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第5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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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的东厂众人也是一阵骚动,人群中有一队人快步向大堂走来。
看到那为首之人,曹元奎呆了一下,见不过是青袍的太监,旋即大怒:“你是何人,来东厂做什么!”
“奉上谕,提调东厂。”
魏良臣负手入内,曹元奎不认得他,他也不认得曹元奎,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东厂的老大。
凭的就是万历那道手谕。
第九百七十章 我不是厂公()
提调东厂?!
曹元奎和杜文诏的心都要跳了出来:怎么可能!
可眼前这小子说的那么分明,刚才又确是响了六声鼓。
六声鼓于东厂只代表一个人——厂公。
两百余年来,非提督太监有召,绝不击六鼓。如曹元奎等宫中内档,但有所召,只能击四鼓。
击五鼓者乃掌印,只自有
司礼监第九百七十章 我不是厂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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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一章 东厂也有山头()
感谢脸上有微笑大佬的百元打赏!
………。
魏良臣这回不是装逼了,而是确要下克上,因为不施霹雳手段,不显菩萨心肠。
要知道曹元奎不但是他的顶头上司,也是他的仇人,更是东厂内四档。在东厂尚无提督太监的情形之下,这内四档便是东厂的实际负责人,说是半个厂公都不为过。
这等人,若是利用职务和权势之便给他魏良臣使绊子,阳奉阴为,变着花样阻挠,那么魏良臣势必就难以全力动用东厂力量,进而也不可能完成万历交付他的重任。
案情一日不明,贵妃就一日担着嫌疑,万历那里虽已心动,知必有蹊跷,但时日一久,难免动摇。
毕竟,能在万历身前进言的可不是他魏良臣一人。
所以,必须快刀斩乱麻,完全掌控东厂,使东厂力量为己所用。
至少,在查这桩谋反大案过程中,东厂只能听他魏良臣一人的。
这就是集中力量办大事,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
先前来时,魏良臣倒是想过东厂高层会有反对,但他不认为这些大档头们敢违抗万历的旨意,因而只需拿足架子,披上万历的虎皮,事情会有小波澜,但绝不会有大风浪。
却不曾想,这东厂高层之中竟然会出现一个自己的仇家。
那便由不得他魏公公有妇人之慈了。
怨怨相报必须了。
曹元奎这个碍手碍脚的家伙必须拿下,绝不能让他稳若泰山的拖自己后腿。
动手的是魏良臣带来的亲卫,四个倭人,四个马匪,他们迅速冲上前去围住曹元奎,两个擅于擒人的亲卫各用一招便将还愣着的曹元奎擒住。
继而其中一人以脚去踹曹的膝盖后面,曹元奎身子立时不稳,半膝屈跪于地。这才反应过来,面色顿时涨的通红,奋勇挣扎了下却未能挣脱。
这一幕让边上的杜文诏惊的合不拢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堂外一众大小番子们也都叫看的呆了,一个个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新来的厂公突然就要拿了曹公公呢。
曹元奎任东厂内档已有数年,在东厂内自是有不少亲信,但这些人因为不知魏良臣底细,又事出突然,因而一个个就是有心上前援救曹公公,可也不敢冒然动手。
田尔耕也叫吓了一跳,魏良臣此举便是如同叫他去将骆大都督拿下,这…简单胆大包天了。
心下也是困惑:难道魏公公真有陛下密旨,不然安敢如此?
第一个清醒过来的是杜文诏,愣是没明白怎么突然就动手拿人了,急的赶紧冲魏良臣说道:“魏公公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怎的就要绑了曹公公!”
被擒住肩膀半跪于地的曹元奎却是不怒反笑,看着魏良臣阴侧侧道:“你好大的胆子,莫说咱家是你上司,便是这东缉事厂内,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绑咱家!。。。嘿,咱家倒是看看,你姓魏的今日如何出这东缉事厂!”
