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新地主-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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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遇到的人不多,但是大多数人都是脸色蜡黄,神情麻木,让沈越堵得慌。
他那个时代,哪里看到这样的情况?
虽然大多数人都是各种奴,生存压力大,却也看不到如此衰落的景象。
回家吃了早饭,沈越跟便宜老娘告辞,准备去旁边十多里地之外的吴家湾,把那艘张家答应给他的海船弄到龙山所的码头来。
正要出门,听到外面有人求见他,说是张家的一名外府管事把船给送过来了,请沈越少爷去接收。
沈越当即就兴冲冲地带着沈七跟沈九跟着那名管事出了门,远远地就看到一艘庞大的海船,不等他兴奋起来,他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起来,因为他到了码头边缘,看清楚了这艘船。
“张管事,你确定这艘船能出海?”沈越倒吸了一口凉气,压抑着自己心中的不满,质问着张府来送船的人。
017 这船能出海?()
“沈少爷,这船是我们能够拿出来最大的海船,外面看起来有些破旧,不过修整一下,出海远洋没有任何问题!”张府管事对于沈越表情变化并不在意,脸上洋溢着笑容,解释着。
“三千亩地难道就换来这样一艘破船?能出海?你们张家怎么不坐这船出海?桅杆上面的帆已破烂不堪,船体上面很多地方都已经腐朽!”沈七当即就跳了起来。
眼前这艘船,再不懂船的人,都知道,他们是被坑了。
作价超过两万两的两千料海船,桅杆上面船帆到处都是窟窿,桅杆如同风一吹就会折断,更甚的是,船舷两边不少地方已经出现腐朽破烂痕迹。
沈七上前去,从搭在船跟码头之间的板子上走到甲板,用手在船舷上轻轻一扳,一块木头就被他给掰下来了!
这可是质地坚硬厚实的木料!
张家在这事情上面显然做得不地道。
“如果沈少爷不满意这船,我们只能用三艘四百料新船替换。”张家管事显然早有准备,“我建议您不用更换,这船外面看起来破旧,内部龙骨以及主体框架都没有受到影响……”
“这是张家二老爷的意思?”沈越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这样的船,别说远洋,在近海航行遇到稍微大一些的风浪,都会出问题。
一场暴风雨就能够让这船沉没。
饶是心中有着准备,也没有想到张家的人会无耻到如此程度。
“沈少爷,张家非是海商之家,之所以给您船,也是应您要求,二老爷可是费尽好话,花了一万六千两银子买来的船,加上上面的炮,整艘船的价值超过了两万六千两,如若不是您这边催的急,老爷担心耽搁了您出海的时机,会找船厂翻新交付给您的!”张府管事依然一脸的笑意。
感情沈越占了张家好大的便宜一般。
沈越铁青着脸,明知道对方坑了他,甚至无法反抗。
沈九也是被气得脸色发白,沈越跟沈七上船看内部结构的时候,他则是偷偷地向着家里面跑去,必须得让人阻止,沈家三千亩地,不能就换来这样一艘破船。
这艘破船除了还有着船样子,根本无法航行。
少爷是整个沈府唯一的希望,在这样的船上,沈府哪里还能有机会。
沈越上了船,甲板很多木头已经腐朽,不少地方腐烂,露出了大大小小的窟窿,得小心翼翼地行走,才能不被窟窿卡着脚,脸色更加难看。
甲板跟船楼这些上层建筑,大多数地方都是腐烂了。
坑坑包包的甲板上,几门炮倒是不小,绝对不止沈越要的六百斤,至少也有千二百斤,奈何炮身跟炮口都已经布满了铁锈。
数量十二门!
