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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司礼监-第4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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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稍侯,我去通传一声。”领张天宝他们过来的千总官微一点头,径去禀报,不一会,便返回来,笑道:“公公请几位过去。”

    张天宝他们忙押着曾国华随那千总往后舱走去,越过屏风后,眼前一幕却让他们怔在那里。

    只见前方一张八仙桌围满了赤身的汉子,桌边又坐着四人,却是两个有胡子,两个没胡子的。

    而那桌中间,竟是一幅叶子戏。

    坐着的四人面前堆满了金银,那围着的汉子手中也个个拿着银锭。

    “魏公公,你更个手气不大行啊,做一庄输一庄,再这样下去,我老陈都赢的不好意思了。”

    说话的是个没胡子的,跟张天宝他们一起来的顾万全听这人说话,十分的亲切,因为这人说的是他家乡扬州话。

第七百一十六章 闹大了,没人能保你() 
没胡子的肯定有一个是魏公公了,另一个却是大有来头,乃是南都内守备厅的右监丞陈福。

    陈福几日前就曾要来吴淞,魏公公还特意带人去迎,结果陈福半道叫苏州的应天抚臣派人请去。耽搁几日,今日终是来了吴淞。

    南都内守备厅可谓东南半壁权势最重,不但负有镇守南都之重任,更有提调东南兵马之大权,于武备之事极重。

    守备太监刘朝用更是三朝老人,资历极深,无论是在东南官场,还是北京二十四监,这位刘公公说话都有份量。

    因而,虽不知刘朝用派人过来的目的何在,魏公公却不能怠慢,哪怕这位刘公公派人来是喝斥于他,他也要好生招待。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不管你刘公公如何看他这个打着皇爷旗号,在江南惹事生非的小太监,咱都是一个单位的!咱是新人,对你们这些老员工必须得发自肺腑的敬仰,始终有一颗红心不是。

    这叫尊老,是传统美德。

    故而,特意在这江上设宴款待陈福,厨子是嘉定县最好酒楼请来的,吃的也都是江鲜,一桌饭菜用一百多两银子。

    总之,花钱是次要,原则就一条,务必要让这位陈公公吃好喝好且玩好。

    这也是五千年的待客之道。

    陈福这人,不是小人物,魏公公这个内官监丞是正七品,人家却是正五品,这品级放在京里二十四衙门的四司八局,都能当掌印的了。

    魏公公亲自招待人家,也不算委屈自个。再怎么说,他那提督海事太监不过是自吹出来的衔头,七品的内官监丞才是实任。

    不过吃好喝好好办,玩好,就要花心思了。

    魏公公内心颇是遗憾,陈公公对女人不感兴趣,他费尽心思请来的几个姑娘竟然没有用武之地。

    用女人招待太监,在外人眼里看着好似笑话,却是当下内廷平常事。莫说京中大珰人人都有娶妻纳妾,便是那寻常的伙者手上有两三闲钱,也会到那不可说之地过把男人瘾。有些嗜好特别的还稀奇着呢。

    可惜的是,人陈公公与众不同,不喜欢姑娘家陪着,这让魏公公很是失望。他老人家虽不能真枪实弹到处流情,来个风流佳话。但对姑娘却是喜欢的,看看也是好的,揩揩油也能满足他魏公公内心的寂寞与空虚。

    可陈公公不喜欢,他也只能感慨又白花钱。

    可惜这年头没什么包厢,也没有良家妇女足道,魏公公有些头疼接下来要请这位陈公公做什么时,陈公公倒是不客气,自个提出个主意,那便是时辰还早,不若玩玩叶子戏。

    叶子戏自是赌钱了。

    魏公公精神一振,这事他喜欢,连忙说好,叫王大力和曹文耀陪着。四个人赌仍是有些冷清,陈福见魏公公手下不少,便叫他们也都来,就站在边上下注,俗称“捉小鸡”。就是有人做庄时,围观的人选另外三家下注,赢了庄家赔,输了庄家通杀。

    小田他们还有些犹豫,魏公公笑骂“陈公公带你们发财,你们愣着做什么。”

    顿时,便热闹起来了。

    结果不知是酒多了还是运气真不好,几把庄做下来,魏公公一千多两就给输了。

    赢的最多的就是陈福,这位公公于赌钱也真是有把刷子,敢搏,而王大力和曹文耀因为身份缘故,放不开手脚,所以赢的没陈福多。小田他们一帮捉小鸡的也进账了百多两,可谓是人人高兴。

    魏公公输钱也高兴,他一边笑着码叶子,一边对陈福道“陈公公怕是不知咱这人,平生就好两物啊。”

    陈福将码好的叶子往前一推,笑问“却是哪两物?”

