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惊雷-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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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对周来山的印象变坏,让他回想起很多宗老对他说过的话来,仔细思考之下,他发觉可能真的如杨老太太所言,宗老说的都是逆耳忠言,在周来山的殷勤和谄媚背后,可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宗百川迈步走了进来,他已经年过半百,鬓发斑白,虽然极力将腰板挺直,也掩盖不住他的衰老之态。
寒喧了几句后,杨天风和宗百川都坐了下来,孟秋兰奉上茶水,侍立在杨天风身后。
嗯,神色看起来还不错,虽然脸还是苍白的,透出病态。宗百川打量着并不陌生的杨天风,却发现杨天风的眼神里少了往日的那种冷淡和疏离,多了些温暖和期盼。
“宗老,天风年少无知,往日多有冒犯,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杨天风举起茶碗,向宗百川示意,“天风在这里给您道歉了。”
“不敢,不敢。”宗百川赶紧说道:“少爷言重了,老朽可担不起。”
“担得起。”杨天风郑重地说道:“记得您刚到杨家的时候,我才十二岁吧,在治家处世之道上,可是得您不少教诲。这一晃,都十四年了。”
“是啊,十五年了。”宗百川点了点头,静默片刻,他感慨而又带点伤感地说道:“老太爷的知遇之恩,我是没齿不忘。只是——”宗百川深深地叹了口气,祈祷般地垂下了头。
杨天风默默地看着宗百川,脸上的皱纹和斑白的鬓发越加衬托出他的龙钟老态。刹那间,一连串的往事浮上心头。
宗百川早年毕业于保定军官学校,在仕途上打拼却是失意连连,后来回到家乡曲龙镇,投靠了杨天风他爹杨宗敬。仗着他的知识,他的机警狡猾,以及对杨家的忠诚,帮助杨宗敬创业发达。
是他,劝杨宗敬趁着匪乱拉武装,巩固杨家的地位;是他,帮着杨宗敬从拉民团开始,逐渐掌握了几百人的枪杆子;是他,建议杨宗敬建修枪厂,逐渐摆脱外部依赖;也是他,给了杨天风很多有益的教育,积极鼓励他去日本士官学校留学。
而且,杨天风在外留学,或者说是在外面游玩享乐的几年里,他尽心竭力,帮着杨老太太惨淡经营着杨家家业,顶住了各方势力的侵袭,让杨天风没有了后顾之忧。
想到这些,杨天风不由得对这些日子以来,对宗百川的疏离感到几分歉意。
宗百川抬起头,望着杨天风,有些凄恻地说道:“我年近六十了,老了,为杨家效力的日子屈指可数了。眼前的局势很复杂,希望少爷您能把住舵柄,顶得住风浪。只要能保住杨家的基业,九泉之下,我向老太爷也就好交代了。”
杨天风明白宗百川说这番话的意思,这可以看成是真实感情的流露,也可以看成是积怨私愤的发泄。“既要有杀人之心,更要有防人之意”,这是宗百川的处世哲学。他反对在创业上寻求外国人的支持,但也不完全赞同死心塌地的让别人牵着鼻子走,到头来成为别人的牺牲品。
而对于周来山,他更认为是个祸害。他曾几次规劝杨天风要有主见,不可轻信周来山的花言巧语。偏偏杨天风被周来山的殷勤和恭敬迷了双眼,又认为宗百川脑筋古板,不能适应现代潮流,又加上周来山的挑拔,因此杨天风对宗百川这个托孤老臣渐渐疏远起来。这使得宗百川既气愤又伤心,难怪他要乘机发泄了。
杨天风思量着宗百川的话,头脑清醒了许多。过去的杨天风也许会当这是耳旁风轻易放过,但现在的杨天风却很重视。而且,杨天风感觉到了这位托孤老臣的忠心和伤感,不禁有些动情地说道:“宗老,何必说这些感伤的话呢?你对杨家的忠心,老太太和我都是知道的。”