说这番话时曹元奎的声音颇大,明显是叫外面人听见。
果然,堂外顿时涌进数十人,内中有档头、司房,为首者是一个理刑百户。这帮人冲进来后立时又将魏良臣给围住了,为首那理刑百户一脸阴沉看着魏良臣。
这众人冲进堂中后,又有不少档头和番役们也涌到了门口,但却没有上来围住魏良臣一行,只一脸困惑的看着眼前。
杜文诏看了眼那理刑百户,此人姓丘名万良,原是锦衣卫的一名校尉,后来跟了曹元奎调入了东厂,积官升至理刑百户,向来唯曹元奎马首是瞻,是其在东厂的亲信之一,为人极其粗俗,动辄骂娘。
“你们干什么?咱家宣你们入内了么!”
魏良臣冷冷看着这众敢于围他的东厂番子们,最后视线落在那理刑百户脸上。
丘万良却是浑然不将魏良臣放在眼中,上前要去拉曹元奎起来。
四名倭卫立时抽刀在前。
丘万良见了,竟是狞笑起来:“他娘个逼的,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了,妈啦个巴子的,敢在我东厂亮家伙,你们这帮瞎眼的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完,猛的抽出佩刀,其余入内番子们也纷纷拔刀出来。
随田尔耕同来的数名锦衣卫校尉不知所措,忐忑不安的看着东厂这帮人。
田尔耕微哼一声,却没有表示什么,只抬手示意部下莫要慌张。
“都不要动手!”
杜文诏见势不妙,忙喝了一声,尔后看向魏良臣,很是不快道:“魏公公,你只是奉上谕查办妖人案,并非我东厂中人,更非我东厂督公,岂能擅绑曹公公…你速将曹公公放了,否则,我东厂怕是容不得你这般放肆。”
杜文诏心中确是对魏良臣不满,因为对方只是持了皇帝上谕查办妖人案,却非提督东厂来的。东厂可以协助你查案,但上下人等又如何是你能轻易处置的。
再者,曹元奎固是与你魏良臣有私仇,然又岂能是你说抓就抓的。你这般做法,可是分明将东厂看轻了!
“识相的,便将曹公公放了,否则莫怪我等无礼!”丘万良沉着脸,他能有今日全赖曹元奎,若是曹元奎有事便是他有事。
“放人,快放了曹公公!”
与丘万良一同涌进来的大小番子们纷纷喝喊起来。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帮人都是曹元奎提拔委任的,岂能放任不管。
曹公公要倒霉,他们一个跑不了。
外间其余档头、番子们则是窃窃私语,喧哗一片。
今儿这事真是东厂有始以来头一遭了,虽然他们并非曹元奎这一派的,但于此事却不免同仇敌忾了。
尤其不少人见到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人也在场,难免怀疑是不是锦衣卫那边又想和东厂争权了。
厂卫在外人眼里是一家,可两家暗底里也是斗了上百年了。嘉靖一朝,东厂便是死死给锦衣卫压了几十年,好不容易翻了身重新盖过锦衣卫,又哪甘心再叫压回去。
田尔耕见东厂这帮人叫嚷的厉害,眉头微皱,轻轻扯了扯魏良臣的衣袖。
魏良臣却若未见,只冷眼看着曹元奎,忽的笑了起来:“难怪皇爷叫我来东厂小心办事,原来这东厂真有是山头啊。”
。。。。。。。。。。
更新迟了,见谅。今晚努力写完。
第九百七十二章 诏狱可还空着?()
“姓魏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曹元奎横眉怒指,听魏良臣话中意思,却是说他在东厂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了。
“魏公公此言莫过夸大了。”
杜文诏手指轻动,魏良臣此言诛心了,当今皇爷可是最痛恨结党营私的。他若在皇爷面前对东厂众人大为污蔑,不但是曹元奎有事,他杜公公也会有事。
须知,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再进一步,就是图谋不轨了。
而眼下,妖人谋反案可正通天呢。
一个锦衣卫的百户都敢在禁宫放铳,谁又敢说东厂的档头不会入宫行剌呢。
杜文诏背脊发凉,隐隐觉得自己不应该为曹元奎强出头。
“东厂乃中官剌事所在,为陛下知晓民间百官情形所在,不特刺奸之权,薰灼中外,并天下官校,亦得稽察。”
说到这,魏良臣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曹元奎和杜文诏二人,淡淡道:“只不过,若东厂内有人起了私心,勾连结私,咱以为陛下那里怕不是失了耳目这么简单,恐就被欺瞒了。”
杜文诏轻咳一声,干笑道:“魏公公这话可是叫咱都站立难安了,真是匪夷所思…”顿了一顿,朝丘万安等挥了挥手,“尔等先退下,此间事咱家自会与魏公公说。”
丘万良等闻言却是没有动,而是一个个看着曹元奎。
曹元奎眉头一挑,朝魏良臣冷笑一声道:“姓魏的,你要对我公报私仇,何来这多借口!”
