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宋-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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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如此的话,光阴蝉为何如此激动?
高余眸光闪闪,陷入沉思。
而那少年却来了精神,大声道:“听到没有,听到没有,敢不敢扑,敢不敢扑!”
“扑!”
“怕他个甚,扑一回。”
这人啊,事不关己,便不怕事大。
汴梁人好赌,哪怕是卖果子的,走到路上就敢和人拿果子做扑。
更何况,有米芾的字画做赌注,还有外围做扑……人们自然不会放过,一个个喊叫起来。
“扑就扑,怕你不成?”
高余已是骑虎难下,同时光阴蝉那兴奋的情绪越来越强烈,让他决定去尝试一次。
“我先扑!”
少年说着话,便走上前,取出两张钱引,啪的放在横板上。
“这里是五十贯,我扑你十回。”
五十贯钱引,那就是一贯铜钱。
商贩顿时咧嘴笑了,“大官人果然豪气,一定能够扑中。”
少年闻听,露出得意之色,好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昂着头,盯着高余看,似乎是在说:我已经扑了,你敢不敢来?
“小鱼儿,一百文哦,要不然,算了吧。”
马大壮哪见过这架势……一百文钱,四娘在须城买炊饼,辛苦一天也不过是这个数呢。这谁家的小孩子,出手就是一贯,这要是换成灌肺的话,绝对能吃到饱胀。
“怎么,不敢了吗?”
少年见状,便冷笑道。
那模样,真心让人想揍一顿。
这是汴梁,他是高余,是高俅的儿子!
或许现在人们还不认识他,可早晚会有人知道。高俅的名声已经不好,若他不扑,只怕传出去,会有人说‘那高二的儿子和他一样,都是没种的球货’,那高俅会更加丢脸。
不过,我会怕你吗?
高余也有些怒了,推开了马大壮,走到横板前,取出一串铜钱来。
“那,我就扑一回。”
“哈哈哈,我扑十回,你扑一回,你以为你是谁啊。”
少年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
而周围的人,也看着高余,露出不屑之色。
高余道:“运气好了,城墙都挡不住,一次足矣;运气不好,就算十次,也未必扑中。我若没有扑中,而你扑中了,我就输你一百贯;如果我扑中了,你要输我一百贯,如何?”
四周,再次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一百贯……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原本以为是小打小闹,现在看来,分明是一场豪赌。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再说话。毕竟这牵扯到一百贯的赌注,怕是谁也担不起责任。
“一百贯?”
少年也吓了一跳,紧张起来。
说实话,高余本来并不想和这少年斗气。
他比少年的年纪大,且走南闯北,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可是这少年,却咄咄逼人,让他不得不迎战。汴梁人讲脸面,更何况,他代表的是高俅的脸面,无法退让。
“你说一百贯,便一百贯吗?万一你输了……”
少年话未说完,就见高俅从搭膊里,取出一摞钱引,点了五千贯的钱引出来,摆放在横板上。
“喏,钱在这里。”
这一句话,险些把少年噎死。
大哥,不过是游戏而已,你要不要玩这么大?
少年家中不缺钱,他也不是拿不出一百贯。可这并不代表,他要赌这么大啊……本来听着高余外地口音,他想要嘚瑟一下。没想到,好像惹了一个有钱的主儿出来。
“怎么,不敢了吗?”
“谁说我不敢,不就是一百贯,我怕你不成!”
少年脸通红,声音也有些发颤。
不过,高余丢不起脸面,他更丢不起脸面。已经到了这地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退缩。
“拿钱!”
少年头也不回,怒视高余,同时朝身后随从伸手。
几个随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为难之色。
钱,他们有……可这状况,怎么看都好像是一个坑?自家郎君,别是被人下套了吧。
他们看了看商贩,又看向高余。
为首之人,眼中流露出森然之色。只是没等他动作,一旁马大壮却闪身到了高余身边。
他不赞同高余赌博,但是却感受到了那人的敌意,所以毫不犹豫便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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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光阴蝉的喜悦
“钱!”
少年似乎努力,嗓门也随之提高。
他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那些随从,虽然没再说什么,可眼中流露出的不耐烦,却十分明白。
随从知道,自家这位公子怕也是骑虎难下了。
少年想要将军高余,谁料想高余却反将军了少年。
这时候,他若退缩,传回去定然颜面无存,甚至还会连累其他人倒霉。
罢了,就随他去!
随从取出了一摞钱引,交给了少年。
“五千贯,我扑你!”
少年把五千贯钱引放在横板上,瞪着高余,恶狠狠道。
就不相信,十比一的机会,我会输给你?
“来来来,开扑了,小郎君一扑一,大郎君一扑十,有没有人扑一回。”
围观者,一阵哗然。
但很快的,就有人在一旁做局开赌。
汴梁人好赌的毛病,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在他们眼中,这世上无物不能扑。
“我扑大郎君,一百文。”
“我扑小郎君,五十文。”
随着少年把钱放在横板上,只一眨眼的功夫,围绕着这书画摊子,就组成了大小四五个局。
只看得马大壮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老大。
“两位官人,开始吧。”
“我先来。”
商贩退到一旁,一脸笑容。
这一局,他怎地都不会赔了。横板上这六十七个卷轴,加起来也不过一贯钱,是他从米芾旧宅中淘来的废纸。少年一个人,就让他回了本,他这心里又怎会不快活。
少年也不啰唆,走上前来。
“是路边货,也拿来贩卖。”
“这算什么,小孩子的鬼画符吗?”
