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启-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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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恩大喜,接过玉佩,带了两个小太监直接出了宫门。朱由校问客氏道:“他为什么要奶娘出宫?”
客氏低头说:“他说皇上年龄已大,奴婢住在宫中不大合适。”
昨天才说自己年龄幼小,今天就说年龄已大,长得真特么的快呀。这老狗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明天把他换掉,看他还如何嚣张。
不一会儿,王承恩回报,他在仁寿殿哕鸾宫里见到了李选侍和乐安公主,两人境遇凄惨,点着一支蜡烛,共用一张床,正在垂泪。朱由校让他去传王安过来,等到快一个时辰,王承恩回报,王安说天晚了,陛下应该早些休息,他不敢打扰,明天会向陛下请罪的。
朱由校明白了,虽然他现在是皇帝,可是至少在王安这个秉笔太监心目中,这个皇帝是不值什么的,可是他胆子也太大了,不知道皇帝一言而决,随时可以罢掉他吗?
第二天早朝,群臣拜见,看到跪在下面的黑鸦鸦的大臣,朱由校心里想,这里有多少是真心忠君的,又有多少是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呢?
群臣就先帝治丧之事,及封先帝皇后之事上书启奏,然后刑科左给事中魏应嘉参首辅方从哲在李可灼进药之事上应对失误,御史郑宗周参李选侍广布私人,欲行吕武之事这些事完了以后,朱由校说道:“近有内官王安,阴行不法之事,朕欲罢其秉笔太监之职,各位臣工可有什么要说的。”
杨涟首先站了出来:“王安虽为内官,然其人常有忠义之心,且多年行走于宫中,于先帝登基之事有大功,先帝常多赞许,陛下年幼,恐多有误会王监之处。”根本就没问王安行了什么不法之事,直接认为是皇帝年幼识浅,不辩忠奸。
方从哲倒是先问王安有何不法事,朱由校把昨天李选侍的情况说了一遍。杨涟(又是他)直接上前道:“前日臣与王安等商议,李选侍居心叵测,宜稍作惩戒,故有如此之事。”周嘉谟,左光斗也一起同意杨涟之言,认为对李选侍不能客气,如不是看在先帝面子上,只怕要把这两母女赶出宫才好。
根本没有人提要把王安的秉笔太监罢掉,反而一起来谴责李选侍,称赞王安做得好,做得妙。方从哲倒是没有加入谴责的行列,默默地呆在一边,可怜的首辅大人孤单的样子,让朱由校不由得大生同病相怜之感。
于是皇帝的提议就此做罢,朱由校满肚子气地回到后宫。叫王承恩把王安叫了过来,王安这次倒是来了,脸上带着朱由校看来分外可恶的笑容,他先跪倒,对皇帝草草地行了一个礼:“不知陛下唤内臣过来有什么吩咐。”看来他已经知道今天皇帝铩羽而归了。
“传旨,李选侍处供应皆要丰足,另有客氏不准出宫,将李进忠带来见我。”
“陛下言出法随,内臣岂敢不遵,只是这李进忠盗窃宫中宝物,已经被下在狱中,内臣没有办法将他提出来,还请陛下体谅!”
朱由校取出自己的短剑,叫道:“王承恩,你拿着朕的宝剑去狱中将李进忠取出来,谁敢阻拦,杀无赦!”
王承恩大声领命,拿着宝剑就向外走去,王安阴沉着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头对朱由校说道:“陛下,内臣还有些事要先去处理,可否退下?”
朱由校笑了笑说道:“王公公不要着急,朕新登大宝,还有些事不懂,请王公公一一为朕分说。”
朱由校和王安东拉西扯,说着大概半个时辰,这时外面通报李进忠已经带到,朱由校道:“麻烦王公公了,今天就说到这里,以后有事的时候朕再找你,你先走吧。”
王安气急败坏地施礼后退出,经过门口的时候王承恩正好带着两个太监架着李进忠进来了,王安阴恻恻地对王承恩道:“小王公公现在翅膀硬了呀!”
