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汉-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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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选择是冀州,一来,他现在能说得上话的,也就一个冀州,二来,哪怕是失败了,也可以等他从并州回冀州,将冀州真正的掌握在手中时,打散了再重新做,而等那时,经历了一次的失败。有了失败的经验,再想成功也就不是很难了。
“少主的意思。授等已然明白,只是,从古至今对于这开放盐铁专卖一事也没有成熟的法度约束,康成公,授担心,万一这贸然开放,会不会引起什么哗变?是不是请少主他三思才是。”众人都知道,这盐铁专卖弊端却是大大的大于利。可是这一开放,涉及的范围之广、触及的利益之多却不得不使众人陷入了深思。良久,沮授才是犹豫着说道。
“这个问题,老朽也同学远他说过,学远他与老朽详细的讲解,看得出,学远已然有所考虑。学远说,目前的局势下,盐铁专卖制度已经形同虚设,与其还死抱着这个不合理的制度不放,倒不如将其彻底放开。可选择一处作为试点,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改正。就算不行,也不会危及大局。至于参与的商人,在无力彻底清除原本的商人集团的时候,可以让原本的盐铁官商进入,再引入大量的私商。用官府的力量保证这些新人不被旧人吞并。可以放开约束让他们各自竞争,从而达到相互削弱、合并。最终重整新的经济秩序,以灵活的经济体制取代旧的专营制度。而官府则制定相应的商法,以此来规范经济行为,以来约束这些商人,当然,这些制度的制定还要各位辛苦。学远他初步将这个试点订在冀州,一来,冀州我军有良好的群众基础,也方便新政的推施;二者,邺城繁荣,是如今天下少有的太平之地,更是北方商贾的云集之地,吸收新鲜血液,应该很快,也很方便,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如此,以一地为试点,到不失为一可行之策,相信不久,新的、试用的制度就能得到确立完善。至于我等么?呵呵,为少主效劳,乃是我等份内之事,何有辛苦之言?”刘子惠见众人纷纷点头,也是说道:“少主他既然已想得完全,我等自然没有异议,只是,依某家的建议,一州怕是大了许多,不若最初将之定在邺城的范围内,如此一来,哪怕是有意外,也不至于一发不可收拾,康成公,你老以为如何?”
“这个……”郑玄想了想,点头道:“子惠所滤不是没有道理,那就这样,一邺城为点,先行推行,若真是行之有效,再以点带面,以为推广,也是不错,学远那里,自有老朽去说。”
“非康成公不可。”众人齐道。
“对于这个开放盐铁专卖的事宜,学远他尚有一些建议,诸位不妨一起参考一下。”郑玄点点头,话音一转,接着说道。
看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的话吸引过来,郑玄接着说道:“诸位都知晓,这涉猎到大宗的生意上,几乎所有的商人多是出自世家。但是,这些世家在各地却是算不上什么顶尖的世家,势力多数只限于一地而已。而且家中势力不是在商场就是在军中,和那些士林、清流浑身不搭界,甚至一度是士林众人鄙夷的对象。如果开放盐铁的专卖,不妨可以找这些世家,可以作为合作的对象,比如学远的丈人家以及中山的苏家等等。这次放开专卖之地是试点,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不得不慎重。而且专卖的弊端你们也清楚,这些世家就是靠这个起家地,可之后也没少在这上面吃亏。如今放开专卖。官府将不再控制商家。任由商家自行根据市场来决定自己的买卖行为。但是……”
郑玄一边说着从韩非那学来的话,众人一边仔细得听。他们听到郑玄说到盐铁专卖的弊端,他们也心有戚戚然,因为他们都是至少掌管一县经济的父母官,甚至是一州。对于这些世家如何从小做到大,其中吃了多少苦,又用了多少手段,他们这个尽到职责的人自然是门清,端是充满了明争暗斗。但他们虽然对郑玄转自韩非的话颇为赞同,可却也知道郑玄,也就是韩非必有转折。不出所料,果然听到了“但是”二字。
“康成公请讲!”众人没有一丝的意外,身为世家出身的刘子惠更是感同身受,听郑玄停了下来,忙说道。
“学远他的意思是,为了规范商人的行为,我们将制定一部在冀州暂行地《商法》。”郑玄也不拖沓,很是干脆的道。
“《商法》?”众人又被韩非的意思说的一愣。
“对。就是《商法》,和先前所说的制度也些类似。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对商人并无专门的法律来进行约束和保护,所以才使得商人和官员的勾结无法禁绝。若是有一部法律的存在,相比商人也不会再害怕官员找麻烦而行贿或是干脆勾结官员了?”
