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礼监-第3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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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
魏公公瞪了眼小田,这公公的称呼能随便叫么。
从倒地尚未断气的家兵心口抽回自己的匕首,魏公公目光有些抱歉。
“是,公公,属下知错了!”
小田也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天使公公的身份,不由很是惭愧。
魏公公能怎么办,只能算了,朝墙壁上下打量了眼,轻笑起来,让小田他们找到机关打开。
机关不难找,就藏在书架中的玉碗下面。摸到之后,小田兴奋的用力扭动起来。
随着机关的厚动传动声,墙壁被一分为二,露出了还亮着光的密室。
魏公公还特别小心的往边上躲了下,他以为会有暗箭射出来。
好在,什么都没有。
自嘲一笑,便想进去瞧瞧孔二公子长的何等模样,但见了看着很平坦的通道,却是迟迟不敢迈步,索性探头朝里叫了声:“二公子,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灯还亮着,却没人出来。
这分明是不给魏公公面子,他不乐意了,冲小田他们吩咐了一声:“进去,把二公子请出来。”
小田忙带着几个亲兵狞笑着进了通道,然后看到了孔二公子和他的管事,以及堆放整齐的若干箱子。
孔祥林无力的垂着手,虽然手中仍握着刀,但却再也提不起来。
这位忠心耿耿的管事,真的绝望了。
“带出去!”
小田一声令下,几个亲兵上前不由分说的将二人拖了上去。
魏公公有些诧异,孔二公子比他长得帅。
真是一表人才,斯斯文文那种。
难怪孔尚贤选了这个侄子继他的衍圣公,单从人品来看,这位二公子确是人中翘楚。
正要准备开口和二公子谈谈他的家产情况,二公子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向着他魏公公磕了几个响头,颤抖说道:“莫杀我,我乃圣人之后,圣人之后…”说话间,裤裆明显湿了一片。
孔胤植的举动让孔祥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二公子,你糊涂啊!…这帮子贼人既敢杀进府来,哪还理会你是不是圣人之后!
“圣人之后?”
几个倭呆亲兵一脸糊涂,不知道哪个是圣人。
魏公公好生失望,这孔胤植也未免太草包了些,都不及上次被他活埋棺材里的谭千牛有骨气。
转念一想,这位衍圣公真要有骨气,就干不出绝了汉家道统,灭了汉家信仰的事。
要知道,就是他祖上那些个投降异族的祖宗们,再是没有骨头,也知道保个衣冠啊!
信仰的根本,道统的形式,不是圣贤之道的传承,而是那衣冠!
普普通通的发饰和衣冠,代表的才是汉家真正的文明。
这是形,无形便无神。
而你孔家,就是这形神的象征!
魏公公冷笑一声,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和这位孔二公子多说什么了。
他起身,走到了孔胤植面前,微微垂首,忽的问他:“二公子,你知道我为何要杀你?”
“为…为什么?”
孔胤植惊恐的看着魏公公,他从这句话中听出了死亡讯号。
“因为,你是圣人之后啊。如果不杀你,圣人会死不瞑目的。”
魏公公说完,突的抽出自己的裤腰带,然后在孔胤植的惊恐眼神中,死死的套在他的脖子上,然后狠狠的勒,狠狠的勒,直勒到孔胤植的眼珠子成了鱼珠白,这才解气的松开。
孔祥林目睹着这一切,他没有动,他没法动。
他知道,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抬出去!”
小田吩咐人将孔胤植的尸体抬出后,见魏公公正忙着系裤腰带,不由说了句:“公公,这腰带不吉利,还是扔了吧。”
“扔?怎么能扔呢?”魏公公好不恼火,“这可是勒死圣人之后的腰带,咱家可得好生系着,就指着它避邪呢。”
第六百二十三章 人去财安乐()
没文化就是可怕。
魏公公才舍不得扔自己的裤腰带呢,他老人家得好生留着。
因为,这根裤腰带已经不是什么普通裤腰带了,随着下一任衍圣公的香魂陨散,这根腰带在霎那间已经质变——成了圣物,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圣物!
