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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异时空大宋-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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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来一点点就足以让税务部门闭上嘴巴甚至暗地鼓励了——毕竟,税司存在的目的就是收税,收更多的税。工业和商业的税收收入可比农业税多多了——一百亩田一百年交上的税可能还没有一个工厂两三年交上来的税多。

    李熙分析完了费俭仁的套路之后,对着乡老们道;“这种套路不是他费俭仁发明的,也不是任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在我的家乡山西路,也曾经闹过这样的事情,后来啊……”

    他按下关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众人们一眼之后才继续道;“和官府打官司,说起来是一件吓人的事情,可是呢,官府其实也是一只纸老虎。官府有时候比小姑娘的胆子还要小,只要我们掌握住了它的脾气,那么就会发现,其实他不过就是一只大一点的梨花喵。”

第七十二章 李子铭智斗推事官(二)() 
李熙来的第二天就把一纸诉状递到了寿州府推事院,庄严肃穆的推事院门前,两只威武不言的石狮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拥挤在门口的近百名原告,以及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

    在大街上,工人们和农民们搬来来城隍庙里的供桌,袁雪这个丫头爬到桌子上去,用报纸卷成了话筒,对着不明真相的市民们,也对着推事院里的各位德高望重又负有才学的推事官们,发表演讲道:“土地是什么?土地就是农民的命根子啊!”(说到这儿的时候,挤在人群中的无赖发出了哄笑,不过袁雪没有理睬他们,自有工人兄弟们把那些泼皮赶出去)

    “农民失掉了土地,就好像是男人没了命根子,天要塌了,地要陷了,整个家都要没了前途。去工厂里做工吧!老爷们这样说,可是工厂里的机器比山里的老虎还要会吃人。”

    “丢了胳膊,丢了腿,兄弟叔伯在矿坑里埋了没人问。这究竟是造了什么样的孽,才有这样的报应?究竟我们的乡亲到底犯了什么错,才要剥夺他们赖以为生的土地,让他们要遭这样的罪?就是什么样子的王法,才能忍心看着这些穷苦的百姓,一个接一个的死在暗无天日的坑道中?”

    袁雪富有表现力的演讲方式显然来自于某位与戏子们一贯交好的郭姓男子的真传。虽然郭姓男子因为这种“不雅”的表演而被推事院的老爷们赶了出去,但是老百姓们却还是很吃这一套的。

    不论是路过买菜的大妈,还是准备去店里照看生意的小伙计,走过路过就没有错过的。

    这外面弄得热闹了,里面的老爷们獬豸冠下却都是汗如雨下——虽然是数九隆冬的天气,但是屋子里就密密麻麻的或站或坐挤满了人。寿州府推事院的二十一名推事官齐聚一堂,这开始往日不多见的盛景。不过此刻,这些才高八斗的学士们也无心吟诗作对,切磋文章,他们的面前摆着几口大箱子,几乎所有的人都是愁眉苦脸。

    这些箱子里就是历年来在费俭仁在寿州府玩弄把戏,以极低的价格从官府手中获得土地的全部文书档案——在收到李子铭状纸的同时,寿州府推事院的首席,正四品推事官艾帆就毫不犹豫地下了文书调取的朱签(宋国司法官们用来下达命令的签子,长约一尺,分为不同的颜色,朱色为最高的等级——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否则法卒可以直接以抗法的罪名拘捕),只用了小半个时辰就从寿州知府衙门调来了历年的档案。

    现在这几口箱子就摆在这里,艾帆坐在最好的那张椅子上面,冷冷地看着诸位同仁——他在寿州府当了二十年的司法官,此前还干了十几年的讼师。三四十年的职业生涯与费老爷是密不可分的,如果有人要动费老爷的心思,那么艾推官可就要大显身手了。

    “诸君。有人要翻案啊。”艾帆冷冷的道:“昨天有人来告龙涛与常半城勾结谋夺家产,我就觉得奇怪,这帮穷鬼们怎么突然关心起费家的家务事来了。今天门口又来了这么一出好戏,这可是让我看明白了,费员外不在寿州,有人想要兴风作浪啊。”

    众推官们纷纷点头,在寿州的地界上,甭管是推官还是亲民官,也不问是科举官还是恩荫官,都没少从费大财主那里拿好处。现在有人要找费员外的晦气,自然也是来找这波官吏们的晦气。

    “这样的口子能开吗?不能!”艾帆斩钉截铁地说道:“这场闹剧,该结束了。昨天的那个案子,主审的是谁?”

