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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4章

攻约梁山-第8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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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灰溜溜回沧州,看看本地知府郑居中有什么主意。

    庄丁头目却冲他们背影又招呼一声。

    “回去转告郑居中那狗贼,他若是有种就带兵来打我们赵庄试试。正愁没机会扒他的皮宰了他呢。”

    小太监这才知道自己担的到底是什么艰难凶险差使,吓得他一哆嗦差点儿掉下马,引得庄丁们一阵大笑骂曰果然是没卵子货。

    郑居中听了小太监的愤恨诉说,气得浑身直哆嗦。

    好你个赵公廉,你倒霉成这样了,居然还敢和本官较劲嚣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可没等郑居中发狠和石符练急促商量着立即发兵摧毁赵庄呢。朝廷的第二道旨意紧接着急三火四又来了。

    这回皇帝舍得封公了。

    却是去赵公廉的文成封号改封为靖国公,是最低级的县公,并严令郑居中立即亲往赵庄传旨,不得推诿,不得有误。

    如此,郑居中想狠狠报复赵庄解恨的心思和怒火就白费了。

    怎么回事呢?

    原来河间府知府兼高阳关路大军总指挥宿元景宿太尉惊恐给朝廷上了道八百里紧急告急报忧奏折。

    赵公廉辞去家族一切爵禄封赐,让家族重归草民身份,径自回家务农的消息转眼瓦解了沧北四军州的军心民心,造成四州军民大举叛逃,又风一样迅速传到河间府等高阳关路其它州府。

    坏了,

    这些并没有受过赵公廉整军治吏清政大刀阔斧为政措施整顿的州府,根本没受过赵公廉统军管辖调度指挥和保护,可军心民心随即同样跟着趋向崩溃。

    高阳关路的这十万边军倒是还没发生大举叛逃。

    但城里的居民却叛逃了,只是程度轻那么一点点儿,没象沧北四州那样逃个干净让州城县城全沦为纯军城一样的空城而已,进城举目一看,还有点百姓在忙活生计,只是个个也神不思属,怕是暗里也卷好了铺盖随时会逃走。

    导致这个后果的原因很简单。

    这些军民战时只听命于高阳关路总指挥的,赵公廉管不到这,权威影响不到这,但他对河北东路甚至整个高阳关路安危的作用,军民都大体门清,晓得正是沧北有这位侯爷坐镇,吸引了辽寇的绝大部分仇恨和兵威,最利于辽寇南下的河间府这几年才没成为抢掠要冲破的优先目标,守边压力大减,从军到民的安全度也相应增加了很多。

    他们不信高阳关路总指挥的治军统军御边能力,尤其是死掉的前任王知府任辽寇冲进来肆意烧杀抢掠可把他们害惨了,若不是海盗即时杀来反抢劫屠杀了辽寇却并没有侵犯百姓,高阳关路这些地区还不知会毁灭成什么惨样。

    但受此一劫,军民都成了惊弓之鸟。

    都巴望着锐气与能力皆盛的年轻有为赵公廉能一举取代自己把自己玩死了的该死王八蛋王知府成为高阳关路最高军事长官,在侯爷治下管得严,训练得苦,都不要紧,政治清明,少了贪官污吏祸害,能挡住辽寇,安全,心里踏实就行啊。

    可盼来的却是听说是郑居中来当长官,这可把军民皆吓坏了。

    这位主也是罕见奇才了,能在不到一年工夫就把富裕繁华堪称天下第一州的沧州祸害成人口都没几个了的最差州。

    都疑惑愤怒,安坐东京的皇帝和朝廷大员们难道集体脑袋坏了不成?有现成的好官能臣不用,削了侯爷的兵权不说,还反而奖赏和重用郑居中这样的腐烂无能文人草包大祸害官。

    这是什么世道?

    还让人活吗?

    好在郑居中到了没当上,仍窝在沧州当祸害。

    来了个宿太尉。

    据说在京城也是管军事的,是内行,但军民照样对其不报希望。

    当务军太尉,可也是个文人呐,又是东京那出来的,他懂什么边关,会领兵打什么仗?

    他敢迎头硬怼辽寇吗?