所以,必须好生收着,日后瞅谁不顺眼,也不给他写张圣旨,直接裤带一解扔过去,让对方自个看着办,那场面想想也美。
若干年后,这根布带子说不定就是殿堂级的国宝咧!
这东西能扔?!
魏公公得偿所愿,不紧不慢的将圣物重新穿在自己的裤腰上,勒死孔胤植让他身心真的很愉悦。
似大仇得报,又似一鸣惊人。
总之,他很爽。
看来,以后没事还是得多多松下裤带子才行。
……。
系好圣带子后,魏公公转过身。
孔胤植死了,孔祥林尚在。
这次,魏公公不必亲自动手了。
圣带子不能频繁使用,不然容易断。
“你是宫里的?”
孔祥林表现的也很震定,人之将死,没什么可惧的了。
他现在只想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和皇帝有什么关系。
魏公公知道对方清楚了他的身份,他不屑对死人隐瞒,点了点头。
孔祥林见了,凄惨一笑:“这么说,是皇帝要我家二公子死了。”
魏公公“嗯”了一声,他是奉旨南下,代表皇帝办事,算钦差,因此,孔二公子的死也能算在万历头上。
这是直接因果关系,万历推也推不得。
孔祥林没再多问,他用不着再问什么了。
显然,有关下一任衍圣公的继位者,皇帝已有决夺。
小田走到孔祥林背后,拔刀剌入,孔祥林挣扎片刻,不甘咽气。
魏公公杀人不怕,但真的有些晕血,忙叫人把尸体抬出去,自个则走进了那间密室。
“这些,这些,这些,统统带走。”
魏公公手指的箱子里面装的都是赤金,总共十三只箱子。另有数箱则放着各式珠宝首饰和玉器,还有十几幅唐宋时期的字画,有两幅字画上面盖有道君字样的印鉴。
魏公公不知道君是哪位大家,对这些也不懂行,判断不出值多少钱,反正知道能叫孔胤植收在这里的,肯定是好东西。带到江南找大户卖了,铁定能赚笔大的。
另外有两个盒子,一个装的是孔胤植的账薄,这个魏公公没要。其余一个则是装的银票,可惜,魏公公也没敢要。
他现在只能拿实在的东西,现金现银这些,银票再好,也不敢拿。
这便同他前世抢劫的一样,支票名额再大,那劫匪也没胆抢啊。
具体事务不用魏公公多吩咐了,小田他们会干的利索,反正搜完、抄光、抢完是肯定的了。
再出来时,魏公公拿了椅子坐在门槛边喝茶。
孔家大院现在完全就是他自个的家,部下们搜寻的搜寻,拷打的拷打,一时半会是不可能把孔胤植的家当全搜刮干净的,总要点时间。
他丝毫不担心滕县县衙那边会闯进来,也不担心附近驻军会过来,因为,这些人马加一块都不及他一营兵强。
毫不客气的说,他魏公公这会在滕县真个就是反了,三天之内,绝对能先披个黄袍,过过皇帝瘾,然后么…
没有然后,要么等死,要么就是属下借他人头领个军功。
坐了一会,觉得无聊,便想在府内走走,看看有没有因为受到过度惊吓的姑娘或妇人需要他安慰一二。
这件事也是要做的,府内尚有许多无辜,妇孺也多,经此大变,难免叫吓着了,需要魏公公出面安抚才好。
出门却瞅见孔胤植的尸体扔在墙角下,那里还有两具尸体,一具是孔祥林的,另一具不知是孔府的家兵还是仆役。
都说人死为大,魏公公也不例外,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然后走了过去。
看着地上两眼瞪得比牛眼珠还要大的孔二公子,他老人家真的是很动容,于是他的双膝竟然缓缓弯了下去。
“人去财安乐,风吹鸡蛋壳。”
魏公公蹲下之后,很是熟络的探手在孔二公子身上摸来摸去。从上到下,除了裤裆没伸手进去,其它地方都摸了。
先是从孔二公子手指上拽下了一枚大玉扳指,再接着扯断了对方脖子上挂着的一枚玉佩。
玉扳指看着跟魏公公手指上的没什么区别,倒是那枚玉佩吸引了他的目光。
玉佩很精致,一看就是上等玉料做的,寻常达官贵人家不定能有这等好玉。
但这不是吸引魏公公的地方,他感兴趣的是这玉佩背面刻的字。
不是汉文,看着倒像是蒙古文。
魏公公才学有限,实在是看不懂,不知写的什么。便将玉佩放在阳光下左看右看,确定这是块好东西后,他心满意足的将这玉佩塞进了怀中。然后顺手摸了把孔胤植不肯瞑目的双眼,也不看是否合上,拍拍屁股就走了。