他也是个爽利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拿起卷轴打开。
只是,一连四五个卷轴打开后,他的动作就变得有些缓慢了。
好半天才打开一个卷轴,结果依旧失败。少年一开始,还自信满满,可慢慢的,就有些犹豫了。
高余站在一旁也不阻止,只静静看着那些卷轴。
片刻,他突然闭上了眼睛。
但没想到,当他闭上眼睛后,却依然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些卷轴。在众多卷轴中,他看到了一抹光晕,非常奇异的光晕。那是少年身前的一个卷轴,看上去有些古怪。
高余,猛然睁开了眼睛。
光晕消失,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少年小心翼翼拿起身前一个卷轴,却犹豫两下,又放下来,拿起旁边的一个卷轴。
“哪里有米南宫的字画,你不会是骗我吧。”
少年打开卷轴,却一无所获,便忍不住向那商贩看去。
商贩道:“官人休要冤枉小底,小底在这白虎桥下作字画摊也有一年,你可以打听一下,小底可曾做过假?这里面,确实有我从米南宫家中淘来的字画帖,但其价值,小底并不清楚。官人只管找,小底做扑从来是真材实料,绝不会有半点虚言。”
“若是让我知道你骗我,定不饶你。”
少年恶狠狠道,眼角余光一撇,却见高余在一旁,正盯着那些卷轴。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他突然退后两步。
“兀那鸟厮,你来挑吧。
我还有三次机会……你这么一旁站着,有些欺负你。就让你先挑,免得胜之不武。”
只要他没有挑中,那我就立于不败之地。
他还有三次扑的机会,可说实话,这三次机会对他而言,却成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高余看了他一眼,“你可别后悔。”
“我不后悔!”
少年强打精神,大声说道。
高余点点头,也不客气,走上前一把将之前少年拿起又放下的那个卷轴拿在手里,而后便退后三步。
“我扑完了。”
这么快?
这厮,好像没有丝毫犹豫,难道说……
不仅是少年吃惊,就连围观众人,包括那商贩,也吃惊不小。
“你……”
少年有些心虚了!
他看了高余一眼,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里压力更大了……这可是一百贯!虽说他每个月的月例不止这些,可一下子输了一百贯,这心里面还是有些承受不住。是的,少年觉得,他这次已经输给了高余。
拼了!
但是,少年却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又挑选了三个卷轴出来。
“咦?”
当少年打开其中一个卷轴后,突然愣住了。
旋即,他露出惊喜之色,颤声道:“海岱诗,这是米南宫的海岱诗,富贵,掌灯。”
富贵,便是之前等高余的那名随从。
听到少年的呼喊,他也一愣,旋即喜出望外。
这一下,一百贯保住了!他连忙借了一支火把,走上前,为少年照亮。
“米南宫的笔法独特,很容易辨认。
比如,‘门’字的右角圆转、钩竖的陡起,集自颜真卿行书之法;而其体势,外形竦削,乃仿自欧体……没错,这的确是米南宫的海岱诗,但并非市面上所熟知的海岱诗。我听人说过,当年米南宫写海岱诗的时候,曾说‘三四次写,间有一两字好’,这应该是他写坏的海岱诗……哈哈哈,没想到,我居然能扑中他的真迹。”
少年大笑,得意洋洋。
火光下,那卷轴上的字迹栩栩如生,有对书法了解的人,更一眼认出是米芾的字。
“真是米南宫的字!”
那商贩,更是满脸笑容,上前道:“恭喜大官人,贺喜大官人,没想到这米南宫的真迹,竟被大官人所得,可喜可贺。”
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愿赌服输,他不能表露出来。
这是职业道德,既然他摆了摊子作扑,那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更何况,他已经赚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值得后悔。这,是汴梁人做生意的规矩,他也必须要遵守。
这海岱诗一出,似乎胜负已分。
少年更是万分得意,看着高余,扬了扬手中的卷轴。
“怎样,认赌服输吗?”
“我不识得米南宫的字,不过既然有人认出,想必是不假。”
“那,你可输了!”
少年万分高兴,得意洋洋道:“如此,这一百贯我可就要拿走了,还要多谢你的慷慨。”
“慢着!”
就在少年让随从过去拿钱的时候,高余却上前一步,拦住了那随从。
“我是说你扑到了米南宫的字,可我并没有说,我输了啊!”
高余笑眯眯看着少年,旋即对围观众人道:“敢问诸君,可有饱学之士,为我鉴别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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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快雪时晴帖()
少年愕然了!
他看着高余,原本满满的自信,突然间消失了。
已经知道我手中的是米芾真迹,却还是这样自信满满,更提出找人鉴别,莫非……
“你这里,有多少米南宫真迹?”
商贩一怔,旋即苦笑起来。
“小郎君,你道米南宫的真迹,满大街可寻不成?”
他自己都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米芾的真迹,当初他是从米芾故居收来的物品。米芾已过世十三载,其后人早已离开汴梁。之后,一个来自苏州的豪商买下了米芾故居,那豪商因为仰慕米芾的大名,故而就保留了米芾当年的书房,一直没有收整。
直到去年,豪商病故。
豪商之子因为生意上的钱财紧张,于是决定把故居变卖,商贩这才有机会进入其中。
说是有米南宫的真迹,其实大多是一些废纸。
商贩自己也没有想过能找到真迹,所以匆忙把那些字画休整后,便拿来这里做扑。
他说完,便摇摇头推到了旁边,饶有兴趣看着高余手中的卷轴。
难道说那卷轴里,另有乾坤?
其实不止他心中疑惑,便是围观众人,也多是困惑不已。
就在众人感到困惑的时候,人群中走出一人,大约三十多岁年纪,身着便装,看上去颇为朴素。
只是,那一举手一投足间,却有一股子儒雅之气。
非饱学之士,绝难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