宗百川从杨天风的话里得到些慰籍,语气缓和了不少,“该说的话过去我都说了,年岁大了,也许絮叨一些,说的话有不得当的地方。但只要少爷能体察我的一片苦心,我也就满足了。”
杨天风轻轻抚着额头,沉默了半晌,抬头说道:“宗老,我想好了,要重新整顿人马,那些居心叵测,心怀鬼胎的要坚决清除出去。就象您以前说的,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堡垒最怕从内部攻破。有些人,该挪挪地方了。”
宗百川眼睛亮了起来,赞赏地点了点头,眼睛却向孟秋兰瞟了一下。
杨天风淡淡一笑,转头看了看孟秋兰,使了个眼色。
孟秋兰立刻领会了杨天风的意思,说道:“你们聊着,我去外间屋看着水去。”说完,轻盈地走了出去。
“少爷,你想先拿谁开刀?”宗百川似笑非笑地问道。
“周来山。”杨天风想也没想地说道。
宗百川轻轻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对他切不可操之过急,以免他狗急跳墙。不如给他来个明升暗降,或者将他调离这里,只是这借口不太好找。”
杨天风眯起眼睛想了想,脸上浮起了笑容,说道:“我倒有个办法,可以去试一试。宗老,您目光如炬,观察入微。周来山的那些人,我想尽量都送走,这名单嘛——”
“名单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宗百川信心十足地说道:“三天的时间,我就能搞清楚。”
第六章 三女夜话()
“三天,好,这个时间不算长。”杨天风轻轻拍了下桌子,笑得很是畅快,说道:“宗老,我还有些事情想听听您的指教。”
宗百川心情大好,杨天风的青睐和倚重给了他极大的力量,他仿佛年轻了十几岁,浑身充满了干劲,又回到了当初刚到杨家,得到杨宗敬倚重,言听计从的时候。
攘外必先安内。杨天风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但良莠不齐的手下却是个很大的障碍,他要尽快将内部整理清楚,好专心对外。
事情终于有了些眉目,杨天风微闭着眼睛,仰靠在椅子里,轻轻地揉着太阳穴。
孟秋兰将茶碗残茶收拾干净,走到杨天风身后,给他揉搓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天风,早些休息吧!”
嗯,杨天风答应着,站起身,换上了睡衣。
“天风,我在外间屋,有事你就叫我。”孟秋兰将杨天风的衣服放好,朝他微笑着说道。
“一起睡吧!”不知为什么,杨天风几乎是脱口而出。
孟秋兰脸红了红,大概是想到了白天花园里的温存,迟疑着说道:“可你的身体——,婆母会不高兴的。”
“我只想搂着你睡,不干别的。”杨天风坐在床上,脸上带着逗弄她似的微笑。
孟秋兰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走到外间屋查看了一下,然后走进卧室,开始脱衣服。
杨天风仔细看着她,他的想象从未超过把她搂在怀里,尽管他知道实际上有远过于此的内容,因为她是他的女人。
孟秋兰的衣服滑了下来,先是苗条的腰身,然后是纤弱的模糊的髋部。她在跨出衬裙的时候,询问般地看了一下他,然后把衬裙小心地罩在椅子上。
杨天风觉得这情景是那么熟悉,象极了他和她初次相逢的时候,那时他力争装得老练,却在她的不断询问下狼狈不堪。
“你喜欢亮着灯还是”
“你怎么不脱衣服?”
“你是不是更喜欢小脚的姑娘?”
“你想再搞吗?你问我?假如你付钱,我就愿意。”
“你会再来找我吗?你喜欢我吗?”
“我的父母亲从小就把我卖了,你真的会带我离开这里吗?”