    只怕仍是个只会风花雪月拍皇帝马屁,只有嘴本事的软骨头废物。

    宿元景临危受命匆匆来了后,忠心为国,整顿吏治理清政务是顾不上了,全力忙着整编新军镇守边关。军民没看到他是个为民好官,但看到这人是个能铺下身子干事的,对军事似乎也确实在行,这心里头才总算多少安稳了点。

    可现在,文成侯不伺候大宋了,高阳关路的支柱走了,军民的心一下子就惊了,凉了。

    高阳关路危险了。完了。

    最重要的是,大家一瞅,连文成侯这样的人都混不下去了,都对大宋不抱希望了,哪寻常人还能有活头?

    大宋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支撑追随大宋的信念精神支柱倒了,没了最后的信心和指望,哪不赶紧叛逃海盗找条出路还等什么?

    傻啊?

第1110章 微妙() 
河间府这边新编的十万边军还保持了完整,没溃散叛逃,不是他们忠心大宋不想逃,而是无处可逃。

    无论是作为新军根基的原边关近三万将士,还是被郑居中诓骗出沧州城抓了强押去编进边军的七万多来沧州城为非作歹趁火打劫的掏金“冒险家’们,当听说了沧北巨变后第一心思是也想和沧北军一样叛逃海盗,可自知海盗不会要他们;

    想叛逃辽国吧,

    此时的辽国可不象以前那样对大宋自大自信,虽然照样会热烈欢迎宋降军,以此瓦解汉人的心削弱大宋势力,但却绝不敢象以前那样收编宋降军甚至重用。辽国早没了往日能吸引降军忠心和能拿捏控制一切的底气。

    辽国被北边的金军打得,被南边的宋军隐隐约约逼压的,幽州辽军虽然还没象北前线面对魔鬼金军的兵那样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程度,还不是惊弓之鸟,但也绝不敢收用数万这么大规模的宋降军,以防隐患内变,

    抓了来投的河间府军只会解除武装打成奴隶迅速分散各地,让这些宋兵再无半点自由和尊严,只会象骡马猪狗一样耕田放牧修城筑寨累死累活劳作到死算完,或者是在需要时,押到北方前线临时武装起来当顶住金军攻势的炮灰用,死光了算完,连叹惜一声都不会有。

    在客观上,幽州涌入大量辽东难民,造成生活物资严重短缺,夏季抢掠宋国想搞到补充也没达到预期的收获,反而损兵折将死伤惨重,战马武器损失巨大,而且莫州、霸州以及和沧北相邻的地区反被海盗和沧北军反哄抢得损失惨重,堪称雪上加霜,此时食物正紧缺得要命,就算想收用和善待来降宋军也没那个能力,根本就供应不起猛增兵力的数万张嘴。

    河间府边军即使不懂什么大道理,可了解幽州窘境,也知道若是投靠了去,不被防贼一样杀死也会被饿死折磨光,哪还敢起了心思叛投辽国。

    再说了,辽国如今是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傻子才会屈身异族当狗,还极可能得逼着去迎战魔鬼一样的金军。

    外逃不成,还可以内逃,可以南逃内地避开辽军兵锋。但他们也不会逃。

    老边军夏季之灾当时也想跟风举家投靠杀来的海盗来着。

    可海盗说了:海盗帝国的臣民都是对内善良团结勤劳老实,至少遵纪守法不欺压良善的,生性凶恶不要紧,但都是对外对敌人使的。你们这些人性子凶恶,却空有勇武,对内无善,对外该恶该狠却温顺起来,劲全使反了,只会祸害同族。你们是什么?是垃圾,是人渣,是害虫,是汉人的耻辱。收你们做什么?当败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美好帝国的社会隐患祸害毒瘤吗?想带家人投帝国求新路过上梦想也想不到的生活?那就拿出你们的战绩证明你们洗心革面成果和价值。

    其实,那些糜烂不堪的将士,尤其是边将,当时都被海盗破城破寨后挑出来无情诛杀了,剩下的不要的却也没杀的,虽然都是贪腐无良杀才,却也还知道忠勇报国,是敢勇敢抗击辽寇的。

    这些人被骂,羞愧的同时也感到有些委屈和愤怒:俺们也算是英勇保家卫国的好汉,没有海盗说的那么不堪嘛。

    关键是,见识了海盗的先进恐怖战力,他们已经本能预感到了大宋的灭亡前景,指望着以后表现好点,让自己和家人能有机会获得投靠海盗帝国的资格,至少是在绝望时能有个退路。

    所以,他们想坚守着大宋边关证明自己,轻易不会跑。

    而强编的‘冒险家”新军是各种各样的社会歹徒,是真正的社会渣子,对大宋对本民族既无忠心也无英勇,全是唯利是图的自私无良无耻之辈,但品质再不堪,此时他们也轻易不敢逃。

