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约梁山-第59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平常处得不错的都头还招呼不肯溜走的那位都头说总管和都监都不在了,八成是被青峰山贼寇算计死了,军中无人,没人能挡住祝家四条恶狼,营寨破了,剿匪没戏了,别犯傻充英雄好汉留下白死在这,大宋不差你这么个小人物杀贼,朝廷也不在乎你牺牲
在这最考验人的时刻,把守营门那位都头能坚持留下不走,武艺怎样暂且不提,自是至少有极强责任心有血性胆量的,当时面对滚滚逃军弃寨而去十分气愤又无奈。本决心留下死战到底的,谁知想死却没死成,好端端挺在这。而那些逃走的聪明人,自以为逃离了灾难平安自由了,哪知道凶险劫难还在后头静静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这战争事实上是多方参与较力,但共同收拾官兵。
至于缺指挥使的其它营将士大多同样表示,战起,他们也没见过主官出现。有人看到主官和都头等军官没戴头盔光着脑袋仓皇钻出帐蓬后,不是按训练的那样紧急召集部下列队准备迎战,而是悄没声地拎着刀剑匆匆忙忙鬼鬼崇崇离开了。
尽管得到的信息一再证实军官大举不战而逃是残酷现实,但毕应元还是抱着最大的美好愿望,希望能等到这些消失的军官能回来,至少要回来一部分也能证明国家用这些人为将没用错。
可惜,等来等去,等到的只有零散从军营杀出来的一些队长火长级小兵头和所部士兵。
唯一令人欣慰的是,全军八千多将士,不算奋勇战死在军营的那部分,能在这里逐步汇集起来的也有五千多人。而且几乎没人象常常听说的内地兵剿贼打仗那样,以数倍兵力对付那点贼寇却一触即溃而逃不要紧,还为了方便轻松竞争快逃一路丢下武器盔甲装备,不但剿匪不成,反成全壮大了贼寇。汇集在这的众将士都至少带着一样武器。
弓箭兵还拿着弓,背着作战的箭囊,腰上挎着防身腰刀,是装备最齐全的兵种。就是屯积在营中各部的大量备用箭只,在匆匆忙忙的撤退中没能组织人带走而全丢在了军营中,只怕此时已经全部落入贼手。
毕应元羞愧地觉得忘了卷走箭枝是他这个为将者的失职。
说到底他也是缺乏打大仗经验的内地太平将军,在此战中骤然遇到这种被动危险局面也慌乱了,思虑漏洞百出。
能有眼前的成果,这说明绝大多数将士还是忠勇敢战的,即使缺了主官统领和安抚也没做逃走的怕死胆小鬼,证明了一年整军和善待士兵的良好效果。
这种认识是毕应元、尤元明一厢情愿才如此美好想像。
事实是确有将士是忠勇敢战的,想奋勇杀贼不肯私自逃走。
但能有绝大多数将士在这里,却主要是畏于战时严酷军法的事后追究牵连家人,不敢轻易逃走,毕应元下令撤退又及时,加上左右营没有进出的营门,有高高的坚固栅栏阻挡着不方便逃走,这才能集体随召集的骑兵撤离到这里汇聚。
无论怎样,这些将士起码是遵守军规,关爱家人,组织起来可用的。
不是那些有些本事却只会做恶和窝里横的军痞霸头,也不是那些既没本事又一肚子坏水只能败坏军队的混混兵痞。这些留下的将士好好鼓舞奖励,再好好训练起来,下次再剿,定能担当大任。
毕应元想着以后的剿匪大事来安慰自己,转眼却又焦虑起来。
无它。负责去左右营召集撤退的邓武、王铎、江忠、吕元吉四将还没杀出营寨回来。
据跟着去左右营以十人一组一队队散开四处召集官兵通知紧急撤退并带着大批官兵成功杀出重围或摆脱围堵追杀回来的骑兵讲,带队主将和攻击左右营的贼头祝龙祝虎厮杀在一起,陷在了贼群中,若没战死,指定是冲不出贼兵围困。
毕应元虽然只是个临时负责统军的副将,却在绝大多数中级军官不顾军法追责而自顾逃跑的残酷现实强烈刺激下,良知和责任感倍增,对这四位忠勇敢战的难得四将格外珍惜和重视,生怕四将没有援军接应而活活被众贼围杀掉。
他心头如着火,想组织全军赶紧打回营寨,不能击破桃花山贼寇,也要尽最大可能解救出四将,否则良心难安。
凭什么贪生怕死不守军纪不忠于国家的败类军将逃走却能够不死,而忠勇报国的猛士却要早早惨死沙场?
