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城遗梦-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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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全军,解宣明不得不依靠那夜脱逃的那个孬种,而这也正是兰子义担心的事情,那孬种所犯的事情罪不可赦,仗一打完他肯定就会被朝廷斩首,那孬种估计也清楚这情况,现在再委他重任,后面会发生什么真的不好说。
兰子义与戚荣勋初入裕州时好歹还有自家累世军功撑腰,而解宣明只是空降而来的文官,没有战绩,没有军勋,没有资历,不可能镇住场面的。熊敬宗倒是有那本事,但问题在于主事的并不是他,而且熊敬宗想得和兰子义走的更近。
分析了这些情况后兰子义其实是盼着可以将贼寇招安成功的,哪怕招安成功以为这兰子义这次被人拉下马拉的应该,但兰子义还是盼着可以招安贼寇,军心已乱,内部纷争浮上明面,军中团结连贼寇都不如,怎么打仗?贼寇雷有德还复出了,明明他的那场惨败足以让他脑袋搬家来着。
一回想起这些兰子义就觉得胸闷的想要嚎叫出来,他想要自己天生神力,一把挣开周围的囚车,快马加鞭返回裕州去,这场叛乱折磨大正已经太久了,应该结束了,不该再让百姓再受罹难。
可兰子义并没有什么天生神力,哪怕是上阵冲锋,他用的也是文剑,那剑装饰作用大于实际功用,很轻,哪怕现在拿在手中想要把眼前囚车的锯开都不可能。
兰子义想着想着不觉用力抓紧囚车栏杆,他垂着油腻的头发靠在栅栏缝隙中,深深叹气。
这时一旁另一辆囚车里的桃逐兔骂道:
“要送我们去京城为何不送到江边走水路?顺江而下不过几天,
走这陆路要走到什么时候?“
其他人坐的囚车虽然不如兰子义这辆温暖舒适,但也足够遮风避雨。
另一辆车中仇孝直有气无力的回答桃逐兔道:
“三郎,要是走水路我们没走多远就会遇到大营的使者或者朝廷使者,那样卫侯就会被放了回去指挥全军,解宣明还怎么自己单干?”
桃逐兔狠狠的拍了下自己囚车的栅栏,骂了一句娘。
一旁押送的京城戍军说道:
“桃三爷再忍耐一些日子,这里再往南不远就快到庐州了,等过了大江就是京城。“
桃逐兔看了看说话的军士,然后说道: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家少爷是无辜的,入京之后必然无恙。
既然如此你还不在这里就把我们放了,免得进了京城皇上降罪于你等。“
那军士笑了笑,说道:
“桃三爷又说笑了,
小的们只是当差的,上面怎么吩咐,小的们怎么干。
京城守卫自有京营,我们这些戍军平日也用不着打仗,只是隶属京兆府,充作京城衙役,抓抓京城里作奸犯科的人罢了。
这次出差,小的们奉命只听解大人的,解大人命我等送卫侯回京,我们就照办,如果这差事惹来麻烦,小的们也没办法,做衙役嘛,就是这贱命。
三爷,庐州好吃的不少,您先点菜,到了我给您买来送上。“
桃逐兔这一路上没少劝这些衙役把他们放了,但每次都被这样软中带硬的给挡回来,这些戍军混迹京城看来也不是白给的,长袖善舞的本事也是一绝。
桃逐兔见没戏,只说道:
“就我们坐在车里这样,不被路人耻笑就算是积德了,哪里还有心思吃饭。”
这时打头的一个辑虎营骑兵指着路前喊道:
“停,前面有人赶来。”
带队的戍军军官说道:
“路那边是庐州城,来的肯定是自己人。”
兰子义一听瞬间精神起来,连忙爬到车前掀开帆布。
细雨之中,人影朦胧,远远看去只能看到有五六骑人马疾驰而来。
再近一些兰子义看到是几个京军模样的人护着一个内廷穿着的人向这边跑来,尤其是那内廷公公,身后背着明黄绸子包裹的木匣。
前面辑虎营将士说道:
“是西缉虎营的弟兄。”
其他车里的人一听都来了精神,仇文若隔着几辆车远远地朝兰子义喊道:
“卫侯,是朝廷的人。”
兰子义握着囚车栏杆,兴奋地看着来人,都顾不上回答仇文若。
戍军军官安排车队靠边停下,然后抱拳作揖,对兰子义说道:
“卫侯,小人们也是奉命行事,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兰子义答道:
“这位大人无需多虑,你我没仇。”
那军官再次抱拳说道:
“小人谢过卫侯。”
说话间那一行人已经飞驰到车队旁边,见到囚车后猛然勒马,只把骏马拉的人立,嘶鸣不已。
当中那个内廷公公匆匆看过众人一眼,操着奸细的嗓音说道:
“来者可是卫侯一行?”