    全都脸上盖着特别标记的充军边关金印,太醒目好认了,难以掩藏,敢私自逃走,无论到哪里被抓住都是立即处死。

    南逃混充不了良民找地生活,也就绝了最想过的安逸存身之路。

    当然,本就是不法歹徒,还可以逃走当强盗,正符合他们本质。

    凭人多势众,又接受了不短时间的边关严酷军事训练,通一些最基本的军武阵战之能,群体起事,一哄卷了武器逃走,怎么也能找地建山寨,过过山大王的自在逍遥日子,或者干脆叛逃到田虎、王庆这样的反王那里谋个前途。

    但他们也不去真那么做。

    原因也很简单。

    当强盗,时时面临官府围剿,没安生日子过。

    投田虎等反王,更得时时准备上战场攻夺大宋州府或抵御围剿。

    最主要是,听说夏季之灾中,田虎王庆那强征的兵士和辖区百姓趁机逃走太多,从人力到物力财力都损失惨重,势力大损,虽然部下将领仍然忠心追随,无人叛逃,可称人才济济,却不但没能趁大宋陷入灾难无力维持之机扩大地盘和战果,反而兵力不济,钱粮后继困难,守不住既占州府,支撑不住不得不放弃了几个占领区收缩兵力后退固守武威等老巢。

    这说明了不得人心就是不得人心,雄狂一时却难得天下,猖狂一场终归怕是要灭亡的,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相比之下,还是当正统大义在握的官兵好。

    反正,当强盗要打仗,跟着反王也是必然要当兵打仗,当边军也是打仗,都是打仗的命,那还逃走干什么?

    不如就当朝廷的边军,为国打仗好了。

    至少,辽寇只会在夏秋收后才会打来抢掠,这两季点也不一定就会打来,打来也一般不会直接攻击宋军驻扎的城池营寨。辽寇屠杀抢掠的是百姓。当边军不用时时面临打仗,没有强盗反贼那样的时时生命危险,总还能安稳睡个好觉。

    再说了,边关将领和同营老军也约束看管得紧,把武器都没收了,严控在营房中,不允许他们一哄叛逃。

    新老双方的人区分明显。新军想叛逃也没沧北军那么容易。

    歹徒新军就是在老军手中操练出来的,人数即使是老军的两倍也没信心反叛时对付得了这些老边军。

    他们是从全国各地来沧州掏金的’冒险家”,但欺负良善私下图财害命有胆子,和边军凶悍丘八争锋就不敢冒险了。

    实际上,这十万高阳关路边军新老都心照不宣,正处在一种很微妙的状态。

    心理微妙,态势也微妙,就是在暂时等一等观望着形势。

    他们无论老军新军都在观望朝廷会怎么应对高阳关路这场危机,确切的说就是在只看朝廷会怎么对待赵公廉。

    若是朝廷幡然悔悟,重新宠信和重用这位侯爷,那这十万大军就会继续守边老实还当大宋的将士。

    因为他们清楚:

    只要赵公廉重新执掌河北军权,至少高阳关路的百姓又有了指望,动荡的民心就会恢复大致安定;沧北散乱的军心就会顷刻恢复,追随赵公廉会更紧更有信心更自豪也更忠心,受挫的士气不但不会跌反而会暴涨。

    这些沧北将士不肯跟风叛逃就是对他们的大帅还有信心,相信大帅还会回来领导他们,就是在耐着性子等待这一天。大帅真不回来了,将士心死了,只怕也随即大举叛逃。但真盼到了大帅回归,将士们怎么会不欢欣鼓舞士气大振?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这些人若是敢反叛,就必定会被赵公廉挥军迅速击垮并追杀歼灭掉。要收拾他们,赵公廉只怕都不需要朝廷调动其他军队参战,朝廷只配合围堵就行,赵公廉只抽调沧北剩下的兵力中的一万军甚至更少怕就能做到。

    沧北军的骁勇善战之名如今已经超越了威名赫赫很久的西军。

    辽军都畏惧不敢轻犯,何况是大宋这些河北烂军。

    凶悍强大骄狂如海盗在这次夏季大攻掠中势如破竹,气势如虹,没有敌手,可不也没敢跑去抢掠沧北和那的边军交锋?

    高阳关路新军不敢轻易叛逃当强盗,也是害怕赵公廉又起复得用而统军追剿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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