这不公平!
毕应元只想想这结果就倍感窝火,火气一个劲地往顶门窜,全忘了往日混官场的冷静与遵行官场潜规则的冷酷与市侩,一心挂念着四将的安危,眼前仿佛看到四将被疯狂狰狞的贼寇重重包围着怎么也杀不出去正处在生死边缘,而他一去救就正好把兄弟四将从死亡线救下来,得个喜欢结局,越发急切想率领大军去救应四将。
可看看缺乏太多带队指挥官具体组织指挥而陷入散乱没有斗志的这些将士,他的心又一冷。
他清楚,只他、尤元明、王朝、马汉四个级别高点的军官和不多的带兵都头统领大军,就算强行带这些人杀回去,没有大量主官具体周密地坐镇各部进行强有力指挥与带队冲杀,别说这五千人,就是五万人也没有战斗力,和打得杀心亢奋士气正旺盛的凶悍会杀人的近万悍匪较量,唯一的结果就是全军彻底崩溃惨败,除了多死伤将士,在将士心里埋下畏战阴影,重挫掉这些将士以后作战的信心和勇气,不会有其它任何收获。
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放弃营救那四将兄弟,任他们孤身冤屈地战死在乱贼中?
毕应元急得双眼通红,却束手无策,猛听到粗直的尤元明说:“这样吧。只有将军在眼下能统领大军不乱。将军此刻离不得。陷入贼手的四个兄弟一定要救,否则是不义。俺回去找四个兄弟,就是拼死也要救几个回来。死也安心。”
毕应元心一热,热血涌上顶门,瞬间有了主意做出决定,叫过王朝、马汉两铁血事实证明既骁勇过人带兵也精干过人的指挥使小将,嘱咐二人代他统领全军撤往府城。他毅然决然要和尤元明两人一起并肩杀回去接应四将。
就不信了,凭着苦练至今的本事和搏命精神会斗不过左右营的祝龙祝虎这两个祝家弱者,会杀不出山贼这种自私怕死的乌合之众的重围救不出四位以后可信赖依赖的好将军好兄弟。
就算救不出,一同战死在沙场,和忠义的英雄同僚作伴也是美事一件,也不枉身为朝廷所养多年的重将一场。
这是战场这种特殊的氛围造成的影响。毕应元无疑被同僚的血勇义气感动了刺激冲动了,抛弃以往所有当官的顾虑和私心,不由二小将面露为难地分说,重重一拍尤元明的肩膀以示他的决心,带头催马提刀狂奔而去。
王朝马汉二小将脸上的难色不过是故意做给毕应元看的,心里高兴着呢,巴不得能接管全军指挥权。
他们是赵庄老户家的子弟,打小就跟着父辈和庄主赵大有奋勇抵抗辽寇的侵略,见多了战争的血腥可怕,天生胆大,勇敢不怕死,在残酷危险环境中也磨练出坚强意志,后来赵岳习武,他们跟着得到高效训练,成了沧赵最早最核心的铁杆心腹骨干后辈子弟兵。
后奉命潜入宋军,在赵公廉的权力与官场关系网隐秘庇护帮助下混差,年轻轻成为指挥使,官不大,却有实权还不惹眼,在军中的名字不过是赵岳恶趣味仿包拯戏中四心腹而起的代号,到了今天正是发挥潜伏作用的时刻,以前在沧赵军带兵打辽寇都不是事,现在带这些六神无主的官兵撤退,还不跟玩似的容易。
第815章 多方较力之命运选择()
焕发了血性担当的毕应元和敢战的尤元明这个可爱粗人,王朝马汉二小将估计两位将军去义气救人,若不是那么倒霉,凭其本领和精良的护身甲胄,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死在山贼之手。
他们知道,赵岳去救刘家麒麟兄弟了,会把祝彪和祝万年引在中营。毕尤二将去的是左右营,不太可能遭遇祝家这两个最可怕的人。
就那些对弱者凶强对强者畏避的识趣贼寇,二将双战分在左右营领军的祝龙或祝虎,没人能挡住马快有本领的二将。
二人下令全军向东撤退。
这个命令一出引起一阵惊讶和诽议。
有位年长不服年轻二小将指挥的都头毫不客气地当众大声质疑:“敢问指挥使,为何是向东?”
