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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哉大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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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正盈朝”?史料就是如此记载,不过是东林党自我标榜,真是恬不知耻!看一下李自成大军攻入京城之后,那些“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是如何一副嘴脸,就可以彻底看透他们贪婪无耻的本质。

    后来到天启六年,魏忠贤掌权,借助的也是京察,之后东林党在朝中的势力基本被肃清。

    可是,我们不禁要疑问:这期间皇帝在干嘛?

    不错,不管是东林党还是魏忠贤的阉党,都是首先要有皇帝的支持京察才能通过,才能成功清洗对手。因此,皇帝还是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

    可这只不过是表面现象。

    相信就是再蠢再无知的人,也不会认为朝中一下子驱逐了数百名官员是正常的状态。

    如此论断,并非认为那些被驱逐的官员就全都是良善之辈。在一个朝代的末年,尤其是大明王朝的末年,真正的良善之辈在朝中根本没有立足之地。虽然如此推断有些不太厚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论断,“虽不中,不远矣”。

    实际的情况应该是,皇帝虽然感觉出异常,可在“群情汹汹”之下,也只好屈从。

    因此,大明王朝末年的皇帝陛下,完全是被权臣架弄了,不是这一帮,就是那一伙。可怜的皇帝陛下,从来也没有真正地“当过家,做过主”。

    任何一方势力的独大,都不是朝廷的幸事,也不是天下臣民的幸事。因为,不论是熹宗皇帝还是思宗皇帝,都没有能力驾驭一个势力滔天的“伙计”,最终都被一大群“超级打工仔”架弄的无所适从。

    不是贬低,而是实情。不要说大明王朝末年这几任皇帝,就是那位很想很想“真的再想活五百年”的大清王朝的圣祖仁皇帝,不也是在遏必隆、苏克萨哈、鳌拜、明珠等人间大玩平衡之术才得以完成不世伟业的吗!?

    自从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睛,皇帝陛下的大脑就被这些事情充斥着。现在总算有时间通前彻后地捋清一下,为今后的施政方针定下一个调子。

    说实话,皇帝陛下虽然有着近四百年的“阅历”和“见识”,可也不敢奢望一下子彻底解决大明王朝面临的所有问题。一劳永逸不是不好,而是根本不可能。

    趁着阉党尚未彻底泯灭,东林党也尚未完全复苏,两大势力差不多处于半斤八两的境地,皇帝就可以从中左右逢源,做好自己的“裁判”工作了。

第1卷 第十七章 老骥伏枥1() 
看来时间毕竟有限,皇帝陛下尚未真正摆正自己的位置,“主人翁”精神也不知丢到了何处,要不然怎么能够眼看着这些所谓“众正盈朝”实际上纯粹是些蝇营狗苟的人霍乱朝纲、荼毒子民而竟然置身事外呢?要知道,这大明王朝虽然摇摇欲坠,可到底还是他自家的江山社稷啊!

    可若要知道皇帝陛下并非当下人们看到只有十七岁的年龄,他的“心理”年龄实际上已过而立……或许还要加上将近四百年的阅历,早已将大明王朝崩塌的整个“推演”过程看了个清清楚楚,如此才能从一个居高临下的视角,并且以“局外人”的身份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他并没有试图让自己的痕迹遍布这一世的大明王朝的每个角落,只是在最恰当的时机,在最关键的节点上予以着力,藉此扭转大明王朝的颓势。

    他清楚地知道,即便陕西的灾情暂时得到缓解,也只能算是得以喘息之机。造成大明王朝粮食短少的根本因素,也到了不得不解决的时候。那时,皇帝陛下要面对的,还有一个、或者更加强大的一群对手——江南士绅。

    不,确切地说,是皇帝陛下要主动去挑战他们。

    一方是至高无上的帝王,一方只不过是一群地主……哦,是一大群大地主……好吧好吧,是大地主阶级,对阵双方摆开阵势,孰胜孰败还真不好说。

    在这个世界,大地主阶级所代表的势力几乎就是牢不可破,简单的几个字不足以显示其内涵。

    历史上也曾多次出现差不多同样的状况,最后的结局都是看起来至高无上的帝王成为大败亏输的一方,而且至少有两次——新朝皇帝王莽以及隋炀帝——成就了短命王朝终结者的角色。