王承恩皮笑肉不笑地说:“还要多谢老王公公的栽培呀!”边说边带着李进忠进到屋内。客氏连忙安排两个太监小心地将李进忠放在榻上,朱由校对王承恩道:“做得不错,你很好。”
王承恩跪在地上道:“奴婢愿为陛下赴汤蹈火,虽万死而不辞。”然后将剑恭敬地呈上,带着两个太监出去了。
李进忠看到朱由校,就挣扎着要跪下行礼,朱由校按住了他。仔细看去,他身上衣服破烂,透过破洞可看到背心处的鞭痕。他虽然被按住,还是在榻上叩了三个头,红着眼睛说:“那个杨涟说奴婢引诱皇上嬉戏,叫王安重责奴婢,奴婢冤枉呀,陛下英明神武,怎会被奴婢引诱。”
朱由校心里也不好受,李进忠是自己信任之人,而且一直以来,自己想要改变这个世界,根本就连正事也忙不过来,何来嬉戏之事,症结所在,不过是想让自己身边没有可用的人,这样才好架空。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道:“你想不想报仇?”
第25章 魏忠贤出场()
李进忠脖子一缩,迟疑地说:“陛下说的是找谁报仇?”
“谁整你就找谁报仇呀!你脑袋有问题吗?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李进忠不明白弱智是什么意思,但总还能知道那不是个好词,试探着说:“王安?他是秉笔太监,奴婢怎么能找他报仇?杨涟,他是外廷官员,奴婢不敢恨他,更不敢找他报仇。”想到杨涟咬牙切齿地痛骂他的样子,身子不由得又打了一个颤。
“没出息,王安和杨涟算什么东西,难道还比得过皇上吗?有皇上撑腰,你想找谁报仇不行呀。”客氏恨铁不成钢地在旁边说道。
“奶娘说得好,李进忠,你太让朕失望了。”朱由校想不到这么简单的问题李进忠都想不明白,不由得看低了几分。其实这是他想当然了,王安身为司礼监秉笔太监,还是先帝最信任的太监,在内廷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李进忠一个连职司都没有的小太监,哦,不对,老太监,怎么敢和王安作对,至于杨涟是外臣,外廷要搞死太监不要太容易哟,一般的大太监如果得罪了文官,那最好还是洗干净脖子等死,文官对付太监都是一起上的,而且一般都是不死不休,所以有明一朝,除了极少数逆天如王振,刘谨等太监正当红时外,一般内臣天然就畏惧外臣,根本没有与之作对的想法。
李进忠涨红了脸,内心挣扎了一会说:“奴婢是陛下家奴,陛下想要进忠打谁就打谁,奴婢愿意做陛下的一条狗。”
“好,好,好。”朱由校拍掌笑道:“进忠想明白了就好,我们现在好好合计合计,要如何给你报仇。”
“奴婢没有私仇要报,但奸臣不敬陛下,便是奴婢的仇人,奴婢就要找他报仇。孝和皇后曾赐奴婢可以复姓,奴婢想复姓为魏,忠于陛下,尽心为陛下做事,做陛下的贤臣,哦,贤太监。求皇上恩准。”
“准了,那你就改成魏进忠好了。”
“李选侍御下有一内官也叫魏进中,奴婢请陛下赐名。”
“哦,这样呀,那容朕想想,奶娘一起帮忙想想,给李进忠取个好听响亮的名字。”
想了一会,朱由校道:“你有忠心,所以这个忠字可以保留,你想做朕的贤臣,所以可以加一贤字,你本叫李进忠,那就改名叫魏贤忠,如何?”
客氏立即反对:“身为奴婢,首先就要尽忠于陛下,先忠再贤,所以奴婢倒是觉得,还是叫魏忠贤的好,陛下以为如何?”
“好,这个名字好,寓意也好,魏忠贤,魏忠贤?”朱由校突然心里反应过来,难道这个人就是自己早就想过不用的魏忠贤?“宫里还有名叫魏忠贤的人吗?”他还抱有一丝希望,终究李进忠跟了自己这么久,忠心耿耿而又做事稳妥,他可不希望他是大坏蛋魏忠贤。
“上次陛下正好问到了这个名字,奴婢专门找各司局查过,一直没有找到,应该是没有重名的人了。因为不知陛下查找此人有何事,所以一直没有回禀。”
好,明白了,这个人就是明朝著名的九千岁魏公公了。可是这家伙是个坏人呀,这可怎么办呢?朱由校一边想,一边围着卧榻转圈,客氏和魏忠贤迷惑不解,一个名字至于这样吗?
突然,朱由校一拍脑袋,停了下来。心里直骂自己蠢,历史上的魏忠贤是坏人,那是他得势以后呀,并不能代表现在的魏忠贤也是坏人呀,有自己在,他要变坏就阻止他呀,多简单的事,还要想半天,真是人蠢无药医呀。
“那就好,你以后就是魏忠贤了。你要记住自己名字的由来,忠而且贤,如果有一天我觉得你对不起这两个字,那我就会收回你的名字,你明白了吗?”
