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哉大明-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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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锦衣卫的忠诚问题,皇帝陛下很有信心。不只是因为锦衣卫向来就是天子亲军,而且经过抄家行动之后,皇帝陛下认为锦衣卫再次经受住了考验。
“必须有这么一支完全听命于自己的武装力量,”不要说那一世“什么什么出什么”的至理名言是如此的深入人心,如果没有一支如臂使指的武装力量,那这个皇帝……真是不做也罢。
“只是,这到底是一百万两啊,”皇帝陛下又有些遗憾。
不要说陕西一干文臣武将接到全力配合徐光启陕西赈灾的圣旨之后相继错愕,就是徐光启自己开始时也是不明所以。
徐光启倒不是惊愕于皇帝陛下口中的陕甘地区灾情如此紧急,他对此早有预感。
做为一个以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协理詹事府事而被先帝以“冠带闲住”罢斥归家的老叟,徐光启却也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心系国计民生的他始终无法彻底淡漠下去。
上海离杭州不远,来往的客商很多,教中也有许多人往来盘桓,因此他虽然“冠带闲住”,可消息并不闭塞,陕甘地区的灾情他也早有耳闻。
徐光启感到纳闷的是,自己与当今的皇帝陛下从未谋面,此前也没打过任何交道,可因何得到皇帝陛下如此的信任,竟将陕西一省数百万生民托付于己……徐光启真要“不胜惶恐之至”了。
哪知道皇帝陛下是有机会阅尽徐光启一生“履历”的,根本毋需任何旁证,就认定了他就是大明王朝足可倚重的干城。
尽管如此,皇帝陛下拍出这一百万两银子的时候,也很是犹豫、很是遗憾了一番的。
别说是百万两白银,就是百万RMB,就这么轻飘飘地转手而出,那一世于他也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不过,皇帝陛下的犹豫,倒不完全是因为舍不得,而是因为本来自己要亲自体会一下“流水般”花出去百万两白银时的那种豪气干云、气冲霄汉的感觉呢。
唉,又错过了一次好事儿!
第1卷 第十五章 另一件过瘾事儿()
错过好事儿不能不说是个相当大的遗憾。
不过,暂时无法亲身体会几十万、上百万的银两流水般花出去的感觉不要紧,皇帝陛下现在还有另一件可谓“大手笔”的事情正在等待着他去完成。
你说,要是在那一世,能够做到部长、副部长的“帽子”任由“派发”、或任由“收”“发”,那得是什么样的身份。
阉党伏法之后,朝廷中一下子空出了很多位子。究竟如何安排这些位子,以及让谁来做这些位子,都是要好好筹划一番的。
皇帝陛下现在做的就是这一件过瘾事儿。
就在结束抄没京城阉党家产之后的第二天,以黄立极为首辅的内阁就递交了集体总辞职的奏折。
阵势看起来非常吓人,似乎他们要以去就论争,可实际情况要比看起来骇人听闻的阵势儿舒缓许多。
这份奏折是以内阁首辅黄立极为主而上。上面语言婉转,态度恳切,煦煦然娓娓然,像极了一个老管家在对主人丑表功,而且字里行间时不时表露出微微的醋意。
对于阉党的处置,皇帝陛下并没有完全听取内阁的奏议,基本属于“乾纲独断”,内阁因此大有成为摆设之虞。这多半就是黄立极、施鳯来等人上此奏折的始因。
皇帝陛下却并不打算痛快接受他们的总辞职。
因为他知道,以黄立极为首的内阁,虽然有阉党的影子,可“成色”并不十分足。他们之所以以辞职、尤其是集体辞职这种“法不责众”的方式,更主要的就是对皇帝陛下进行试探——看看圣眷是否已经旁移,试探一下皇帝陛下是否已经准备抛弃他们。如果圣眷真的已经发生了位移,他们也很有可能与阉党一起逐出朝堂。果真如此的话,他们也好早打主意,省的到时茫然无措。
没有人甘心从权利的顶峰自动引退,即便要无奈谢幕,也要捞取足够的筹码。他们不知道皇帝陛下下一步的打算,对阉党余孽的“过往不究”是真的言出法随,还是形势所迫的籍口?