戍军军官答道:
“正是,敢问公公何事?”
那小公公作色骂道:
“瞎了你们狗眼,谁让你们抓人的?还不快把人放了?等回了京城把你们统统关进牢里去。”
一旁戍军在公公开口问的时候就已经为兰子义他们解开囚车,兰子义此时已然从车里出来,见着公公只说:
“公公息怒,诸位弟兄们只是奉命行事,一路上对我照顾有加,请不要为难他们。”
那公公接下身后皇榜,对戍军说道:
“要不是卫侯有气量,你们肯定没好果子吃。”
那些戍军当然不敢顶嘴回话,只是对兰子义千恩万谢。
接着公公唱到:
“众人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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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兵败如山倒()
公公勒停马匹,也不擦擦满头大汗,当即唱到:
“众人接旨!”
一众戍军、辑虎营将士纷纷下马跪地,兰子义等人也跪在车里。
公公在马上宣旨,圣旨内容无非是解宣明违诏,兰子义无辜,命兰子义依旧以德王副将身份返回裕州指挥作战,并削去解宣明、熊敬宗两人所有职务,收归京城听候处罚。
等公公宣旨完毕,兰子义赶忙从车里钻出来,脸上容光焕发,一扫往日阴霾,
那宣旨的小公公也从马上下来,走到兰子义义跟前递上圣旨,说道:
“解宣明胆大包天,竟然敢将兰爵爷收押,夺取兵权,
听闻此事朝廷震怒,隆公公特地将此事禀明圣上。
皇上已经在寝宫召见章鸣岳等人,命将此事严加处理。“
兰子义来到小公公面前,恭恭敬敬接过黄榜,然后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发现身上没什么东西,就给走过来的桃逐鹿招手,
桃逐鹿对兰子义的意思心领神会,从怀里掏出一只玉扳指,又把桃逐虎头上的金质发簪取下来交到兰子义手上。
兰子义接过东西塞到公公手里,说道:
“子义蒙冤,多亏诸位公公鼎立相助才能重见天日,
一路被人收押,行李细软都不在身边,只有这些随身东西,一点心意,还请公公不要嫌弃。“
那公公看了看兰子义手上的东西,虽然天气阴沉但却丝毫无法掩盖那只玉扳指的晶莹剔透;雨水冲刷之后,发簪上的油渍也被洗掉,露出上面精细的雕纹。哪怕是外行也可以看出来这两样物件价值不菲。
小公公与兰子义推诿了半天,最后还是将东西纳入怀中,然后笑眯眯的对兰子义说:
“爵爷遭了这种磨难,还这么客气,实在是让咱家不好意思。”
兰子义笑道:
“公公不畏艰辛,快马加鞭赶来为我解围,还赶得是这种雨天,要是病了可是会让子义心里有愧的。”
小公公呵呵的笑了笑,没再谦让,
然后公公说道:
“卫侯,您离开裕州有好些日子了,这么多天还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还请您不要耽搁,现在就赶快回去,我和辑虎营的人骑来的都是好马,卫侯和手下人可以直接出发。
卫侯不要怪我不让您休息,我也是传达隆公公的意思。“
兰子义点点头,然后问道:
“既然皇上震怒,京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小公公说道:
“卫侯不必担心,京城安稳,隆公公坐镇司礼监,没有问题。
之前卫侯兵败,朝中大臣是有人喊着要卫侯抵罪,但裕州夜战的事情传回京城后就没人这么说了。
当时选派人手劳军,若不是章鸣岳从中掣肘,去裕州的应当是御马监的人,但调动那么多的粮食必须要过户部,没有办法只好让解宣明和熊敬宗去。
但现在这两人作出兵变夺权的事情,朝里已经没有大臣敢给他们说话了,卫侯再回裕州可以放心大胆拿他俩开刀。“
兰子义又问道:
“既然如此为何公公到现在才来救我?”
