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不应有恨-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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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潘凯不明白,开口解释道:“他所图,不过是一个名分。我们给了她,他还翻脸做什么?再博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我让她把事情闹大,就是为了他不事后翻脸。
至于难不难得住,凭你我肯定不行。但这种事情,不是说她来请求名分,我们当场就检验她成色。而是要选良辰吉日,遍请高士为证。到那个时候,我们难道还请不来几个难得住她的高士,找不到难得倒她的问题?”
潘凯觉得姑母不愧是老奸巨猾,额不对,是老而弥辣,身为诰命夫人,果然是手段高明!
忽然觉得不对,忙问:“姑母,我们要是把她难住了,她得不到名分,那姓花的肯定翻脸啊!”
“你怎么就榆木脑袋呢?我们要刁难她,不然我心里不痛快!但是没说一关都不让她过啊!只要第三关卡住她,不让她称心如意,我就心满意足了。如果连第二关都能难倒她,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潘凯仔细想了想,觉得这要求并不过分,全是合情合理的,那姓花的要是连这都不答应,恐怕就不是诚心为那杨爱求名分,而是专门找茬来的了。想想觉得人家应该没这个必要,潘凯满意的跟姑母告辞,又奔着府衙而去。
吴江在苏州城外,这城里城外的跑来跑去,潘凯这些年又疏了锻炼,养尊处优,当真是累成了狗。
请衙役前去通报,潘凯喘息了好一会儿,才把呼吸平稳下来。
花雪又接了潘凯偏殿说话。也就是他这种临摹式的编书,内容都是系统整理好的,才不用担心被打扰断了思路。像陈子龙他们一大波人都是集体闭关谢客的,只有吃饭休息时间,才处理一下俗务。
“令姑母怎么说?”
潘凯仔仔细细的把姑母的决定转述了出来。
他没有过耳不忘的本领,当然不能原话转述,但大致每一条什么意思,还是说清楚了。
花雪闻言略作思考,道:“改名换姓这件事是必然,你我两方都是这么想的,没有争议。至于男装拜师之事,这是弟子之礼,也没有问题。唯一的问题是,你说的这三关,也太笼统了,这样可没有什么诚意。难道你们说考射御,还真的让她跟人动手?这不能够!你这三关必须有个限定。”
潘凯连连点头:“这事情怪我没说清楚。这三关并非杨姑娘一去就要闯,而是杨姑娘去时,当着十里八乡的面,商定良辰吉日,以及三关具体的考核方向。杨姑娘既然自称曾得姑父他老人家授业,那么这授业必然也有个范围,到时候自然是要当众讲清楚的。”
花雪点点头:“这样可以。”
又有些意味深长地道:“你那儿子一副天生异禀,圣人之相,将来必定是个栋梁之才,我也不想让他为了这种意气之争,无谓夭折。只要你们家出题的时候注意分寸,让我看到诚意,那么潘柽章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潘凯要不是被自家姑母先前点拨了,还真不一定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这时候却是明白了,花雪所说的分寸无非就是和姑母的意思一样,不能让那杨爱一关也过不了罢了。
潘凯正要告辞,花雪却又说话了:“对了,你们要设这三关,肯定要请人做裁判吧?否则过没过关,如何评定?”
潘凯点头:“花先生说的是,当然要请人评定。只是这评定的人选,总得先定下考什么再确定吧?”
“有些道理。我的意见是这样的,周老大人毕竟是朝廷故相,事关他老人家遗声,怎么着,也关乎朝廷颜面。所以这事情呢,肯定是要有朝廷重臣见证的。到时候我会请知府大人前往监督,以保证整个过程的公平公正,确保周老大人遗声不损,朝廷颜面有光。这件事情,我是打算将之办成一件盛事的,如果能够成为千古佳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是来自后世的炒作手法,其实一点也不高明,却恰恰抓准了周潘两家求名的心理。辛弃疾说“赢得生前身后名”,读书人大多都是这种心态。
周道登生前名声本来已经被他自己给自污了一大波,后来潘家没什么眼色,在周道登死后还补了一刀,在民间的声望已经极弱了。
如今这件拜师典礼,既有故事性,又能展露才华,简直是给周道登翻案的最佳手段。试想一下,人家周道登随口指点,就能造就一个才女,还不能说明人家水平吗?
