宣德年间制定的,由官府指定养马户,五户养一匹,其中一户为“马头”。五十匹为一群,选一户为“牧长”。按规矩,一匹母马,每年要向朝廷交一匹马驹。

    凡是马户都可以免交田租,并且可以在官府草场上放牧。这制度早期对于明朝的军马发展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只是时日久了,和所有的制度一样,“官马民养”也是弊端百出。

    因为马养死了马户要赔,交不出马驹马户也要赔。仅是这点,倒不足以摧毁“官马民养”制度,最致命的一击来自于朝廷本身。或者说,是那些皇亲国戚们。

    明中期以来,河间府的草场大半都被划为了庄田,没有了朝廷草场牧马,马户们只能在自家地里种草,如此一来,就不能长粮食。没有吃的,矛盾一积累,便连续爆发了几次马户起义。

    直至如今,马户制度已经名存实亡。若非太仆寺负有御马重任,皇室还需最后的脸面,只怕这肃宁县的马厂和草场早就不存在了。

    一边唏嘘,一边咬牙切齿,良臣从马场边上的小道穿过,终是看到了前面通往县里的官道。

    官道是青石板铺成,有年头了,据说是百年前铺就的。不少石板已经发黑,边上更是长满青苔。遇上下雨天,走在这些石板上,不但不注意会滑倒,更是走一步就溅一地水。

    岔口处有个凉棚,是附近村民为了补贴生计搭的茶水铺。南来北往的旅客要是走累了,想歇个脚,喝杯凉茶,那这便宜的茶水铺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良臣有些口渴,身上又没带水囊,便寻思到茶水铺买杯茶喝。

    铺子里忙活的是个老妇,一边烧着水,一边招呼着三两个客人。

    “给我来杯茶。”

    良臣刚进铺子坐下,就听来时的路上有车轱辘声。他扭头望了过去,却发现是张家老幺的马车。

第十二章 矿监税使() 
一  比起前几天回乡的风光,今儿张家老幺的队伍明显冷清了许多。

    前面开道的还是那几个邻县卫所的兵,那天的帮闲则只剩三个人。

    魏良臣注意到,驶来的马车有两辆,前面那辆不用说肯定是张家老幺的马车,后面那辆却不知道是谁家的。

    良臣估摸着张炳这是探亲结束要回宫了,所以没有多想,他有着现成的金大腿可以抱,没理由去恭维一个宫中的无名小卒,于是转过头来喝茶。

    这茶真是凉的,但泡的不是茶叶,而是当地一种叫金花的草。这种草晒干之后拿来泡茶,和南方有人喜欢拿晒干的荷叶泡茶喝一个道理,都能解暑。

    铺子里其他几个客人也注意到了村道上的动静,他们张望了下就掉过头不理会。

    这些人只是路过此地歇脚的人,并非附近的人,自是不知道张家老幺是什么人物。

    良臣以为张炳会让马车直奔官道去县里,不会停下在这小茶铺歇脚。不想,那张炳竟是个随意的人,且还体贴人,见那几个借来撑门面的卫所兵走的都有些累,于是在车上招呼一声,让大伙到茶铺里喝碗茶再走。

    “谢张公公!”

    带队的卫所兵头目是个小旗,姓郑,很是高兴的接过张炳扔来的一块碎银子,拉着手下几个弟兄大咧咧的进了茶铺。喝茶是用不了一块碎银子的,这多下来的钱自是张公公的赏钱。

    后面那辆马车见前面停了,也跟着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个人,这人良臣认得,正是在县里六房当书办的吴德正。

    “张公公,您慢点!”

    吴德正跳下马车时,张炳也正要下车,他连忙跑上前搭了把手。张炳笑了笑,微微点头。

    良臣见了这一幕,不由心中感慨,想这吴德正虽然没有考上秀才,但才学也不低,如今又在县里六房办事,怎么也算是个人物。其父吴夫子更是有名的秀才,按理,吴德正身上怎么也要有点风骨。不想,面对一个在宫中宝钞司做监丞的太监,吴德正就这般低声下气,若是他父亲知道了,却不知作何感想。

    转念一想,张炳在村子里几天,吴德正也在,吴夫子没理由不知道儿子在做什么。这么想着,多半吴夫子那清高模样当不得真。或许私下里,父子二人一个德性也说不定。

    趋炎附势,人之本性。

    良臣觉得自己仿佛比吴家父子高大许多,可很快他就泄了气,也有些好笑,因为他自己不就是这种人么?知道了自家二叔是魏忠贤,就急着去认亲,这和吴德正巴结一个太监有什么区别?