    “是学生。”一名较为年轻的推官走了出来:“是学生主审此案。”

    “好,那你该知道如何做。”艾帆看见这是自己嫡传的学生齐伟,心里便放宽了一截:“费家的家事让他们费家人自己去处理。清官不断家务事嘛。俗语说得总是有几分道理的。”吩咐完了之后,艾帆望着堂下的这几口大箱子,心里盘桓了许久之后道:“那么今天这个案子还是鄙人亲自出马吧——钟阳、王毅,你们与我一起审这个案子。”

    其他人都舒了一口气,分别告退不提。被艾帆点名留下来的两位也都是他多年的“好友”,同样也都是从费老爷那里收了相当可观的好处,显然艾推官的意思就是大家吃肉一起上,挨打也要一起扛着。

    王毅是个方阔脸的汉子,脸黑的如同包公一样。他与艾帆年纪相仿,也是从四品的高位了。钟阳是三人中最年轻的,今年才三十有余,却在这一行中也摸爬滚打了好些日子,而且做事风格胆子很大,替费老爷解决了不少麻烦,当然也收了不少的好处。

    等人都出去之后,艾帆也不那么端着了:“两位老弟,知道为什么要我们一起办这个案子吧——在场的人,收费老爷的那份礼,没有比咱三个更多的了。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咱是最跑不掉的。”

    王毅和钟阳二人都不答话,但从他们神情来看,似乎也并不反对艾帆的这个说辞。

    艾帆道:“这个李子铭来头不小,他岳丈家是有势力的。自己也是河洛的名嘴。跑到我们淮南来那也肯定是别有用心。”

    王毅道;“他岳丈我认得,是河南路的高官。心眼儿不大,如果我们把他女婿怎么了,肯定少不了我们的苦头。”

    钟阳倒是年轻气盛:“他岳父再厉害也是河南路的官,我们在两淮。这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稳妥为上。”艾帆道:“不过也不能由着他撒野……有些事情该做的还是要做。”

    王毅提醒艾帆:“他可不是一个人。这事情闹得这么大,可不是一个人能做起来的。我听说了,秋知县那里来了辽国的亲戚……”

    钟阳皱了皱眉头:“这时候来的什么亲戚?”

    艾帆冷笑一声:“不是亲戚,是蹊跷。我看这事情背后和这伙辽国人有关系。着地方治安官找那几个辽国人谈谈心,了解一下他们的来意吧。”

    王毅道;“这是我分内的事儿,我去办吧。”

    艾帆想了想:“还得找找朱明,他是费员外的看家狗,现在有人要拆费员外的房梁,他不能不出来叫唤几声。”

    钟阳道:“我与他熟,我去找他。”

    艾帆道;“找他可以,但是记住八个字。”

    “哪八个字?”

    “见性明心,尽得风流。”

    钟阳眼珠一转,心里登时明白了。这八个字前半句说的是佛教禅宗的偈子“见性明心,不落文字。”,后半句说的是一句俗语“一字不著,尽得风流。”这是艾帆提醒他与朱明往来别留下什么把柄。他既然已经明白了意思,便也打定了主意。

    三人在此碰头之后,便各自行动去也。当日下午,李熙也再次来到推事院,这次他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几十个原告还有几百个看热闹的,就在推事院大门口站着,把门的法卒奇怪:“李先生,你上午不是递了状子么?怎么下午又来了?”

    李熙潇洒地一打折扇:“学生等得,百姓等不得。法司匡扶正义如救火燎原,必当足不旋踵,岂有安步当车之理?”

    守门的法卒哪里听得懂这个,稀里糊涂的就进去报告了。艾帆正看着那几口箱子不知道该如何收拾呢,听说李熙来了,也是冷笑一声:“来得正好。”便下令道:“叫他进来——只许他一个人进来,其他的都在外面候着吧。”

第七十三章 李子铭智斗推事官(三)() 
李子铭在外面听到了法卒的传话,却冷笑一声,施施然往一张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小折凳上一坐:“他不出来,我不进去。”

    周围的原告们齐声喧哗:“对,叫推官出来!”

