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启-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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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笑颜开。朱由校觉得这才象个朝堂的样子,两方势力均等才好,一方占了绝对的优势,那个自己这个皇帝也会被群臣无视了。而现在这样,最后说话算数的就只能是自己了。
就这样吵了两天以后,到了大朝会的时间。这天早上,朱由校等群臣参拜以后说道:“朕这几天在想一个问题,朝中有诸多大臣,年龄较大,朕想年龄较大的可否不用大礼参拜呢?”
群臣都懵了,今天不是要讨论熊王的事吗,你特么的把这事扯出来是几个意思?不过懵只是一会儿的事,然后就是群起而反对,特别是几个年龄大的,官职高的象方从哲,叶向高等人,反对的尤其厉害。
方从哲先上前道:“陛下,礼不可废,左传有云,中国有礼仪之大谓之夏,我华夏不是夷犾,请陛下再勿出此言。”众人皆同声附和。
朱由校不由腹诽,孔颖达还不是圣人呢,他的话你们就这么听呀,好心让你们不跪拜,你们不干,那我也没办法,这个还是慢慢来吧。
于是笑道:“朕只是怜惜诸位老臣,既然大家都反对,那就作罢。只是朕想,如果在朝中设立座位,那大家不用站着,会不会好一些呢?”
叶向高上前道:“老臣代诸位同僚谢过陛下隆恩,只是在殿中设立座位,则会使得占地较大,远处同僚不能聆听陛下教诲,似乎有失朝堂议政愿意了,请陛下圣裁。”
叶向高平时在党争方面不象刘一燝他们那样咄咄逼人,所以朱由校对他还是有些好感的。于是他温言道:“叶公顾虑当然是有道理的,朕是这样想的,于殿中设立十个座位,然后皆以蒲团放于殿中,那不就解决了叶公的担忧了吗?”
韩爌一听到十个座位,立即就上了心,十个的意思,显然是阁臣四人加上尚书六人,这样阁臣就等于是和尚书平起平坐了,这怎么行呢?
所以皇帝刚一说完,他立即上前道:“陛下,臣以为,如有十个座位,然后再加上蒲团,则会使群臣割裂,使人心不平,五日方才一次大朝会,不如都用蒲团,这样庶无差异,陛下觉得如何?”
朱由校带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韩学士的想法是有道理的,但是朕觉得象首辅方公,次辅叶公等人年龄较大,用蒲团不是很舒服,所以才有此议。来人啦,将椅子和蒲团搬了上来。”
立时有太监将十把带太师椅拿进殿来,在靠近皇帝的御座前摆成相对的两排,朱由校道:“请阁臣和尚书坐于椅中,其他大臣暂时向旁边让一让,好让他们把蒲团摆好。”
点到的人向前行至椅前,关于谁坐哪个椅子的问题大家又是一番推让。朱由校不耐烦地叫道:“朕左手第一个方首辅,右边第一个叶次辅,然后按韩学士,孙学士的位子先空着,吏户礼兵刑工六部按座次坐好就行了,不要按你们中进士的年限名次了,那个算得太麻烦。”
这样八人才停止了假模假式的推让,按顺序坐好(孙承宗不在,兵部现在没尚书)。太监们在他们的下首摆了六排蒲团,然后一番嘈杂之后,各官员总算按六部顺序及在部中的职司坐好了。
众人心中暗惊,皇帝心中其实早有成算,椅子和蒲团都准备好了就是证明,却还要先提出不用跪拜的事,接着又提出全部用椅子的事,原来这些都只是些烟雾,以掩盖他最后的目的,这份心机,可不象是个少年能有的。
朱由校看着坐好的众臣道:“大朝会时间有时会很长,这样大家都坐着,可不就能更专心地讨论朝政了吗?至于有些人会觉得这样显得不够尊敬,其实朕倒是觉得,这个和论孝是一样的,论心不论迹,方首辅,你觉得朕说得有道理吗?”
