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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台城遗梦-第4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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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公公你作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怎能不给出个让人心服口服的理由?公公若是想以莫须有的罪名抓人,也行,我这里就有联合御史台二十八位御史联名签署的奏章,写得就是弹劾公公你的事情,明天一早我便亲自送文书去呈递给皇上!“

    说着杨脂便将奏章从袖口中拿出,用力摔在桌上。鱼公公被杨脂逼得没了办法,不得已只能拖延道

    “卫侯手中掌握这关键证据,等他回来便能告诉你我抓人的原因。”

    杨脂听闻此言便反身一屁股做到了椅子上,他道:

    “好,那我等着卫侯回来。”

    鱼公公见杨脂坐下,两眼通红等着他道:

    “你在我这里等?都这个时候了卫侯就算回来也是回府去休息,怎么可能来我这里?”

    杨脂冷笑道:

    “天下谁人不知兰子义就是公公你养的一条狗,他被公公你派出去查案,回来肯定要来向你禀报。真要是他兰子义回府睡觉去了派人将他叫来便是,公公若是人手不够我有人,我派人去找。”

    鱼公公咬牙切齿的对杨脂说道:

    “卫侯是出城去捉拿人犯,现在城门已闭,月满中天,他今晚都有可能不回来,难道杨大人还要在我这里过夜不成?”

    杨脂答道:

    “不错,今天我就在公公这里过夜了!反正明天我要求见皇上,从公公这里出发我还走的近。”

    杨脂不愧为御史大夫,嘴巴就是硬,不仅硬,还能说,鱼公公愣是被杨脂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抖着手端起茶碗压压火气。

    兰子义在外听到这里,微微一笑,他知道现在是时候进屋,于是他开始整理衣冠,一旁月山间见状拉住他小声说道:

    “卫侯你干什么?公公明显不想让你进去啊!”

    兰子义笑着对月山间摆摆手,示意她不要阻拦,然后兰子义迈步入门,对着鱼公公作揖道:

    “公公,子义回来了!”

    接着兰子义起身对杨脂笑道:

    “杨大人,子义这条狗回来了!”

第六百二十一章 巧言辩解() 
    鱼公公只是想拿兰子义做挡箭牌,他并不希望兰子义在这个时候出现,所以兰子义进门后鱼公公的第一反应是诧异和愤怒。鱼公公本以为兰子义是没弄明白情况,愣头青冲了进来,不过看到兰子义自信的笑容,鱼公公心中的焦虑便释然了。

    其实杨脂也没有想到兰子义会在这个时候进门,而且听兰子义话的意思,明显是听见了之前的对话。

    杨脂看着兰子义既有些惊喜,又有些尴尬,不过他也是老江湖了,这点场面还是可以应付的,杨脂倚进椅子里,慢慢悠悠的开口说话,他说话时语气甚是倨傲,他道:

    “卫侯既然回来了那就说说你为什么出去抓人吧。“

    兰子义进门之后的表现和往日很是不同,他开始时主动搭话杨脂,现在杨脂找他说话他却又不理不睬。杨脂问话的同时兰子义正忙着对鱼公公作揖,他道:

    “公公,人我没抓住。”

    鱼公公虽然相信兰子义今晚肯定能把事情处理好,但他并不清楚兰子义的具体计划,现在兰子义秉命,他也只能两眼摸黑,顺着兰子义的话往下说道:

    “没抓住就没抓住吧,你出城时就已经迟了,抓不住也正常。他是怎么逃得?”

    兰子义道:

    “船上的是他的替身,他的真身走了另外一条路。”

    这条消息勾起了鱼公公的兴趣,鱼公公敏锐的嗅觉让他嗅出了异样的味道。鱼公公自言自语道:

    “替身?一个商人居然弄替身?“

    兰子义只顾与鱼公公对话,却把杨脂晾在一边,杨脂觉得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他冲兰子义吼道:

    “兰子义!我问你话呢!“

    兰子义回头对杨脂笑道:

    “大人乃是人,我这条狗哪有资格和您说话?您歇着就好,不要老是自降身份与我这下贱人往来,那太丢人。“

    鱼公公听闻此言偷偷发笑,杨脂则被兰子义一句话挤兑的气堵,脸都涨红,他道:

    “公公说今天台城卫满街抓人事出有因,却不告诉我是何原因,他说你掌握着重要消息,要等你回来再讲,你现在已经回来,倒是告诉我你们今天为何抓人,你追查到了什么消息?“

    兰子义道:

    “我刚才已经说的清楚,人跑了,消息也没了。至于为何抓人,我劝杨大人不要多问“

    杨脂怒道:

    “笑话!这天下哪有我御史台问不得的事情?你少敷衍我。“

    兰子义闻言微微一笑,然后扭头对鱼公公说道:

    “公公,可以说吗?”

