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东升-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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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辽沈一带打探蒙古人的消息。当然,最终目的是要及时与做出承诺的喀尔喀蒙古部族的喀什克图取得联系。相比之下,胡秋青上一次的生死之旅才算是艰难,而这一次,即便仍然是道路不畅,却还是能够想法吧达成目的。再说,贺世贤招募蒙古兵的做法,与镇江堡振武营还属于大明序列的情形,都将对胡秋青的行动有所助益。
术虎返回海西、东海新城之后,将在这个冬季召集两万部族骑兵,以围猎的形式练兵布阵,并就地收集粮草,除了接收胡显成将运送的三月的给养外,不足部分,将由术虎自行解决。好在这些部族骑兵几乎一切都是自备,不像大明士兵一切都要靠朝廷供给。术虎要做的,主要是召集与训练事宜。毕竟就算不召集这些人马,那些部族战士本身也要度过这个冬天。在术虎这方面,编制成军的骑兵将由那些部族首领自身管带,或是那些已经受过武官培训的首领子侄们担任,而那些与努尔哈赤有仇的,更是管带人马最多。
余彦泽的振武营将继续召募新兵,并按武官学院精心商讨的结果整训士兵,目的只有一条,守住阵型,不管伤亡多大,都不许出现溃营的现象,同时,仿照戚继光的小队编制,将新兵们以小队编制同吃同睡,结成生死相依的小阵。原来由熊廷弼派出的四千新兵的大部分装备器械都还在,余彦泽将在镇江堡内打造更多的战车、盾牌、长枪,一切以防守为主。那些遍布各地的农庄募集的护卫民团,也将在冬季分批前往振武营接受整训。
冯伯灵的任务,则要轻松一些。
首先与熊廷弼的关系,必须加紧联络,除了要粮要饷做得低调一些,其余的不妨尽量夸大。冯伯灵的胆子到底多大,这将是一次展现。振武营募集新兵的人数,将达到两万人。这个数目最初提出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感觉难办,饷银可以补给,但粮食却不能不吃。不过,苏翎最初说服了众人,只要尽力收集的粮草能度过明年春耕的季节,便就可以了。再说,这些新兵能吃饱饭也是一个整训的标准,余彦泽可不会要只能吃饭的新兵。
当然,这粮草的任务,胡德昌照例是要尽其所有购买粮食之外,剩下的,则由冯伯灵整编的水师担当。
上一次的跨海行动之后,那些募集的水手大多未离开镇江堡码头,即便是有,也是回家放下银子,便又赶来希望再寻个机会。苏翎琢磨过后,令冯伯灵当即扩编水师人马,也正好将那些带回来的船只都利用上。这些水手便成了镇江水师的一员,但冯伯灵已经宣布,只有粮食吃,饷银可暂时没有,但即便这样,仍然使那多出来的百多条船都配备了水手,随时都能启航。这不能作战的水师其实完全是一个运输船队,除去一些估摸着不能继续在海上行船的,剩下的也有百余艘船。这些将以镇江水师的名义,前往山东、天津运送朝廷拨付给辽东的粮饷、军需,自然,这次是不会再动了。按苏翎交待的,只要能将这批船队养活下来,便是最大的收获。
冯伯灵在水师日久,自然能寻到在海上寻食的法子,这些船队一部分拨给胡德昌的商队用,剩下的,则由冯伯灵派往旅顺口、金州城,以及朝鲜的义州等地,这以镇江水师的名义收集粮草、军需,冯伯灵已经干了不止一年,何况与熊廷弼书信往来之后,更为详尽的征集粮草的手令便落在冯伯灵的手里。这让冯伯灵在秋收后不久,在金州卫一带,就能够得到不少的补给。具体如何干,苏翎概不干涉,只要到时能用,便是苏翎下达给冯伯灵的军令。
当然,这秋收之后,赵毅成的暗伏小队们再次活跃起来,这次更为隐秘,更为残酷无情,所获多少,无人知晓。
这其中最大的隐患,便是镇江堡这两万的新兵以及镇江水师的数千水手,即便各方最大的努力去募集粮草军需,也仅仅能支撑过这个冬天,倘若明年初春,辽东形势不如苏翎等人商议的那样出现巨变,这一切将成为千山堡的噩梦,苦心数年建成的千山堡,将四处陷入困境。而一旦人心不稳,苏翎等人只能如最初商议的那般,乘船远赴他乡,再次流浪无根。