众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们知道郑玄,或者说韩非的意思并没错,并不是所有的商人都愿意和官员勾结的,因为那样做,他们将损失大量的利润。也正因为这样。以次充好,以假当真的行为才屡禁不绝。而这起初是为了减少成本的行为,在越来越严重的官员的剥削下就成了一个恶xìng循环,这才有了如今的烂摊子。
“而且,按学远的意思,在制定这部法律时我们会广泛征询各方面的意见,并组织一个以商人、世家、士林以及百姓在内的临时机构。”郑玄笑道。
想当初。郑玄在听到韩非说起这些,也是忍不住拍案叫绝。
“让商人和百姓也参与其中?”众人今天的心脏算是被郑玄,哦不,是韩非,折腾惨了,忽上忽下的好几回。这不。又是一次。
“对!学远他说,如果商人不参与进来,对商人正常行为的保护就谈不上。百姓不参与进来,那对商人的约束也就谈不上。至于官员和士子,他们也算是一个利益阶层。各阶层在内相互制约。相互妥协所制定的法规,我看才是最合适的。反正这也只是暂行。若又不妥当之处,还能再修改嘛,你们说呢?”
“好!”刘子惠第一个就是抚掌赞了一声,末了又问道:“只是,康成公,少主他可有说过,这税又当如何收之?”
“交易税啊!”早得了韩非的意思,郑玄很是轻松的说道:“子惠难道不知道《吕氏chūn秋》中的那句名言?单以盐铁业的利润就足以让那些家伙们挣破了头,盐铁乃是暴利的行业,要收重税,重重的税!不愁这些人不拼个你死我活,用学远的话来说,到时候咱们只要等着收钱就是了。”
众人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来评价他们的这位少主了!文、武、政、军、商、农……他们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方面是他们的这位主公不曾有所涉及到的!这才十六七岁?这哪是什么天才,分明是妖孽一般的人物!
一整天,郑玄的书房内争议声不曾有丝毫的停歇过!郑玄老神自在的在脑中回想着中午的美食,眯着眼看着眼前一个个为了这部《商法》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人中骄客,若不是郑玄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茶水,众人几乎以为他们的这位主公已然睡着了。
郑玄不过是个转达韩非意思的中转,具体怎么去实施,还是要靠这些人,郑玄这方面也不擅长,再加上年事已高,也懒得去cāo这份心了,韩非也不许。
最后,郑玄还是搬出了韩非那听来的,源自后世的一些法律,这才堵住了众人早就因争吵而口干舌燥的嘴。虽然韩非对于商业法不是jīng通,但是,他毕竟是属于生活在那样的年代,大学的时候,法律,也是必修之课,虽然商业法涉猎不多,但是,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他韩非还是能作到的。随便舀出哪一条来也够让这些闻名于世、甚至名垂青史的大贤们呆愣良久了。吃过了晚饭,一直到定更时分,众人才在康成公连撵带赶下,这才依依不舍得离开了康成公的府上。
老人家要休息了!
之所以依依不舍,一来,是郑玄从韩非那转来的话语,对这些人的触动实在是太大了,没听够;二来,康成公什么身份?那可是大汉儒学的大师,能多接触,这些人才不愿少接触呢;三来,韩非也是孝顺,他手上有一些培训出来的厨子,所做的皆是源自后世的美食,这样的食物,就是皇宫里的皇帝也是吃不到的,而能吃到的地方,如今只有三处,一是韩非的府上,二是韩馥那里,三来,就是郑玄这了,若不然,汉时的食物吃了七十来年,郑玄还有什么可回味的呢?
