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宋-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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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无人愿意去给叛军做事。
这也是高余花钱就成功的一个原因,保长正愁着该怎么完成任务。更不要说,他还可以趁机赚一笔钱,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高余公验上的名字,叫梁四郎;而燕青则改名作晁小九。
高余曾问过燕青,为什么要改这个名字?燕青则回答说:不忘天王之仇。
对此,高余也颇感无奈。
他可以感觉得出来,燕青对他的恨意,远不似他说的那么深。只不过,他新年晁盖恩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而今正处于纠结之中。这种事,高余也没办法。
燕青就是这么个偏执之人,有些事只能他自己想开了才行。
想得开,大家还是朋友;想不开,以后便是敌人……不过在当下,燕青至少不会害他。
高余做了府衙的差役,每日在街头巡视。
而燕青,因为一口京东口音,所以不好在府衙出现,于是就在众安桥头摆了个馄饨摊子。
他心灵手巧,做得一手好菜。
特别是在如今的局势下,许多当初在瓦子打把势卖艺的人,因为瓦子关闭,加上战乱不止,跑也不知道该跑去何处。为了求个温饱,许多人只能寻找别的生路。
这些人中,不泛北方人。
反正在杭州人眼里,北方话都是一个强调,也听不出什么区别。
在加上高余在府衙中动了手脚,于是燕青也就顺理成章的,在众安桥头开始了营生。
“近来情况如何?”
燕青煮好了小馄饨,点了两点猪油,用滚水化开,放在了高余面前。
高余吃了一口,向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才说到:“嘉兴那边情况还好,看样子还能再撑一段日子。倒是杭州这边,感觉风声越来越紧,叛军数量也在不断增加。”
“听说,是吃了败仗。”
“朝廷两路兵马齐出,看样子是要准备反攻了。
这段日子,你要小心一点,莫要暴露了行藏才是。”
“谁又会注意我一个摆摊子的?”
燕青一笑,旋即脸色微沉:“只是我听说城里粮价又涨了,看样子朝廷已经开始对叛军进行封锁。我估计过些日子,粮价还会涨……咱们究竟要在这里等到何时?”
高余听得出来,燕青有些担忧。
他想了想,道:“先别着急,且观察一下。
我听说,王禀的兵马很快就要抵达嘉兴,一旦嘉兴战事获胜,杭州定会是下一个战场。我估计,也不会太久……毕竟朝廷已经开始反击,相信很快就会兵临杭州。
到那时候,我们伺机而动。
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咱们只能坚持住……而且,我也想看看那位圣公,究竟是何模样。”
高余觉得燕青偏执,其实他自己何尝不也是偏执狂。
为了报仇,他孤身来到杭州。算算时间,已经有小半年之久。他杀了裘日新的四个徒弟,杀了裘日新,也算是为师父报了仇。可是他却不愿意离开,因为还有一个方腊,让他念念不忘。他也知道,而今的局势,想要杀死方腊,几乎不太可能。
且不说方腊的身手比裘日新高,关键是他也有了防范。
身为明教之主,身边一定有很多高手。
高余很想杀了方腊,却不代表他会莽撞行事。在方腊已经有所地方的情况之下,刺杀方腊,会比杀死裘日新更难。高余清楚这一点,可是他又有些不太甘心离开。
哪怕杀不死方腊,看着他败亡,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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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余而今的责任,就是负责钱塘门大街一带的治安。
吃了馄饨,他就离开了摊子,装模作样的沿街巡查一番之后,便慢慢悠悠返回县衙。
“大家这是怎么了?”