    大哥不说二哥,魏良臣真是没有什么资格嘲笑人家吴德正。

    茶铺的老妇见来了这么多客人,其中还有军爷,不由有些慌张,手忙脚乱的拿出一叠大碗放倒桌上,然后提了茶壶挨个倒水。

    那叠大碗肯定是不太干净的,郑小旗那帮人倒无所谓,吴德正眉头皱了皱,拿了两个碗到茶铺边上用桶里的水洗了,然后亲自替张炳倒茶。

    张炳从袖子中拿了块抹帕,在长凳子上擦了擦。举手投足间,十分的女性化。

    这模样,让良臣大为倒胃,因为张炳和他二叔一样,是成年之后自阉入宫的,所以身材体形上,张炳可是壮实的很。

    试问,一个如此壮实的男人做出小女人般的举动,正常人见了,能没点反应?

    然而,茶铺里一众人等,却无一人敢在面上流露半点厌恶神情。

    有两个客人见来的有卫所的军爷,还有一个好像宫中老公,本着不惹麻烦的心思,起身出了铺子赶路。茶铺里只有魏良臣还有一个老头坐在那继续喝茶。

    不知是本性不扰民,还是因为有张炳这个公公在场的原因,郑小旗那帮人除了声音大了些,其它倒没什么。浑不像良臣前世电视剧中所表现那般,军爷们往哪一进,立时就有一场戏剧冲突。

    又或如他自己曾写的网络小说那样,没有冲突强行也要冲突,没有困难强行也要制造困难,反正变着法子让军爷们和主角冲突上。

    一切都很平静,各人喝各人的茶,河水不犯井水,一派祥和。

    吴德正陪着张炳喝茶说话,二人没注意到默默坐在边上的魏良臣。

    半碗茶下肚,肚中一片舒服,良臣急着赶到县里,便准备起身结账,刚要动,无意间却听张炳似乎说了“矿监”二字。

    这两个字让魏良臣心中一动,下意识的继续作出喝茶的样子,两耳却竖得高高,他很想知道张炳在说什么。

    只可惜,虽然张炳和吴德正根本没有在意铺子里的其他人,但二人所说的事却有很大干系,故而声音并不是很大。

    良臣勉强听清几句,大意是吴德正说他发现了个矿,想让张炳报上去请奏开矿,然后他们一起发财。

    万历皇帝开矿监,派税使增内库的事,良臣是知道的,不过具体情况却不清楚,如何个操作法也不太懂。

    他想多听几句,奈何人家说话声音不大,他也没法凑过去。索性,便起身丢下一枚小平钱,背起包袱出了茶铺。

    矿监税使是大事,可却是人家的大事,发的财也是人家的,和他魏良臣有何干系。

    良臣起身时,张炳倒是看了他一眼,不过也仅仅是看了一眼。

    从茶铺出来后,良臣继续往北走。此地离县城还有二十多里路,咬咬牙,走上一个多时辰,肯定能走到。

    官道上的人渐渐开始多了,不时有马车或牛车经过。太阳也是越来越高,晒得人身上发烫。没过多久,良臣就是一身汗水了。

    大概走了两三里路,张炳的马车从后面赶了上来。良臣避到路边的树下,看着那几个卫所兵气喘呼呼的跟着马车朝前。

    “魏良臣?”

    第二辆马车上却突然有人叫了一声。良臣愣了一下,发现叫他的竟然是吴秀芝。

    “这人是谁?瞅着有些眼熟的。”

    车厢里,吴德正叫车夫停下来,探出脑袋,疑惑的看着良臣。

    “大哥,他是爹以前的学生魏良臣。”

    “魏良臣?”

    听妹妹这么一说,吴德正顿时有了点印象,他朝良臣看了眼,微微摇了摇头。

    不用说,吴德正肯定知道魏良臣的过往,也知道他叫太仆寺马厂的人打断腿的事,所以对这老家的少年很是看不上。

    “你去哪?”

    吴秀芝一只手掀着布帘,一只手搭在车窗上。

    “我到县里。”

    人家大哥在这里,良臣可不敢瞎说。

    “噢。”

    吴秀芝点了点头,又朝良臣身上的包袱看了看。

    良臣心中一喜,以为这姑娘会看在同村人的份上请自己坐马车,这样可就省好多体力了,谁知吴秀芝直接把帘子放下了。

    “大哥,我们走吧。”

    车厢里,吴秀芝一点也不愿搭魏良臣一程。吴德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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