潘凯这时候就是有些惊喜了,但他吃了花雪这么大的亏,对于花雪的心思有些捉摸不定:他会这么好心帮我姑父正名?
花雪看潘凯惊疑不定的眼神,就知道他怀疑什么,摇了摇头,笑道:“你也不想想,这件事情这么一定下来,我们今后其实便相当于是一家人了。周老大人的名声,和他弟子的名声,岂不是一体共荣的?”
见潘凯还有些不信之意,花雪也不再解释:“看你那姑母应该是个明白人,嗯,如果这男装求教,智过三关的主意是她出的的话。你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去向她求教,我相信她能明白的。”
说罢喊了衙役送客,花雪又去进行他的编书大业去了。
潘凯走出府衙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先前还要抄家灭门的,这一日之间,怎么就变成一家人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九转心思何人懂()
潘凯放下了心,慢慢悠悠回去向姑母汇报并求解不提,花雪仍然过着往日的作息。
晚上回到梨园,将周老夫人答应的条件跟四女说了。
梨园众都相信柳如是的才华,并不觉得周家能出什么考题难住她。像那些千古绝对之类的近乎无解东西,他们自己也拿不出答案,大庭广众之下是不会拿出来考的。
这是考柳如是有没有做周道登弟子的水平,如果拿出一些连周道登在世别人都不相信他能解出来的问题,刁难之意也就太明显了。
别说双方已经有了默契,就是还是敌对立场,也不能干这种伤敌八百都不到,自损一千还多的事情。
毕竟柳如是可以随时走人,大不了再换个名字,反而是周潘两家,还得在吴江过日子,总不能随意败坏自家名声。
柳如是自己也对自己有相当的信心,如果是五年前没有见识的时候或许还会担心,但是这五年,她见过那么多才子,真正比他水平高的又有几人?陈子龙一人而已。
其他人最多也不过和她仿佛。当然,是说诗词,而不是四书五经。
就算面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弟弟,也只是术业有专攻,在某些方面天纵奇才。单就诗词而论,柳如是观花雪言谈得出结论:并未发现过人之处。
她也见了花雪写的字,书法家柳如是笑而不语。不过她对此倒也没有小瞧花雪之意,他自己在花雪这么大的时候,还没遇到周道登,还啥也不会呢。
倒是花雪那副颇有创新意味的画,柳如是看后也是感叹不已。花雪稚嫩的国画水平自然不入柳如是法眼。但那刀削斧凿一般精确的肖像,却也让柳如是惊叹,她其实也没有意识到如此使用毛笔还需要内力辅助,惊叹的只是花雪的天赋。
要知道,正常情况,推陈出新,可是大师水平;进而形成完整的体系,便可以算是宗师了。哪有像花雪这种连“家”的水平都称不上,还是个学徒就能搞大创新,还目测体系相当完备的?学徒宗师?
柳如是只能感叹这才是生而知之者,天纵奇才。
班主问花雪:“那周老夫人我是见过的,很是执拗,你是怎么让她答应你这条件的?你这相当于扇人家脸,还要人家笑脸相迎啊?”
花雪就把他借潘柽章堵他的事情,以袭击钦差的名义威胁潘周两家的事情也说了。
这一说,四女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班主伸手指点着花雪的额头:“你呀你!你说你三年前,要是有现在这么机灵,哪里还会跟为娘闹翻?”
想起这三年的冷战,班主一股怨气没来由的充斥心中,手在花雪脑袋上揉啊揉,揉啊揉,发泄着心中的怨气。
无视了花雪幽怨的目光,额,手感这么好,根本停不下来怎么破?
白氏却是对花雪更加放心了,心道:“这孩子这么有心机,想来自家女儿已经成为了他的姐姐,应该不会再受什么委屈了。”
想着他这些日子忙里忙外地,为了自家绣庄的事情,几乎趁夜跑遍了小半个苏州城,对于自家女儿这个弟弟就更满意了。
看着他在班主魔掌下一副无力挣扎的模样,白氏对花雪的放心又添加了几分。自家闺蜜根本手无缚鸡之力,这孩子却是个六七个壮汉无法近身的,他是抗拒不了吗?显然不是!那分明是在娱亲!对母如此之孝,想必是个长心的,又岂会不敬重结了义的姐姐?
