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臣秀光-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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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赖不太懂得公家之间的权势斗争，所以对于忠荣的言论也只是一笑带过。
虽然朝廷之中的公卿们大概都清楚这是丰臣家与德川家之间的一种妥协，但某些亲近德川家而且与九条家暗中对立已久的公卿们也免不了在私底下发些牢骚。例如同为摄关家的近卫家啊，还有一些家格较低但在攀德川家的大腿之后晋升快速的公家啊之类的。
忠荣也没有细细地向秀赖一一讲解说明的打算，因为要是真说起来可能会到没完没了的地步，而且也不太方便在妻儿在场的情况下吐露这些东西。
“嘛，总之，秀赖在此就先祝贺忠荣大人晋升右大臣以及来年继任关白的事情了。啊，还有，松鹤出生的事情秀赖也在京之前从母亲大人的口中听说了，恭喜。”
“多谢秀赖大人的祝贺。”
未来的关白忠荣与丰臣家主秀赖之间的公式对话也很快就这样结束了。既然两人谈论完了该谈论的事情，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完子便开口询问起了她一直很关心的一件事情。
“那个，秀赖，秀光，你们知道现在我的母亲大人怎么样了吗？我只知道母亲大人与秀忠大人现在在江户城那边过得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完子带着忐忑与期待交杂的心情问出了这句话。
完子的亲生母亲就是德川家的二代目将军秀忠的继室阿江。在江户骚乱发生之后，完子也有关注母亲的情况，但因为远在京都，而且没有可靠的情报来源，所以她获得不了及时的情报，便一直对母亲阿江的情况很是关心。
在去年年初秀忠洛的时候，完子也委托了丈夫派人前去询问了母亲的近况，但也只得到了简单的“没什么大碍”，并未道出阿江的详细情况。
“阿江姨母大人吗？秀光，你知道吗？”
秀赖只知道在江户骚乱之后秀忠失去了权势与妻子阿江一起蛰居于江户城本丸之中，但并不清楚实际的状况是怎么样的。所以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询问时不时有情报到手的弟弟。
“我也听说过阿江姨母大人在去年的时候再次生下一个男孩的消息。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但似乎有传言说现在姨母大人与秀忠大人的生活都被严密监视着，这应该不怎么好过吧，明明是二代目将军的正室呢。”
秀光没有说谎，他确实不太清楚那边的事情。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秀忠与阿江现在在城内的地位待遇是要比原来差许多的。
看到自己的生母在受苦，估计完子也不太好受吧。秀光这么想着，抬头看了看完子。
果然完子在听完之后露出了一丝难过的表情。忠荣也在这个时候适时地安慰着她。而秀赖与秀光
第二百三十六章 鸭川边上的再会地（）
几天后，秀光估摸着到了再会的日期了，于是便早早来到了他去年与某位自称千之代丸的少年相撞倒地的小桥河流边，等待着对方的出现。
不过这次秀光并非一个人。他的旁边还坐着兄长秀赖与侍从秀宗。在旁人触及不到的暗处，风魔忍者鸢泽甚内与月千代隐藏于其中，默默地守护着这三位身份高贵的少年。
说到秀赖为什么要跟来的话
“秀光，你要去哪里？”
“是兄长大人啊。我等会要去外面一趟。”
“为什么要去外面？难道是要去见什么人之类的要事？”
“啊的确是要去见一个人，不过也算不上什么要事就是了”
“我跟着过去如何？既然不是什么要事的话。”
“兄长大人您要跟过来？？？不不不这太危险了吧？”
“大概没问题吧。既然都已经来到九条家的宅邸了，也不在乎再出去走走，还有风魔忍者们护卫着。而且我也很久没来京都了，想看看幼时看到过的景色有没有什么变化。”