    因此,皇帝陛下在刚刚登基不久,朝中尚有不安定因素的情况下,竟然要主动挑战江南士绅,实在不能算是明智之举。

    即便能够侥幸躲过崇祯初年的灾荒,崇祯八年、九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的灾荒在前面等着,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年代越往后,如果没有有效措施的话,王朝的颓势越是无法遏制。

    如果不能从跟不上予以改变,疥藓之疾很有迅速转变成肘腋之患。而这些必须的改变不仅是着落在陕西这一个点上,也不仅是有了徐光启一个股肱之臣就可以万事大吉、高枕无忧了。

    为此,起复了在上海老家“冠带闲住”徐光启之后,皇帝陛下又迭次与其“函商”,一方面是表述自己对陕甘地区灾情的重视,听取老爱卿对救助灾情的见解,另一方面就是要求徐光启积极向朝廷举荐人才,而且不限领域和国籍。

    皇帝陛下知道徐光启在教,而西洋也有很多的传教士在中土,他们中多半都是具有某一方面的特长,天文历法,火器枪械,格物地理,等等,都是大明王朝所急需的人才。

    大凡中国历史上的大家,都是在某一领域学有专长或是某一方面的权威。而徐光启涉猎的范围和取得的成就,绝非某一领域或某一范围能够涵盖。因此,我们只能将其称为中国历史上最大的学问家,是大家中的大家,而且没有之一。

    他研究的范围包括数学、天文、历法、军事、测量、农业水利、机械、垦田、救荒、盐法等方面,著有《徐氏庖言》、《诗经六帖》、《勾股义》等专著,编著了《农政全书》、《崇祯历书》,翻译了《几何原本》、《泰西水法》等著作,因此,我们就称他为数学家、科学家、农学家、政治家、军事家。

    这些学问有些是可以直接应用,有些属于基础学科,但若是大力普及,也将会对大明王朝的发展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难能可贵的是,徐光启不仅著书立说,不仅在理论方面执当时之牛耳,在很多方面、尤其是练兵等方面已经开始身体力行。只是因为当时的大明朝廷陷于纷乱的党争,使徐光启空有抱负,可不能畅行其志。

    翻遍历史,真的很难找到第二个像徐光启这样的人,皇帝陛下怎能不倚为股肱。

    最为重要的是,西风东渐可不只是清末才有的现象,明朝末年也已经开始。

    从表面上看,单从火器方面来说,明末时似乎东西方处于同一水平。可此后汉人世界开始不断没落,而西方却一直没有停止发展的脚步。

    汤若望深受玄烨的重用,可利玛窦做为西方的先驱,在十六世纪末就已经来到中土。只可惜大明王朝并没有重视,白白错过了一个号就会。

    因此,徐光启不是一个人,皇帝陛下重用他倚重他也不是看中他一个人,而是看中了他所代表的一种思潮,一种发展趋势。只要给他、给他们提供一个施展抱负的平台,徐光启这个老迈之臣、以及他身后的那些有识之士,就可以焕发出惊人的能量。

    有些遗憾的是,如今的徐光启已经是六十六岁高龄了,皇帝陛下的记忆中,他应该是在崇祯六年年底去世的,现在是天启七年年底,明年就开始进入崇祯元年,满打满算还有六年的时光。

    皇帝陛下是非常非常希望因为自己“到来”的原因,许多事情都因此而改变,其中就包括延长徐光启几年的寿命。

    但这都是美好的愿望,究竟能否实现都还是未知数,眼前只能是尽人事而听天命了。

    因此,此次起复徐光启,皇帝陛下顺便把这位老臣唯一的儿子徐骥一并带上。如此一来,一方面可以方便徐骥随身照顾老父,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徐骥能够在老父的身边多加历练,有朝一日可以接过老父衣钵。

    希望徐家的荣耀得以延续,这是徐家该得的,皇帝陛下不会吝啬,况且大明王朝也可以继续享受东西方文明交流带来的硕果。

    皇帝陛下如此笃定,是因为自己有着无人能及的“先见之明”。而徐光启本人却心怀忐忑。他虽然也希望将自己的平生所学贡献给这一片热土,可几十年的官场蹭蹬以及坎坷经历,却让他的心逐渐变冷。