    魏公公嘿嘿一笑“一是女人,二便是赌钱。”

    陈福听的一乐“女人有什么好的,看的弄不得,还是赌钱好,实在,赢了欢喜,输了权当消遣。”

    “那倒也是。”

    魏公公点了点头,觉得这位陈公公说话实在,不带虚的,刚才酒席上也是豪爽,是个好相与的人。

    进而便琢磨这其中的意思了,看这陈福态度,好像对自己在江南所为没有什么不满,也似乎刘朝用不是叫他来让自己滚蛋的。

    那事情就有趣了,刘朝用派陈福来找自己,又是为什么呢?

    眼下正玩的高兴,魏公公自不会问这事。

    曹文耀笑道“只要两位公公玩的高兴,我们就高兴。再说,我俩也是沾陈公公的光,赢的也不少。”

    郑铎拿两银锭推到桌上下注“公公今儿怕是散财童子了。”

    “你家公公本就是个童子。”陈福打趣道。

    “有赌不为输,你们大胆的下,咱输的起。”魏公公哈哈一笑,切了牌便去摸牌。

    陈福一边摸牌一边道“看不出,魏公公这家当不少啊。”

    “也是皇爷抬爱,另外几位公公看得起咱,要不然咱哪有钱。”魏公公摸好牌,用手捻开来看,发现没点,不由郁闷。

    郑铎见状笑道“魏公公这把怕是又要赔了。”

    三人将手中牌摊开,个个比魏公公大。捉小鸡的一帮家伙见了,个个咧开嘴来笑。

    “都有,都有。”魏公公将牌往桌上一扔。

    赔钱这种事自不用魏公公自己动手,边上的真田就是干这个。

    趁赔钱的空当,陈福瞄了眼魏公公,笑眯眯道“咱在苏州时可是听说魏公公在搞封江禁海,这个怕是不成吧。隆庆开关以来,咱大明朝可是有几十年没有禁过海了。”

    “陈公公有所不知,正是因为几十年没禁过海,这海上的贼寇愈发泛滥,为防倭乱再起,这江也好,海也好,都得封禁,以便整肃,免得空有海疆却无海防。”魏公公说的冠冕堂皇,这条理由不管别人信不信,他是信的。

    “魏公公年轻,怕是不知,市通则寇转而为商,市禁则商转而为寇啊。而且你魏公公是奉皇爷之命南下办出海之事,怎么着这办海事的倒要禁海呢?外面可是都在骂你魏公公呢,说你造反,不过么,咱家是不信的,你真要造了反,咱也不敢来啊…但这封江禁海怕是真能闹出大乱子,魏公公可得慎重,事情闹大了,可没人能保住你。”

    陈福说完这话,抬手将真田赔过来的银子拨到身子左侧凳子上放着的银筐里。

    卡文,有极度厌恶写作之感,不知道写什么。从前写《汉儿不为奴》时也有过,不定期的,或三五月,或一年半载,真的心力憔悴。

    。

第七百一十七章 生死以之() 
市通则寇为商,市禁则商为寇。

    陈福这话说的在理,但凡有些见识的都知道,正是因为隆庆年开海,给了那些从事海上贸易的商人活路,这才彻底杜绝了嘉靖年间震动半壁江山的“倭乱”。现在你魏公公一拍脑袋就要禁海,那些已经“从良”的海商岂不转眼又成了“倭寇”?

    逼良为娼,概莫是也。

    届时“倭寇”再起,东南震动,京师震动,你魏公公怕是再得皇爷宠信,也断难逃身死之祸。

    这话说的已是十分诚恳了。

    魏公公知道陈福是好心,这好心或许是出自南都那位守备公公,亦或是出于那银筐中的银锭。但不管出于哪点,这份好意他是领了的。

    不过话既说到这份上,魏公公也当正面回答一二,他凝滞在那,神情略显凝重。

    见状,曹文耀和郑铎自是不敢出声,真田等一帮“捉小鸡”的也识趣往后面退了退。

    “魏公公,你年少幸进能得皇爷看重,担此大事,想来是一心想做出番大事的。但魏公公可要切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天下间的事,也不是一厢情愿就能办成的,有时候,或许还是要多权衡,多斟酌才是。不然,好事易变坏事。”

