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明朝-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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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臣不去把皇帝的耳朵堵死了,不是他选择让皇帝听到什么声音,而是皇帝想听什么都能听到,这种情况下,皇帝对他自然会放心许多。
这也是严嵩的高明之处。
若是换成是严世藩,怕是绝对不会放弃都察院这块肥肉的。
可要知道,有些时候,有缺点有把柄在皇帝手里的臣子,才会是好臣子,皇帝用着才放心,那些在皇帝眼里没有一个缺点的臣子,未必就是皇帝。
而邹应龙能都察院,除了因为徐阶的原因,严嵩明面上不插手都察院的态度,也是最为主要的原因之一。
可邹应龙进都察院才短短一年不足的时间,弹劾严家父子的奏折可是不少,虽说都伤不到筋骨,可严家脸上无光。
严嵩想要的效果是,时不时的,有言官弹劾一下他严家,可这个弹劾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那种,不痛不痒的皇帝瞧瞧,知道他严嵩还没臣权胜过帝威这也就足够了。
而邹应龙这样咬着不放的,严嵩可是不。
若非是因为徐阶在中周旋的原因,邹应龙这个御史可早就当不成了。
“怎么?怒了?”
徐阶嘴角含笑,看着他这个弟子,心里却是升起一阵无奈,对于他这个弟子的脾气,他倒是不那么认可的,不过这个弟子是他安排好日后搬到严家的棋子,是那种就算是失败了,也不会惹火烧身的棋子,所以,他必须要保住,而且还不能让他失去了锐气。
若不然,徐阶倒是真希望他这个弟子能够被严嵩整治一番,以让他知道天高地厚。
“学生不敢。”
邹应龙拱手:“只是,学生有一事不明,恩师为何拦下学生这道奏折?”
奏折送进皇帝手中,有不少的路子可走,可如今,除非是直接面圣,剩下的路子,都被堵死了,因为皇帝懒,所以,除非面圣时候直接给皇帝奏折,其余的奏折,肯定是要经过内阁的。
让内阁先看一遍,能处理的,直接处理了,不能处理的才会递到西苑嘉靖过目。
所以,邹应龙这道奏折,肯定是要经过内阁了。
而内阁如今严嵩经常,这些事情就是徐阶这个次辅在处理了。
就算是旁的阁老看到这份奏折,怕也会装作没看到,然后退给徐阶的,毕竟这是徐阶的学生,这种事情他自己头疼去吧,旁人可不愿意搀和进去。
“你该知道,你这奏折上去也不过是石沉大海,根本不可能有作用的。”
徐阶叹了口气,现在还不是对严家父子发动进攻的时候,若是今个他内阁值守,那这折子上也就上了,和他徐阶没什么干系,日后他还照样能在中间回旋一二。
可,偏偏今个他在内阁值守,这奏折到了他手里,怎么送?
他若是不拦下来,送到了西苑,皇帝那里肯定照样是不予理会,没有丝毫的作用,可日后这事若是传到了严嵩的耳朵里,可就麻烦了。
哪道折子什么时候送进宫的,这都有章可循的,在查一下当天内阁是谁在值守,这事也就清楚了。
一旦这奏折送进宫去,他徐阶在严家父子跟前装了这么多年的孙子可就白装了,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严家父子如今眼看气数将近,皇帝也因为严世藩的原因对严家父子不满,如此情况下,若是他徐阶这个时候倒了,那可就真的亏大了,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后来者呢。
或许最后严家父子倒了以后,他徐阶能落个好名声,可却是肯定没有权力了。
所以,他这学生的这道弹劾严家父子的奏折,那不是在给严家父子找麻烦,而是给他这个恩师找麻烦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意外()
“这信函是给你的?”