能否打响,或者开炮不炸膛,沈越都没法保证。
船内部还好,饶是多年没有使用,缺乏修缮与保养,跟外面也完全不一样,敲击船舱木料,声音沉闷中带着清脆,倒也没有那种朽木的空绵无力感。
内部情况比外面好了很多,让沈越心情好了不少。
沈越用手敲击船底木板,坚实的感觉以及沉闷的声音让他更是高兴。
只要海船的主体结构没问题,就符合他的要求。
上层甲板以及船楼都是用普通木料制造,经历风雨缺乏保养腐朽倒也正常,何况海中航行腐蚀性本就高。
“沈少爷,船已经在这里了,不知道地契……”沈越看完船,张家管事就开始催着把沈家的三千亩地契给他。
双方之前就说好,一手交船,一手交地契。
定海县城的知县衙门师爷亲自做中,那个干瘦老头眼睛长在头顶,根本没看沈越,沈越看船的时候,他则是在一边捏着自己的八字胡跟张家管事聊天。
“沈越,你父亲沈得富用你家三千亩地的地契抵押,借张府银三万,连本带利三万八千两,两日前已到还款期限,现如今,你跟张家善禄老爷达成协议,用三千亩地偿债,张家以一艘新船补偿,双方互不相欠……”县衙师爷终于看了一眼沈越,张口说道。
意思就是双方谈好的公平公正交易,他代表县衙门做中人云云。
“是的!一切皆是自愿!”沈越的话,几乎从牙缝中挤出来。
官商勾结,如此明显。
“既无异议,就签字画押吧!”那师爷拿出一纸文契,上面豁然已经盖上了定海知县衙门的鲜红印章。
沈越只要签字画押,张家跟沈家的债务也就了结了。
同时,沈家三千亩地改姓张。
“少爷,不能签!”沈越接过张府下人递来的毛笔,正准备签上自己的名字画押,沈九带着沈大赶到。
沈大一跃,从丈外的码头跃到了甲板上。
“先生,我们已经谈好!”沈越心中暗道一声好身手,他明白沈大的意思,却不能不签字。
张家为了这三千亩地勾结知县衙门,赵府等,到头来不给地,他们能善罢甘休?
“少爷,他们用船补偿,也不能是没法出海的破船!”沈大眼中满是杀意地看着旁边的张府管事跟县衙师爷。
凌冽的目光让张家管事一哆嗦,后者却没有退步,挺着胸膛反驳,“沈少爷,如果你做不了沈家的主,觉得我张府欺负了你们,这次交易取消,我们老爷会亲自去县台衙门求知县大人为我张家做主。”
威胁。
气氛一时间凝固起来。
特别是沈大,眼看就要动手,沈七在一边也开始摩拳擦掌,就连沈九也是盯着少爷,只要少爷高呼一声,他就跟着杀了对方,大不了反了!
“行了!”沈越阻止了沈大,从对方手中接过笔,准备在文契上签字画押,即将落笔时,他突然向着一边紧张得冒汗的张府管事问道,“这船上的船工?”
“都是无家可归之人,沈少爷要有兴趣,可以留下他们,如果沈少爷不要,他们只能另寻新东家。”张家管事看着旁边甲板上以及在小码头上蹲着的那些赤着膀子,头发盘在额头的水手,对着沈越说道。
这些汉子体型魁梧,皮肤黑黝黝地反光,显然是海上讨生活多年的好手。
“少爷!”沈大很是不满意,没法强制让沈越不签字画押。
沈越没有理会沈大,直接在文契签上自己名字,大拇指在印泥盒摸了摸,摁在了自己名字旁边,随后,看着旁边的张家管事。
018 吃人不吐骨头()
“没任何言语就签字画押?”张善禄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跟沈家交接的管事。“沈家小儿吃了亏,丝毫表现都没有?把事情细细说来……”
管事知道老爷不相信沈府小儿会如此沉稳,若真如此,在春风楼,也不可能被赵王两家的人合谋图了宅子。
当即把船送到龙山所后沈越的表现,他身边下人的表现详细说了。
“老爷,沈家小儿清楚船的情况,他的下人不停反对,也没丝毫动摇,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心中想法也是没有表现出来。”管事的也是闹不明白沈越要干什么。
原本是准备借用破船试探一番沈家小儿是否真如赵家所说,草包一个,结果并非传言那样。
“现在看来,沈家小儿比他爹更难缠,明知道沈得富不在,保不住沈家的基业,索性全部丢了来转移视线。想不到,这小子居然有如此魄力!可惜了,若不是那三千亩地,好好培养,倒也能成我张家一大助力!”张善禄叹了一口气。
“老爷,那沈家小儿毛都没长齐,值得这样重视?”管事有些不解。
那样一艘船,虽然行海不是问题,修缮也得数千两银子,没有丝毫话语,就接受了。
换成管事的面对这情况,哪怕只要三艘四百料的新船,也不要这艘两千料的大船。出海遇到的风浪大一些,整艘船也就沉海喂了鲨鱼。
“给独眼龙送信,盯着这小子,一旦出海,就干掉,否则早晚成为我们的大敌!三老太爷在朝中已到了关键时期,出了意外,我们都是张府的千古罪人!”张善禄没有理会管事的不解,严厉地说道。“告诉他,一定要亲眼见到那小子死了。”
管事还想问什么,被老爷瞪了一眼,只能讪讪离去。
张善禄看着管事出去,不由揉了揉额头。
屏风后钻出一个妙曼人影,纤长白嫩的手放到了张善禄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揉按着,“爹,沈家那登徒子哪里有那本事?三叔公告诫过我们,断了海盗的联系,海上行商,也得转到旁支去。”
声音清脆宛如黄鹂鸣,二八年华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稚嫩,略施粉黛的面容煞是精致。
好一个漂亮的小娘子!