他记得有这样一句话:百行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寒门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这话本是清人所说,所以方从哲听到朱由校的问题后,想了一会才答到:“陛下圣明,百善孝为先,论孝只能讲孝心,如果要讲孝行的话,有些人根本没有条件去奉养好父母,但不能说他是不孝,陛下此语,使老臣醍醐贯顶,陛下之智,老臣拜服。”
朱由校莫名其妙,难道这句话这时候还没有出现吗?那我岂不是又靠穿越者的福利刷了一大波存在感?正好可以用来反驳东林人的观点。
于是他笑了笑道:“朕常常思量,百行孝为先,论心不论行,论迹行门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行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所以朕想,说一个人的错处,只能论行,不可论心。”
第114章 对广宁失守的处理结果()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都在心里默念了两次,都感到这话说得太好了,看来皇上年纪虽然不大,但见识却已经不低了。但结合皇帝后面说的话一思量,原来皇帝还是在说熊王的事呀。
官应震精神一振,站起来出列来到中间道:“陛下此语,可谓一语中的,讲尽其中曲直,直指人心,可称之为绝妙好辞。臣为大明贺,臣为我朝列祖列宗贺,天降圣君,中兴大明。”说罢拜倒在地。
群臣也一起拜倒:“臣为大明贺,臣为我朝列祖列宗贺,天降圣君,中兴大明。”
朱由校站起来道:“朕愿与诸君,共同努力,中兴我大明,扬威于天下。”
众臣齐道:“中兴大明,扬威天下。圣上万岁万万岁。”
朱由校等大家重新坐好后,开始步入正题了:“关于熊廷弼和王化贞的问题,各位大臣也已经讨论了几天了,朕听你们讨论,两方都有些道理。朕想说的其实是两个问题,第一是各位保熊也好,保王也罢,都是出于公心吗?都是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而提出的建议吗?”
这话可就有些重了,众官一时皆沉默。一会儿后,徐光启站起来说道:“皇上,老臣听皇上所言后扪心自问,臣保熊廷弼不是因为他无罪,而是因为臣觉得他确实有罪,但罪不致死,故而臣觉得保熊廷弼是全然出于公心。”
其他人一听,是呀,我也可以说确实出于公心,至于到底是不是这样,皇帝你又如何得知呢?众人正欲仿效徐光启,却不料朱由校说道:“先生无党无派,这个朕是深知的,先生所言,当然是出于公允。然而还有些人,难道心中没有门户之见吗?佛法说明心见佛,今日朕想让各位爱卿们直指内心,你们真的是没有存任何门户之见吗?不用急于表白,想一想,仔细想一想再回答。”
群臣沉默,朱由校却根本不等他们说话,又接着说道:“第二个问题,熊王二人丢弃了广宁,这就是罪,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罪就是罪,既然说过功罪一体,那要斩就两人皆斩。至于是因为能力或者态度而导致的失土,这是另一回事了。”
这等于是给熊王二人的事定下了调子,不用想着救一个顺便坑一个,要救两个都救,要杀两个都得杀。
群臣继续沉默,殿内一时落针可闻。朱由校一点也不着急,先等着吧,总会有人先沉不住气的。
终于,叶向高站起来说道:“陛下,臣思之良久,二人失掉辽东,按律当斩。”老人家心里其实很不好受的,王化贞终究算是他弟子,但失土之罪,他觉得斩首已经是很轻的了。
罕见的,叶向高发表意见后,并没有人出列附和。杀一人保一人大家都没有什么,但到了两个一起杀的时候,都觉得太残酷了。当然,他们觉得残酷的显然只针对他们想要救的那个人。
方从哲见此情形,只好站出来说道:“陛下,臣觉得两位失广宁,固然有罪,然罪不致死,臣恳请陛下让熊王二位戴罪立功。”
徐光启也站起来说道:“臣附议。”越来越多的大臣们也纷纷说道:“臣附议。”
朱由校笑了笑,大臣们还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对着方从哲道:“首辅,二人可是丢失了广宁?”
“正是,不过二位之所以失广宁,是因为”
朱由校不客气地打断了方从哲的话:“既然是二人丢失了广宁,那失土之罪,按律当如何?”
“失土之罪,按律当斩,可是事出有因,二人”
朱由校继续打断:“既然按律当斩,那就判二人斩首示众,还要多说些什么呢?”
群臣本来想,要救熊廷弼,就要救王化贞,反之亦然,不料皇帝竟然直接判了二人斩刑。象徐光启这样一些无党派的人,不过觉得可惜,而象左光斗这些人则就很失望了,这个结果虽然坑死了熊廷弼,可是同时也把王化贞搭在里面了,这怎么行呢?