小公公听兰子义发问,皱着眉头直叹气,就像是他被人狠狠冤枉了一样,
小公公说:
“卫侯有所不知,隆公公也是刚刚知道裕州的事情。
解宣明夺权之后并没有向朝廷通报,押送卫侯的路线也没有告诉别人,朝廷知道消息是东辑虎营的魏琼楼越级上书兵部我们才知道的。哪怕是这条消息都差点被人压住,还好隆公公命人时刻注意前线消息,层层逼问才知道原委。
隆公公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派我出来,绝对没有要和卫侯撒谎的意思。“
兰子义客气了两句“哪里,怎敢”之类的话后,又问道
“那裕州城里情况如何?”
小公公答道:
“自收到魏琼楼的上书后就再没消息了,我来卫侯这里的同时还有一路人马直接往裕州去。”
该问的兰子义都已经问了,事不宜迟,必须要尽快赶回前线去。
兰子义打量了一番小公公带来的马,肩高体壮,哪怕跑了这么多路,浑身大汗,还是好不安分的嘶鸣不已。
兰子义招呼桃家兄弟与仇家父子换上西辑虎营的战马,自己跟小公公说声谢过后也跨上骏马,带着魏琼楼派来的那二百多骑,一骑绝尘,原路赶回去。
等把身后公公甩掉后兰子义问桃逐鹿:
“刚才给的那是什么?“
桃逐鹿答道:
“年初漠北之战大胜后,朝廷赏给代公的玩意,给我们兄弟也分了点。“
兰子义不无可惜的说道:
“那可都是内务府供给皇上的东西,这么大方甩出去有些可惜。“
一旁抱紧了马脖子,勉强跟上兰子义他们飞奔的仇孝直说道:
“阎王好过,小鬼难防,
这些内府出来办事的不给塞点东西会有麻烦的。“
桃逐虎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根树枝,刚刚把头发簪起来,对仇孝直说道:
“那犯不着把我的簪子也拿走吧,这头发可怎么收拾。“
仇孝直答道:
“学那索虏,梳成辫子。“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手中马鞭更狠,直赶得马儿加速跑动。
兰子义带领手下众人日夜兼程,先向北至寿阳,而后一路向西,
春风不来,阴雨依旧,马蹄砸进路上的泥浆中溅的泥水四散,马腹以下包括骑手们的小腿每天都被泥浆裹得严严实实,刚落上去的一层还没来的及干,后面的就又摞了上去,
就这么连续狂奔数日,离大江越远雨势越小,
终于走出入河**境内,已经没有连绵阴雨了。
但好天气却没有给兰子义好心情,他愈发焦躁不安,每天吃不下东西,也睡不着,
因为实在是太安静了。
倒不是说周围环境有多安静,鸟叫虫鸣,人声步履一样都没有少,
安静是说裕州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不应该的。
从兰子义被解宣明送出裕州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在兰子义被解除军权之前解宣明已经在与贼寇谈判了,
如果招安顺利早就应该有消息传来,可一路走来前方围剿贼寇的消息确实丁点没有,这怎能不让兰子义担心。
这日早晨天天都还没亮,兰子义又醒了过来,
昨夜点燃的篝火还没燃尽,宿营的将士们还在熟睡。
被兰子义起身惊扰的桃逐兔眨巴着干涩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说:
“少爷,还早呢,再睡吧。”
兰子义没有吱声,悄悄的从人缝中挤出去,来到宿营地外围,
他眺望着西方,与东方渐起的鱼肚白相反,西面的天空还笼罩在深夜的静谧中。
守夜的士兵看到兰子义过来,略微打了个招呼,这也是守夜者的一项特权,他们可是整夜不合眼为将士们站岗放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