“巧儿啊,对付这沈家,可是你的意思,莫不成后悔了?”张善禄对于自己的闺女极是宠爱,很多时候叹息自己闺女为何不是男儿身。“咱们家要崛起,总会有人家要倒下,沈家,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心软,如何为子孙后代积累万千基业?”
“得饶人处且饶人,咱们已经得到了沈家的三千亩地,没了沈得富,沈家的孤儿寡母也翻不起什么浪。”张巧儿摇头,神色并无半分惋惜。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沈家小儿若在海上得了财富,投靠到其他的豪门下,咱从沈家夺地的事情,就得变化!”张善禄对于自己这尚未许人的闺女,没有半分隐瞒。
“让赵家跟王家去,岂不更好?赵王两家,本是落井下石!”张巧儿不满地自己爹把事情自己干了,“咱家不缺银子,需要地,更需要名声,传出去,用三万两雪花银跟一艘破船换沈家三千亩良田,着实容易让人诟病!”
“诟病就诟病吧,如果咱们家跟沈家换位,被吞的就是咱们家,再说了,他沈家无甚背景,咱们不拿他们的地,也会有别人看上。”张善禄教诲着自己闺女。
社会就是如此,不是吃人,就是被人吃。
仿佛知道闺女嘟起了嘴在生气,张善禄叹了一声,“让人再组织三千两银子的布匹跟瓷器,算是补偿海船差额!另外,海上的事情,让赵家跟王家去处理!”
“啪!”张巧儿听到这话,高兴地搂着张善禄的脖子,在脸上亲了一口。
张善禄脸色顿时成了猪肝色,“你这丫头,这成何体统!”
张小姐丝毫不以为意,“爹,就该如此。给条破船,他要是怕散架,不出海了,咱们不得一直担心?数千两银子的货物给了他,在周围卖不上价格,出海,才能获得更大利润,必须出海了!”
张善禄再次叹了一口气,“可惜你不是男儿身,要不然咱们这一支交到你手中,辉煌腾达指日可待,你三叔跟三叔公都是看好你!也不知道哪家的小子有那福分能娶得了你。”
“爹,你说什么呢,巧儿这辈子就守着爹,不嫁人!”张巧儿一脸的笑容,眼睛深处,却是流露着深深的杀意。
赵家人拿到沈家宅子,并没有特别开心。
跟之前预计的利益差了太多。
“爹,王家欺人太甚了。县太爷拿了六千两,王家不过春风楼老鸨子配合一二,居然要咱八千两!咱到手的……”赵嘉玉脸上有些扭曲地对着赵家主人赵松行说道。
他是赵家排行第二的公子,却不过是婢生子,无法继承赵家家业,分家也没有什么可能。
这些年出海为赵家闯下诺大基业,沈家宅子,就是为他分家出去而准备。
为了请县太爷出手,六千两白银早就给了。
王家没有帮多大忙,张口就是白银八千两。
赵松行看着眼前这个能力强,却没有地位的儿子,脸上浮现了深深的无奈。
“没有王家后台庇护,咱们家时刻都担心被抄没,这事情,就这样吧。那宅子至少值两万二千两,也算是占了大便宜,咱海商,最不缺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