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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司礼监-第3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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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烧烂了,烧熟了,抬都不能抬。

    严知县和王主薄他们围在一起发呆,窃窃私语着,看样子是在商量如何跟曲阜孔府说。

    剩下的事情就是滕县的事了,如何收拾这片废墟,怎么和孔家交待,都不关魏公公的事了。

    他,真的是仁至义尽。

    作为一个过路的,他老人家为滕县真可谓是鞠躬尽瘁了。

    长这么大,他都没这么累过。

    不过,事情其实还没结束。

    据闻,有贼人曾从孔府逃脱,且抢了大量金银财宝。

    对这批贼人的追捕,滕县有些力不从心。

    衙门人手用来捕拿小伙贼人倒是可以,可要是对上大股贼人,就心有余力不足了。

    并且,衙门担心他们的追捕弄不好会激出更大的变故来。

    试想,这些个贼人连圣公子侄都敢杀,真要急了,谁敢保证他们不会裹挟乡野百姓,举旗造反呢。

    真要有反旗打出来,再怎么商量都保不住命噢。

    所以,必须官兵出面才行。

    滕县的请求,魏公公担下了,一纸手书,命马队即速出城追捕贼人。

    严知县见状,自是感激,可心里还有个病。

    这就是事情应该如何个定性法,才能最大程度减少他的过失。

    具体经过,其实是很清晰的。

    孔家不仁在前,百姓义愤在后,内中有贼人藏匿鼓噪,终激起事端。幸得过境提督太监魏某领兵弹压,遂不令事态扩大。

    但这个说法,严知县不敢如实报啊。

    他可以上书朝廷说哪个亲王不仁,却没胆量说圣人后裔不仁。

    这放在魏公公前世,叫政治正确。

    孔家再不好,你这圣人子弟都不能说他不好,说了,就是不正确。

    严重需要魏公公的配合,至少,是证明。

    头上的乌纱帽,严知县已经不奢望继续保留了,他现在只想保住命。因此,哪怕知道小魏公公很累很累,他也只能打扰下魏公公了。

    “百姓无辜,且无故,此事和他们无干,都是贼子的错。”

    魏公公真的很累,都不想多说一句话。

    但他充分理解严知县的苦恼,所以,他愿意配合。

    他老人家真是见不得百姓再倒霉了。

    具体要他魏公公怎么个配合法,就是下面人的事了。

    王主薄出面代表知县,曹文耀出面代表武骧右卫后营旗军监军太监魏,在附近一家小酒馆里谈了很久。

    最终,魏公公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滕县许诺的三万两粮草供应费用,另外,还多拿了五千,以及滕县调配的六船粮食,油盐米醋等。

    与之对应的是,魏公公在给皇爷的奏报上称此事是活跃在滕县附近的一股强盗所为。

    虽说境内有强盗也是为官无能铁证,但相比掉脑袋,罢官免职无疑是上上选了。

    滕县这边除了付出从有钱士绅那里募捐来的钱款外,也投桃报李,对魏公公领兵有方,救火英雄等事迹大肆宣传,直报府省及直中央。

    在事情落实之后,魏公公坚决不打扰地方,执意从城中离开,回到运河上的船只,更严令所部官兵不得私自入城,与码头客商、百姓交道,也都明码付价,童叟无欺。

    有感魏部官兵优秀的军纪,及给滕县巨大的帮助,王主薄在严知县的授意下,更是派人在城中及附近各交通要道募捐,所得钱款全部捐给魏部官兵,用以解决官兵吃住问题。

    魏公公那边对此极力推辞,要滕县不必如此,但口风中却流露出其它的意思。

    很快,县衙就组织士绅、百姓约千人,敲锣打鼓至县城出发,将一块“大内英雄”的巨大牌匾敬送给了魏公公。

    魏公公自愧不敢当,当众发言说受之有愧,滕县百姓对他太过厚爱了。

    然后,就叫人将这巨大牌匾挂在了座船最上方的船舱正前头。

    过往船只,只要眼不瞎,第一眼就能看见这“大内英雄”四字。

    过了两天,对贼人的追捕也很快有消息传来,进入孔家抢劫洗掠的贼人在官兵的追击下,不得不丢弃了大量脏物四散而逃。

    可惜,因为对道路不熟,且地方地理不明,追捕官兵并未能捕得多少贼人,只抓了几个。

    官兵将缴获的物资运回后,魏公公和严知县商量了下,命在城门左近分发百姓,是以孔家名义分发的。

    孔府前来调查的两名执事默认了此事,事情经过他们已经查的明白。

    魏公公没有跟曲阜来的孔家人打交道,都是滕县在负责。

    十一号这天,他派人给县衙送了讯,尔后便命人启程驶入微山湖,向徐州方向进发。

    路上,心情愉悦,赋诗一首啊,轻轻的咱家来了,然后咱家又轻轻的走了

    。

第六百二十八章 道君皇帝的画() 
徐州段运河,喉襟要地也!