半夜时分,杨家庄园陷入了沉寂。天上挂着一弯月牙,树木的黑影动也不动,象怪物摆着阵势。地上仿佛笼起了一片轻烟,朦朦胧胧,如同坠入了梦境。
赵雨柔的头上包着崭新的纱布,躺在绵软的床上,眼睛无神地眨动着。李月华和郝佳琪合衣躺在她的左右,睡得挺香。
千古艰难唯一死,但凡有一线生机,谁会寻短见呢!虽然这这世上从来没想过自杀的人少之又少,但有勇气实施的人却也是凤毛麟角。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便说明了一切。
当时的一股子猛劲过后,赵雨柔昏迷了很长时间,醒来后基本上放弃了再去自杀的念头。自己的心理是一方面,虎子的恫吓和宽慰也是一方面。
“我们少爷说了,强扭的瓜不甜,他以后不会再强逼你,而要你自己心甘情愿。如果你再敢寻死,少爷说要把你那些同学统统砍头挖心,给你陪葬”恶毒的话语还时时回荡在赵雨柔的耳边,让她感到不寒而栗,怎么会有这么无耻,这么恶毒的人,让人想死都不敢。
赵雨柔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兄妹,想起了和她一起南下的同学。她的眼睛湿润了,两滴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
他们是一批热情的革命青年,具有崇高的理想,敏锐的观点和嫉恨一切不平的刚直性格。但也正象一般的青年一样,缺乏坚韧的耐心和必要的磨难,遇事浮燥,好冲动,更重要的是他们缺乏社会经验和阅历,没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中锻炼过,不知道外面环境的险恶。
当初,他们唱着歌走在路上,为从家庭的牢笼里解放出来,为能呼吸新鲜的自由的空气,为即将投身于轰轰烈烈抗战事业当中而情绪高涨,慷慨激昂;现在,却只能被关在这监狱似的大院子里,过着囚徒般的生活。
理想与现实,永远有着差距,甚至是难以逾越的鸿沟天堑。
赵雨柔无声地叹了口气,翻身坐起,她有些口渴,虽然有丫环伺候,但她却不想招呼她们。
“啊!”李月华被惊醒,迷迷糊糊中伸手抓住了赵雨柔的胳膊,惊慌地叫道:“别,别寻短见,咱们要坚持,要忍耐。”
郝佳琪被吵醒了,惺忪着睡眼,一手去抓赵雨柔,一手忙着划拉自己放在床头的近视镜。
赵雨柔有些哭笑不得,但也为这两位好朋友的担心和看护而感动。
“你俩别急,我只是想喝点水。”赵雨柔苦笑着解释道,轻轻挣了挣,却没挣脱两个人的魔掌。
李月华眨了眨眼睛,示意郝佳琪不要放手,她翻身下床,说道:“喝水呀,我给你端。”
“你们——”赵雨柔很无奈,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已经想开了,你们不要这么紧张兮兮的了,好不好?”
“想开了什么?”郝佳琪终于戴上了眼镜,狐疑地盯着赵雨柔问道:“安心做三姨太?让我们跟着受优待。”
“胡说八道。”赵雨柔白了郝佳琪一眼,接过李月华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慢慢说道:“还记得我们在路上曾经说过的话吗,就算成功远在天边,道路崎岖多变,我们也要勇往直前,不畏艰难;即使失败就在眼前,我们也要坚守信念,矢志不移。”
“记得。”李月华点了点头,脸上的几点小雀斑因为激动而愈加明显,“我们要象高尔基所写的海燕一样勇敢。”
“勇敢,我们当然要勇敢,可是不知道以后会怎样?还有,还有他们是不是被送给日本人了?”郝佳琪抽了抽鼻子,有些担心地说道。
三个人沉默下来,半晌,赵雨柔象是自我安慰般地说道:“应该不会吧,那个汉奸要拿你们挟迫我,不会做得那么绝吧?”
第七章 虚与委蛇三姨太()
李月华眨了眨眼睛,犹豫着说道:“雨柔,我有个建议,只是怕你不爱听,可是——”
“你说呀!”赵雨柔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说道:“咱们是患难的姐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月华嘿嘿一笑,狡黠地说道:“那个汉奸很在意你,不如就利用他一下,你呢,虚与委蛇,哄得他高兴,咱们这些人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你要我——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赵雨柔使劲摇着头,断然拒绝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李月华慌忙解释道:“虚与委蛇嘛,就是既要哄他高兴,又不让他占大便宜。先保障咱们这些人的安全,然后再找机会逃出去,或者想别的办法。”
“大便宜不让占,那小便宜呢?比如,拉拉手。”郝佳琪瞪大眼睛问道。
李月华望着赵雨柔,试探着说道:“拉拉手应该可以吧,你说呢,雨柔。”
赵雨柔伸出手反复看了看,咬牙发狠道:“最多就是拉拉手,等咱们逃出去,我一定要报仇,剁了他的狗爪子。”
李月华附和着说道:“对,一起剁,你剁完让我来,还要挖了他贼溜溜的眼珠子。”
郝佳琪咧了咧嘴,推了推眼镜,疑惑地问道:“雨柔,你会哄男人吗?”
赵雨柔愣住了,半晌吭吭哧哧地说道:“我只哄过小侄子,五岁了。”
“那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要抓紧时间,否则丁怀庆他们可——”李月华俨然成了智囊,她跳上床,三个女孩子凑到一起,嘀嘀