    鱼公公不知兰子义肚子里卖的什么药,这时只能道:

    “杨大人这样追问,你就说了吧。”

    兰子义笑道:

    “军情要事本不便向外人透露,但杨大人坚持,那我也就只能说了。今天京城是在追查海贼。“

    兰子义此话一出,鱼公公和杨脂都惊了,杨脂说话时不经意间语气都缓和了许多,他问道:

    “海贼?哪里来的海贼?海贼不是都被戚准给剿灭了吗?“

    兰子义道:

    “今日之前我本也是这么以为的,但今天中午我在江南楼吃饭时,偶然听见隔壁包间有人在讨论贩卖军火之事,其人是江东巨贾季探云之子季知年。“

    杨脂听到这话松了口气道:

    “季探云季老板有朝廷特地颁发的勘核印,他在海外有生意,和夷人换些军火没什么意外的,这和海贼有什么关系?“

    兰子义冷笑道:

    “他为朝廷贩卖军火自然没有问题,可他要是卖枪炮给海贼呢?甚至他要是给海贼当内应引狼入室呢?“

    杨脂听到这话脸色凝重起来,他道:

    “卫侯你所说的都是猜测。“

    兰子义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不是猜测,我今天中午就听到了不少。而且当时与季知年同桌吃饭的可有不少人,我隐约间还听见季知年称呼同桌有人为公子,还听到了某几位在京的大人。”

    杨脂现在的脸色更加糟糕了,他道:

    “孤证不立,你听到了别人可听到了?”

    兰子义道:

    “我就是人证,不需要其他人来证明。”

    杨脂道:

    “那你就是捕风捉影。”

    这时鱼公公突然气定神闲的插话道:

    “我台城卫捕得就是风,捉的就是影。天下没有御史台不能查的事没错,但天下也没有我台城卫不能疑的。只要有风吹草动,哪怕只是流言蜚语,我台城卫也要把他挖地三尺给挖出来。海贼之事关系京城安危,更是马虎不得,莫说我抓人,只要那人身上有一丝嫌疑我就要扒他的皮。”

    杨脂没有料到兰子义突然来这么一手,而且兰子义说得煞有介事,中午他在江南楼吃饭的事情众人皆知。兰子义这番话亦真亦假,虚虚实实,居然唬得杨脂不敢动弹。

    杨脂想了想后再次开口说话,只是这次开口他就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杨脂道:

    “卫侯说中午江南楼中听到别人里通外国,可我却听说卫侯你中午时在酒楼里大闹了一场。“

    兰子义道:

    “这件事我也觉得奇怪,当时我正在吃饭,断断续续听到隔壁再讲给海贼卖枪炮的时,我正想仔细去听,太尉却把我门踹开进来抓人,隔壁的人就趁乱跑了。我之前还在想太尉为何要这么做,现在想想,太尉与诸位大人在朝为同僚,是不是受哪位大人所托,专门过来找我呢?“

    杨脂看着兰子义,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他明显是在仔细思考,停顿了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这时兰子义说道:

    “兹事体大,我以为应当及时上奏皇上。现在天色已晚,我看杨大人不如就在公公这里休息,明天一早我们便去面见皇上。”

    杨脂现在一头雾水,急需回去与诸位大人碰头,怎么可能还留下,闻言他只能起身道:

    “不必了,既然公公抓人的确事出有因,那我也不便多问,只是我请公公注意些影响,不要再将京城折腾的鸡飞狗跳了。”

    说罢杨脂起身拂袖,气冲冲的离开大堂。

    目送杨脂离开后鱼公公骂道:

    “这个歪屁股秀才,仗着自己御史的身份就敢在我这里大放厥词!迟早有一天我要抄他全家!”