    “自古以来就没有推官不见原告的道理。”李子铭道:“即便是在专制时代,帝王也有垂听的传统。尚书云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推官审查案件岂有不与原告本人亲自会谈的道理。”

    法卒愁眉苦脸:“先生您说的不错,可是谁见过有推官老爷出门坐在大街上审案子的。都是进去啊。”

    李子铭微微笑道,在大冷天的还摇着折扇,一派读书人的风范:“那衙门到底让不让原告进去?”

    法卒没奈何,只得又进去请示推官。艾帆知道这回的点子扎手,不比往常的本地讼师好打发。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推院公堂?不行,这么多人,还不闹成了一锅粥。公堂要肃静,乱成菜市场的话官威何在?决不能上这小子的当。出去?哼,真的以为本官是混吃等死熬上来的吗?出去之后本官就先吃了你一个下马威,以后和你打交道就矮了三寸。这小子,狡猾啊。”

    不过姜毕竟是老的辣,艾帆在屋子里挠了挠头皮之后也想到了主意:“告诉他们,本官今天要审查原告的身份,让他们挨个按秩序进来。”

    艾帆换上推事官的制服之后带好獬豸冠,威风凛凛的坐在大堂之上,左右文书笔墨伺候,堂下八名法卒面沉似水,手持水火棍不怒自威。第一名被带上堂来的原告是一名老头,何时见过这样庄严的场合,看着高居大堂之上的艾大推事官几乎吓得走不动道儿,幸亏李子铭及时的搀扶了他一把,不然这位老者可能真的要噗通一下跪在大堂之上,口喊“青天大老爷小民罪该万死了。”

    李子铭扶着老者上了堂来,将折扇往那腰间一插,拱手施了一礼,口称:“推官在上,学生山西解良李熙。是为本案两百零七名原告的代理人。”

    “两百零七名。”艾帆拍了拍面前的诉状:“根据法律规定,本官应当在进行实体审查之前先审查原告的身份是否符合诉讼法的规定。来啊,第一名原告姓名,年龄,家庭住址,什么行业,一五一十的报上来。”

    就这样,每个原告进来陈述一下自己的身份,艾帆再问一下家里几口人,有几头牛,人均几亩地,老爹是谁老妈是谁媳妇是哪个村的,孩子多大,上学了没有,定娃娃亲了么……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可是等到熬到了天黑这半天却也才只问过了十来个人。

    看到天色擦黑了,艾帆心情愉快地一拍惊堂木:“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本官也是人,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明天早上我们继续吧。”

    李子铭知道这老狐狸是想玩缓兵之计,用程序来阻挠村民们的诉讼,不过这却也是司法官的权力,李子铭虽然心怀不满,去也只能隐忍不发。

    晚上回到客栈之后,众人碰在一起。李子铭将艾帆的诡计说了出来,问道:“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各位同仁可有什么计策可以破艾推官这一招?”

    程祁道:“我早料到了,同志们呐,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绣花绘画,不能那样的雅致,不能那样从容不迫、温文尔雅、文质彬彬。革命是我们团结受压迫与受欺负的最广大的人民,去反对最凶残、最没有人性的官商勾结一体的特殊阶层的斗争。在这场斗争中,我们要运用合法的手段做积极的斗争,也要灵活地根据情势的变化,准备对敌人做另一方面的斗争。”

    “李子铭同学冲锋在前,是在明的一条线上的斗争,这条线上他的敌人是掌握了司法权力和行政权力的官僚阶层。他运用的是法律的武器进行斗争,而我们的敌人也在用他们制定的法律给我们还击。这种还击是公平的吗?形式的看是公平的,实质的看却不是这样,因为我们的人民,我们受压迫与受欺负的百姓并没有制定法律的权力,也没有对法律进行评价的权力。所以我们不能仅用一种武器在一个战场上与他们战斗,我们要在多个地方用多种武器与他们战斗。”

    “这种斗争是多方面的,我们要找到对方的软肋,给予他们致命处狠狠地打击。”程祁道:“当官最怕的是什么?是自己的乌纱帽不保。而怎么能影响到他的乌纱帽呢?那么莫过于闹出一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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