左光斗出列道:“陛下,熊王二人失了广宁自然是实,但二人之所以会失广宁,并不能全部怪他们,请陛下明查。”
朱由校大喜,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来,于是说道:“当日本兵张鹤鸣亦有罪,这个朕已知晓,既然左御史提出来,那大家就来议一下吧。”
左光斗心里大怒,我不是这个意思呀,你不要曲解我的话好吗?可是难道他敢这样说?他只能顺着皇帝的意思说道:“本兵确实有罪,而内阁亦应同罪。”
他既然已经把张鹤鸣坑了一把,那就顺便把方从哲也往下拉一把再说。
方从哲站起道:“臣亦有罪,请陛下责罚。”叶向高和韩爌也站起来请罪,孙承宗是广宁失掉后才进的内阁,当然与他无关,何况他现在还在山海关巡视,所以内阁三人都一起请罪。
朱由校对刑部尚书王纪道:“黄卿觉得应该给他们什么惩罚才合大明律呀?”
王纪站起来说道:“张鹤鸣身为本兵,罪应该革职,至于内阁中三人,则可以罚俸一年,以示惩戒。”
朱由校站起来说道:“拟旨:熊廷弼,王化贞罔负圣恩,丢失辽东,按律判二人斩首之刑。张鹤鸣身为本兵,革除各职,永不叙用。方从哲,叶向高,韩爌罚俸一年。另命黄克缵为兵部尚书。”张鹤鸣因病请辞后兵部尚书没有补上(孙承宗是兵部尚书衔,并不管兵部),而黄克缵在魏忠贤的资料中并不属于哪一党,所以趁这个机会把他扶上来。
众人见皇帝直接下旨,这下就有些慌了,可是皇帝说得有理有据,根本无法辩驳,于是大家只好走感情路线,方从哲为首,众臣一起跪倒道:”请陛下法外开恩,饶过二人性命。“
朱由校道:”二人该斩就应判斩,这个是没有办法的,至于法外开恩的问题,那要看朕愿不愿意了。“
众人听得皇帝口气松动,立即道:”恩出于上,请陛下垂怜。“
朱由校知道大家都有兔死狐悲之感,这个他能理解,于是他说道:”前旨明发,行刑可以稍后,先让他们两人在牢狱中好好思量一下吧。“
众臣大喜,只要当时不杀,那后面再杀的可能性就会小一些了,于是大家一起山呼万岁:”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万岁!“
第115章 白莲教乱()
天启二年二月初七日,山东兖州府、济南府、东昌府发生地震。官员上报,地震各处有声如雷,地裂泉涌,鸡犬鸣吠,墙屋倒塌。地震甚至波及到了河南河南府、开封府、归德府。到三月初七日,济南府、东昌府的历城等地又发生地震,并连震三日,倒坏民居无数。
二月初八,朱由校接到急报后,立即下令给山东巡抚赵彦,要求山东各地首先要保证灾民有吃有住,因地震而死亡的灾民要及时安殓,地方秩序要尽快恢复正常。
到四月初,赵彦回报,灾民已经安排妥当,各处初安,请皇帝免除地震各地赋税。朱由校下旨,免除当地赋税,由山东地方进行抚恤。
五月,在朱由校的授意下,户部左侍郎陈大道等合词为原任大学士张居正请恤,列其二十项功绩。皇帝也认为张居正辅政十载,天下大安,“功不可泯”,准复原职,予祭葬,谥号酌改,房屋未变价者准给子孙奉祠居住。
而这时,方孝孺十世孙方忠奕以贡来京,伏阙上书。皇帝下旨:方孝孺忠节持著,既有遗胤,准与练子宁一体恤录。
这两件事,给了群臣一个信号,皇帝准备将前面的一些案子翻过来,远的到成祖时的方孝孺和练子宁,近的到万历朝的张居正。朱由校想要改变大臣们的思想,先要让大家知道,自己并不忌惮修改祖宗之法。
这事才刚刚发酵,引起一些人的忧郁或者思考,尚未形成大的影响,这时候山东急报,五月十一日,白莲教教主徐鸿儒带着曹州府一带的白莲教徒造反了。听到这个消息,朱由校又惊又喜,惊的是地震抚恤已经基本到位,现在山东又不是没饭吃,为什么要造反呢?喜的是近卫军终于可以再搞一次实战了。
他下旨山东巡抚先谨守各处,由近卫军前来平乱。再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