    三省通衢之地,沿途可谓繁忙,凡四方朝贡转漕及商旅经营者,率由是道。民船、贾舶多不可籍数。

    魏公公于这运河知道不多,却知京杭运河于这南直隶(江苏)境内却是最长,造就繁华城镇亦是最多之地。

    讲漕运,实则就是讲这江苏。

    所以,船队驶入徐州段后,沿途一直到南方终点,这人文景观就多不胜数了。

    不过最重要的是,魏公公有亲切感。

    前世,他就是这苏省之人。

    犹记得去年在那客栈与那松骨的扬州小姑娘亲切交谈,二人一口地道的扬州腔,彼此也是对了眼,要不是宋献策那个矮子出事,说不得就是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枪,上演一段风流佳话了。

    这两日,魏公公又闲又轻松。

    滕县的烂摊子不用他理,曲阜孔府也不须他交道,杀人越货捞实惠,还不担心思,世上如此美事又有几多呢。

    唯一的遗憾是秀芝姐和佟佳氏于松骨之道并不娴熟,始终拿捏不出家乡的味道,让人不得不遗憾。

    但每日坐在那船头,享受“大内英雄”带来的过往客船侧目,魏公公的精神状态还是很充足的。

    人这一生,光阴如箭,短暂数十年,唯留名方能百世永记。

    皇爷那里肯定也会时刻关注。

    魏公公对自己的绘画水平还是比较认可的,在给皇爷的画像中,他对自己的形象展示也是很亲民化的,没往高大上靠,而是颇具卡通形象。

    想来,皇爷和贵妃娘娘见了,也会亲切。

    这日船队驶过铜山县境,日头不毒,魏公公求知欲望强烈,便叫人将自己的大伞盖安在船头,搬了躺椅闲卧于上,捧书苦读。

    随着地位上增,魏公公于知识的渴望不亚于出人投地啊。

    知识就是力量!

    一日不学习,赶不上谁谁谁嘛。

    秀芝姐最近给魏公公的感觉很不好,因为这位儿时的女神似乎也对黄白之物特别钟情。现在成天泡在船舱中,捧着那堆孔府弄来的金银首饰对着镜子不断变化造型。

    初时,魏公公瞧着还喜欢,好东西不给自家女人给谁呢。

    可秀芝姐天天如此,魏公公就不太高兴了。

    是什么让一个书香门第的姑娘变成市井妇人了呢?

    万恶的金钱!

    想到秀芝姐如今的财迷样,魏公公就气不打一处来,郁闷的转着脖子上的大金链子,遥看河道两侧的民居。

    片刻,自嘲一笑。

    这世间,哪来那么多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小姐姐呢。

    都是人,过日子的,不就和钱打交道么。

    前世那宅男于小姐姐的幻想再沉迷,也终脱不过那小姐姐依旧有三急。

    佟佳氏的表现让魏公公还是很满意的,这位熟又贵很有自知之明,这会就没去数自己的小银箱,而是温柔的坐在魏公公边上,替他轻轻捶打着小腿肚。

    手艺是比不上职业松骨的,但还是让人很舒服的。

    魏公公朝佟佳氏微微一笑,又将手捧在手中细读起来,刚才正读到李瓶儿那段,作者神来之笔,寥寥数行,便看的魏公公陶醉其中。

    读了几行,正痴迷着,魏公公突然愣了下,想到什么,一拍额头,哈哈一笑“作者好像就是这的人!”

    “什么作者?”佟佳氏愕然。

    “写这《金瓶梅》的笑笑生啊!”