“奴婢谢陛下赐名,请陛下看着,魏忠贤将会成为陛下最可信任的内臣,陛下指向哪里,奴婢就冲向哪里,永远听从陛下的话,永远做陛下的忠奴,他日如有违今日所言,千刀万剐,不得好死,此誓请奶娘为证。”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现在我的话在内廷外廷都不好使,现在他们内外勾结在一起,互为奥援,你俩来帮我出个主意。”
于是剩下的时间里,原来历史上声名狼藉的三人组开始进行分析,如何打破外廷和内廷的勾结。
魏忠贤进宫几十年,见多了宫里的明争暗斗,首先就提出要先解决王安,他认为皇帝直接下旨,免掉王安的职位比较难,因为司礼监联通内外,外廷是可以干涉的,当然直接叫人将王安打杀也可以,但终究不是上策。那么就只能徐徐图之,先要找到心怀忠义的内臣,一步步分薄他的权力,然后就容易对付了。
说到内臣,现在自己比较熟悉的就只有李朝钦和王体乾了,这两个在自己是太孙时就一直办事得力,倒是可用之人。
至于外廷之事,魏忠贤就帮不上忙了,这个他是一窍不通。朱由校看到首辅和其它人似乎有些不同,至少是没有那么咄咄逼人,是不是可以争取的对象呢?对了,这些日子忙得太厉害,徐光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了,这些事问他应该是可以的。
这时,客氏突然说道:“其实对付王安还有一个办法,陛下找个机会升他的官,按规矩他一定会辞谢的,陛下就顺势准了他,这样就可以剥夺他的职位了。”她深恨王安要赶她出宫,陛下才这么大,没有贴心的人照顾怎么行,自己照顾陛下十六年,从一小小的人儿到现在的威武少年,怎么会舍得离开呢?还想要看到陛下儿孙满堂的样子呢,这老太监太可恼了。这计策并不光明正大,但确实有效,可见,得罪女人要小心,得罪护犊子的女人更要小心,得罪护犊子而犊子又有权有势的女人千万要小心!
朱由校想了一下,轻声道:“这样做有失皇家体面,容易让人诟病,不到不得已,还是别用的好。”
第26章 哕鸾宫失火()
第二天早朝,皇帝下旨,少詹事兼河南道御史徐光启擢升为礼部右侍郎兼侍读学士,左庶子孙承宗升为少詹事为日讲官。这两项任命倒是没有人反对。退朝后,他先与徐光启一起进了御书房。
行礼后,徐光启坐了下来。朱由校哽咽着说道:“一年之前,有天晚上朕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太祖皇帝对朕说,国朝传来二百多年,现正危机存亡之时,外有建奴肆虐,内有饥馑遍地,如不奋起振兴,则大明不到三十年而亡。太祖命朕早做准备,无须顾忌。朕听从太祖之命,修兵革,制良种,引泰西之学,欲强国之根本。不料一年后竟然是朕坐于此地,若早知如此,朕宁愿是父康祖健,好让朕能承欢膝下。”一边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徐光启心中最大的困惑终于解开,不由得大大松了一口气:“陛下孝心天地可鉴,怎奈天不假年,臣请陛下以天下苍生为重,不可伤心过甚以免有伤圣体。”
“朕初御天下,深感责任重大,而朕又才疏学浅,欲请先生为朕荐良材以为国用。良材之一者,为精通泰西之天文,地理,机械,火器,算术之人;良材之二者,为精于财政,长于农事之人;良材之三者,为长于兵事,擅长练兵与带兵之人。请先生明日上本,将此等良材分类呈于朕前。”
这是对徐光启绝对信任的表示,一下子要他推荐这么多官员,就是首辅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徐光启心内感激,又跪下来谢恩。朱由校连忙扶起道:“只有一点要求,先生所荐之人,只求有其才,其余不足论。”这就是唯才是举的意思了,他怕徐光启要求太高,所以加了这么一句。
“谨遵圣上谕旨。”
“你我有师生之情,请先生不要如此拘礼。另外,先生可否告诉朕,朝中官员谁是东林党人呀。”
徐光启迟疑道:“启禀陛下,所谓东林党者,乃政敌攻讦之语也,臣不敢言。”
朱由校这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