曾府,曾毅瞧着手里的信函,有些发蒙,他都有些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在问什么,更不该肯定他这话是确定的,还是怀疑的。
曾毅手里现在拿着的,是一封来自陈思知的信函。
说是信函,其实就是简单的几笔罢了,主要是邀请曾贵和曾毅两人一起去陈府做客。
至于做客什么,这上面倒是没写详细的写,就是说一起聚一聚,而理由是他们这次都中了秀才,还没在一起聚过呢。
“这倒是……。”
曾毅笑着,把信函放在了桌子上,其实,这说是信函,更准确的应该说是邀请函,只不过被陈思知给弄的不伦不类罢了。
这也是因为曾贵和陈思知的关系原因,若是的邀请函,正常情况下,曾贵可真未必会去的。
他们两个这么多年了,那一直是对头,除了县里的诗会他们两个都会参加以为,其余的,双方各自的活动都不会喊对方的,可偏偏对方肯定是会去捣乱的。
“你说他送来这是什么意思?”
曾贵有些纳闷,原本,他已经接受了曾毅的意见,准备过几天去陈府上一趟,找个机会和陈思知缓和下关系的。
可没想到,陈思知那边却先送来了一封邀请函,而且这上面虽然没写明,可其实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次就他们三个,不会在有旁人了。
这其实也算的上是陈思知示好的一种表现吧。
只不过,这种示好,曾贵并不能确定就是真的示好,而非有什么猫腻。
“不清楚。”
曾毅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对陈思知并不算了解,所以不好猜测。
就算是之前陈思知算计曾贵的事情,在曾毅看来,都发生的有些突兀了,这事情,总是有些不正常的。
只不过,曾毅虽然能觉察到有些不正常,可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正常。
“不过是一次宴会罢了,还能是鸿门宴不成?”
曾毅笑了起来,甚至觉得刚才他自己都有些多心了,或者说是他的格局也有些小了。
不过是几个秀才的聚会罢了,在普通百姓眼里,秀才已经很了不起了,可是在真正的朝廷当中,秀才,不过是刚刚起步,刚刚获得了一个可能朝堂的考试的通行证罢了。
至于最终能否朝堂,还要经过后面的科举才行。
所以,秀才也就在普通百姓跟前算个人物了。
他们若是自己把自己想的太高了,那就是自寻烦恼,就像刚才他自己在寻摸着对方想要干什么,其实,根本没必要寻思的。
对方难不成还敢杀了他们不成?
亦或者,对方还能从他们嘴里套出什么话来不成?
曾贵和他身上又没什么秘密,所以,这宴会啊,根本不会有什么大事,就算有,至多也是如同之前堂兄中计一般,陈思知给他们些暗示,故意让他们去多想去。
但是,这种事情若是没有防备倒还罢了,容易中计,可一旦有了防备,那可就几乎无效了。
“咱们啊,多想了。”
曾毅仍旧笑着,冲着曾贵道:“他还能怎么咱们不成?咱们都不过是个秀才罢了,总不能进了他家门,还出不来怎么了?”
“似乎咱们和他没什么仇怨到了要下毒害咱们性命的地步吧?”
听曾毅这番打趣的说辞,曾贵也笑了起来,的确,他也太紧张了,以前和陈思知的碰撞可是多的数不胜数了,也从来没怕过,没紧张过,现在倒好,中了一次计,倒是有些胆怯了,这可不成。
“去就去吧。”
“三日后还能混顿好吃的。”
曾毅嘿嘿笑着,这上面写的是三日后的中午,到时候一顿好吃的肯定是要有的。
反正曾家厨子的手艺曾毅是已经吃腻了,正好顺带尝尝陈家厨子的收益如何。
“得了吧,真上门去,能不带些东西么?”
曾贵翻了个白眼,这次他们是要去陈府做客的,去人府上做客,岂能两手空空?就算是互看不对眼,也要带些东西上门才行的,这也是礼节,除非是那种生死大仇,一见面就恨不得掐死对方的那种。
“这可就不管了,你自己准备吧。”
曾毅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信函放在了桌子上,也没带走。
这人啊,有些时候很清楚一件事,可却不会真的去那么做。
就像是曾毅这样的,这几天他一直在看大明律,密密麻麻的文字,看的他头晕眼花的,突然出了这档子事,在曾毅看来,那可不就是他生活中的一剂调味品么?