奏折呈上去之后,他们心中满是忐忑,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不会触到皇帝陛下的逆鳞。不知是因为失去了魏忠贤这个“主心骨”,还是被皇帝陛下凌厉的雷霆动作所震慑,他们竟然就这样毫无作为,只有俯首帖耳小心试探。
尤其令他们诧异的是,虽然许显纯和杨寰目前是“戴罪之身”,可“锦衣卫”毕竟被两人“把玩”了数年时光,上下早已经营的铁通似的。可如今还是那些校尉和小旗、总旗,还是那些飞鱼服和绣春刀,竟然水泼不进针扎不透,他们就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仍然得不到一点儿信息,而且也无法传递进去一点儿信息。
他们不知道这是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亲自接见,以及最近一段时间以事务繁多为由要求全体锦衣卫“集中住宿”的效果,只觉得仿佛一日间那些锦衣卫就脱了胎换了骨,彻底变成了皇帝陛下从未视之以人的利器。
一时间,他们觉得年轻的皇帝再也不容小觑,何况皇帝的雷霆之怒对准的也并不是他们自己。因此,他们觉得,如果能够避开的话,还是尽量避开锋芒吧。千万不要站在对立的那一面!
但是,皇帝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快。
也就是他们的奏折刚刚递进去不到半个时辰,皇帝的圣谕就递了出来。
对于他们的辞职要求,皇帝的回答非常简洁明确:不准。
而且,圣谕中也有“朝廷正是用人之际,黄立极等阁臣不思报效,反而意欲推诿,实不为人臣之举。”很有把他们的辞职当做了意气之争的意思。
好吧,既然皇帝不准,那就还是各安其位吧。虽然没有试探出皇帝陛下的真实意图,可没有马上刀斧加颈也算是差强人意了。
可他们的屁股尚未坐稳,又有一条消息从宫里传了出来——皇帝已经拟定了几份发往各地的圣谕,内容分别是宣在原籍为民的刘鸿训、在原籍为民的文震孟、与文震孟同时被贬为民的蒋德璟及松江知府方岳贡,令他们接旨之后,即刻启程,迅速前往京城觐见皇帝陛下。
另外,还有一个太监伺候笔墨的时候,瞥见皇上案头一张纸上写着周延儒和温体仁的名字。
以上几人,有当下在京为官的,也有在地方出任官职,当更多的是在魏公公权势煊赫之时被贬为民的。总而言之,这几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简单点儿说,就是他们都是魏公公的对头,都是东林党人,或者至少极具东林党色彩。
种种消息不断传来,真真令人寝食难安。
其实,皇帝陛下的记忆“历史”中,东林党与阉党实乃一丘之貉,不分轩轾,谁也不比谁高尚。他宣召起复以上人等,倒不是一味地玩弄权术,是因为这些人也都是各具某方面的才具。
如今的大明王朝犹如一条破船,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说用人之际。皇帝陛下真希望不管是东林党还是阉党,只要是大明的官员,甚至是做为大明的子民,大家全都戮力同心,好歹度过这段风雨飘摇的日子再说。可是,不行,如今的大明官场早已经被不分对错,只以党争为唯一中心的人所把持。要想彻底扭转这种思维定式,谈何容易。
因此,无奈之下,皇帝陛下只得祭起“平衡”之术,阉党别想把持朝廷,东林党也勿妄想一言堂,大家在烦劳的工作之余费费吐沫星子吵吵架是可以允许的(“工作之余”尤为重要),一党独大、唯我独尊的念头趁早都不要有。
如果手下一众大臣发生争吵,就算皇帝陛下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可皇帝陛下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卷入他们的纷争。
今天一早,皇帝陛下就安排锦衣卫开始秘密输运百万两白银的事情,徐光启在陕西垦荒事情总算是具备了有个好的开始的条件。但是皇帝陛下的心中,也并没有就此清静下来。
“崇祯元年”、“崇祯三年”、“高迎祥”、“陕西”、“灾荒”、“李自成”、“张献忠”等字样。这些字块仿佛就像有棱有角的片石,不停地在皇帝陛下的脑海中往复盘旋不已,并且连续不断地碰撞切割着他的神经,令他痛苦不堪。