在这东厂之内,他是万万不怕魏良臣的,可这小子张口就说他结党营私,却是居心不良了。
“曹公公慎言,咱家与你何来私仇?”魏良臣反问一句。
“你心知肚明!”
曹元奎自是不会当着这么人面将与魏良臣结仇之事说出。
“那咱为何拿你,曹公公也是心知肚明了!”
魏良臣不待曹元奎答言,猛的拂手:“将这人拖出去!”
“你敢!”
丘万良横刀在前,脖子青筋突起,众番子亦是人人持刀虎视眈眈。
“咱家倒要看看谁个敢挡着咱家。”
魏公公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帮敢于“犯上”的番子们,然后脚步一动,缓缓向前进逼。
“咱家奉上谕来提督东厂办案,便是钦差内臣代陛下而来,东厂上下皆归咱提调,若有不从者,便是抗旨!尔等若是想知道抗旨的后果,大可拦在咱家面前!”
在魏良臣的逼视下,一众曹元奎的手下竟是叫逼的往后退了几步,便是那丘万良也是心头发紧。
不管他们再如何想援救曹公公,面前这个年轻的太监总是奉皇帝上谕而来,他们还真不敢动手。
杜文诏在边上见着也是心急,既想帮曹元奎,可又不敢真和魏良臣撕破脸。
田尔耕则是大为佩服,原先他只当这魏公公是走了郑家路子得了皇帝宠信,本身并无多少胆气,现在看来,倒是看走了眼。
这小魏公公也是一条汉子啊。
杜文诏自始至终还是没有上前制止魏良臣逼退丘万良等的举动,那一众番子们也是不住后退。
曹元奎见状,知道手下不敢硬挡,便叫喊道:“咱家是内官监掌印,陛下钦命的东厂内档,咱就是有罪,也得陛下来定,没有陛下的旨意,你抓不得咱!”
“曹公公是要陛下亲自下旨拿你么?”
魏良臣好像听到一个十分可笑的笑话,嘶哑得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看得杜文诏和番子们目瞪口呆。
笑了片刻后,魏良臣才慢慢止住笑声,淡淡于曹元奎道:“若陛下下旨,曹公公以为事情还有转机么?”
曹元奎不答,只死死看着魏良臣。
“…咱奉陛下旨意查办此案,但于案情有关人员皆可先行拿下审问,你莫非真要抗旨不成?”魏良臣摇了摇头。
“我要见陛下。”
曹元奎咬牙说了句,他肯定不能让自己被魏良臣抓起来。
“待案情审明之后,若你确是无辜,咱自会放你。”说完这句,魏良臣侧身看向丘万良一众番子,厉声道,“尔等再不退下去,咱便视尔等造反!”
“……”
丘万良和一众番子们犹豫不决。
魏良臣目中凶光一闪,问边上田尔耕:“不知北镇的诏狱可还有空着?”
“只要是魏公公交来的人,我北镇的诏狱必定是有的,就是没有也有。”田尔耕扫了眼众番子,轻笑一声,“却不知他们受不受得我诏狱的手段。”
这话让众番子人人变色,便是丘万良也是呼吸一下急促起来,他看向仍被按在地上的曹元奎,迟疑再三脸上闪现愧疚之情,终是有些不情愿的退了下去。
他这一退,其余众番子哪还敢再留。此间情形杜公公都出不了面,他们又如何真敢劫人。
抗旨不遵形同造反的罪名,他们真是担不起。
等曹元奎的手下退出去后,魏良臣方微哼一声,于田尔耕道:“那就请田兄派人将曹元奎解往诏狱先行押着…”
刚说完,就听曹元奎怒吼起来:“狗贼,你要咱家死,咱家先弄死你!”
紧接着便见曹元奎猛的挣开束缚他的亲卫,也不知其哪来的武艺,几招就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