苏翎自己,将征调宽甸堡营与千山堡营部分骑兵组成骑兵营,精选战马,改造铠甲,在宽甸堡外的平坦之处扎营。在这个冬季,苏翎将打造出真正的黑甲铁骑。在不远的将来,在万马奔腾的战场上,与屡战屡胜的八旗骑兵,一决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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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辽东轶事—第四卷 铁骑夺金
第一章 辽事再变
泰昌元年(1620)十月,北风渐紧。'醉''露''网'
大明朝的版图上位于东北部的辽东都司,原本象一只张开的巨掌,死死钳住任何敢于威胁大明王朝的异族势力。不论是蒙古,还是以往努尔干都司里那些杂七杂八的部族羁縻卫所,都在那一道绵延千里的边墙之下被慑服。但这几年,损兵折将、徒费巨资不说,在被努尔哈赤切去辽东都司的铁岭、开原之后,这只手掌看上去倒象是握成了拳,但大拇指没了,其余的,不过是做些延展的动作,毫无力量可言。
这北风一吹,辽东都司剩余的土地更是变成一只蜷缩的兔子,除了最后的一蹬之外,对一旁虎视眈眈的猛兽毫无办法。而如今,使这只兔子勉强残喘的那颗心,也即将被活生生地换了去。
辽阳城东门外十里处,冯伯灵带着二百人沿着驿道向辽阳城行进。
镇江水师的大旗被一阵紧似一阵的寒风刮得猎猎作响,士兵们都已换上了特制的棉甲,足以抵御寒风的侵袭,只有冯伯灵在外面仍然罩着明军水师的武服。接到辽东经略熊廷弼即将离任的消息,冯伯灵受命紧急赶往辽阳,要见这位昔日的旧识、近来对自己另眼垂青的熊廷弼最后一面。
辽阳城内的一部分哨探,自从冯伯灵接手那部分新兵之后,便以镇江水师快马信使的身份进出辽阳,身上自然是明军服饰,这部分哨探的队长是一个叫钟维泽的。远远地见冯伯灵带队过来,等候多时的钟维泽立即拍马迎了上去。
即是就相识,便不必多话,冯伯灵张嘴便问:“走了么?”
“还在辽阳,看样子今日不会动身。”钟维泽在马上答道。
冯伯灵轻轻出了口气,路上的担心放下大半。既然如此,便不必赶得太急,整个队伍便缓了下来,那钟维泽则跟在冯伯灵的马侧随行。左右是冯伯灵的亲信,都是跟着冯伯灵在水师中养家糊口多年的人,这水师人马虽少,但在镇江堡、鸭绿江水面上谋生,这狠角色可也不会少,这几个人不用说也是敢拼命的角色。剩下的士兵则是从敢于斗狠的新兵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由苏翎抽调千山堡的人作为队长管带。
辽阳城东门,几十个士兵在一个把总的带领下正列着还算整齐的队伍把守城门,此时见冯伯灵带人走近,那个把总见是镇江水师的旗号,便将手一伸,拦住去路。
“什么人乱闯?”那个把总高声叫道。
“镇江堡水师千总冯伯灵来见熊大人禀报军情。”钟维泽一手勒住战马,一边高声回答。
“千总?”那个把总斜着眼睛看着冯伯灵。这千总的官,只要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官儿,甚至某种意义上跟这把总也差不多。
“有熊大人的手令么?”那把总问道。
还未等那个把总将斜眼正过来,冯伯灵已经怒气上冲,拨马上前两步,劈头便是一鞭,抽在那把总的脸上,一道血痕顿时显现出来。
“要你***手令,要是在镇江堡,老子一刀便砍了你,给老子让开。”说罢,便狠抽战马,向前闯去,身后的骑兵也都紧随跟进,大队骑兵一拥而入,直闯入城。
那名把总半天没缓过劲儿来,这人也太过凶横,不就是个千总嘛。不过,在属下几十名士兵的注视下,那名把总丝毫没有生气,近日来从关内征调的官军武将可都是个个蛮横的紧,这位还不算什么,这守门的气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今天谁知道自己是犯的哪门子邪气,多管闲事。
不过,说实话,职责归职责,这股子邪气多半还是看着镇江堡几个字存心干扰一下,说不定还能得几个银子赏钱。前些日子不是有个什么文官便对此大加赞赏,称其守御有方,扔了十两银子不是?今天么。。。。。。自己也是的,这辽阳城内外,数万官兵聚集,还担心什么守城门的问题?还不如老老实实站队,自找倒霉。
熊廷弼熊大人征调的关内军兵,番号繁杂,每一个抵达辽阳,都有武将带着数百家丁进城晋见熊廷弼。这是武将惯例,那些家丁怕是除了上茅厕,其余任何时候,都跟主官走在一起。不过,这个千总也有二百人家丁,倒是少见,怕在镇江堡还真有不少的家产,否则怎养的起?