崇祯元年,高迎祥就在陕西延安安塞县起事,此后流窜于延庆府,盘踞在黄龙山一带,崇祯三年与王嘉胤、王自用汇合入晋。
前世中明末史大热的那几年,历史爱好者王复徟也很是关注,并且积极参与了网上的多起论战。为了在论战中言之有物,大量阅读明末清初的史料就成为必须之举。
第1卷 第十六章 兼职裁判()
崇祯二年,李自成在榆中杀参将王国与当地县令,继而发动兵变。然后始投不沾泥,继投高迎祥,为其部下闯将。这后面发生的事,都是在崇祯三年高迎祥与王嘉胤和王自用汇合入晋之后。
与之后战败即降、降而复反的轰轰烈烈、跌宕起伏相比,崇祯三年入晋之前的高迎祥,显然还只是盘踞在延庆府黄龙山的一股山匪而已。
或许是当时的高迎祥为害地方的程度不深,或许是当地官府本就没有“看得起”他们,又或许“养寇自重”借以要挟朝廷的“理念”深入官场,进而成为壮大地方势力的不二法门,总之除了寥寥数字的记载,史籍并无其他更多的赘述。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期间大明朝廷并没有没有采取措施对此种状况加以改善,或采取的措施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因为辽东的局势更加紧迫,另一方面,就是即便大明朝廷投入巨额人力物力,也多半会变成地方官吏私有之物。
在中国历史上,不管是哪朝哪代,总是不缺乏揭竿而起的草莽人物。但是,不要说成就一番“事业”,即便能够折腾出一番景象来的,也是屈指可数。
这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应该就是有无“适宜”的土壤——灾荒或水患造成的大批大批的、无可就食的流民。
其实自从商鞅变法以来,中国古代的户籍制度还是非常完善的,“李自成家庭属于太安里二甲”,史籍上的这条记载,就充分说明了当时户籍的“管理水平”。
但是,如此的“管理水平”也只是在和平年代才会有的,一俟战乱来临,几乎所有的“管理”方法就全都宣告无效。
张献忠始入蜀地时,那里原有人口三百一十万,可之后当他退出时,蜀地人口剧减为九万(另一说八万)。不错,大家没有看错,就是从百位数变为个位数。
相信张献忠不是善男信女,相信他就是嗜杀成性之人,可要说异常屠杀致使三百万人魂飞湮灭,那也未免言过其实。
其实,三百一十万和九万的数据都是真的,只不过那都是“官方”统计的数字,为数众多的逃亡人口是无法记录在册的。
张献忠是不可能在蜀地各地同时开始杀戮的。一乡屠尽,左近十乡必已望风而逃;一县屠尽,周围十县肯定没有引颈就戮的道理。不用他们反抗,只要选择逃跑、选择深山老林避祸总是可以的吧。
这有些扯远了。
崇祯三年各路匪患开始串联,就说明那时流民的数量已经不可遏制地增加,流窜区域也已经不可遏制地蔓延。
长城不是一天之内铸就的,流民也不是短时间内“培养”出来的。
因此,要将“流民”这种趋势扼杀在萌芽状态,关键点还要往前回朔一年或者两年。
从现在到崇祯二年,满打满算也只有两年时间。
要是其他事情,两年时间也算是可以了。可杜绝流民四出就食现象的产生,可是要用充足的粮食来做坚强后盾的。而粮食的生产和储备输运,可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
这才是大明王朝的当务之急,这才是皇帝陛下要用全副精力郑重对待的首要问题。
看起来大明王朝熹宗皇帝后期是凭借着阉党的势力崛起压倒了东林党势力,而思宗皇帝又凭借东林党势力的复苏最终彻底清算了阉党。
这就给我们造成了一个假象,似乎是前后两任皇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
说熹宗皇帝或者思宗皇帝打击权臣,毋宁说是权臣们将大明王朝的皇帝“架弄”上他们的战车,并碾轧过对手的尸骸。
因为皇帝陛下看起来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可实际上早已成为孤家寡人,真的是无所依靠。
史料记载,天启年间东林党借助“移宫案”成功上位,然后又借助“京察”之机,从朝中驱逐了浙党和闽党等数百名官员,形成了所谓“众正盈朝”的大好局面。
“众正盈朝”?史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