也造成了冀州的文武。一旦到了这三家,都不愿离开的根本原因。
……
“公与。没想到康成公家的饭菜与少主家中的一般可口,不若我们明天再来?”
“这不大好?”沮授虽然心动,但有点抹不开面子。
刘子惠一笑,“我们有借口啊,这《商法》……”
“哈哈,还是你老家伙鬼主意多!,只是,康成公年岁已高。咱们这般打扰,总是多有不妥啊。”
“饭菜又不是康成公亲手,自有厨子在,咱们少打扰老人家休息就是。”
“嗯,有道理!子惠,明rì当早早的叫上授,最好能赶上康成公家中的早餐。顺道,也能为老人家请安……诸位,你们的意思呢?”
“是极!现在我倒是有些羡慕公与那个臭小子了,能每rì跟在少主的身边,住在少主的府上,还有典韦那黑厮。身为少主的近卫,定然是没少吃过,竟然对咱们一点口风都不曾透露,着实可恼啊!rì后定要好好算计算计这家伙……”耿武道。
……
“阿嚏!阿嚏!”
正搂着韩非赏下的美女准备步入梦乡的典韦猛然间连打了几个喷嚏。
典韦虽然有家室了,不过。也就只有一个老婆而已,至今还没有子嗣。虽然知道典韦历史上是有后的,儿子名叫典满,韩非还是给典韦又找个几房的小妾,名为开支散叶,延续子嗣后代。眼前的就是其中一个,这次前往并州,韩非指令典韦带在身边照顾他生活起居的,若不然,以典韦那xìng子,说不得邋遢成什么样。
“夫君,你着凉了?”这女子忙将小手伸到典韦的额头,关切的问道。
“胡说!俺老典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着凉过呢!肯定是哪个没有媳妇的混蛋在念叨老子,哼!准是羡慕俺老典能娶到这么多如花似玉的老婆……”
“夫君……”那女子动情的出声唤道。
……
“什么?韩非他将出任太原郡守?这是哪里来的消息?京城怎么没有半点的风声传出?!”
乍然听到韩非将要出任太原郡守的消息,张杨也顾不得去想那三百匹被劫的战马了,比起韩非出太原郡守这个消息,刘表的那点怒火算个屁!
没错,张杨确实是上党太守不错,但是,比起上党来,他更在意的是太原,那里,毕竟是整个并州的治所所在,繁荣程度,也不是上党所能比拟的,而且,他志不仅一个上党,又或是一个太原,他志在整个并州!
可如今,韩非居然要做太原郡守了!
那岂不是意味着,他只能将太原的驻军撤出,将太原拱手相让?至少,表面上必须如此!可是,已经到嘴的肉再让他吐出来……
张杨怎么想都是满心的不甘。
“主公,要不,将韩非他……”手下一员大将豁然站起,手中比划着一个割喉的手势。
“不可,不可啊……”张杨摇了摇头,道:“韩非小儿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动的,先不说他有什么能耐,单就他父亲韩馥,就不是我所能招惹的起的。那韩馥作俑粮草无数,就连袁公也要仰他的鼻息,我上党,更是要他冀州的粮草资助,才能与张燕周旋,真若是动了韩非而失去了冀州的粮草,单此一事,就祸大矣!没有粮草,我还舀什么与张燕抗衡?到时候,不止是一个太原那么简单,恐怕,连上党也难以保全了!”
“主公所言甚是,尤其是最近我境内有一支匪寇流窜,以至于粮草被大数焚毁,我军眼下粮草,更显捉襟见肘,此时,更不能得罪冀州。”一文士出声附和道。
“难道,就这么拱手送出太原不成?”武将的血,总是要热一些,一名武将很是愤慨的叫道。
“不让出太原又有什么办法?”张杨显得很是颓然,没办法,被人抓的太死,不得不就范啊。叹息了一声,张杨面sè又是一沉,哼道:“不过,想要在我张杨的手中这么轻易的得去太原,他韩非还是想的太简单了,真以为闹得整个并州,乃至全天下都知道,本太守就没有办法了吗?哼,壶关还是有我军把控,箕关守将也是袁公的人,他韩非想入太原,我看他能带进几人来!没有人,我看他还怎么掌控太原!”
“住公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