“额这”
“秀光，你不会是不想让我打扰你跟其他人的见面吧？”
“算了，兄长大人要跟过来也无所谓。”
这就是今早兄弟俩在出门前的对话。
被异常执着于外面景色的兄长请求着，秀光也不好拒绝，心想反正与千之代的见面也不是什么要费脑筋的大事，于是便答应了这件事。不过考虑到秀赖的身份与安全，所以出门前的许多准备是必须做的，秀光不得不把时间压缩了许多。
先是把衣服换掉。这次连稍稍高级一点的武士服装都不能穿，秀光与秀赖都换上了下级武士一般模样的打扮，还将头与脸特意弄乱抹黑了一些。虽然秀赖一开始对这种略凌乱的打扮有些抗拒，但想到要出去看看，也就忍耐着接受了。
有了这幅模样，估计谁都不会相信眼前这个脸颊与衣物都有些脏乱的少年是那位从小接受高贵公家教育的丰臣秀赖大人吧。
除了衣物以外，秀赖也把随身携带的名物胁差与短刀暂时卸下，换上了普通的打刀。秀光则是把武器之类的全都卸下了。只有秀宗这个护卫身上还带着平时用的打刀短刀二件套。
在对秀赖经过了简单的化妆之后，几人便小心地出门了。当然，走的道路不是九条家的大门，而是院子旁的围墙。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这个场景：
秀光蹲坐在河边的草坪上，无所事事地把玩着脚下的小石子。
秀赖时隔数年再次重回京都，而且踏足的是从前未到过的市井之中，他的脸微微泛红，似乎是在压制着自身过高的好奇心。
至于秀宗，他之前听过自家殿下提起在京都碰见的人，但完全不知道到底是谁，所以现在站在一边陷入了无尽的思考中。
三人闲散地置于小桥河流旁边，旁边时不时也有不少人经过，武士、百姓、商人都混杂在青色石板的路上。虽然没有去年那么人流旺盛，但显然坐等着赏樱的人还是不少的。
秀光等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下京地区的鸭川水系东侧，离九条家宅邸所在的九条大路很近，离京都的丰国神社也不远。
鸭川是淀川水系中的河川，存在的历史非常久远。在鸭川的中上游便是非常有名的古战场兼处刑场六条河原的所在地。这里从平安时代开始就处死过无数反抗当权者的政治犯人，关原合战后石田三成等人便是在此地被处死的。不过这个处刑场离秀光有一段距离。
除开较远的地方，秀光他们最为接近的地方有一处名为城南宫的神社，据说曾经主要祭祀神功皇后（息长带比卖命）以及大国主神（八千岁神）等等。可惜的是，这座神社在应仁之乱后便荒废了，现在只剩下一些看上去很是凄凉的旧建筑以及破败的鸟居。
当然，除了破败的景色，也还有生机勃勃的景色。秀光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往东望去，是因伏见稻荷大社而出名的稻荷山，而且能够很清晰地望见伏见城的影子。此处的附近还种有许多樱树以及各种植被，让这个地方在三月中旬的初春时期不至于那么凄凉。
秀赖往东边眺望着若隐若现的伏见城，似乎在回忆着幼时曾经在那里生活的记忆。
说起来，今年新就任的伏见城城代，似乎是家康的异父弟松平定胜。秀光也顺着兄长的目光望向了那座城池，皱了皱眉头，心中泛起了一股警惕的心情。
“兄长大人是回想起什么了吗？小时候跟父亲大人在一起的记忆？”
看到兄长秀赖径直地望着伏见城的直率眼神，秀光忍不住问道。
“与父亲大人的回忆？啊，当然有。秀光你不是也在伏见城内居住过吗？你不记得了？”
“诶这我还真的不记得了。”
“也是，秀光你那个时候还太年幼，不记得也正常。”
看到弟弟一脸懵逼的样子，秀赖轻咳了几声，然后继续说道：
“我现在只是突然想起，伏见城似乎是阿千出生的地方。”
千姬的父亲秀忠曾经作为人质来到伏见城，后来与淀殿的妹妹阿江结婚。两年后的庆长二年（1597）千姬便在伏见城出生了。
凑巧的是，秀赖在千姬出生一个月后的五月十四日从大坂城移徙到了伏见城居住，在四个月过后的九月二十六日才出前往京都举行元服仪式。这或许是幼时的秀赖与千姬不经意间的一次相会。虽然两人在这段时间内很有可能没有任何交集。
秀赖现在大概是在思考回忆着自己那时是否曾经有跟千姬碰过面吧。