    此次受命以钦差大臣的身份赴陕甘地区,皇帝陛下对他可谓从未有过的信任。对此他深信不疑,并且也准备将自己的风烛残年奉献给大明王朝。

第1卷 第十八章 老骥伏枥2() 
只是此时的大明朝廷犹如一盘散沙,他可不认为仅仅凭借着皇帝陛下的信任和支持就能无往而不利。尽管这种信任可谓史无前例,宫中也没有提及要派出太监随行监督。

    能否将这一盘散沙重新捏合到一起才是最为关键,而这却要看皇帝陛下的雄才大略,自己一时也只能冷眼旁观、爱莫能助。

    说实话,徐光启对此不是很有信心,他也很为此感到担忧。

    可既然皇帝陛下有着励精图治的一腔热血,他就算拼上自己的一把老骨头也要助皇帝陛下一臂之力。即便最后功亏一篑,他也义无返顾。

    从上海至陕西,沿途三千多里的慢慢长途,而且越走天气越加寒冷,触目所及也充斥着荒凉景象。

    按照他一向低调的做事方式,徐光启此次虽然怀里揣着皇帝陛下的圣旨,也不想大肆张扬自己的钦差身份。因此出门时也只有儿子徐骥和两名老仆相随。临行之前松江知府倒是热心地要派护卫随行,也被他一并辞谢。

    而且一路行来,只要能够自己应付,几乎没有叨扰沿途的地方官府。

    儿子徐骥默默随行,与家人徐福徐禄一起照顾着老父的饮食起居。虽然徐骥也明白老父低调的含义,可心中依然难免叫屈。

    虽然此前一直置身官场之外,可毕竟出身官宦之家,徐骥因此并不昧于官场的一些行事规则。即便老父不像绝大多数官场中人那样,凭藉着钦差的身份随处打秋风,可安排个食宿兀的也是应有之意呀。

    哪想到自己只是稍稍露出了意思,就被老父的一声叱喝打断。

    因为有这些抵牾,父子俩的言语就有些不合。除非有必要,徐骥干脆做起了闷口葫芦。

    近午时分,尽管气温比上海低了许多,可阳光却难得地明媚起来。只是管道之上尘土益发多了起来,北风一吹,更是满头满脸地袭来。

    徐福坐在车辕上赶车,徐禄骑着牲口随行车旁。

    徐光启坐在摇摇晃晃的车里,看了一眼旁边一直噘着嘴的儿子徐骥,不由轻笑出口。徐骥却并没有给予老父温和的回应,而是轻轻“哼”了一声,随即还把头扭向了一边。

    儿子徐骥虽然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可为人做事却仍欠不少火候。徐光启本想借路上长途的机会,适当加以点拨。可没想到他的抵触竟是如此之大……看来,只能另找机会了。

    对于儿子心中的不快,徐光启并没有放在心里,“小孩儿心性,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知子莫如父,徐光启不会为儿子的些许“无礼”而恼火。他现在最感闹心的,是因为另一件事。

    尽管徐光启一直保持低调,但以“冠带闲住”而被皇帝陛下委以钦差身份赴陕西公干的消息还是无法严守秘密。

    应该是在上海的教友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才通知了已经在陕西的汤若望。

    因为原在陕西西安府的金尼阁身体欠佳,今年早些时候汤若望就被派去接替了。之前徐光启与其相交甚笃,多有切磋,其中当然是徐光启受教更多。

    汤若望到陕西之后,两人还通过几次信函,彼此通报了各自近期的情况。

    就在从上海刚刚上路两天之后,徐光启就又收到了汤若望的信函。就是这封信函,令徐光启感到无所适从。

    在信中,汤若望自问自答地猜测徐光启至陕西公干的目的。

    本来徐光启所擅长的,无非就是天文历法、军事练兵和农事。若是为前者,肯定会去京城钦天监,去陕西那必然是后两者。以两人的熟悉程度,汤若望自然一猜便中——流民。

    接着,汤若望就开始抱怨陕西地方官的昏庸颟顸不开化,他自己在那里的传教受到了相当大的阻力。幸好有徐光启即将莅临,他的到来必将开创传教事业的新局面,“上帝都会感到欣慰的,”

    最后,汤若望毫不意外地提出,徐光启应该为“传播上帝的福音”做出自己的贡献,而且他还隐晦地提出,教会方面肯定也会做出人力物力方面的贡献,协助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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