………
魏公公的安抚很有成效,孔府内尚存的二百多仆役妇孺大半停止了抽泣和哽咽。
魏公公不会杀他们,虽然杀了这些人能绝后患,但他真的做不出来。
孔府内的搜刮仍在进行中,按照魏公公的吩咐,凡是钱财及能变成钱财的好东西都叫打包成箱,等待装车运到码头上船。
瓶瓶罐罐也没落下,两个多时辰的搜刮下来,满打满算,魏公公至少捞了十多万两。这还不包括那些没有变现的古董和字画。
“没想到孔胤植竟然捞了这么多钱,咱家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些个盘剥百姓的禽兽!”听了部下们陆续的汇报,魏公公恨恨的一拳砸在柱子上,“只恨咱家不能上奏皇爷,不然一定将他胤植五分马尸才好!”
“公公,孔胤植已经死了。”小田提醒一声。
魏公公“噢”了一声,不耐烦的挥挥手,让小田赶紧带人打包去。他自个则在亲卫的簇拥下离开了孔府。
半个时辰后,魏公公在滕县县衙中大发脾气,训得知县严重和主薄王立本、典吏宋文东等人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末了,一句话,给钱!
第六百二十四章 没钱不要紧,可以去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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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的财政开支是有具体明细的,不是随便哪个过来说拿钱就拿钱的。
不过严知县他们不觉得魏公公要钱有什么错,因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只是,魏公公要的有些多,衙门经费实在是紧张,凑不出来啊。
且这魏公公有趁火打劫之嫌,滕县是发生民变不假,但不至于如他所说那般严重吧。
知县严重是山西人,他偷偷询问过典吏宋文东,知这魏太监是运河上过道南下的,因补充粮食在此停留,得知城中出事,特意派了一营官兵前来弹压。
对此,严知县肯定是感激莫名的,县衙能够调动的人手情况他比谁都清楚,要不然也不会只叫宋文东带队去孔二公子府弹压,而不是他县尊亲自带队了。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万一民众铤而走险公然与官府对抗,严重这个县尊弄不好就要身陷险境了,此智者所不为。
故而,魏公公这及时雨于他滕县上下,真可谓是一场甘霖。
可对方借此机会狮子大开口,未免就有些不地道了。
自来客兵帮助地方维持治安,地方给予一些钱粮支应是应尽之理,但如魏公公这般张嘴就要五万两,实在有点骇人了。
小小年纪,倒是心黑。
严重腹诽不止。
“怎么个说法,贵县倒是给咱家个准信啊。要贵县觉得咱家是乱要钱,咱家大可不要这钱,反正,这城中的事和咱家也没个相干。”
魏公公不耐没个音信,他得催催对面,要不给的话,他拍拍屁股就上船了。
闲吃萝卜淡操心,你滕县的事说上天,跟咱家也没个屁的关系。
咱家是过路的,重要的事情强调三次!
果然,一听魏公公意思拿不到钱就要带兵走,严重有些心慌,他固是不知孔二公子那里到底个什么情况,但满城百姓都聚集在二公子府邸周围却是事实。
这百姓啊,不能多,一多就会出事。
真要让那有心之人鼓噪起来,难保不出大纰漏。
这节骨眼,有兵镇着,比没兵镇着要强上一百倍呢。
有兵压着,再乱,能乱到哪呢。
可五万两叫他到哪凑去?
把他个破衙门连他个县太爷一家卖了,也不值这个钱啊。
头疼心慌之下,严知县求助似的看向王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