“好想让阿千也看看这幅景色啊。”
虽然按照个人想法来看秀赖很想带着千姬一起过来这边看看伏见城，但在现实中是几乎不可能的。秀赖只能眼巴巴地独自望着眼前的漂亮景色，无法与千姬分享自己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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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关东少年（？）千之代（）
对于兄长的心情，秀光内心有些同情，但并未出口安慰。不如说他也不想打断兄长的自我回想。秀光现在正在往四处眺望，一是在等待千之代的到来，二是对这附近的景色很感兴趣。
因为不清楚对方到达的时间，所以秀光只能选择在原地等待。在等待的时间中他的注意力也渐渐被旁边城南宫神社的那些虽然荒凉破败但仍不失过去神韵的鸟居及各类建筑物所吸引，于是便干脆直接背靠着某颗樱树直接坐了下来，眼神不断地在远方游离。
几人不知在鸭川边休息了多久，才迎来了对方的到来。秀光在树荫之下已经有些昏昏欲睡，这时有人突然拍打了他的左边肩膀，吓得他赶忙起身，还以为遇到了什么危险。
虽然对方的拍打不算太用力，但对此毫无防备的秀光还是感觉到了一丝疼痛以及酥麻感。
秀光急忙跳起之后，略带迷惑地看向了背后。这个动作引来了对方的笑声。
“哈哈哈，你有至于这么夸张吗？好久不见，小一郎。”
这个不高不矮在后面叉腰笑出声的同龄少年便是是秀光等待了许久的千之代。他的身后还站着与一年前一样面无表情的近侍少年传次。
看到来人是千之代，秀光便放下了警惕，也没有过多的问候，而是选择好好整了整被刚刚那一巴掌拍乱的衣物。
“什么啊，原来是你啊。吓我一跳。好久不见，千之代。你们是大老远过来的？”
秀光注意到了千之代与传次身上的衣物都沾满灰尘，便这么猜测到。
“是啊是啊，我跟你说，从关东那边过来真的很辛苦呢啊、当我什么都没说！反正的确很辛苦！”
话说到一半，千之代不知为何突然掐断了自己的话语。秀光刚刚没听清楚，便也没多大在意。
千之代似乎没有多大改变，他的那张脸依旧白皙清秀，像是没被太阳照射过一般，行径与口气也与一年前差不了多少，要说改变估计就只有那微微拔高的身高了吧。
他身后的那位被唤作“传次”的近侍少年也没什么变化，依旧对秀光等人保持着稍高的警惕心。他的警惕眼神从千之代接触秀光之后就没有离开过二人。
“殿小一郎大人，这两人是谁啊？”
在旁边目睹了再会场景的秀宗很是惊讶。虽然感觉眼前的少年千之代有些面熟，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或者殿下接触过这样的人，而且对方看上去还与自家殿下挺熟的样子。
“兵五郎，去年这个时候我跟你说过吧，就是那次遇见的。”
“哦哦，原来是那次的啊。”
听见自家殿下提起去年这个时候，秀宗很快就回想起了去年在京都时的那次走散，便也很快就接受了千之代与传次的存在。虽然以他个人而言并不喜欢传次看向自己的那种警戒眼神，于是他也一直用挑衅的眼神回敬着对方，只不过对方对他的挑衅无动于衷。
“小一郎，你这次还带了侍从过来？”
千之代有些好奇地指了指秀光身后的秀赖与秀宗。看来他是按照自己的惯性思维把秀赖与秀宗都当成了秀光的侍从之类的人了吧。
“不是，不是。我是没落的武家的次男，怎么可能带那么多侍从过来。”
秀光延续了一年前的的说谎风格，继续把自己编成了“没落而且没什么权势的武家家族的小儿子”，然后向千之代介绍起了兄长秀赖与侍卫秀宗：
“千之代丸，这是我的兄长，名字叫做拾拾太郎。刚刚的这家伙是兄长大人的小姓，名字叫做兵五郎。”
秀光在介绍秀赖的时候差点因为名字而卡壳了，幸好突然灵光一闪用编出来的假名“拾太郎”应付了过去。
在不熟悉的人面前，使用假名是挺常见的事情。秀光并不知道千之代背后到底是什么家族，但感觉身份地位应该不会低，所以更不能把真实的名字透露出去了。
“拾太郎小一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