另一本地的都头歪着脑袋撇嘴跟着质疑:“我说两位大人,你们是外地人,大概没弄清楚本地地理。青州府在桃花山西北边。咱们撤回府城,不向北走,至少也得向西边走,经清风寨接应,这才是回去的正确方向。向东?咱们去的是潍州府啊?”
他的质疑含一点戏弄调侃意味,很符合宋军内地丘八长久形成的散漫不着调的军队风气,引得士气低靡忐忑不安的众将士一阵哄笑。
命令被抗拒,被当众甩脸子,王朝马汉没恼火。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后,王朝策马来到那本地都头面前,瞅着那人按刀绷紧身体警惕地防备被杀人立威,笑着大声说:“我们和桃花山贼寇交手,但不要忘了青州有三山强盗。这三股强盗虽然不合,此次没有联军一起和我们作战,但对付咱们官军的利益和目标却是高度一致的。我敢说,青峰山贼寇必定埋伏在北边附近某处方便痛杀我们的地方正等着我们败退经过。就算咱们人多势众兵力尚可,青峰山贼寇不足惧。但若是二龙山贼寇也埋伏在某处,比如最快去安全的清风寨的路上等着算计我们呢?”
这话让最先挑衅的那位年长都头一滞,说不出话来。
本地那位都头脸上戒备中带着内地丘八惯有的油滑戏谑表情也不禁一收,眼神惊慌闪烁着,显然吓着了,怕了。
话传开了。众将士一想自己被兵多将广的强悍二龙山贼寇截杀,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不少人恐惧之下发出惊骇怪声。
若说青峰寨贼寇人少本事弱不算可怕,归途中遇到了堵截也能杀出去。可若是遇到了二龙山强盗的埋伏,那可是有数千骑兵数万之众的悍匪强贼,在这的几千人马在逃归途中一头撞入罗网,那就是死路一条,别说靠两条腿跑路的普通士兵,就是此战展示了过人骁勇的王朝马汉两位指挥使骑着方便逃亡的战马,怕是也难撞出由无数骑兵和步兵构成的军阵重围活命。
一旦被数万山贼算计围住了,在场这些人疲惫惊慌毫无战斗意志,缺乏主官悍将统领冲杀,哪有战斗力?不得死作一堆?
只想想万箭齐发铺天盖地猛射、数千悍匪骑兵追击猛杀,人如收割的稻草般成片倒下的情景,就够可怕的了。
再想想自己怀着早点返回安全的府城歇息的美好心愿急赶路,却如落入虎口的绵羊茫然不知进入埋伏圈,走着走着被猛烈突袭,猝不及防仓皇无助,浑身插满箭枝,被贼骑狂叫纵马挥雪亮的钢刀轻易砍掉脑袋马踏如泥,官兵从上到下更惊惧不安了。
退一步说,就算强悍可怕的二龙山强盗没参与进来,只中了青峰寨埋伏也是要死人的。
谁知道阎王爷这次想收谁的命?谁是逃归路上该死的倒霉蛋?
哪怕只死一个,就怕死的那个很可能是自己啊。
再说了青峰寨强盗也未必是传说的那样弱。骁勇无敌的秦总管和本领高强的黄都监不就栽在这伙强盗之手?
王朝见惊束住了众将士,又对萎缩了不着调丘八气的本地那都头笑道:“你很有勇气,在眼下的危险紧张状态下还能说出这么搞笑的顽皮话,消除了大家不少不安,提升了士气。不错。但是,”
但是二字一出口,他脸上的笑容猛然一收,眼神变得冷酷,浑身散发出煞气凶威,厉声道:“大战时期,关键时刻,随意否定上官指挥,动摇军心,按军法,这是死罪。”
那都头听着先前的表扬,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神色,心说:“小年轻指挥官这是忌惮我这种带兵老军伍搞事,怕控制不了军队在变相讨好我希望我配合呢。”
随即听到后面的话,他明显感到王朝发出的强烈杀意,脸上的得意不禁一僵,惊惧地下意识退后几步,手紧按腰刀随时准备拔出,双眼死盯着王朝,高度戒备着这位虽年轻却显然带兵很狡猾老道的指挥使突然挥刀下手杀了他以正军法来立威。
其实,若王朝真要收拾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抵抗或逃走。他的反应完全是人保命的本能行为。
在军队中,上官要收拾谁,下属岂是敢抗拒就能逃避得了的。
就算眼前避过了,日后算账追究,也只有更倒霉。
王朝却没动手,只冷冷盯着他讥笑道:“不要慌。“
”念你没做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