柳如是则是更加惋惜了,自己当年怎么就没遇到个这么可靠的?如今总算遇到一个,却已经是弟弟了。
哎,说来他和陈沅还不是姐弟?只要没有血缘,姐弟又如何?
额,不过已经是姐弟了,看他的样子想必也会尽心尽力做我的靠山,究竟要不要冒着失败之后关系破裂的风险,再尝试更进一步呢?
又想起之前跟陈沅讨论的女权,独立的思想,暗骂一声,自己竟然还想着依靠别人!应该女儿当自强啊!
随即又想到,既然自己已经打算尽量独立了,也就并不很依靠他了,这样的话,想必即便追求失败,也不是很不得了的风险啊。
到底要不要试试呢?这么贴心的肉儿,只做弟弟,是不是有些暴殄天物呢?好纠结啊!
陈沅的心情最复杂。
她一方面觉得怜惜。花雪这三年到底吃了多少苦,一个当年那样单纯热血的少年,才会成长为如今这样老谋深算的心机boy?
另一方面她又十分担心,花雪这摆明了是真的学坏了!套路这么多,他有一天会不会开始套路我?或者他会不会已经开始套路我了?
陈沅心中的怀疑刚冒起来就被她自己按了下去:他既然是这样的心机boy,即便他套路我了,我又如何能够知道?与其疑神疑鬼,还不如逆来顺受。
陈沅决定用爱来拉回越来越坏的花雪,让爱重新填满他的心,只要他的坏是为了保护自己人,而自己又是他最自己的自己人,那他即便坏一点,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她觉得只有这,才是自己最大的优势。
花雪对另外三人的眼神并没有什么感知,他现在已经沉溺在班主的摸头杀中:这就是母亲的感觉吗?实在是太舒服了!
额,这应该也不怨花雪没有抵抗力。毕竟三世失怙,从来没有体验过真正的母爱。
无论是花雪本身那位小姐,还是前身深爱的陈沅,虽然仗着大一岁的年龄和女生发育较早的双优势,始终保持着身高上对他的压制,但也没有高出太多,拍拍肩还很合适,摸头,就有些吃力了。
至于中转之地的姐姐,身高什么倒不是问题,但机器人是否已经进化出情感还要两说,即便进化出情感,还要他能顺利感知,那就更困难了。
所以啦,班主以为的幽怨,其实是享受,白氏眼中的不抵抗,也与有没有力,孝不孝无关,人家根本没有抵抗的欲望好嘛?
第一百九十章 十言皆诈口花花()
场中五人各怀心事,四静一动,这一幅表情各异的动图就那样循环播放着。
但《绝代双骄》里面说过,“动的自然终究不能如静的持久”。
所以最先打破这幅动图的自然是胳膊累得酸痛的班主。
抖抖胳膊,揉揉酸痛的手腕,班主问花雪:“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说,如果那周老夫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是不答应你呢,你待如何?难道真的要对那潘柽章下手?”
三女皆被从沉思中惊醒,一时还有些恍惚,不过听了班主的问题,一个个也都打起精神听花雪回话。
这个问题可是犀利得很,关乎到对于花雪心态道德等一系列心理评估。
如果花雪对比他还小两三岁的潘柽章下得去这么狠的手,是不是意味着花雪已经黑化了?
如果花雪下不去手的话,他已经把这个拿出来威胁了,却又不执行,又如何保证自己接下来行动还有威慑力?
花雪还沉浸在母爱之中,并没有意识到这一个问题含金量这么高,随口回答道:“那当然!男子汉,大丈夫,说得出,做得到!”
说完还挺了挺胸,希望展示一下自己多么“大丈夫”。
结果伤心的发现自己挺起胸来也没有人家高。而且花雪发现四女看自己神色有异,并不纯是欣赏的意味,瞬间受到了打击。挺起的胸膛又凹了下去。
花雪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