回到县衙,就看到衙门里的差役公人,一个个行色匆匆,看上去非常忙碌。
所谓的当差,说穿了就是做个样子。杭州如今已经恢复了平静,哪有许多案子发生?只不过差役们行走在街头,百姓们会觉得心安,不至于再像前几日那样惶恐。
所以当差以来,大家都很懒散,全不似现在这般模样。
高余拦住了一个认识的差役,低声询问。
那差役道:“你还不知道吗?圣公已经抵达余杭,明日一早就会到达杭州。
方尊者刚才传令过来,让所有人全部出去巡视,务必要保证明日圣公抵达时,不会发生差池。四郎,你快去领衣服吧。上面吩咐了,明日所有人都必须要衣着整洁。”
差役是个碎嘴子,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只是高余已无心再听下去,脑海中只回荡着一个声音:方腊,来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名不副实(1)()
方腊,要来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高余听闻方腊即将抵达杭州的消息时,还是懵了……
对方腊,高余恨意满满。
毕竟师父死在方腊的手里,他怎可能不心怀恨意?
可要说恨之入骨,却远远达不到。他对方腊的恨意,甚至还达不到裘日新的一半。
毕竟,当初裘日新和他接触过,有所了解。
但方腊,他甚至记不太清楚对方的样貌,只依稀记得,那天晚上师父带他突围时,有一个雄壮粗豪的男子带头阻拦。那个人,应该就是方腊,不过并没有留下深刻印象。
张怀清的死,并非方腊的大手印所致。
他的真正死因,是裘日新的七毒剑所伤。方腊的大手印,至少耗尽了张怀清的精气,无法压制住七毒剑的毒。所以,说一千道一万,那罪魁祸首只能是裘日新罢了。
若非裘日新,张怀清不可能被方腊所伤。
若非七毒剑,张怀清就被方腊打伤,也不至于死去。
而今,裘日新已经死了,甚至连他那所谓的‘七毒’一脉,都被高余彻底铲除。高余之所以留下来,最重要的还是希望能够做一些事情,令杭州早一日恢复太平。
杀死方腊,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但是当方腊真的要到来时,高余内心里还是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冲动。
杀,还是不杀?
高余万分纠结……他当然想杀了方腊,可是他也知道,要杀死方腊,绝非一件易事。
君不见,当晚杭州十门就全部封锁。
其中北关门那边,更是被方七佛所属的明教力士所接管。城门内外十里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部都是有明教力士负责看守。如此情况,高余又怎可能得手?
“衙内,冷静一下,千万别冲动。”
高余领了一身新衣之后,配上腰刀,重又走到街头。
杭州街头,依旧是冷冷清清。
燕青已经准备收摊了,见到高余再次出现,也不禁一愣,于是把手里的活计停下。
摊子前,没有人。
高余把方腊抵达的消息,告诉了燕青。
燕青一听高余又想冒险行刺,便忙不迭阻止。
“我知道你想杀死方腊为你师父报仇,可现在的情况,已非当初裘日新抵达时可比。
且不说其他,单只是那北关门守卫森严,你就无法靠近。
若想要近身刺杀,和你我二人之力,也未必能够得手……所以,切不可轻举妄动。”
高余想到这里,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燕青说的有道理,方七佛可不是那沈刚可以比拟。有了裘日新前车之鉴,他怎可能会没有防备?说不定在那北关门附近早已安排了伏兵,只等他和燕青自投罗网。
“我明白。”
高余点点头,靠着桥头的石栏杆。
他沉默片刻后,低声道:“明日你不要再出摊了,估计方腊抵达之后,少不得会有整顿。我今晚也无法回去,衙门里让我当值。县衙和府衙都已戒备起来,最近两日,最好是小心一些。咱们先看看,那方腊抵达杭州之后,究竟要做什么打算。”
见高余放弃了动手的念头,燕青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和高余又聊了几句,看有人出现,便转身走进摊子里收拾,而后推着车离开了众安桥。
高余站在桥上,低头看着桥下流淌的浣沙溪,眼中闪烁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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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无事。
按照高余的想法,方腊会是在天明后抵达。
可是到了寅时,北关门方向突然间变得灯火通明。
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从北关门方向传来的人喊马嘶声……高余正在和一个差役在八字桥附近巡视,听到那声音,他愣了一下,旋即就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圣公来了吗?”