    魏公公有些激动的从躺椅上卧起,手上的《金瓶梅》随意的放在膝间,打开的图页上面赫然是一幅羞人的图。

    “原来是看这个,不羞。”佟佳氏嗔道。

    “你思想境界不够,这书于你眼中是羞人之事,于我这,却是世间百态啊。”

    魏公公笑着指了指两侧民居,根据前世历史学者的研究表明,这徐州段运河两侧的城市和村落就是笑笑生笔下《金瓶梅》故事发生地。

    清河实是徐州,临清码头就是前面的房村码头。

    许是因为也算同行的原因,魏公公于笑笑生这个作者特别的欣赏。

    《金瓶梅》是十五年前方全面问世的,出炉之后,当真是洛阳纸贵。

    要说起来,这书可是《红楼梦》的老祖宗,没有《金瓶梅》就没有《红楼梦》。

    魏公公思想觉悟肯定比建州女真出身的佟佳氏高出若干,他这一路每日苦读这《金瓶梅》,可不是冲书里的不宜描述去的,而是奔书里的人文市井去的。

    书中背景虽是宋代,但实际写的却是大明万历盛世。

    了解历史,活在当下,此书于魏公公之意义自然是极大。

    只可惜,这笑笑生不知是谁,又是否活着,不然一定给他打赏个舵主。

    忽又想,这笑笑生笔力是深厚,然书中还是有些过于保守,若他魏公公有闲也写一本,说不得能压过笑笑生一头。

    嗯?

    倒是可行。

    文学青年出身的魏公公很是意动,看着佟佳氏丰腴的身姿浮想翩翩。

    等老了,便写本,就叫《我做公公那些年》。

    正自娱着,背后响起秀芝姐的声音。

    “魏良臣!”

    秀芝姐气鼓鼓的走到船头,瞪了眼佟佳氏,目光落在那本打开的书上时,更是恼火。

    “我读书呢。”魏公公讪笑一声。

    “读你个大头鬼,你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我能不知!”秀芝姐很生气,将手中的两幅画卷扔在椅子上。

    魏公公有些尴尬,问了句“这是什么?”

    秀芝姐哼了一声“我哪知道,从你床边柜子里取的。”

    “噢,是画,我在滕县弄来的,随手放在那,一直没看呢。”魏公公说着取了一卷解开,缓缓打开。

    “凤凰?”佟佳氏好奇道。

    “是吧。”

    魏公公也不知道这画上画的长有长长尾巴的鸟是凤凰还是孔雀。

    “不学无术!”秀芝姐白了这二人一眼,“这明明就是只锦鸡,怎么就成了凤凰了?”

    “锦鸡么?”

    魏公公仔细一瞧,是咧,真像个鸡,再看下面画的好像是芙蓉。

    “芙蓉锦鸡?”

    魏公公有些好笑,这两样东西根本不搭,怎么出现在同一个场景中了。看来,画画的有点不按套路出牌啊。

    秀芝姐到底是书香门第,识货,越看越是惊讶,只觉这是大家之作。画卷完全打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边侧的一方印中。

    “道君?”秀芝姐怔了下,旋即吃了一惊,失声道“这是宋徽宗的芙蓉锦鸡图!”

    。

第六百二十九章 孔家是胡人?() 
“宋徽宗?!”

    魏公公震惊了:这野鸡是赵佶画的?

    佟佳氏则是一脸糊涂,不知道他们说的这道君是谁,宋徽宗又是谁。

    “你确定?”

    魏公公反复打量这张《芙蓉锦鸡图》,于书画之道,他真是不精通。可他知道,这张画若真是赵佶画的,那就是价值连城啊。

    道君皇帝秘藏,那是举世无双的国宝!

    秀芝姐这会却不敢肯定了,她犹豫了下,道:“我听我爹说起过,这道君皇帝生前曾画有《芙蓉锦鸡图》,与这画中所绘极为相像…却不知是否就是这张。”

    魏公公点了点头,秀芝姐不是书画大家,纵是听过,但见识有限,不可能替他辨明真伪。

    沉吟片刻,打开另一卷来看。

    画中描绘了一株老柳和四只白头鸦。

    看这柳和鸦的笔墨技法,真是出彩,似以墨为骨的画法。

    魏公公正要问秀芝姐这是什么画,对方却倒吸了口气,颤抖道:“是《柳鸦图》!”

    《柳鸦图》?

    魏公公眉头一动,这画名好熟悉,绞尽脑汁回想,再次一惊:难道是前世上海博物馆的国宝《柳鸦图》?

    “真是道君皇帝的秘藏!”秀芝姐眼尖,伸手指着画左上方一枚朱文长方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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