辽阳城算是辽东最大的一座城堡,人口数以万计。不仅辽东都指挥使司设立在此,其余的诸如定辽中卫、后卫、右卫的卫指挥使衙门也在城中,此外,都察院、苑马寺、以及分巡道、副总兵府等分散在城四周,还有武书院、儒学、文庙等等,简直便是一座官城。城内百姓士兵的云集,让辽阳城里酒肆、店铺都仿佛如同关内城市一般的兴旺。不过如今城内人数虽一再增加,却多少带着些肃杀之气,战事的紧张,总会影响到那些不得不继续谋生的行人们。
冯伯灵带队在辽阳城内的青石板路面上踏响一路蹄声,倒是没有引起城内人的注目,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了。钟维泽在前面引导,很快便在熊廷弼的府前停下。冯伯灵下马上前叫门,里面熊廷弼的从人很快便传回消息,辽东经略熊廷弼熊大人传冯伯灵入内。
事隔多年,冯伯灵再次见到熊廷弼,这情绪未免有些波动,望向熊廷弼的双眼,闪烁的光芒仍然带有仰望的惯性。那一刹那,冯伯灵几乎忘记了作为下属晋见上官的礼仪,显得拙笨、木纳,不过,这在熊廷弼眼里,此时此景,却带着另外一种意味。
当年意气风发的熊廷弼熊大人,此时已卸了官服,昔日满脸威严的面孔,在失去那身装扮之后,倒像是一个富家翁的形象。此时熊廷弼见到这位昔日的小兵,猛然间想起当初的那个风雪之夜,那是何等的快意啊,可如今。。。。。。
“坐。”熊廷弼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话里隐约带出几分暮气。
冯伯灵这才仿佛醒悟过来,连忙补行了一个军礼,说道:“镇江水师千总冯伯灵拜见经略大人。”
熊廷弼摆了摆手,说到:“坐吧,不必多礼。”
冯伯灵这才起身,挺着上身坐了半个椅子。
熊廷弼上下打量了一下冯伯灵,见其身形魁梧,虽然也是年近半百,但毕竟是辽东多年军伍之人,这精神气可是不差。
“难得你还赶着来见我。”熊廷弼说道。“再过几日,我便回乡去了。”
冯伯灵一欠身,说道:“下官多亏大人提携,才有今日。本想早来拜见大人,只是军伍繁忙,不敢擅离。”
“嗯,这样便好。”熊廷弼点点头,又仿佛想起什么,接着说道,“你升任镇江游击一职,朝廷已经批复下来了,明日便有行文给你。”
“谢大人。”冯伯灵面上没有露出半点喜色,这大概又让熊廷弼感到意外,同时又生出几分悔意,早知此人远不像当初估计的那般愚钝,该早些提拔到自己身边才是。
不过,熊廷弼也有些疑虑,问道:“你是不是在京里还寻了什么人?怎地这回朝廷上只批了你一人?”
“下官只识得大人,旁的一概不知。”冯伯灵面不改色,轻声说道。
熊廷弼看了冯伯灵几眼,便不再问。事已至此,再问个究竟,也是没了意义。屋内顿时安静下来,这使冯伯灵感到说不出的别扭,当初追随熊廷弼走遍辽东各地边墙时,可从未想到会有今日这般寂寥的情绪。
冯伯灵几次张嘴欲说,苏翎与赵毅成事先让其熟悉的那些话语,此时竟然丝毫不能出口,这到底是武官出身,非要弄些文官的强项,可是力不从心了。
“大人,朝廷上不过一时糊涂,过些日子,大人定会重新复职。”这末了,冯伯灵竟憋出这么一句。
“大胆,”熊廷弼黑着脸,呵斥道;“这朝廷上的事,也是你能议的么?”
文官使然,尽管被解职回乡,可也不能让这武官去说三道四。熊廷弼虽经略辽东,可也是文官出身,这分寸是把握的很紧的。
冯伯灵连忙起身,低身说道:“是小的错了。再不敢妄言。”
熊廷弼看着冯伯灵诚恐诚惶的模样,倒随即释然。跟他说这些做什么呢?一个小小的千总,就算升了游击一职,怕连辽东都未走遍,能懂得什么?怕还是向着熊廷弼才作此一言。
“你坐吧,”熊廷弼说道,“这朝廷上的事,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