    见这年轻人能够听得进自己的话,陈福不由微微点头,年轻人再是跋扈也是对外,若对内也如此,不把他们内守备厅放在眼里,跟应天巡抚曹时聘说的那样目中无人,那他就不须废话了。反正这事是刘公公看在御马监刘督公的面子想拉这小子一把,这小子自己不领,就怪不得刘公公了。

    “其实,咱对你魏公公可是羡慕的紧,年纪轻轻便能外放,更有提督兵马之权,这份隆恩咱思来想去,怕也只当年的汪直可比了。”

    陈福这话不是客套,而是真是羡慕,想他如魏良臣这般年纪时,不过在内守备厅某位公公手下做打手巾,哪能跟这年轻人相比。

    这真是人各有命,合了皇爷的眼缘就是好啊,再有内廷大人物照拂,将来前程不可限量。不过估摸这小子也正是因为过于年轻,仕途太顺,离了京师没人提点,这才在江南惹下这么多麻烦。若有个老成持重的副手帮衬着,想来也不会和南直官场这么不对付。

    不说南都那边,就是苏州这里对这年轻人都是喊打喊杀的了。好在曹时聘还有些顾虑,自个又没那打杀的实力,这才给了自己从中说和的机会,要不然,他陈公公也不会有这吴淞之行了。

    魏公公拱手抱拳:“陈公公说笑了,汪公公当年哪是咱这后辈可比的,和汪公公相比,咱不过是个蝼蚁之辈。”

    汪直当年可是内廷第一人,十四岁就提督御马监统领大军南征北战,更兼西厂太监,权势之重就是司礼掌印都不可与之并论,东厂太监见了他更是远避,又岂是魏良臣能比的。

    魏良臣这会就是有汪直一半权势,怕他做梦都能笑醒。

    “哈哈,魏公公若是蝼蚁,咱家又是什么?年轻人谦虚是好,但过于谦虚就未免不美了。不说别的,就你在江南做的这几桩事,咱家这胆子就做不了。”

    说到这,陈福话锋一转,“不过说起来,魏公公你胆子确是大,前有无锡那事,后有吴淞这事,换了咱家,可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事在人为,咱也是无奈,东林书院欺人太甚,咱若忍气吞声,只怕这会就不能和陈公公游江畅饮了。至于吴淞水营的事,却是咱奉旨而为,不得不做。”魏公公这话是半真半假,不管陈福对他是好心还是恶意,都不可能将自己的底牌露出。

    只要万历圣旨一天未到,他魏公公就万不能让红旗倒了,死到临头也得高呼为皇爷生,为皇爷死。至少,吴淞水营杀将夺权这事,咬死也得是受皇帝嘱咐,给那枉死的管营游击安上抗旨的罪名,若不然,此举便不合法理。

    陈福点了点头,倒未说吴淞水营这事,而是道:“无锡那事,咱也问过不少人,我内守备厅虽不大问地方的事,但耳目还是不少的。刘公公说了,这事不怪你,你做的也不错,若个个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说赶就赶,说杀就杀,我等还留在这江南之地做什么,不如裹了席盖回京里向皇爷请罪呢。”

    果然还是有同僚之情,唇亡齿寒的道理,南都的大人物也懂。

    魏公公暗松口气,知道守备太监刘朝用的态度八成和杭州的孙隆一样。他有些感慨道:“其实咱也不想那么做,可不这么做,咱内官在这江南岂不如过街老鼠般,人人都能喊打喊杀了。民间有句话,叫做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到了咱这头,也一个道理呢,陈公公说是不是这理?”

    红薯当下在江南倒也有,百姓多在田间余地杂地种些,当成杂食水果来吃。很是便宜,又有叫山芋的。

    陈福笑了起来:“就是这道理呢,你别说这俗语倒是贴切的很。你可知道,自打你这么一闹,求到我内守备厅的人可比那外守备厅多的很。”

    内守备厅指南都镇守太监衙门,外守备厅则指南都守备勋臣衙门。而于南都权势而言,内大于外。

    至于那些到内守备厅相求的人是为何事,这一点,自不须陈福多言了。魏公公也是心知肚明,眼下之江南,能对付得了他手中五千兵马的也只南都了。否则,苏州方面也不会和他这么“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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