“应该是!”
那差役手搭凉棚向北关门眺望,笑着道:“这杭州城附近,全都是咱们的人马。若是有官府兵马出没,肯定会得到消息。这个时候,有这个响动,定是圣公抵达。”
“这个时辰……”
“这个时辰,才安全啊。”
差役名叫白大仁,是湖州人氏。
他已年过四旬,因为湖州兵乱,于是逃至杭州投奔亲戚。
此次方七佛征召人手,他主动报名。倒不是说他对明教心怀好感,而是他若出来应征,亲戚家就可以不必在派人手出来,同时还可以得到几亩水田,所以才主动前来。
四十岁的人,因战乱不得已远赴他乡。
白大仁现在想的,是能够让妻儿在杭州安顿好,至于以后的事情,他也懒得考虑。
他和高余关系不错,经常会一起巡视。
高余忍不住问道:“这个时辰,怎地就安全了?”
“呵呵,想想那裘日新是怎么死的吧……别看尊者命人严加守护,可是那刺客,却能飞天遁地,而且还有召唤天雷的手段。圣公即便有本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时候进城,谁都不会想到,而且行人稀少,刺客想要靠近,绝非一桩易事。
走走走,咱们也过去看看热闹。
待会儿圣公一定会从后市街路过,说不定还能看到他老人家的样貌呢。”
白大仁是个喜欢凑热闹的性子,拉着高余走到街口。
此时,后市街沿路都有明教兵马列队守候,高余和白大仁根本到不得街边,所以只好站在桥上踮着脚尖眺望。后市街两边,灯火通明。士兵们手持火把,把街道照映得通通透透。
一队兵马,从北关门方向缓缓行来。
那兵马盔明甲亮,看上去极为雄壮威武。
正中央,有一定黄罗伞盖,伞盖下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跨坐一匹白马,在十几个人的簇拥下缓缓行进。方七佛,也赫然在其中,就跟随在那男子的身后……
“看清楚了吗?看清楚了吗?”
由于距离远,白大仁看不太清楚,于是询问高余。
而高余的眼力,确好过白大仁。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却能够看清楚后市街上的动静。
那人,似曾相识!
当日高余被张怀清保护着突围,并没有看清楚方腊的样貌。
印象里,只记得那人身材高大,颇有几分豪壮气概。但而今远远看去,高余却感到有些失望。在他的观念中,方腊既然被称之为圣公,统帅几十万明教教徒,应该是一个很有威严的人才对。可是现在……虽说距离有点远,但依旧能看的很清楚。
那个被簇拥在中间的人,应该就是方腊。
可感觉着,似乎很难与他印象中的‘圣公’吻合。
怎么说呢,有一股子颓然死气……也许是火光的作用,反正在高余看来,方腊的气色并不是很好,面孔呈现出一种蜡黄色,好像是久病不愈的病人,全无他想象中,那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豪装。虽然他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但是英气全无。
高余脑海中,突然回响起了方七佛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当日张怀清突围,伤了‘圣公’。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浑不在意。
在高余看来,即便是方腊受伤,以他的条件,一年下来,怕是早已经痊愈了。
可是……
莫非,方腊是被师父的‘太乙绵掌’所伤?
张怀清有一门绝技,号‘太乙绵掌’,据说是龙虎山不传之秘,只有天师血脉弟子,才有机会学习。师父生前对他这门功夫颇为自得,曾多次在高余面前自夸。
不过,高余从未见张怀清使过,所以也只知道这门功夫阴毒至极,但究竟是怎样的威力,却不太清楚。可如今想来,若师父真有这门功夫,当时突围,一定会施展出来。
若方腊是被‘太乙绵掌‘所伤的话,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惊闻(2)()
明教,绝非铁板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