    接着鱼公公对兰子义说道:

    “子义,你这说法固然好,可是只能脱这一时困,等杨脂回去弄清楚情况便会再次上门找我麻烦。”

    兰子义道:

    “他弄明白情况又能怎样?难道他敢把科场舞弊的事情四处张扬?我用海贼的借口堵住他杨脂的嘴,今后他就再难张开。”

    鱼公公道:

    “所以后面查案我都得用这个防贼的借口了?直接把事情挑明了说会不会好一点。”

    兰子义道:

    “公公说挑明的事情我刚才在门外时就考虑了,虽然杨脂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我与公公咬上的是科场的事情,但藏着点多少还能给我们带来些优势。“

    鱼公公道:

    “能有什么优势?章鸣岳自知暴露便会出手防备,我们又能有什么好处?“

    兰子义道:

    “至少我们可以继续查下去,而不会被章鸣岳找借口把科场舞弊的案子抢过去自己查。“

第六百二十二章 宫中一夜() 
    青紫色的流苏遮挡在兰子义的眼前,似有似无,这层朦胧感为流苏外的景物增添了一层似若即若离的不实感。兰子义盯着纱帐外的房顶,吊顶上面黏贴着壁纸,壁纸上画着各种不规则但有规律的集合图样,这些图样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没有意义的图样却有一种勾人的魅力,它让人不自觉的发呆,分神,投入其中,再加上流苏带来的朦胧感,兰子义觉得自己醒过来也只是进入了另一个梦境罢了。

    月山间在一边问道:

    “卫侯,醒了吗?”

    月山间的问候打断了兰子义的发呆,他躺在床上撇过头,看向一旁站着的月山间。月山间此时正站在帐外屋中,而在她身旁则整整齐齐的站着一排仕女,侍女们手捧铜盆水壶,镜子梳子,明显是来伺候兰子义起身的。

    兰子义见状翻身坐了起来,他笑着调侃月山间道:

    “你每天都能准时出现在我清醒的时刻,你是怎么做到的?”

    月山间招呼着仕女们上前伺候兰子义洗漱,自己则接过梳子为兰子义梳理头发,她答道:

    “奴婢只是记下了卫侯每天醒来的时间,早早恭候床前罢了。”

    兰子义笑道:

    “你骗我,我几次睡懒觉到了早晨,一梦醒来还要再睡时就没见你站在床头。今次我起床的时间就和往日不同,月儿你是怎么知道我现在醒来的?”

    月山间闻言“嘻嘻”笑了起来,她道:

    “奴婢是伺候人的,若是连主人的生活习惯的不了解,那奴婢可就该受罚了。卫侯问的都是仆役所用的下贱本事,不是君子该学的。”

    兰子义笑道:

    “月儿你说的好有道理,可你把我摸得这么透,我总感觉有些心中有些寒。”

    月儿笑道:

    “卫侯又说笑了。”

    兰子义笑着应道:

    “是呀,是呀,我又说笑了。”

    接着兰子义端详着面前的镜子说道:

    “西洋镜真是照的清楚,你说着镜子它是怎么做出来的?”

    月儿没有管兰子义的问题,她反而问道:

    “卫侯你休息好了吗?”

    兰子义道:

    “还好,还好,这间房睡得很舒服。”

    然后兰子义补充道:

    “这还是我第一次睡在宫中。”

    月儿笑道:

    “这里只是前殿,硬要说的话还算不上宫中。卫侯睡得舒服就好,这里是奴婢还在宫中时住的寝室,卫侯住的习惯就好。”

    兰子义听说这里是月山间之前住的地方,略有些吃惊,他又观察了一边四周,边看边说:

    “我就觉得这间殿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觉,经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这里屋里的布置都是按照女子闺房的格局来的。

    月儿你住的地方不错呀,比我在落雁关里的狗窝好多了。”

    月儿笑道:

    “卫侯说笑了。不过这间殿的确是招贤门台城卫衙门里最奢侈的一间,比爹他住的那间还宽敞。”

    兰子义笑道:

    “月儿你可真是公公的掌上明珠,一人就住一间殿,昨晚我鹊占鸠巢可真是为难你了。”

    月儿叹了口气说道:

    “爹他昨天就说得明白,我住的再好,爹他老人家再关爱我,我也只是个奴婢,卫侯你才是主人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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