所以,虽然心里明白这事其实也没什么,等三日后自然一切大白,到时候陈思知到底想搞什么鬼,自然会自己漏出来的。
可现在曾毅就想猜测一下,就想分析一下。
只不过,当着曾贵的面,曾毅不想多想,若不然给曾贵的感觉指不定这事有多严重,就算是曾毅在给他说这是他当做调剂品了,怕曾贵也是不信的。
“到时候喊着我就成,这几天看大明律看的是头晕眼花的,整天旁的什么都不想做,就想睡觉,太累了。”
曾毅自语着,满脸的凄惨之色,其实是准备找借口离开,自己回屋好好想想这陈家大少到底是准备做什么了。
虽说三日之后可以见分晓,可若是这个时候想出来了,到时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陈家大少把事情抖出来,而他却提前就已经知道了,心里该是何等的凉爽啊。
“你不看大明律的时候,似乎也整天什么都不想做,只想睡觉吧?”
曾贵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的指出了曾毅话里的虚假部分,似乎从曾毅来到府上以后,除了开始的几个月,剩下的时间,大多数都是在睡觉。
而且,还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睡觉。
什么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要冬眠,晚上要早睡早起,可早上的时候又说起的太早对身体不好,他还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起太早,不然容易迷糊。
到了中午的时候,还要午睡,不然一个下午都没精神,而他一个午睡,能睡半晌。
总之,睡觉,曾毅是各种借口层出不穷,曾贵已经习惯了都。
第一百二十九章 登门()
三天时间,一瞬即逝。
“这大门,可没你们家大门气派。”
陈府门前,曾毅小声嘀咕着,陈家的大门比起曾府而言,小了一些,而且看起来做工也是有些不如的。
“陈家其实算是商贾了,这大门自然不会弄的那么气派。”
曾贵小声回着,要知道,商贾在历朝历代都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哪怕正常情况下没人真的去计较的太过认真了,可还是低调些好,若不然,真做出了什么违禁的事情,那可就是送上把柄让旁人抓的了。
所以,一些商贾人家的大门都会做的差一些,低调行事,省的招惹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反正不过是一个大门罢了,也没什么的,只要院内舒适就成。
上去敲了门,根本不用拜帖,陈思知早就吩咐过看门的门子了,曾贵他们报出身份以后,门子直接领着他们就往后院去了。
甚至,都不需要曾贵报名字,这门子都能认出他来,毕竟曾贵也是金堂县的名人了,虽然没来过陈府,可到底还是他们家大少爷的对头,他们这些个下人岂能不知道长什么模样。
“今个都谁来府上啊?”
曾毅笑着询问,不过,随即就意识到问的有些错了,接着道:“不会我们还是早到的吧?”
这问话啊,其实也算是个技术,若是曾毅之前那么问,就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了旁人听到了,会以为曾毅是这的主人似得。
可换一个方式,不会我们还是早到的吧?这也能得到答案。
当然,曾毅这话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罢了,今个不会有旁人的,若不然,那信函上肯定要写的。
“今个大少爷没嘱咐别的,小的也就知道您二位要过来。”
不管谁家,看门的门子都是机灵的人,若不然来客人了,门子先给胡说几句,那是给主家找麻烦呢。
“得,估计今个还真是就咱们几个了。”
曾毅笑着,他这话在曾贵看来就是废话。
冲着曾毅瞪了一眼,曾贵懒得搭理他,他这堂弟哪都好,就是会时不时的说些废话,就像是这,明知道今个就他们三个,还问。
若是领路的是个姣好的少女,那他搭几句话也还罢了,可这领路的,是个男的,曾贵可就没兴趣搭话了。
不过,曾贵可不知道曾毅的用意如何,曾毅又没毛病,他这么和这门子搭话,其实是有原因的,不过,现在肯定是不能说出来。
“曾兄来了。”
还没到后院,陈思知就从院子里迎了过来,老远就冲着曾贵拱手,满脸的笑意,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俩多年不见的好朋友呢。
可其实,曾毅在旁边看着陈思知的态度都有些发愣,不过随即嘴角的笑意更胜了。
“陈兄还亲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